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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忘了一件事，她面前的可都是身经百战的刑警，她一点点的小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小美女往祁队长身边靠是怎么回事？
莫非有戏？
熊乐坏笑着看了祁湛言一眼，笑着对安乔说：“也没什么，我们顺路过来看看，顺便为了感谢你昨晚出的力，想请你吃顿饭。怎么样，要不要赏脸？”
祁湛言站在一边没说话，只是无声地垂下眼睛看她的侧脸。
她的个头小小的，穿着平底单鞋，差不多刚到他的肩膀。
她今天的打扮跟昨天略有些不同。
放下了马尾，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半挽着束在脑后，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又知性。
像是自带了一层柔光。
然后，温柔的小美女想也不想就摇头：“不好意思我已经跟别人约好了。另外，其实我也没有出什么力，你们也不用特地谢我的。”
安乔的思路其实很简单很直接。
在她看来，她昨天的介入，其实主要也是因为她是当时机场最重要的目击证人，所以出于义务和良知，她当然会全力配合警方的工作。
再说，就算要谢，昨天她也已经跟祁湛言讨论过，她想要用这个人情换取什么。
所以特地请她吃饭什么的，真的没有什么必要。
然而刑警们的心思千回百折，她一句拒绝，立刻就能在他们脑子里延伸出多种不同的含义来。
祁湛言默默地想：她约的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室友吗？
另外三人的思路明显跑得更偏一些。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完了完了，以他们家祁队长的美色和魅力，居然忽悠不住一个小姑娘，真是失策了。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不得不说，熊乐和小王这两个特能来事儿的男人凑在一起，威力跟三个女人的效果也是不相上下。
安乔跟他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忽然林荫道上开过来一辆白色奥迪，就停在了他们身边。
车窗落下来，陆潇温文如玉的脸从车里探出来，好奇地冲他们笑：“你们怎么在这里？”
熊乐勾住小王脖子，答：“噢，我们陪小王同学来听讲座呀。陆哥你呢？来这里是？”
陆潇从车上下来，走到安乔另一侧，温和笑道：“我来接师妹吃午饭。”
陆潇和安乔是师兄妹关系，这事他们几个多少都知道一点。
陆潇也是斯坦福大学毕业，不过读的是计算机专业，博士毕业之后就回了S市，通过招考直接进了警局负责网络安全工作。
一个是学计算机的理工男，一个是学心理学的文科女，就算同校，本该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不过当初他们都在大学的学生会，因此才有了交集。
这回安乔到S市来，本着尽地主之谊的心思，陆潇第一时间就跟安乔约好了要请她吃饭。
昨天临时有事顾不上招待她，今天得了空，他立刻腾空行程来约她吃午饭。
祁湛言没说话。
从他的角度看去，陆潇与安乔看起来像是并肩而立，男的温文儒雅，清俊才子，女的温柔甜美，清秀佳人。
他们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的……般配。
他移开视线，作势低头看了手机一眼。
手机上刚好进来一条信息，屏幕一亮。
祁湛言看完信息，直接说：“武达龙已经押到局里了。你们三个跟我回去。”
熊乐有点依依不舍，不死心地看向安乔：“啊，真的不一起吃个午饭吗？”
“还吃什么？先回去审完再说。”祁湛言抬头，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安乔和陆潇，说，“你们慢慢吃，队里的案子没忙完，我们先走了。”
陆潇完全在状况外，也根本不知道安乔在赵德文的案子上出了什么样的力。
他笑着点点头：“好。”
祁湛言转身率先走向远处的停车位。
其他三人只好跟着离开。
安乔在原地犹豫了几秒，开口轻轻喊了一声：“等一下。”
前面几个走得实在有点远了，根本听不清，只有落在最后的小王听见了。回头看向安乔：“什么事？”
安乔问：“那个武达龙是……？”
小王说：“就是赵德文那个案子的绑架犯。”
她眨眨眼，想了想，问出最关心的问题：“那……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小王笑了笑：“救回来了，窒息昏迷被送到医院了。刚才刚收到消息，孩子已经脱离危险，接下来好好照顾就没什么问题了。”
