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宫阙——臧白【完结+番外】

时间:2024-02-27 14:41:00  作者:臧白【完结+番外】
  大太监也捂着脸哭,“陛下喜怒,饶了奴才吧!”
  向若听他说话,回了回神,看着大太监的脸,半晌道:“哦,是你啊,那还真是打错人了。滚滚滚,别再跟着我。再跟着我,打得你叫爷爷。”
  大太监还是捂着脸,分外委屈,“甭说叫姑奶奶叫爷爷,叫祖宗都使得。只是奴才怕疼,奴才这就走了。陛下您自个小心,别踩空掉井里什么的。”
  向若冲他扬扬手,“没事儿!掉进去了,我也能飞出来!”
  大太监逃命似地跑了,向若便就拿着酒囊继续往前走。她想找的人都不在了,而这些过往说出来能有人真真体会出她心境的,只有那一个人。那个人进过桃花谷,过过桃花谷的日子,知道里头那些活生生的人的样子。后来,那些活生生的人都死了。
  向若喝酒喝得急了,呛得咳嗽起来,然后她拉开了嗓子声嘶力竭地开始背文章——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背到这喝一口酒,扯着嗓子声音高低顿挫,继续——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然后她嘴里重复那句“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去到萧纪所在的馨德殿,扣门呼人,踹得门轰响一声接过一声,等上夜的奴才从里头开了门时,她一边喝着酒,一边跨过门槛就走了进去。进去后飘着步子,就开始说:“今儿老子不高兴,谁也别来招呼我,也别招惹我!都给老子走远些!不走的,下手误伤了,只能算你自个倒霉!”
  她这话一说,无人敢上前。馨德殿上夜的总共就两个,这还躲得远远的,只当没看见她一般。这深更半夜的,喝成这样来这里撒酒疯,都说了叫人别上前了,谁还想找死不是?
  没人招呼向若,她就自己走去正殿门外。到了门外也不上手敲门,挨着门坐下来,喝着酒嘀咕,“姓萧那孙子,不见老子……”
  嘀咕罢了,又开始背文章——
  见渔人,乃大惊,问所从来。具答之。便要还家,设酒杀鸡作食。村中闻有此人,咸来问讯。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皆叹惋。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数日,辞去。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
  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下,诣太守,说如此。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
  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
  背到末尾的时候,她手里的酒囊已经脱了手,丢在旁边的地上。她在门边坐着,双眼无神,眼皮耷拉着,看着廊庑檐外的月亮。
  看了一气,身后的门忽开了,她没坐稳,便垫着门槛躺了下去。月光下,她看着萧纪倒置的脸,开口说:“你怎么反了?”
  萧纪没理她,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抱进殿里用肩膀推上门。一路上没什么话,把她抱去床上躺着,拉上被子。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向若抓住他的手,道一句:“不准走!”
  萧纪回头看她,“你喝多了,早点睡吧。”
  向若不撒手,好似要把他的手攥肿,跟他耍赖,“你陪我,我就睡。”
  萧纪不想见她,好像就是怕看到了她,自己就把自己身为前朝皇子的事就给忘了,拿她没办法。他看她一气,手掌被她攥在手心里动也动不得。好半天,他开口道:“你松开,我陪你。”
  向若偏还不松,“上来就是了。”
  萧纪没办法,只好坐去床沿上在她旁边躺下身子。
  向若始终没有放开他的手,就这么侧卧着身子看着他。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不允许说太多矫情的话,不允许他们没羞没臊地在一起甜腻乎。
  萧纪的父母兄弟,都是她向若的手下杀的,虽然皇族里的父子兄弟情都显得那么单薄疏淡,但向若叶不能当作自己杀了他的亲人,夺了他的天下就理所当然。而萧纪,更不能没有羞耻地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做她的男宠。
  向若看得久了,看得喉咙发干,忽问他:“后悔么?”
  萧纪平躺在榻上,问她:“后悔什么?”
  向若吸吸鼻子,今晚怪多愁善感,“后悔那时候没陪我留在桃花谷。”
  萧纪看着帐顶的素淡花纹,看了许久许久,才开口说:“后悔。”
  向若闭闭眼,也把身子躺平,“我也后悔,当时干干脆脆直接把你绑下来就是了。非还惦记你是王爷,觉得你放不下身份,要让你回去自己的地盘上。那时我直接将你留在桃花谷,你也逃不掉。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也就得忘了你王爷的身份。咱们呢,正好成了亲,那就在一起种种地生生孩子酿酿酒,要是实在没吃的,问邻里乡亲的要一些,横竖饿不死。因为我是孤儿,生下孩子来,一半儿跟你姓,一半儿跟我姓……”
  向若话没说完,就被萧纪堵住了嘴。她还有些愣,看着萧纪放大在自己面前的脸,感受着他嘴唇上的冰凉,心里线头牵着般一紧,忽而开始结巴,“你……干……干什么?”
