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靖则一顿,单手搭在沙发背上,大臂上青筋微凸,肌肉弧度流畅而漂亮:“你想干嘛?”
“喝酒。”陈弛让说,“温迎困了,喝完回家睡觉。”
一时间不知道这最后两个字是动词还是名词。
“好。”路靖则说,“怎么喝?”
“两个人,筛盅。”
“OK。”
游戏进展的速度非常快,几秒一杯,两人势均力敌,互补相让。
温迎懵懵地坐在原地,看着男朋友将酒当水喝,戳了一下陈云旎的小手。
“怎么都不醉?”她问。
“啊。”陈云旎点点头,“嫂子你不知道哇。”
“……”
“我哥在我们家酒量一直是个迷。”陈云旎说,“我还没见过他喝醉的样子。”
“…………”
温迎沉默地,将目光落在陈弛让的侧颜上。
男人神情兴奋,动作夸张,显然是玩嗨了。
温迎心想妹妹你还是太年轻了。
你哥喝醉的样子,她见得比谁都多。
-
半个小时后,四人站在酒吧门口,打了两辆网约车。温迎有幸瞻望了一下路靖则那辆机车,陈云旎更是“哇”出声,抢着试戴安全帽。
陈弛让在一旁嗤了一声。
“比你那辆帅。”陈云旎对她哥说。
陈弛让又嗤,转头对温迎说:“别听她的,没我那辆好看,下次我带你出去玩。”
温迎轻“哦”一声。
车来了,陈弛让将陈云旎丢给路靖则,和温迎坐在后座。
刚上车,他靠了过来,毛茸茸的脑袋蹭到温迎的锁骨上,说:“我头晕。”
一个小时前的温迎,多半傻了吧唧的信了。
此刻她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儿想笑。
“那就睡。”她说。
“……”陈弛让又说,“买单人已经想好小愿望了。”
温迎又“嗯”了一声。
“你不好奇是什么吗?”
肯定不是好东西,她忍住脾气问:“什么呢。”
陈弛让与她咬耳朵,小声说:“还记得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是什么吗?”
第一件礼物?
温迎迟疑了一下:“雨伞?”
陈弛让摇头。
“矿泉水?”
“这怎么能叫做礼物?充其量也就是生活品。”
“……”逻辑这么清晰,温迎心想以前自己是有多瞎才能被他给骗了。
“什么呀。”她推了他一下。
“那三件裙子。”陈弛让的目光暗了暗,看不出真实的情绪,用只有两人的声音说,“大中小号我都买的那三件裙子,晚上穿给我看。”
温迎:“……”
往常这时候,温迎已经红了脸颊欲语含羞打他了,此刻怎么这么冷漠呢。
陈弛让觉得哪里不对。
这种不对劲一直延续到回家,温迎扶着他去沙发上坐下后,相当冷漠地转身。
陈弛让一把将她扯到自己身上,低头亲了上去。
温迎由着他亲了一会儿,陈弛让停了下来。
忍不住了,必须得问。
“怎么了?”陈弛让捧着她的脸,“谁惹我女朋友不开心了?”
话是这么问,他有种预感,十有八九是自己。
果然,温迎面无表情拍掉他手,扯了下嘴角:“咦,声音怎么变了?不醉了?”
陈弛让:“……”
“头还晕吗?要不要吃个解酒灵缓缓?”她摸着男人柔软漆黑的发,淡声道,“要是把我们陈大少爷聪明的脑子给喝晕傻了可怎么办?”
陈弛让:“……”
聪明的陈弛让知道自己暴露了。
纵观整个恋爱史,他披的任何马甲,撒的任何慌,好像都被无情拆穿了。
他立马将脑袋靠在她身上,低声说:“我错了。”
温迎被抱个满怀,脖子处被他的发,扫得痒痒的。
陈弛让:“我觉得我应该有解释权。”
她冷漠地哼了声。
陈弛让:“也不是完全没醉,将骗人换一种温和的说法,是不是也可以叫做夫妻间的情趣?”
温迎骂道:“陈弛让你个大骗子!”
陈弛让:“我错了!”
温迎:“我不原谅你!”
陈弛让:“那要怎么才原谅我?”
“……”
温迎停顿了一下。
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陈弛让挑了挑眉,看见温迎悄然地舔了下唇。
两人认识了这么久,他也摸清了她一点儿小习惯,比如舔下唇的时候,就是有坏心眼了。
“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原谅你。”温迎小声说。
还真有机会?
陈弛让畅快地问:“什么?”
