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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之柔心不在焉地托着下巴发呆：“呵呵，关我屁事。”
大胖：“一个单科状元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附中又不是没有，人家赵见远还是双科状元被附中抢过来的，对吧许之柔！”
听到赵见远名字，许之柔才勉强收回些注意力。
非要比的话，赵见远确实比这新同学厉害些，当初他可是要保送上省一中的，但附中为了抢人开出了不菲的待遇，据说有个八万十万的，许之柔这才得以和赵见远上一个学校。
因为这事，余美丽没少拿来刺激许之柔。
你看人家阿远，还在上学呢就会给家里挣钱了！
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想到这，许之柔气不打一处来，嘀咕一句，“那个狗东西怎么能比的……”
……
就因为生怕被人认出来这事，许之柔一早上都过得魂不守舍，时刻担心着评论区会不会有人来上一句【我认识她，她叫许之柔】。
以至于中午去食堂吃饭时，赵见远坐到了她对面她都没认出来，直到目光所及盘子里少了个鸡腿。
许之柔眉头一皱：“诶我鸡腿……”
声音忽地停住。
坐在她对面的可不正是早上才碰见的赵见远和何徐阳嘛。
夹走她鸡腿的罪魁祸首就是赵见远本人。
这人面前也放着个餐盘，两只手臂闲散撑着桌面，肩上松松垮垮挂着那身宽松校服，整个人散漫无聊到极致。
这会是完全看不出大胖嘴里牛哄哄的“双科状元”身份，只觉得像极了一只卷毛狗。
气质这种东西或许也是千人千面。
譬如赵见远，不熟的人常觉得他斯文又清高，像只远离人间烟火的高智商仙鹤。
但实际上这东西一开口，周身翻腾的犯贱气质明明比ak还难压好吗！！
“饭都护不好，放在饥荒时代是要饿死的。”赵见远没忍住笑。
“嘎？”
何徐阳在干饭中抬起头，很意外地瞅了眼赵见远。
刚放学何徐阳去找他时，刚好碰见个赵见远同班女同学说自己饭卡没带，想借赵见远饭卡蹭一顿饭。
教室里头还有不少女生，赵见远显然不是她唯一能找的选择。
“不找她们？”
女同学支吾道：“跟她们不是很认识。”
赵见远挑眉，语气不多有变化：“那跟我很认识？”
“我们前天一起值日过……”女同学有点脸红，又道：“我就跟你们一块去趟食堂，在旁边借你卡刷一下就好了，吃完饭我请你喝东西，怎么样？”
话都说到这了，要是搁何徐阳早就乐呵呵请人家一起去吃饭了，但这小子怎么回答的来着？
就见这人皱着眉心，一副身体虚亏、脾气不好的模样：“我用饭卡请你吃饭，你再请我喝东西，那不和我自己买东西喝一个道理？我不想喝东西，你还是找别人吧。”
啊不是，平时咋没见你这玩意这么抠还脾气差啊？？何徐阳被他一通操作整傻眼了，等反应过来想主动请那女生吃饭时，已经被赵见远拉着走远了。
明明刚才还是副半死不活心情不好的样子，现在倒是有精神起来了。
“放心，真到了饥荒年代快饿死的时候，我肯定第一个抢光你的食物。”
许之柔看清面前人，没好气地一翻白眼，把鸡腿从赵见远餐盘里夹了回来，顺便夹走他两片西葫芦。
“也是。”赵见远闲散笑了下，又夹了一片西葫芦塞到许之柔筷子旁，慢腾腾补上：“养猪达人嘛，走到哪儿都饿不死。多吃点，养猪是个体力活。”
许之柔一口饭还没咽下去，皱眉嘟囔着：“唔是不是……有毛病，哪壶不开……哪壶。”
想着食堂人来人往，不能让人认出了自己，许之柔瞪了他两眼就连忙低下头了。
可赵见远却实在讨厌，他明明心知肚明许之柔在躲什么，还故意就想逗她。
“头埋那么低，你用鼻子吃饭啊？”
“要你管。”
“躲什么躲？啧，不就是偷猪被人偷拍了……”
“闭嘴吧你！”
许之柔不抬头，他就咬着笑意故意低下头去追她的目光，逼许之柔和他对视，然后再贱兮兮地笑她，再不行就拉她的餐盘，非要她气鼓鼓地抬头来骂他才爽，整个人欠得不得了。
两人你躲我追的动作太大，直接影响到了坐在旁边的白琪琪和何徐阳。
何徐阳无语地看了眼坐许之柔旁边的白琪琪，就她还像个正常人了，“他俩小学毕业了没？”
白琪琪抿嘴摇摇头，也觉得有点丢人：“……不太确定。”
……
过了会，何徐阳说到下下个礼拜的篮球赛，许之柔恰好是学生会摄影组的，前两天开会才说到分配任务跟拍篮球赛的事情。
两人时间一对，好巧不巧，许之柔负责拍的就是何徐阳他们要打的那一场。
她和何徐阳之前就因为赵见远的关系见过几次，也算认识了，两人在食堂里加了个好友。
一看：
许之柔的网名叫【吱吱有味】
何徐阳的网名叫【阳阳得意】
