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稍晚，才知道了惊人的事实。
薰是我这世上仅剩的血亲，我的双胞胎哥哥。
第34章 呼べない「お兄さま」叫不出口的「哥哥」
「姓氏上已经没什麼关系，但是血缘上却是一辈子都无法切乾净的关系，我和千鹤是双胞胎兄妹。」
这是三天前，千姬和薰抵达我们宅邸当天，由薰亲口说出令我难以置信的讯息。
虽然他带著微笑如此语道，但是语气上却是有点讽刺。
让人感觉，他似乎很讨厌我们的关系。
在德川幕府派人来灭雪村家之后，南云家带走了薰，养父领养了我。
我们从此被迫分离。
老实说，在我的记忆哩，并没有明显有哥哥的认知。
因此当他说明这些过往时，虽然有这麼点熟悉，却也觉得陌生。
「果然一点都不记得了呢！真是薄情。」
见我一脸茫然，薰讽刺的如此语道。
千景只是在我身旁静静的听薰述说，相信他也十分惊讶吧？
千姬对薰的态度十分不满，马上要求他改正态度，於是两人有一小段争吵。
这次千姬和她朋友的造访，原本就替他们安排住在宅邸的。
当然，从那天开始，薰就跟著千姬一起住在宅邸，替他们安排相邻的房间。
这三天以来，我还没能完全可以接受这个事实，
每当我在宅邸遇到薰时，只能很生硬的向他点头示意。
薰倒是很从容向我打招呼，却也不与我交谈更多。
他的眼神，停留在孩子们身上的时间较多。
当他首次见到孩子们，盯著千景讽刺的语道，「转眼间，你竟然和千鹤生了三个孩子！雪村家的血脉还真是被你利用的淋漓尽致。」
「鬼族与鬼族的结合本是应当，西方与东方的鬼族代表结合更是美事，同样身为鬼族且是雪村家血脉的你，应该可以理解的。而且，我和千鹤，已经不是单纯因为鬼族的身分在一起了。」
千景对於薰的讽刺，以从容的态度作应对。
已经不是单纯因为鬼族的身分在一起…….
是阿！
在我们之间，已经有了爱情。
「你对我还是尊重点，虽然不想承认，我可是你的大哥。」
薰提醒了我和他的关系，这麼一来千景的确是他的妹夫。
孩子们不晓得我们之间的故事，对这位舅舅也是会撒娇。
「舅舅，一起玩！」
晴彦和晴辉看到薰都会这样邀请他。
「我看著你们玩就好，要注意安全。」
薰给他们的笑容，虽然不深，但也不冷淡。
尤其是对美羽，更是关切。
他虽然常常看著他们三个，但让他眼神停留最久的是在美羽身上。
是因为美羽是女孩子的关系吗……………
抵达我们宅邸的翌日午后，千姬和我单独在庭院看著孩子们玩耍，向我说明薰之前的动向。
「他其实很关心千鹤的。最初在京都街上偶遇时，就觉得奇怪，怎麼有男孩子可以和千鹤的脸庞如此相似？派人去调查并亲自找到他追问，才得知这惊人的事实。毕竟与千鹤相遇之前，鬼族之间所传的，都是雪村家全灭的消息。
当千鹤在新选组寄宿的时候，薰也有调查你的事情，但是在新选组北上之后，他就较为无法掌握确切的讯息。
靠著打听得知土方先生到仙台，他便认为你跟著新选组到仙台。
到仙台打听不到你和新选组再有关系的讯息之后，便折返回到南云家。
不过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还是回到东京和京都打听。就在他到京都的时候，我遇到他了。」
如此说来，薰讨厌我也是应该的。
他一直都记得我这个妹妹，一直默默的关切著我；
我却一点都不记得他，只关心在我周遭的人。
甚至现在，我也无法自然的称呼他一声「哥哥」，
也难怪他也不想跟我交谈更多了。
亚纪子姊姊得知千姬的再次造访，接近傍晚时分，也过来宅邸跟她打声招呼。
「当初来的时候，亚纪子还是单身；现在却已经是即将要当母亲的少妇，时间真的过的好快。」
千姬感叹的说。
「那千姬什麼时候要结婚呢？」
亚纪子姊姊问了我心中隐藏很久的疑问。
「是有很多人来提媒妁之事，我也知道以我的身分来说，不能选择对象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看到千鹤似乎很幸福的样子，感觉还是要选择自己喜欢的对象比较好呢……」
我…….