她又舔了下嘴角,看了他一眼,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
快步去了一趟卧室,手里抱着东西出来,丢在他面前。
陈弛让太阳穴一蹦。
“不是想穿裙子吗?”温迎说,“你穿个我看看,我就原谅你了。”
陈弛让:“……”
他看着这三件自己亲手买的礼物,再联想到刚才在车上的情景,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
“穿了就原谅我?”
温迎快速点头。
行吧。
陈弛让拿上那件大号,毅然决然开始脱衣服。
“你!”温迎一下子红了脸,“你怎么不回房间里去换!”
“怎么,”陈弛让笑道,“你现在还害羞?”
“……”
“穿裙子这么刺激的事情你不害羞,看我脱衣服却害羞?”
“又不是没看过。”
他快速将T恤撩过头顶,露出紧实的腹部和六块隐隐的腹肌,温迎抿着唇,连耳根都红了。
大号对他来说也是很小,只能撩到胯部位置,温迎看他弄不好又懊恼的样子,好笑地过去帮他。
一边弄一边帮,最后忍不住笑出声。
“这么开心?”陈弛让伸出手,将她揽在怀里。
温迎点点头。
顺着还在他的腰后,柔软的指腹与坚硬的肌肉触碰,陈弛让一颤,低头供着她的鼻尖,再含住唇瓣。
衣服穿上不容易,脱下更难。
等温迎被压在床上,下半身使用困难时,他求着她再帮着解开。
温迎心脏直跳,手下动作混乱,越乱越解不开。
没耐心的陈弛让一把扯开,碎裂的布料散落一地。
累得不想说话,如提线木偶的温迎咬着身上人都肩膀,流着眼泪想。
看似惩罚的是她,实则惩罚的是自己。
自作孽。不可活。
——暑假篇完——
第66章 番外4
拜访家长的前一天, 陈弛让是这么给宁优说的。
“我之前因为一点儿‘小事’,惹得温迎的父母不是很喜欢,这次双方见面, 你记得帮我挽留一下面子, 再多说点好话。”
这阵仗,让宁优想起来儿子小时候无数次被请家长的往事。
不是今天打架了,就是明天逃课玩游戏了,要么就是说话太难听,破坏同学之间的友谊了,要么就是带手机被老师发现了。
每一次他惹了事, 他爸就是抽鞭子发火, 她就是出面事息宁人。
“我是没想到,你都30岁了, 还得发生你妈出面帮你这种事。”陈昭柏不屑道。
陈弛让不以为意:“我就不信你当年见家长的时候, 会被我外公外婆喜欢。”
“还有。”陈弛让严肃地更正, “我没30谢谢, 请尊重我的年龄谢谢。”
陈昭柏:“我怎么就不被喜欢了?!我当年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 你外婆见了我立马就答应了这场婚事。”
宁优:?
老婆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无情地拆穿:“你当时因为打架摔断右臂, 吊着绷带来我家的时候, 我记得我妈非常嫌弃啊。”
陈昭伯:“……”
陈弛让挑了挑眉:“哦, 原来你30岁的时候也会打架呢。”
又补充;“还打得摔断手臂,你可真弱。”
陈昭伯:“…………我当时没30, 请尊重我的年龄谢谢。”
宁优被两人幼稚的对话逗笑,无奈地摇摇头。既然老子靠不住, 那这次见面,确实只能靠她一个人了。
“你又怎么得罪人家啦?”宁优柔声问, “我看看怎么圆。”
“……”
陈弛让的动作明显一僵,对于这个问题,竟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昭柏看了过来。
宁优递来了疑问的双眼。
“也不是什么大事,”陈弛让轻咳一声,斟酌着,耳根竟然微不可查地红了几度,“就去年的时候吧,与他们父母一次偶遇,我买了一件他们不待见的东西。”
宁优若有所思,在这时没问了。
就陈昭柏刨根究底:“什么东西?”
陈弛让木着一张脸:“年轻人的东西,说了你也不懂。你们上了年纪的不喜欢也用不上,我买的很多东西你不都不喜欢吗。”
“……”
“……”
确实。
陈昭柏深以为然。
……
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温家和陈家进行了第一次会晤。陈弛让领着父母,带着提亲的礼物,寻了个新春佳节,亲自上南城登门拜访。
这次的温迎可没有再穿自己的可爱睡衣,哒哒哒从室内跑出来给他们开门,拘谨又兴奋。
“叔叔阿姨好!”