  萧纪张嘴吻下去,一面吻一面低声说:“你不是说中毒太深,要留我给你解一辈子的毒?给你解毒……”
  那回他在山洞里给她解毒,用的就是这没羞没臊的方法。向若眨巴两下眼睛,闭起眼睛来,又听他在自己耳边低声说:“顺便生个孩子……”
  “跟你姓……”
  【作话再说一遍】
  本章是番外,是上一章的一个小情节的扩写,就是宫人嘴里传说女主孩子是怎么来的,那里。
  放《桃花源记》没有要欺骗大家的意思,欺骗大家的感情对我没有好处,要骗钱也不会用这样一篇扑街文来骗,买了的留个言吧,我给大家发红包。
  之所以对这事比较认真,是因为觉得自己人品还行,没到骗钱骗感情的地步。一直对写文抱的功利心就不是特别重,虽然也想赚钱,谁不喜欢钱啊。
  这篇文写得仓促是真的,开始开文的时候就说了字数不多,小短篇,但写起来之后更快,这个我认。因为这300字的《桃花源记》说我这十万字的小短文骗感情骗钱,就不想认了。
  所以认真解释一下,我发红包,希望不要影响大家的心情。
  如果有觉得这篇文看下来整个都是欺骗的,也可以留一句,我整个以红包返还回去。
第35章
  【番外二】
  向若在位二十有五年时,国泰民安,人民的生活脱离了水深火热,朝廷的根基也越来越稳,一切都开始平稳地往好的方向发展。
  作为一国之主,向若在这二十五年间,疲乏过暴躁过,也任性过,跟大臣集体干过嘴架,斩过贪官,也赏过忠臣。但终归,大趋势是好的。
  作为女人,作为一个极其忙碌的女人,无时不刻都要心系天下的女人。向若总共生了两个娃,大的是个男娃,小的是个女娃。因为她很忙,所以两个娃打小基本都是在萧纪手底下长大的。琴棋书画,骑马射箭,也都是萧纪教的。
  萧纪做着太傅该做的事情,却无官位名头。
  即便如此,朝中仍有在向若面前耳语之人,让她小心提防萧纪。说他是前朝贵族,居心不可不防。孩子也是他的孩子,暗下里的时候都会叫他一声爹。如果他借此机会,从小就给孩子灌输不好的思想,譬如登基复国之类,说白了就是教唆谋反,复辟前朝,那他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就都白打了。
  向若早就没了提防萧纪的心思,也知道他是怀着愧疚心思在这宫里呆下来的。他居心叵测不叵测,她是最清楚的。再说,她也真没那么在意这天下是姓萧还是姓向。只要她打天下时候的愿望得以实现,百姓安居乐业,至于天下姓什么,似乎没太大的所谓。
  所以,她并不听朝中大臣的这些劝告。
  大臣们看她心意坚定,联合奏疏也无果后,后来就不说了。
  向若平时除了在宫中处理各地方呈上来的奏折里所写的事务,每年得些时间,也会出宫往下头的州县里去走走看看。她怕自己懒散不督查之后,那些朝臣和地方官上行下效,好不容易治理好的国家再给败了。刚上位起初的那几年,她基本就都在宿在外头的,回宫的时间不多。也就这么多年下来后,全国上下皆安泰,她也就慢慢减到了一年出去一次。
  再说,向若做了女皇后,事务繁忙,也没有把每日练功的时间给抹了。武艺还是日日有精进的,出了门也不怕拦路刺杀之类的把戏。她出宫仪仗从简,到了哪一处,也不准铺张迎驾。她本就一个人,一张床一碗饭,有吃有喝有地方睡就成了,别的不讲究。
  她之所以节约简朴,一来是打小没过过阔绰日子,花些钱胡乐乐无所谓,但花大了银子做那些排场,她觉得没意思,所以能免就免了。二来,也是她上位的时候,国库根本没什么银子,百姓生活又苦。简朴不从她做起,能有现在全国上下的安宁日子么?
  她不铺张,朝臣就不敢铺张,那下头的地方官,更是不敢乱挥霍。省下的银钱,自然就能用到国家建设中去。不会再哪里要修个水坝子没钱,哪里需要赈灾拨不出粮,哪里打仗拿不出军饷。
  或许是老天爷也在帮向若,近年来大多数地方也都还算风调雨顺,粮产足够大部分地区的百姓过不饥不饿的日子。但也还有少数地方遭遇干旱水灾的,那边远的地方象州城,连带州下几个县区,足有一年没下雨了。百姓吃的都是往前的存粮,还有朝臣发过去的赈济粮。
  可这干吃不长庄稼,总还是闹得人人心惶惶。奏疏往上递,就出现了大批百姓请愿,求向若到他们那里给拜拜神佛求求雨。
  在他们眼里看来,帝王对上天请愿,是比他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有分量的多的。
  向若听到这话的时候,神色却一凛,说:“我又不是活菩萨,能求水得水,求雨得雨么?”