应该是千景选择我吧？
我有没有选择了千景，我并不是很清楚。
「千鹤是被千景强迫的吧？」
虽然千景不在现场，但亚纪子姊姊还不忘稍微捉弄了千景。
「但是，当初选择要和风间一起北上找新选组的，可是千鹤自己喔！那时如果千鹤没选择和风间北上，今天的结果应该就会不同了吧？」
千姬如此语道。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不禁笑了。
当时千姬还一度很反对呢！
因为千景当时给人的印象，就是只顾著自己的想法、一味想抓我当新娘的鬼族首领。
也是。
若我当时没提出要和千景一起北上，我也不会更了解千景。
千景可能和天雾去江户之后，就这样回西方了。
所以，在不自觉当中，我也选择了千景。
「先不管千景，没想到千鹤还有个哥哥，分开这麼多年还可以再相见，这是很好的事情。」
亚纪子姊姊很替我高兴。
大多数人都会这麼想吧？
其实我也是。
但是，总觉得有这麼一层隔阂在我与薰之间。
是歉疚，也是尴尬吧……..
千景有感受到我的烦恼。
稍早他入浴前，他要我单独和薰好好谈谈。
「但是…….」
我还没有把握，是否可以很自然的和薰交谈。
「他本质上不是什麼坏人。晚饭后，你和千姬回到房间照顾孩子的时候，我们在大厅有交谈了一会儿，询问到雪村家以及他去南云家之后的过往。我认为你也应该了解，而且由他直接向你说明比较好。」
「……..恩……..」
光是雪村家的过往这个字眼，就让我快窒息。
毕竟是被灭村……..
薰在南云家的日子，不知道又是如何？
愈想心中感觉愈发沉重。
「在他们回去之前谈完即可，不管如何，你都不是一个人。」
看我觉得沉重，千景直视我如此语道。
这是，他会支持我的意思吧？
「是…….」
为了让他宽心，我答应他，并以微笑送他出房门。
千鹤，加油……
薰是你的哥哥，不会有事的。
明天，或后天，好好的请他说故事给你听吧……
第35章 封印された昔 被封印的过去
在千景建议我找薰谈雪村家与他在南云家的过往后，连续两个晚上，我都做了同一个梦。
在一片祥和、充满阳光、开满白色雏菊、绿茵衬底的草原上，有两个模样相似的孩子。
小男孩替小女孩做了美丽的花圈，温柔的戴在小女孩的头上。
两个孩子都很开心的笑著。
彷佛就是天堂，没有一丝扰攘，只有清新的空气和流动的微风，以及远处鸟儿的歌声。
「父亲——母亲——」
小男孩对远方挥舞著双手，在他遥望的那头，有模糊的两个人影逐渐靠近。
瞬间，眼前突然是一片火海。
原本祥和的草原，雏菊已不复踪影，眼所触及的满是带有凶光的火苗。
空气中弥漫著燃烧呛鼻的味道，风里带著炽热的温度。
小男孩牵著小女孩的手，惊慌的被火海包围的森林中跑著。
一刻也不敢回头，一步也不敢停下。
直到，有一群黑压压的影子，将小男孩带走为止。
「千鹤——」
随著小男孩稚嫩的声音大声的喊著我的名字，我赫然发现我在我的房间里。
千景与美羽睡在我的身边，过了几秒钟之后，才发现我脸颊上有著泪水。
那是……..薰和我吗？
那些景象，曾经是真实的吗？
连续两晚同样的梦境，驱使我在第二晚再次惊醒后的隔日，我主动找薰说要了解雪村家的事情，以及他的事情。
於是千景交代三个孩子要乖乖的在内院玩耍，我们四个大人便在内院旁的侧厅谈论事情。
「雪村家因为拒绝继续替德川幕府效命，害怕某日被鬼族力量吞噬亦或加入他人阵营的状况下，德川派人来灭了雪村家。
那一日晚上的情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父母亲与其他亲戚努力的与他们奋战的模样，还有母亲要我带你逃走那时悲伤的神情，不断点燃火苗烧了我们的村子，不顾老幼妇孺惊慌的模样、刀刀攻击鬼族的致命处，那些像魔鬼般的脸孔……….
