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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青和孩子都放了寒假，俩人每天大眼瞪小眼时。
第一个找柳青青补课的学生就上了门。
“柳老师。”
“是方菲呀！快进来。”方菲是前几年下乡的，77年夏天才被父母托人弄了回来。
本来已经给她找了工作，结果高考消息一放出来，方菲逢机立断的放弃了工作，转头进了华亭一中毕业班上课。
这回真就考上了富阳的大学。
前几天刚来过送了东西。
方菲身后还跟着个高大的男孩，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柳青青家
“柳老师，这是我堂弟方磊，他这次考试没考上，家里就想问问，你能不能帮着补补。”
柳青青沉吟道：“即便现在补也得明年再考了，你可以先教着，也可以让你弟弟上学校的毕业班。”
此时可没有在职教师不能开班补课之类的规定。
方菲摇头：“柳老师，方磊的基础太差了，需要长时间补上以前的知识，那些题目我自己倒是明白也会做，但我给他讲不明白。”
她这几天已经累的掉头发了，无论怎么揉烂了掰碎了的给弟弟讲，都讲不明白。
她叔婶还觉得是她不想教，出力没讨好，里外不是人。
方菲焦急的想把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就推荐了她这个英语老师，现在家里都等着她的信儿呢：“柳老师，我弟弟家里不差钱，只希望你能收他这个学生。”
柳青青(*´ﾟ∀ﾟ｀)ﾉ
这话说得挺狂啊！
她就喜欢这不差钱的主。
第269章 见识少
接手了方磊这个学生后，柳青青发现还真不是方菲谦虚。
这孩子真的是啥啥都不会。
也不知道这个水平是怎么照量着参加高考的。
这活不好干，价格也高。
当然价钱是对方提出来的，寒假这段时间一天三个小时，每周上六天。
补课费是三十块，这大概是当下最贵的补课费了。
主要是距离下一次高考，满打满算还有不到六个月。
七七年恢复高考是在十二月，而七八年，就是七月份了。
这两届学生入学仅差半年的时间。
以方磊这种底子，即便是到毕业班再学半年也没什么用。
补习班开了一周后，也有人听说柳青青给方磊上小课的事，想着把自家落榜的孩子送过来。
但听说了价格……
呸，文曲星下凡讲课咋滴？敢要这个价。
西瓜保熟，她敢保中不？
那些想把自家孩子送来的心思立刻打消。
不过也有来讲价的，砍价模式相当于只保留小数点后一位，商量着送点白菜给她行不行……
柳青青对这些人统一拒绝，理由是没时间精力再带其他学生。
真收了一棵白菜的学生，她觉得方家那头得背过气去。
其实除了柳青青，也不是没有别的人开补习班。
前几天上家来的朱淑真就开了一个，她看柳青青这边不收，就想捡个漏。
自己虽然不是高中老师，可她是教数学的。
即便是初中老师，那也是正课的老师和宋少校媳妇那英语又不一样了。
……
其实柳青青也没说谎。
教完了方磊，她是真没别的精力了。
这孩子可能在学习方面有点不开窍。
柳青青基本是从小学的知识点给讲起的，连闲着没事，偶尔跟着听一听的宋向阳都能明白好几道题了。
方磊还在咬笔头呢。
这钱收的属实不多，甚至她还觉得亏得慌。
在宋向阳的刺激下，方磊也有些发狠了。
这踏马太丢人，让一个小学生给比下去了可不行。
柳青青发现儿子在家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至少能够起到激励的作用，往后的寒假时光，宋向阳小朋友都被拘在家里，跟着方磊一起听课。
宋向阳o(╥﹏╥)o
后头半个月柳青青总算觉得不那么心累了。
有个小学生在一旁打样，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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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
柳青青把靠过来的人一把推开：“快去洗澡。”
宋景林脸一红：“我这就去。”
柳青青……
这人，真没个正溜。孩子在这儿看电视呢，整这一出。
宋景林洗完出来，换了柳青青进去。
等她洗完，坐在客厅的孩子已经老老实实进屋睡觉了。
“今天睡这么早？”虽然这时候没有春晚，也没有鞭炮放，但起码的守夜还是要挺一挺的吧！
这个新年过得比往年热闹一些，因着高考恢复，政策变化。
不少家庭下乡的孩子都得以返城。
大院里的人都喜气洋洋，联欢会也办的喜庆。
一家三口从部队联欢会上回来，已经十点多了。
宋景林接过她手里的毛巾，轻柔的擦着她的头发，嗓音温柔性感：“不早了。”
柳青青任由宋景林给自己擦，侧头看着他，眼里水汪汪的。
媳妇过了三十，脸蛋依旧白皙细腻。
没有皱纹，与十年前也没有什么变化。
宋景林被她这刚从浴室出来，雾蒙蒙的大眼一看，浑身骨头都酥掉一半。
柳青青伸手到他掌心划了划。
“大王~！”
宋景林瞳孔一颤，这么刺激嘛？
他见识少，腿有点软。
两人勾着手指就往卧室里走……
❉
大年初一，其他人家多多少少要走走亲戚朋友之类的。
