并且是当着沈既白的面控诉。
沈既白就坐在对面,懒洋洋的姿态,撩着眼听。
他听不到电话里的内容,只见过了一会儿后,她耸拉着脸不情不愿但听话地说:“好吧。”
电话挂了。
他很有兴趣地问:“林嘉远怎么安慰你?”
“他说让我不要跟你计较,你只是说话不好听,但你人很好,对我也好。”
“啧。”
“?”
“我算是懂了为什么你只吃林嘉远这套了。”他坐在对面,有点好笑地说:“道理不是不懂,但就是要有人哄,也就只有林嘉远能有这耐心忍你了。林嘉远不在的时候,你自己不也清清楚楚说得挺好的吗,左一句我对你很好,右一句我很重要。”
“你懂什么,我们小屁孩都是要大人哄的,即使懂事也要哄。”说到小屁孩三个字,她咬牙加重。
他不当回事,“如果我也这样哄你,你会对我亲近点吗?”
“我会觉得你在水里下药了。”
他拿过果汁,把她面前的杯子续满,放回她面前,“来,大郎,喝药了。”
“……”
入了春的温度渐渐回暖,由于心情好,连上班都变得精神许多,见了谁都甜甜的打招呼,一身快乐的劲儿。
不过她向来嘴甜会来事,即使病着的那两年也每天像戴上面具般维持着八面玲珑,所以在公司里人缘向来不错。
才进了办公室,包刚放下,立即被同事们拉入话题。
正在聊新来的总经理。
见她来了,一副向她分享重大新闻的神情,“据说是总部那边空降过来的,那边各大上市公司都想抢人,被我们老董重金挖过来的。”
她们左一句右一句说着新来的总经理的背景和学历。
然后又格外激动地说:“我听他们都说长得特别帅,可以当明星的那种!”
“不知道结没结婚,要是没结婚——”
“万一有女朋友呢?”
“只要没结婚,一切都有机会!”
所以当新任老板抵达,隆重又严肃的欢迎会开完,各部门述职结束已经是午休时间了。
各自回办公室休息的时候,同部门几个相熟的同事们还在小声兴奋地说着新来的老板真的好帅,打听着有没有家室。
兴奋劲儿过了,才各自铺开折叠床午睡。
渐渐静下来的午休时间,她挑开了老板的微信,“有个工作找你,方面吗?”
老板回,“好。”
即使是午休时间,各部门仍有人在加班加点的赶着工作进度,她随便抱了个材料装得有模有样,摁了总经理办公室的楼层。
幸好电梯里没碰到同行的同事,顺利抵达了楼层。
下面每层都能见到加班的人和敲动的键盘,抵达这一层后,这些全都消失了,只有落地都能听见的脚步,反倒显得心脏的搏动声明显。
从前去他的班上找他,从只在隔壁到需要跨过楼层,但每一次都直接又声势大张,只要一出现在门口,他班上的人回头看到她就会喊着,林嘉远,你的小跟班又来了。
她敲了门。
里面传来一声“进”。
她推开,布局还是上一任总经理的样子,他今天刚到,还没有来得及挪动和布置,桌上摆满了各部门汇报上来的工作。
空调的暖气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平稳运行着,呈现出一种凝固的暖意。
唯一让人感觉到冷清的,是那个坐在桌后的轮廓。
听到声音,他放下手里的资料,抬眸正好看到她关上门直冲冲朝他走过来,下一秒就直接跨坐在他腿上,搂过他的脖子就要亲。
尽管一切发生都太快,他下意识第一反应就揽住她的腰怕她掉下去。
但是下一秒就是她更深入的吻。
被他推开,“弥弥——”
“干嘛。”她很不满,而后瞪大眼:“你不喜欢我了!你有别的女人了!你结婚了!!”
“我没刷牙,说了一个上午的话。”
“哦。”
不管,她摁着他的脑袋继续亲。
但他反抗得十分真诚,她不管怎么亲都被他抵得死死的,丝毫没有机会。
她愤愤停下,瞪了他一会儿,放弃了亲他,而是沿着嘴唇向下,一边亲一边解开。他的呼吸都沉重了,握住她的手腕,求道:“弥弥,你放过我吧。”
她的手放在上面压根不松手,还挑衅地捏着,听着他无奈地喘气。
他无力地向后仰着,靠在椅子上,露出脖子上脆弱的喉结,向下的肌肤雪白,肌理温润清晰,薄而结实。
手臂揽在她的腰后护着她,让她坐得更稳。
微张的嘴唇粉红,透着压抑的呼吸。
一副随便她玩弄的样子,哪里还是上午会议室里那场隆重严肃的欢迎会上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忽然心情很好,低头亲了亲他,手又捏了捏。
听到他更重的喘气,他真的求她放过,握着她的大腿把她往上提了提,然后坐起来俯身抱住她,下巴往她肩膀上蹭着,闷声说:“坏弥弥,我今天工作会很忙的。”
她用另一只手捏着他的耳朵,“那你什么时候不忙?”
他很乖地认真想了一会儿,“最快也要下周吧。”
“哦,那你下周——”
“嗯?”
他望着她,乖乖等着她下一句。
她冷哼一声,愤愤道:“跟我去把证领了!”
他眨了一下眼,“好。”
她还是不满,“早知道当初你走之前就应该拉着你去结婚!”
静了一秒。
他慢慢道:“不能的。”
果然,她愤愤的眼神转向他,“怎么了!你果然在外面有别的人了!!!怕我耽误你找别人!!”
“你每次去我那里都把我家翻得底朝天,连个锅底都没放过,我从哪里有别的人。”
“那为什么不能!”
