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曜拿回手机,去了休息区。
时愿看他忙完,懒懒地趴在床上:“阎曜,你是不是不开心,都不对着我笑。”
阎曜听女孩声音里的控诉,挑了下眉:“笑不出来。”
“为什么?”
阎曜没说话,去朋友圈看了眼时愿今天发的朋友圈。
把有她的照片一一存进了相册。
“你说呢?”
时愿听着有些凉的嗓音,认真想了想:“太忙了?”
阎曜存照片的手顿了顿:“想我吗?”
镜头里的人笑着:“每天都视频,还好。”
阎曜斜靠在沙发上,听到女孩说还好,想到大哥和爷爷说去周一去南渝。
在手机上给爷爷发了消息。
时愿眨了眨眼睛:“阎曜,你是不是想我了?”
阎曜看着屏幕,隔着屏幕弹了弹女孩眉心:“什么时候回来?”
时愿下巴抵着软软的枕头:“津市好冷。”
言外之意就是还不想回来。
阎曜语调漫不经心:“你喜欢的那家蛋糕店出了新品,我帮你尝过了。”
时愿眼睛亮了亮:“好不好吃?”
阎曜点头:“味道很好。”
时愿馋虫被勾了起来。
姜静杉听着孙女房间传来的说话声,笑着走回自己房间。
男生她在视频中见过了,模样极好,人也礼貌,虽然不曾接触,但是安安喜欢,她便也十分喜欢。
又聊了好一会儿天,时愿催阎曜去吃午饭。
挂断视频隔了十几秒时间,阎曜发了条三秒的语音。
时愿点开。
“我很想你。”
时愿在床上滚了一圈,又点开语音听了一遍。
第105章 我们家安安值得最好的
姜静杉午睡起来时,时愿已经在一楼画了好一会儿画。
看小姑娘画得认真,姜静杉也没说话,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坐在一旁的藤编摇椅上。
老人眼神柔和又透着暖意。
时愿从画纸上抬眸,看向奶奶。
岁月在老人脸上留下痕迹,却无法遮盖她的华光和气韵。
老人一袭黑色雾面珍珠旗袍,眉眼舒缓松弛,唇上抹着浓淡适宜的口脂,从头发丝透着精致。
时愿放下笔。
姜静杉踩着高跟鞋走近自家孙女,看了看画了一半的画笑着问:“怎么不画了?”
时愿环住奶奶的腰,鼻息间能嗅到淡淡的艾草香。
记忆掠过躺在病床上不停咒骂她的老人。
上个世界的奶奶永远刻薄,永远对她抱着敌意。
一幕又一幕,她抱着眼前的奶奶敛着眼睫。
姜静杉感觉到自家乖宝情绪低落,捧着小姑娘的脸温声询问:“宝儿,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时愿揉了揉眼睛:“奶奶,你真好。”
少女湿漉黑眸里闪着细碎的光。
姜静杉抚过少女软黑如缎的长发:“奶奶的乖宝,奶奶恨不能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我们家安安找来。”
老人眼里有无限的爱意。
时愿眼睛酸涩,低下头看着脚尖。
穿书到这个世界以来,她感受到了浓烈的爱意。
时愿在亲情里封闭已久的内心像开了闸门一般。
姜静杉把乖宝从椅子上带了起来:“奶奶给你买糖去。”
穿过巷子,时愿挽着奶奶。
姜静杉给时愿买了很多很多糖,记得乖宝从前最爱吃酒心巧克力,姜静杉称了满满一袋。
提着糖回家,时愿跟奶奶说起了订婚宴。
姜静杉笑着点头:“我们家乖宝的订婚宴奶奶当然要出席,可算了良辰吉日?”