这些情景，我永远记在脑海。
我不会忘记，也无法忘记。
所以我恨人类。
只是稍有不顺从他们，就被视为蚁蝼加以抹煞。
人类，不是什麼高明的种族，而是只顾自己利益便可践踏他人的生物。
倘若你今天嫁给了人类，我绝对会把那个人给杀了。
虽然我也不怎麼认同西方鬼族首领，但是…….是鬼族的话，罢了。」
述说到灭村之时，薰的神情相当狰狞。
但语末恢复了冷静，只稍微看了千景一眼，露出一抹的苦笑。
相对於他最后的冷静，我倒是止不住我的眼泪。
彷佛应证了我做的梦，从梦中哭醒的眼泪也一起流出一般，怎麼止也止不住。
比当时与千景在雪村家过去的村子敬酒悼念死去的亲人们，感觉更加深刻，有如几分钟前再次亲身经历一般的，有股令人几近窒息的痛苦，让我不禁哽咽不知如何言语。
在我身旁的千景，默默的伸手握住我的手，似乎企图安定我的情绪。
我想起了他先前跟我说的，「你不是一个人」这句话。
勉强的止住了眼泪，我直视著薰。
薰继续语道。
「南云家和纲道几乎同时间发现我们，他们随意的将我带走。
就这样，我再也没见过千鹤你了。
直到，纲道和你先后到京都之后。
看到你和新选组那群家伙混在一起，真的是让我有点抓狂。
不过，纲道的行动也让我在意。
他似乎很热衷於鬼族的复兴，我打听到了这种消息之后，曾犹豫过是否要加入。
但是，人类自己的战争就让他们自己吃尽苦头了。
再者，……若我真对人类复仇，是不是违背了父母亲的期望呢…….
他们是多麼的想要与世隔绝，就这样隐居度过一生。
也因此而拒绝帮忙人类。
若我真的杀了人类、参与战争，他们可能会很伤心吧……….
想到这里，我对纲道的行动就失去兴趣了。
但是千鹤还跟人类混在一起，这样下去也许会被卷入战争，所以一直找寻千鹤。
没想到，西方鬼族首领成功的把她藏在小村落里了。
这点，我是不是该说声谢谢呢？」
薰有点自嘲的看著千景。
「我只是带我中意的女人回来而已。」千景只用轻描淡写的语句回应了薰。
原来他曾想过和养父一起复兴鬼族。
没一起参与，真是太好了。
「在南云家…….过的还好吗？」
我怯怯的询问他。
因为薰方才都没提及在南云家的事情，隐约感觉他似乎不想提起。
但还是很想了解，我们分开后，他在南云家过得好不好。
「怎麼可能好？」
薰的脸上浮现了一抹阴暗的沉笑。
「他们以为我是女鬼，才将我带走，发现我是男的之后…….便当作破布般的，当作帮忙家里的仆役使唤。还被称作『兄弟姊妹』的人——那些南云家的子女欺负著，南云家的大人也不会制止。因为我的价值只跟仆人一样，死了也不足惜。
我一直在心中怨恨著。
心里想著总有一天要杀了他们全部人。
一直到我长大会反抗了，学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情形才稍有改善。
一些小孩子等级却恶劣的恶作剧，久了之后就难以满足我的怨恨。
於是，我也开始著女装。
『如果我是女鬼的话，你们这副嘴脸我可就看不到了……原来南云家是这样的家族，真是鬼族的耻辱』。
我穿著女装在南云家人面前这麼悠然的说著，看著他们狰狞又扭曲的表情，心里才得到一丝丝快乐。
之后，因我这辈子首次挥刀，反抗南云家那位叫做我兄长的人的时候，不幸的砍伤了他的脖子，让整个局面有了更大的转变。
想起当时他们惊慌的神情，到现在都觉得可笑。
在那之后，他们对我的鄙视比较多是言语上，直接动手动脚已不复见。
他们可能感到害怕吧………因为我像个不定时炸弹。
我很恐怖吧？千鹤。
在人类与南云家的迫使之下，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小时替你编花圈、玩扮家家酒的哥哥了。」
似笑非笑的表情，是薰语毕后看著我的神情。
如果没听他说在南云家的过往，或许会觉得可怕；
听他述说并想像那样的情景，只觉得他受苦了。
「不会……..不会恐怖，对不起，若是我被带到南云家的话，情形可能就不同了。」
我如是想。
毕竟养父对我不坏，将我当成亲生儿女看待抚养。
「你觉得我被纲道带走会比较好吗？也许不会，毕竟大家都认为女鬼是珍贵的；而且……..南云家的人可能会要你跟他们其中一个儿子成亲，如此肮脏的事情我也不想看到。」
薰语调冷酷的这麼说。
「这………」
这种也许会成为事实的分析，让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一想到丈夫可能不是千景，我感到一丝不安。
与千景相遇或是相爱前，并不觉得如此。
但如今光如此想像，就觉得悲伤。
19/24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