“当时我身份证上的年龄还差一点。”
“……”
他闷哼着,抱着她的手臂都不由绷紧,“弥弥,你真的很坏。”
“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喜欢我。”
他呼吸沉重,仰头亲了亲她的眼皮,温柔纵容着她的坏,然后抵在她的肩颈窝里,细细地咬着。再一次求她,“回家再玩我好不好,现在真的很忙。”
她最后亲了亲他,满意地放过。
“那我先回去睡觉了?”
“嗯。”
又揩了一把油,从他身上下来,拿着自己的东西就要走。
被他拽住。
她回头,林嘉远还靠在那儿,还是刚才被她搞得乱七八糟的样子,看着她:“不把衣服给我穿好就走吗?”
她故意说,“你自己不会穿吗?”
他手掌用力,把她又拉回自己面前,手臂把她圈进自己腿间,“你给我脱的,当然要你负责。”
他刚回来,工作一大堆,连周末都挪不开时间,更别提工作日抽时间去领证。
但是!一上班就听到大家在打探老板是否单身!
她火速从宋雨声那里挑了戒指,宋雨声看她要得这么急,笑着问:“你的月亮回来了?”
她的直白好像从小到大都这样明显,喜欢什么就是什么,声势浩大到凡是认识的人知道,喜欢糖、喜欢奶茶、喜欢林嘉远。
她一拿到就像圈地占领似的往他手指上套,从小到大一个脾气,蛮横又直接,距离她让他伸手到戴上一共不到几秒钟的时间。
眨个眼的功夫,细长的手指上已经有了她的印记。
她还很不讲理地直接宣布:“摘下来你就死定了。”
他笑着嗯了一声,继续工作。
后来总算是抽空把证领了,但是他的工作很忙,几乎每天都在加班,连周末也是。
她坐在他的旁边看着电视剧,又乖又安分,像是以前坐在他的座位上等他放学,给她一罐糖她就安安分分地等,等到他忙完了所有就和她一起回家。
但他终归不是十几岁的林嘉远了,他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气场冰冷,方圆百里的空气都是凝固的,大气不敢出。
散了会下了班,又牵着她去超市买食材,回家给她做饭,问她想不想吃这个,想不想吃那个,好脾气得像哄小朋友。
像是以前那个别人都觉得冷清难接近的人,书包里却总是装着给她的零食。
沈既白真的来蹭饭。
她和沈既白在做饭方面都帮不上什么忙,在客厅玩着五子棋等饭,最后一个菜闷在锅里煮熟就可以开饭了,林嘉远洗干净手出来,顺便看了一眼他们的棋局。
她正在骂骂咧咧,“再输我不玩了。”
感觉到身边的影子落下,转头看到林嘉远,立即苦着脸看他。
她一求救就心软。
林嘉远指了指,“这里。”
沈既白再下一字,她又抬头看他,林嘉远又给她指了位置。
这样下了几步之后,他回了厨房。
但是再下几步,她赢了,她嘴角刚扬起来一秒。沈既白:“啧。”
她垮下脸,“你有什么意见。”
“你从小就只会找林嘉远告状。”
“我不下了。”
“随便你告,我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他大忙人一个,除了节假日,还真的不怎么见得到他人。
林嘉远也忙,周末也总是处理工作,他生日那天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周末,所以连生日都没法好好过一个。
只有她的生日在元旦节,每年都能在小假期里快乐度过,林嘉远也会特意把工作都处理好,拿这一整天只陪着她。
北城的冬天很冷,陪着她看完电影出来的冬夜簌簌落着雪花,林嘉远把她的围巾帽子都裹好,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偏偏只有这双眼睛最明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跟从小到大一模一样,只要看到他就直白又明亮。
他忍着笑,把她的帽子往下拉,那双眼睛也立即被遮住。
她立即把帽子拉回去,重新露出来的眼睛很是不满地瞪他,“你干嘛。”
“要被弥弥吃掉了。”
她左右看了看,周围都是影厅里出来的人,只能暂且忍住:“回家就吃你。”
然后这一眼看到了好多人围聚在一面宽大的墙面前,相继写着东西往上贴,她探头往那边看了看,想起来电影的活动,可以写愿望。
她最喜欢参加这些了,连路过个奶茶店看到贴便利贴都会贴一张。
所以立即就拉着林嘉远过去排队。
等空出了笔和位置,她连忙塞给林嘉远,让他一起写。
这次她写得飞快,不像十六岁那年那么犹豫半天。
写完后,转头,他也在低头写着,落笔顺畅,也没有什么犹豫的意思。
他停了笔,朝她看过来,带了点笑:“又想看我的?”
现在仗着他的纵容,比十六岁的时候理直气壮多了,直接就伸手:“给我看。”
“不跟我交换了?”
她立即把自己的递给他,连点犹豫都没有。
结果上面大刺刺的只有三个字,跟十六岁的时候写的一模一样。
他失笑着问:“怎么又是只写我的名字?又是因为没想好要写什么愿望?”
她咧嘴一笑,这一次很是理直气壮:“我的愿望就是你,跟你有关的全都要。”
她探头想看他手里的纸,“那你写的是什么。”
他没有直接翻给她看,而是说:“猜猜看。”
她想了想,然后垮着脸,“不会又是希望我好好长大吧。”
见他居然在笑,她很不服气地说:“我现在不是小孩子了。”
林嘉远把她的那张拿过来,帮她往面前的愿望墙上贴好。
她在旁边上蹿下跳,“你写的到底是什么!”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对他蛮不讲理,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会纵容,当即就从他的手指间抽了出来。
看清楚上面的字,与此同时,听到他的声音:
“希望弥弥永远是快乐的小朋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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