看小姑娘有些茫然,姜静杉笑骂:“小糊涂蛋。”
想到乖宝去世的父母,姜静杉抓着小姑娘:“奶奶等一会儿问舅舅和舅妈去。”
时柏瀚和陆珺这些年来,对时愿视若己出,她是极放心的。
姜静杉经历了那个时代的盲婚哑嫁,嫁给前任丈夫时她才19岁。
男人每天在外花天酒地,仗着家里有些家产,肆无忌惮的挥霍。
她久无身孕,每日被迫吃各种调理身体的药。
当医生诊断出她这辈子无法有孩子后,公公和婆婆窜掇着儿子另娶,好为家族留后。
离婚后她离开了生她养她的故乡和亲人。
虽然漂泊在外,她却觉自由。
凭借着手艺,她也在南渝安了家。
那些年,她从未和家里人联络过。
只给出嫁前要好的姊妹捎过一封信,告诉姊妹她一切都好,也留下了她所在地的地址。
那之后过了两年,姊妹找到她,说她时日无多,恳求她收留一个孩子。
姊妹不肯说孩子的父亲是谁,只告诉她,孩子已经取了名,叫时兰翊。
留下孩子的姊妹当天夜里便离开。
后来她回了趟故乡才知道,姊妹骗她。
孩子是姊妹去世的亲戚托付给姊妹的,姊妹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她回去时腹中又怀了一个。
被她撞破,姊妹惟恐她重新把孩子送回来。
她是有气的,气姊妹不讲真话。
在姊妹家住了一夜,她眼睁睁看着姊妹被男人毒打,姊妹的孩子们也过得辛苦。
第二天天一亮,她买了最早的一班火车票回了南渝。
她一生对爱情没有期待,也没感受过爱情的甜蜜。
想起来的回忆都是苦的。
惟有孩子们给了她大半生的慰藉。
凝着眼前的小姑娘,姜静杉缓缓道:“我们家安安值得最好的。”
时愿抱着奶奶的手,想了想很认真道:“他便是最好的那个人。”
姜静杉笑着刮了刮乖宝的鼻子:“奶奶很期待见到他。”
第106章 订婚宴
在南渝待了一周,时嘉霖白皙的皮肤变成了更健康的肤色。
天色亮的早,少年惺忪着眼睛下楼。
奶奶和姐姐已经起来了。
时愿跟着奶奶练了套八段锦,出了很多汗。
时嘉霖也加入了进来。
看着奶奶眉眼藏都藏不住的笑意,时愿歪头:“奶奶从起床嘴角的笑就没消下去过。”
姜静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安安,一会儿我们赶早集多买些鲜花和瓜果蔬菜,今天有客人。”
时愿以为奶奶要接待朋友,欣然答应。
早集热闹极了,时嘉霖被街头巷尾弥漫着的忙碌吸引。
摊贩们娴熟的叫卖。
一旁的花摊上各式各样的鲜花在清晨下带着露珠绽放。
姜静杉带着孩子们过完早后开始挑今天所需的食材。
一圈下来,时愿和奶奶带来的两个竹编篮塞得满满当当。
时嘉霖抱了满怀鲜花。
到家后,三人分工合作。
时嘉霖负责布置小楼,时愿负责洗菜择菜。
时愿把一桌子菜拍了张照片给阎曜。
姜静杉看着孙女的动作笑而不语。
时嘉霖咽了咽口水,好香。
有人从小楼门口进来。
时愿在看到进门的人后愣了愣。
商洵搀着爷爷,缓缓进了小楼。
商廊笑着和姜静杉说话。
商洵礼貌叫人。
“安安,别愣着,给客人倒茶。”
没忽视小姑娘眼里的诧异,商廊缓声问小姑娘:“好像晒黑了点?”
时愿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喊了声“商爷爷。”
“这周太阳晒得比较多。”
商洵感受着南渝的温度,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椅子上。
时嘉霖已经倒好了茶。
时愿眼神下意识地看向门外。
阎曜和父亲提着东西进来,看到一周没见的女孩,阎曜眼里倏地一柔。
时愿看着奶奶和弟弟一脸得逞模样。
姜静杉招呼众人坐着休息。
看向有些呆愣的孙女,笑问:“惊喜吗?”
时嘉霖眨了眨眼睛:“奶奶说先不告诉你的。”
登门拜访须得提前告知才不失礼数。
三天前,时柏瀚打了电话和姜静杉说商家人要来南渝拜访。
已经是饭点,姜静杉看几人喝了茶,招呼着吃午饭。
饭桌上,商廊和姜静杉讲话。
时愿侧脸看向身侧坐着的男人。
“你怎么没告诉我你会来南渝。”
阎曜在桌底下捏了捏她的手,挑眉:“你每天视频打发我,我再不过来把你叼回去,你能一直在南渝待下去。”
时愿摸了摸鼻子:“津市太冷了嘛,我准备过两天就回去的。”
“过两天是几天?”