安乔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
“我先走啦。”小王冲她摆摆手，走出两步又转过头来冲她轻喊，“安教授，祁队说了等忙完结案了他请客，你这位大功臣一定要来啊！”
安乔失笑着冲他摆摆手。
都说啦，她对庆功宴什么的不在意。
她只是想要为那对父子出一点力。
祁湛言明知道这一点。
她有些疑惑地想，既然他知道，那么刚才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却没有叫她一起去？
想到他刚才离开时的面无表情，安乔有些想不通。
她对微表情和微反应的研究并不太深入，只能从祁湛言当时的表情读出他的心情似乎有点不爽，也有点凝重。
……是因为案子上还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吗？
“师妹？”陆潇的声音将安乔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站在门边正温和地看着她：“走吧，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陆潇对这位师妹也算很了解，之前在斯坦福的学生会接触得挺多，而陆潇的性格算是很会照顾人的类型，几次跟其他师兄弟们相处下来，不难发现安乔对美食有种超乎常人的嗜好和挑剔。
这次安乔回来，他也已经做足了功课，打算好好请她吃吃美食。
安乔回过神朝他笑笑，走过去坐进了车里。
陆潇开的是比较经典的轿车款式，以舒适度为第一考量。
刚坐进去，安乔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跟陆潇平日里身上的气息一样。
不知怎么的，安乔就想起了祁湛言的车。
有人说车如其人，从一个人的车什么样子，就能看出车主是什么样的性格。
祁湛言给她的感觉，一直在两个极端之间游离。
一个他是漫不经心、桀骜不驯的俊美雅痞，另一个他是高大冷峻，眉目锐利的刑警队长。
陆潇启动了车子，奥迪缓缓了上了路。
车子沿着林荫路一路开出了校园。
陆潇一边开车一边找话题说：“我在一家米其林三星的餐厅订好了位置，他们家的甜点据说很不错。”
“嗯……”
不知怎么的，就算聊到她钟爱的美食，今天安乔也有点提不起精神。
她的主意全在刚才的祁湛言身上，忍不住思考他为什么明知道她之前提的请求，却还是一声不吭就走了。
直到车子开出了一段距离，安乔忽然说：“抱歉，师兄。”
她一只手收紧抱在怀里的演讲资料，说：“对不起啊，看来吃饭还是改天吧。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第9章
回警局的路上，这次是祁湛言开车。
老袁坐副驾，两个最闹腾的被丢到了后车厢。
或许应该说，是感受到了祁湛言身上的低气压，两个人自觉缩到了后面。
虽然他们根本搞不清楚他们家祁队长为什么突然这么不爽。
作为整个刑警队上下唯一结了婚的男人，老袁悄悄看了看祁湛言，笑着没说话。
安乔那个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像是一株娇柔脆弱得只能依靠他人的菟丝花，可是一谈到关于她专业的事情，她的身上像是自信得能发出光来。
特别耀眼。
她大概就是所谓的外柔内刚吧。
对于他们这些每天游走在危险边缘的刑警来说，她这样美丽而坚强的姑娘，简直拥有致命的吸引力。
老袁二十出头的时候就遇到过这么一个，栽了，至今没能从她的温柔乡里爬出来。
现在看到祁湛言看安乔的眼神，他仿佛看到了当初刚遇到他老婆的自己。
只不过嘛。
老袁无声地露出微笑。
他有一种预感，祁湛言这小子当年的冷酷无情伤了多少姑娘的心，现在就得在懵懵懂懂的安乔身上吃多少苦头。
……
到警局的时候，武达龙早已经被押送进了审讯室。
武达龙的身上至少牵涉到十几件绑架案，被绑架的人质或死或伤，甚至还有下落不明的，被成功救回来的一个都没有。
赵东东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也就是说，武达龙身上至少也有十几条人命，像他这样的情况，量刑必定会极重，一个死刑肯定是免不了了。
其实审讯也不过是走个流程。
谁还指望能从武达龙的嘴巴里问出什么来？
忏悔吗？
像他那样的连环绑架犯几乎都是心理变态者，他们的人格和心理都已经发生了扭曲，根本不能以常人的心理来判断。
祁湛言松开袖扣，朝审讯室看了一眼：“武达龙交给我吧。”
语气冷冷的。
说完就进了审讯室。
小王和熊乐对着审讯室摇了摇头，叹气道：“祁队明显心情不好啊，这武达龙看来是命里犯冲，惨咯。”
“为他默哀吧。”
安乔赶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一小时之后了。