两人直呼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关系顿时拉近了许多。
许之柔：“就冲这一点缘分，下下周篮球赛，学长，你放心！我绝对是你们这一边的忠实粉丝！”
何徐阳一拍桌：“一言为定！到时候你可得给我们队拍帅点啊！”
赵见远刚才还在招惹许之柔，这会倒是没什么声音了。坐在对面瞧了几眼这两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自顾自吃饭。
待两人一拍即合结束了，才抬头睨了眼许之柔，不咸不淡来了句：“你不是说最讨厌看人打篮球？”
许之柔被他问得一愣。心说赵见远这人是不是有病，何徐阳不是他朋友吗，她对他表示友好还不行的？就非要不分场合拆台？
果然是不够成熟啊，小远，这些社交礼仪看来还需要自己来言传身教。许之柔叹了口气，越过餐桌拍了拍赵见远肩膀。
“一切以时间地点条件为转移，小远，你还小，有些事情……”
话没说完，赵见远端着餐盘利落起身，抖开肩上的爪子。
丢给许之柔一抹冷笑，走得毫不留情。
“我也走了。”何徐阳见他起身，忙不迭也离开了。
两人走了，许之柔这边还在慢条斯理地做最后米粒的收尾工作。
白琪琪吃完了坐在旁边等她，在旁边坐了一会，犹豫地问：“刚刚那个，赵见远……他走的时候是不是不太开心啊？”
“啊？是吗？”许之柔抬起脑袋思考了下，没想太多，继续吃饭：“没有吧，他无缘无故又不开心什么，我又没惹他？”
“也是。”白琪琪点了点头，转而又有些羡慕：“你跟他很小就认识了吧？我也想要能有个这么铁的好朋友……”
许之柔头也没抬，“嗬！像他那样的人，我和他？我——”
“你怎样？”
阴魂不散的嗓音自头顶响起，许之柔一个激灵。
一瓶冰奶茶从后头伸了过来，放到许之柔餐盘的右手边。赵见远的手心抵着瓶盖，身子自后俯下，清新的皂香与少年身上独有的气味交杂笼罩下来。
许之柔一抬头，蓦地就对上他的侧脸。
赵见远小时候就长得很清秀，年纪很小时就会被用明朗秀气来形容。进入青春期后学业压力大，又正逢男孩长身体，他就长高也长瘦了很多，原本柔和清秀的五官在男性特征发育后变得有些锐利。
他的喉结突起，嗓音变得有些沉，虽然平时的嗓音是一贯的少年温朗，但对于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习惯了他嗓音稚细阶段的许之柔来说，现在听到时还是会时常一愣，觉得面前人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变得棱角分明，眉骨鼻梁高挺。
内双，瞳孔很黑，眸型长而挑，看人时眸光淡淡，对这世界毫无想法的无害模样。但沉下眼看人时气质则变得格外冷漠，表情凶巴巴的。
有好几回，即使他不是在凶许之柔，许之柔无意瞥到了却也跟着犯怵。
总而言之，就是整个人更加惹眼、出众和具有攻击性。
此刻他垂下眼睑，两人距离近到许之柔能见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赵见远漆黑的瞳就这么盯着许之柔发愣的表情，面无表情敲了敲奶茶瓶子，然后幽幽来了一句警告。
“想清楚再回答。”
话中涵义可以理解为：
想搞清楚了，这瓶奶茶就是你的；
想不清楚，你的命就是我的。
威胁？
许之柔蹙起眉心，目光从赵见远侧脸移向他手边的奶茶，又缓缓移回赵见远脸上。
然后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
“像赵见远这样优秀的、还会给我买奶茶的大好人，我和他当然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兄弟、好姐妹，谁也别想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许之柔一手抓住赵见远按住奶茶的手臂往上剥离，仰着头，深情款款地唱了起来：“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将奶茶缓缓转移到自己手上。
“我和你，心连心~永远，不分离~”
“……呵呵，想得美。”赵见远冷笑一声，送了许之柔一个脑瓜嘣。
等人一走，许之柔立马收起谄笑：“呸！”
白琪琪看着两人的变脸速度，目瞪口呆。
第6章 卧龙凤雏
许之柔担心的会被人认出自己的校园墙上的偷猪贼而被取笑一事在整个午间都没有发生，这也让她稍松了一口气。
冷静下来一想，这事儿确实没多大可能。
学校里有那么多学生，大家每天都在和那么多人擦肩而过，哪有人能仅凭那张模糊至极的照片就能认出自己的？简直是天方夜谭。