时愿一噎。
底气不是很足:“过两天就是两天嘛。”
姜静杉看着俩少年人说悄悄话,失笑。
从商家人的拜访,姜静杉能看出来商家人极重视孙女。
陆珺和时柏瀚本要赶过来,她想着何必那么折腾。
商廊的年龄和她相仿,两人有许多话讲。
商言风和商洵也很善谈。
阎曜虽然话不多,但是满心满眼都是孙女。
少年桀骜,少女温柔,都带着少年气,看着两人,姜静杉眼眶竟有些热。
很是般配。
饭桌上聊到时愿小时候的糗事,时嘉霖笑得被呛到。
在幼儿园一个人揍三个胖小子。
他怎么想都想不到姐姐打架时的模样。
时愿头埋进碗里。
事件在不同的时空巧合,又被姜静杉笑着打趣。
她幼儿园时比原身更厉害一些,她能一个揍五个。
“现在倒看不出来安安小时候那么凶。”
听着商爷爷打趣,时愿对着奶奶双手合十求放过:“奶奶。”
姜静杉到底顾及着孙女脸皮薄:“幼儿园时像个小老虎,长大了倒像只小猫。”
又聊了许多,一顿饭才结束。
饭后,阎曜和商洵主动收拾残局。
姜静杉笑:“没有让客人收拾残局的道理。”
商廊不赞同:“你们忙活了一上午,小子们吃饱了了有力气,让他们来。”
商言风笑着附和。
厨房空间不算大,时愿和时嘉霖,再加上商洵和阎曜,格外拥挤。
时嘉霖默默离开厨房。
商洵洗了抹布:“我去擦桌子。”
阎曜看女孩打开水池里的水龙头,把人拉到一旁:“我来。”
男人冷白骨节分明的手指用软布将碟子一遍一遍擦得发亮,时愿倚在一旁看阎曜干活。
赏心又悦目。
看阎曜洗完碗,时愿递上干净抽纸给他擦手。
下午时间,商廊带着家人主动提出要去墓园祭拜时愿的父母。
等祭拜完回到晚莉街,姜静杉让时愿上楼收拾东西。
时愿“啊”了声。
姜静杉拍了下脑袋:“忘记给你俩说今天去津市了。”
时嘉霖愣了愣:“要不我先不回去了吧。”
时愿头偷看了眼阎曜。
视线相撞,阎曜微顿。
时愿指了指二楼:“我现在就去收东西。”
姜静杉看时嘉霖,点了点头:“行,把你一个人丢在这。”
时嘉霖蔫了下来,没待够,没待够。
等到私人飞机机场,时愿还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这就回津市了啊?
时嘉霖书包被商洵背着在,他放下书包:“里面别是装了砖块。”
时嘉霖想到带来的寒假作业一个字没动。
这一周可劲儿玩去了。
阎曜帮时愿系好安全带,大掌扣住女孩柔软的手。
飞机起飞,云层绵密,像漂浮在天空中的棉花糖,柔软而纯净。
-
津市的冷空气让姜静杉不适应极了。
时愿这几天脚像是踩在棉花里,脑袋极沉。
津市连下了两场大雪。
从南渝回来的三人,都还没从南渝温暖的气候里走出来。
舅舅舅妈还有奶奶和商家人已经商议好了订婚宴日期。
婚期定在一年后。
时愿回来的第三天就感冒了,感冒拖了近一个礼拜。
时嘉霖紧跟着。𝔁ᒝ
陆珺生怕姜姨跟着生病,保暖的物件一件接着一件往家里买。
姜静杉裹着羽绒服搓着手,看着外面的雪兴奋地像个孩子:“走,打雪仗去。”
时愿看向舅妈。
时嘉霖看向妈妈。
在得到陆珺同意后,一老两小兴奋地出门。
时柏瀚失笑:“三天不让出门,看把孩子们憋坏了都。”
陆珺无奈:“安安好不容易不咳嗽了,嘉霖昨天夜里才退烧,愁死了。”
想到安安的订婚宴,时柏瀚揽着妻子进了书房。
商家的资金注入让集团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候,加上和商家的姻亲关系,时家在圈子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隆重的订婚宴,其实是商家在给时家铺路和拉人脉。
时柏瀚和陆珺聊完,夫妻想法一致。
在外面打完雪仗,时愿和时嘉霖出了一身汗。
姜静杉把袖珍雪人塞到冰箱冰冻里。
冻着,等不下雪了雪人都还在。
时愿听舅舅和舅妈说要让自己当集团下一任继承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姜静杉也不参与话题,乐呵呵地和时嘉霖出去看山茶树。
“我的努力方向不在这。”
时柏瀚和妻子对视一眼。
陆珺哄着道:“打理集团不难的。”
时愿摇头。
时柏瀚继续哄:“平时只要参与参与会议,刷刷脸就可以了。”
时愿指了指外面的时嘉霖:“让嘉霖去,我的梦想是古书画修复师。”
“舅舅舅妈,你们现在别想着退休,还早呢。”
“偷懒不好。”
看着女孩一本正经说教,陆珺噗嗤笑出声。
时柏瀚看着女孩眼里的光亮笑着摇头。
他们家安安真是太可爱了。
陆珺想到爸爸认识的朋友里好像就有一位非常厉害的古书画修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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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如期而至。
这场订婚宴在商家老宅举办。
场景布置到环节安排,每一个步骤都庄重而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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