  大臣说:“陛下也可以以国事繁重脱不开身为由拒绝。”本来做皇上的,就不能事无巨细管到国家的每一件事情,总有侧重。
  然说到拒绝,向若又觉得说不出口。明君做久了,上了瘾,累死了自个儿,也不想让百姓失望。
  后来向若还是去了,带上侍卫,带上几个宫女太监,带上自己的两个娃和萧纪,并朝中为首的几个官员,还有成车的粮草,紧赶慢赶地往象州城去。
  因为路途遥远,向若在路上掐着手指头算日子。奏折送到朝中的时候说已经旱一年了,加上这路上的时间,她到了那里,少说又得过了小半年。照这样瞧,说不定她到那里,那里都已经下过雨了。
  然她的推算并没有成真,等他们车马行队到了象州城的时候,那里已经旱了一年半。知州迎她到城门外,恭恭敬敬地将她迎进城,跟她细说这一年多来象州城的状况。虽还没到百姓逃荒离城的地步,但总归是不好。
  又说:“陛下宅心仁厚,不远千里从京城过来。您惦记象州城的百姓,象州城的百姓也惦记您呢。”
  可这解决旱灾也不是惦记不惦记的事情,搁以往的历代朝廷,君王亲自去往受灾州县的并不多。然在向若这里,就显得比较寻常。
  她跟知州说话,“即便我来了,求了雨,也不定就能下下来。我赶这些路到这里,也就安抚安抚百姓的心情。如果实在不行,再过一年半载还是下不来雨,赈灾的粮食供应不及,那只能迁地避灾了。”
  知州应承向若的话,“只要陛下肯为百姓做主,百姓就无忧了。”
  向若跟知州说下这些话后,自又回到车上,一行人再往城里去。
  向若车上坐着的,还有萧纪和她的闺女。老大在外头骑马带队,没他们三个自在。萧纪很是闲散地靠在车壁上,忽然跟他闺女说:“以后你们谁继了位,都别学我们的向女皇。天下大小事都往肩上扛,总有累死的一天。勤政为民,也不是这个法子。”
  向若:“……”
  向若来到象州城后,按着事先定好的,先上祭坛求雨。知州得知向若要来,祭坛也早摆好了,她到这里也没耽搁太多时间,便做了这场祭祀。求雨的时候她诚心,确实也希望苍天厚爱众生,别再这么没完没了地让土地旱下去。
  求雨之后,向若也没在知州给准备的住所里歇着。自又暗下带人出去寻访视察,看看如今的象州城到底什么模样。从街巷里走过去,去看过施粥棚,又去农田里看土地。地是旱的,里头长着些耐旱的杂草,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旁边偶过戴草帽的行人,嘴里议说的,就是皇上来求雨,不知道雨能不能下下来。
  向若看着大片的荒地,默默吸气。就算雨不下,她也没有办法。能做的她都做了,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
  向若经常出宫寻访,每次也都是差不多的内容过程。也同样,每到一个地方看到有桃树,就会驻足长看。若是正巧是春日里开花的,更是会迈不动步子。说心里没有过期待是假的,便是偶时做梦梦到叶随君和叶明珠,都会说她们没死。可是这么多年下来,这样的梦也变得少起来,其实也就是她已经认了叶随君叶明珠封言之早已不在人世的事实。
  此番来象州城,她的打算和以前每一次出来的都一样。办完该办的事,启程回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起初出宫奔波的时候她会想,是不是哪一天在某个地方碰上她的师父师兄师妹。但到如今,她已经不会再做此幻想,也说服了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有时候,惊喜就会发生在你已经放弃了某些事情之后。
  向若从田地里回去,路过一个农家院落。这世上最能吸引她目光的,只有桃树桃花。她看到那个院落外粉密的桃花时,便停住了步子。
  这地方干旱,能死的绿植都枯得差不多了,但那院子外的两棵桃树却是满树开花。她看着心暖,便问知州,“怎么这两棵树生得这样好?难道就那里水土不一样?”
  知州笑起来,“水土再好,这秋天里,也开不出桃花来呀。”
  向若不解,知州把她往前引一引,“陛下您仔细瞧。”
  向若走近了些眯眼细瞧,才看出来那两棵树都是假的。也就在她发现桃花桃树都是假的时候,她看到了梦里常常出现的人。那妇人发髻绾得高,笑面如花,从桃花树后头走出来,着一身桃色的纱裙,就那么站在一片桃花下头。有风过,吹起那妇人脸庞碎发和宽袖裙摆。
  泪崩是一瞬间的事情,泪水泡花视线,向若看着妇人身后又走出来两个人,就那么并排站在桃花树下看着她。她哭不出声音,嘴唇抿在一起抖得厉害。然后她突然转身一把抓住萧纪,声音嘶哑地问他:“树下是不是有人?是不是有人啊?!”
  萧纪也不管其他还有什么人在,握住她的手,眼角微湿声音有力地跟她说:“若若,你没有看错。”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