她放了陆潇的鸽子，实在不好意思再让他载她来警局了，所以当时在路边下了车之后，直接打车到警局。
无奈遇上午间的小高峰，路上花了不少时间。
刚踏进办公大厅，她一抬头，刚好对上从审讯室走出来的祁湛言的视线。
两人四目相对，似乎都愣了一下。
祁湛言凝神扫了她身后一眼。
她身后没有人，是一个人来的。
刚才在审讯室里面对武达龙凝出的一身寒意蓦然就消散了，他提步慢慢走向她。
直到走到她面前了，他才慢慢低下头看她：“没吃午饭？”
安乔摇摇头，有点不好意思。
这下她放了师兄鸽子的恶行，连祁湛言都知道了。
一丝笑意慢慢爬上了他嘴角。
可祁湛言毫无所觉，问道：“不饿吗？”
闻言，安乔怔了怔，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片燥红。
联想到他们之前两次关于“面”的对话，安乔羞赧得快要抬不起头了。
现在她在他眼中的形象，是不是只剩下了“巨能吃”这么一个特点了？
痞痞的祁湛言又回来了。
一句话就能噎得安乔面红耳赤。
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看着她一脸的不好意思，又想不出什么话来解释，急得耳朵泛红的小模样，本来还挺不爽的心情顿时被取悦了。
这他妈也太可爱了吧。
“想见赵德文？”他对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然，知道自己就算不开口，她肯定也会过来。只是没想到小姑娘连饭都顾不上吃，直接就来了。
“不过他已经被带到拘留所了。”祁湛言看了看时间，正好指向了十二点，“这样吧，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后送你去拘留所探视，怎么样？”
安乔毫无异议点头。
“走吧。”祁湛言率先勾起桌上的皮夹克，拿起车钥匙，率先走出去。
两分钟后。
“祁队，你要的笔录做好了，我……咦？”小王捧着文件夹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大厅，疑惑地来回打量，“人呢？”
不是说在这里等着要笔录吗？
不是说，等忙完了这案子就请他们吃大餐吗？
等警队里一群嗷嗷待哺的警员们回过神来，先前说过要请客的祁大爷早就没影了。
……
“想吃什么？”
坐在车上，祁湛言偏头问她。
安乔眨巴着眼：“吃什么都行吗？”
“嗯。”祁湛言的声音低低的，有种不自知的宠溺。
安乔绞着手指想了半天，有点选择困难，思来想去没有什么定论。
现在毕竟是两个人，她还得考虑祁湛言喜欢吃什么。
可是……她也根本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呀。
而且S市的餐厅，她貌似至今就只认识一家警局附近的面馆。
她总不能带着他又上面馆去吃吧？
不行，绝对不行。
否则从今以后在他眼里，她跟面条之间的关系就真的说不清了。
巨能吃还巨爱吃面的女人吗……安乔想捂脸。
她犹犹豫豫地说：“要不吃点S市特色的东西吧。我太清楚这边什么比较出名。”
“特产么？大概是海鲜吧。”祁湛言接了一句。
S市沿海城市，这里的人靠海吃海，海鲜当然是最出名的。
各地的海鲜因为出产海域的不同，肉质和口感也略有差异。加上地域不同，烧菜的口味也明显不同。
S市菜有S市菜的特色。
“想吃海鲜吗？我知道一家小店挺不错的。”祁湛言是本地人，对于那些专门忽悠外地人的网红店，当然是敬谢不敏。
反倒是那些在很多人看来名不见经传的小店，才能吃到最地道的S市的味道。
安乔用力点点头，听得有些心生向往。
……
祁湛言带她进了一家小饭馆。
位置距离警局不算远，开车十几分钟能到。
从餐桌向窗外看去，还能看见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江面与远方出海口的灯塔。
算是占了优越的地理位置的便宜，这家小店环境普通，甚至店面都不大，却总能在这吃到最新鲜的水产。
酒香不怕巷子深，一到中午，这里就几乎坐满了人。
祁湛言从小在就经常来这里吃，也算这里的老客户了。
他低头翻阅菜单。
“能吃辣吗？”
安乔一页页地翻：“吃。我比较爱吃带壳的，有推荐吗？”
“大闸蟹、明虾、青口都不错。”
五十来岁的老板娘面目和善，提着餐单站在桌边：“这些都新鲜得很。另外还推荐店里的特色菜，凉拌江蟹和醉虾。你们要试试伐？”
外地人第一次接触生虾蟹都不太习惯，祁湛言心道安乔或许吃不惯，正要拒绝，话刚到嘴边就看到安乔双眼亮晶晶地点头：“好呀，尝尝看。”
声音清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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