她睁大眼,甜软软道。
“你好呀。”
宁优和陈昭柏对儿媳妇的人选,向来没什么大的要求。陈弛让从小独立惯了,一生太顺,所做的选择就没有选错过,所以对于温迎,他们也觉得极好极好。
退一万步说,现在能忍受陈弛让的脾气的女孩子寥寥无几,能找着这一个就不错了。
陈昭柏尤其满意,温迎是言情书网,生意人就喜欢言情书网。简单!有才!重情!多好啊!
相对于男方的满意,温父温母虽然也笑着,但多少带着几分疏离有礼。尤其在看见陈弛让带来的登门礼后,更是受到了惊吓。
“这一份翡翠礼盒是送给亲家母的。”
“这一份茶具和新茶送给亲家公的。”
“还有这一条项链,”宁优笑眯眯的,向温迎招手,“是送给儿媳妇的。”
每一件,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陈弛让将僵硬的温迎牵了过去,拿起他妈手中的项链,在温迎的脖子上比了比:“和你柜子那些二次元套装倒是挺适合。”
温迎:“……”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这,实在是太贵重了。”温母忙说,“我们根本没准备什么大礼。”
“没关系的。”宁优说,“小迎已经是陈弛让遇上的最大的礼物了。”
“我们不是要炫富的意思,”宁优继续说,“我们就是想告诉您们,我们也很喜欢小迎,未来也会她当做女儿一样疼爱,你们把她教得这样好,所以一切都值得。”
温母温父盛情难却,温迎抱着新婚礼物,不好意思极了。
双方商量婚事,两位年轻人只到了求婚的阶段,两家人的意见是,现在还年轻,如果很急的话可以先扯证,或者等陈弛让研究生,再举行婚礼。
陈弛让和温迎表示都可以。
对于婚礼的过程,温迎和陈弛让都不是很感兴趣。前者是因为太累,后者是因为没时间。
两个工作繁忙的人,他们只要确定彼此是对方的就行了,标准的年轻人思想。
但四位家长显然不同意。听着他们絮絮叨叨,陈弛让一会儿便坐不太住,拿手指暗暗戳了下温迎。
她转过头来,用气声问:“干嘛?”
“去其他地方玩玩?”他也用气声回。
“你想去哪里玩?”
少年漆黑的眸子一转,示意了她的房间。
俨然一副“我还没去看过呢”的拽样。
温迎:“……”
犹豫了几秒钟,才慢吞吞点头。
和四位家长打了声招呼,宁优递给儿子一记“放心交给我”的眼神,陈弛满意地跟在温迎身后。
卧室门开,再关上。满室女孩的芬芳,衣物,化妆品,以及花里胡哨的二次元贴纸。
温迎的房间从她初中就开始住了,混乱却温馨,甜美又浓郁。
她一进门就冲向将被子整理好,将脱下来的衣服全部丢在被子下面。
陈弛让慢悠悠地踱步过去,好笑道:“你什么模样难道是我不知道的吗?”
两人虽然同居了那么久,但第一次带他来自己的领地,温迎还是会不好意思。
陈弛让一屁股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玩心大起,左右转了好几圈。
一边转着,一边指着墙上这些海报;“你以前还喜欢看这些?”
“是啊。”温迎点点头,“我以前可喜欢看血腥暴力致郁番了。”
陈弛让:“……”
温迎:“尤其是是看着那些男主又渣又坏,被女主一点点砍死的时候,最爽了。”
陈弛让:“……”
他忘了,这是一个连坐过山车也会笑着的可怕女朋友。
他在温迎的笑意下,谨慎地从她的座位上离开时,不小心撞到了旁边一个蓝色的小箱子。
盖沿下滑,掉落,成堆的白色画纸一层层往下坠。陈弛让吓一跳的同时,迅速被其中的内容抓住了注意力。
他一愣。
俯身去捡地上的纸张。
还没来得及细看,温迎一个健步冲了过来,一把将他手中的东西塞回了箱子中。
她妈妈!
她妈妈简直绝了!
她以前可没把这些东西放在这个箱子啊!她妈妈怎么擅自改了位置,导致她现在一点儿也没反应过来,红着脸惊慌失措。
她咬唇看着他,又羞又急。
既然被看到了,那陈弛让肯定是不可能放手的,好奇地朝她摊开手。
“没看错的话,其中有几个画像长得很像我?”
“我应该可以看看自己,在你手下是什么样吧。”
“……”
温迎挣扎了一会儿,最终那是将盒子递给他。
确实是他。
整个箱子里面,全是他。
那个时候的画画技术还比较稚嫩,和《物种之师》的风格不太一样,整个画面透出几分青涩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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