有了底气之后，许之柔走路都硬气了几分。
从学生会开会出来比上课时间晚了几分钟，许之柔特地多走几步，从办公室那头绕路回教室，假装自己是从办公室里出来才迟到的。
从办公楼旁边绕过时，楼梯上也下来个同样往教学楼去的男生，高个黑衣服，没有穿校服，许之柔匆匆晃过一眼，初步判断是学校新来的助教老师之类的，连忙加快了脚步。
没走出两步，却被那“助教老师”叫住。
“同学，你几班的？”
许之柔一听这语气不对，心说怎么的，现在助教老师上来就干教导主任的活了吗？
她前天才被老黄逮过一次，要这回又被逮一次，可不得被老黄怎么说。
许之柔没敢回头让助教老师看到自己的脸，答得含糊：“高二的……老师，我刚刚去开会呢。”
“高二哪个班的？”
那人朝她走来，也没否认“老师”身份。
听着身后脚步逼近，许之柔心底一横，心说管他的，记名字就记名字吧，反正办公室她也去得多了。
于是张口就响亮地丢下一句：
“高二六班，老师，我名字叫赵见远！”
说完就一溜烟儿跑上楼了。
全然不管身后人错愕好笑的表情。
午后头两节是物理课，许之柔敲门进教室，老师点了点头就让她进来了。
才坐下，听到教室前门又是一串敲门声。
物理老师的教课声音停下，许之柔也跟着往教室前门看去，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她就是报了个加名字而已，至于一路追她来教室吗！！
现在的新老师都这么斤斤计较的！！
她正埋头装死，听见一串脚步靠近，紧接着身边的椅子拉动，刚才那助教老师的声音落在她耳畔。
“我记得表格上写的，年段第一赵见远是个男生……你这是，变性成功了？”
许之柔耳尖一震，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身侧，直到见他泰然自若地从书包角落里翻出一支笔，气定神闲，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那个新转学来的李为。
有点窘，又有点恼。
许之柔看向黑板上的板书，阴阳了他一声，“嗯，性别嘛，和身份一样，都是自己给的。”
耳畔一声低笑后，他也没再说话了。
两堂物理课上得还算顺利，除了隔壁桌的新同学玩手机时发出的声响干扰外。
物理课下课，前桌大胖还有题目没听懂，转过来问许之柔，实则为的是偷看许之柔旁边的新同学。
说这单科状元是个大帅哥，他的情报网果然没错，这样貌这气质，啧。
或许是大胖看人的眼光太过直勾勾，李为把头偏了过去，整个人趴着背对着许之柔。
大胖连忙拉着许之柔小声八卦：“诶，许之柔，你觉得怎么样？你新同桌？？”
“什么怎么样？”
“就是他人啊，帅吧！但不过我听说他以前在初中的时候就渣过不少女生，你最好……”
许之柔正在给他画受力分析图呢，听着大胖絮絮叨叨，心底烦，把笔一扔，“不说题了，你自己问老师去吧。”
大胖连忙把嘴缝上，把笔捡回来，“不说了不说了，姐，你继续……”
隔着不到一米距离，李为稍稍侧了侧头，没有转过来。
……
大胖问的那道题目对现阶段的他们不算简单，毕竟一小题就值15分呢。但许之柔也确实能给他解释得清晰明了。
许之柔虽然化学学得稀烂，但意外的是物理还不错，得益于此，她的理综成绩一直得以吊着一口气。
虽然许之柔认为这一部分天赋来自于小时候看的启蒙动画《物理猜猜猜》，但余美丽却不信，她总将这一点优秀归功于赵见远对她的积极影响和帮助。
许之柔当时对这说法不屑一顾，但不得不说，她现在能够一身轻松地坐在课堂上听物理老师讲她早在赵见远笔记上学过的知识点，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感谢赵见远的。
于是出于感激，许之柔将桌上的水瓶排了个序。
从左数起依次为：
赵见远给她的奶茶、赵见远顺手买单的矿泉水以及自己今天都没碰过的水壶。
趁着课间，许之柔拍了张排列好的顺序发给赵见远。
【看到没？你排第一位】
【足以看出爹对你多重视吧】
赵见远这厮也是个嚣张的，课间同样在看手机，不然怎么会回复得这么快。
【难道第二位不是我买的？】
许之柔把头埋在桌洞前敲手机：
【是……】
【但这两者不一样你明白吗】
赵贱人：【放。】
许之柔抿抿嘴偷笑，一本正经回：
【早上买的矿泉水你那是为了在女生面前耍酷，但是下午买的奶茶不一样，那是你特地孝敬爹的，爹当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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