柳青青两口子则快速收拾了行李，登上了回村的火车。
这次回去不为别的，宋老大和柳家那边都来了信儿，说老宋头今年状态不算好。
宋景林想回去看看，柳青青也没说别的，立刻收拾了要带的东西。
这种时候可不能阻止，人没不没另说。
这么大岁数的，身体又不太好。
说不准哪天就不行了。
还是不要让人留下遗憾才是。
宋景林感动非常，他媳妇，一直就是最明事理的人。
谁也比不上。
这个时段坐火车的就没多少人，大过年的都在家忙活着呢。
从华亭到武宁，可近了不少。
全程只用了不到二十个小时。
三人一刻也没耽误，这回是直接往村里去的。
第270章 生病
老宋头状态确实不好。
可能是上了年纪，抵抗力变差，年前一场感冒就招上了。
也可能是一个人过日子，即便条件宽裕，吃喝也不是很舒坦。整个人比之上次回来，瘦了不少。
村里有一句迷信的说法“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
都说老宋头是迈不过七十三这个坎了。
宋景林看着有些脱相的爹，心里很不得劲。
老头大概有几天卧床了，倒是也能动。
只是腿软的和面条一样，走起来直打恍。
宋老大怕村里说三道四，也过来照看过，只是伺候的不怎么精心，也没送医院去看看。
柳家不好越过人家儿子去，就找了村大夫过来瞅瞅。
老宋头刚吃了药，正睡着。
“老二你回来啦，你们好好照顾照顾，这几天把我累够呛，我先回那屋了。”宋景春说了这么一句，人就闪了。
早就听说老二升了，最不愿意看见他。
宋景林没回应，而是坐到了老宋头旁边。
柳青青则从带回来的行李里拽出一条肉进了厨房。
宋向阳对这个爷爷有点印象，但不太多，七岁后，他又忘了不少事。
很多都是模模糊糊的知道，但又好似不太知道。
他看爸爸在屋里头坐着，便跟上妈妈的脚步。
亏得这时候火车死冷死冷的，就算有暖气，也只是两条管子送热，效果不太大。
烧火的大锅许久不用了，她还有点不太习惯。
宋向阳对烧火这事有天然的爱好，玩火，似乎是男孩沉迷的游戏。
“妈，我烧。”
柳青青也不拒绝，给他讲了步骤，也不再管他能不能点起来。
洗了一大碗米后，下锅煮成粥。
然后开始剁肉馅。
又从地窖里翻出颗白菜。
切了一小块叶子下来剁碎。
那边粥快熟的时候，就可以炒肉馅了，煸炒熟加了些盐调味，然后倒进粥锅里搅拌。
临出锅时，加上“排毒滋补丸”和白菜碎。
给老宋头煮的这一锅蔬菜肉沫粥本来就滋补，又易消化。
再加上她的小药丸，也能让老头快点好起来。
两人又没什么仇，老宋头这么一病，耽误的可不是一家人。
宋景林等了一会，没见人醒，便开始收拾屋子。
这屋让他一个人住的，实在不像样。
老宋头在梦里闻着若有若无的香味，睁开眼就看到宋景林忙活的背影。
他怔了一怔，还以为是宋景春。
等清醒了才发现不是。
“儿啊！”喊了一声后，他就爬起来靠坐在炕柜头上。
宋景林猛一回头：“爹你醒了。”
“哎，哎醒了，岁数大了就爱睡觉。”老宋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稀里糊涂的这么一句之后，就闭上了嘴。
俩人对视上，都一时没有其他言语。
父子之间，总是像隔着点什么，不知如何沟通。
直到柳青青端着粥进来，才打破这气氛。
“爹，饿了吧，快来喝点粥。”柳青青端着粥塞到宋景林手里，喂饭这事，还是亲儿子干最好。
宋向阳也礼貌的喊了声：“爷爷我回来了。”
“哎，我孙子已经长这么大了！”看照片和见到人到底是不同的，身量样貌都没有看到人这样真切。
宋景林会意，端着粥过去。
老宋头第一口喝到嘴里，人就顿了顿。
看了眼在一边继续整理的二儿媳妇，和一旁跟着帮忙的孙子，这三口人一回来，就知道给他做饭拾到。
他这辈子其实一点也不亏，身体好的时候，儿子给钱，身体不行了，儿子儿媳妇也回来照顾。
“老二家的，别忙活了，你们赶回来也累的不清，快歇歇吧……”
宋景林一勺送进他嘴里，把话给堵到一半。
老宋头……
老宋家这边只有一间住人的房。
大冷天的也不能打地铺凑合。
到晚上，柳青青就带上儿子去了柳老太太那挤。
至于宋景林，则留下陪他爹。
第271章 混账玩意
第二天柳青青过去时，老宋头已经面色红润多了。
宋景林又借了自行车带着人去了趟医院。
“什么病啊？”等周围没什么人，柳青青才插空问。
宋景林：“也不算病，就是身体有些亏空，再一个确实是年纪大了。”
柳青青懂，就是器官都老化了呗。
这就没什么好办法了，人的衰老，不可控制。
宋景林的时间有限，只能待一个星期。
看老宋头状态恢复的不错，家里家外他也都给整理了。
一家子就准备回华亭。
“媳妇，我想把爹带过去住一阵子。”
柳青青没什么意见：“行啊，家里还有一间空屋的。”
问到老宋头时，他很果断的摇头拒绝了：“不去了，我在家这头挺好的。”
早些年，他可能还有这样的心气儿。
现在到老了，还真不想走，也不敢走。
他怕自己一走，就死到外头了。
这人呐，到了岁数，只想落叶归根，死在这片土地上。
这些年，自己过得好也多亏了老二一家，自个跟过去，凭白给人添麻烦，而且在这头也不一定会不好。
了解了父亲的想法，宋景林一时也无话。
他漂泊的日子长了，这些年换了不少地方，早就没了这种想法。
他觉得有媳妇儿子的地方，就是家。
离开前，两口子又给老头塞了五十块钱，今年的养老钱虽然给了，不过生病嘛，还是要再给些钱花的。
当然柳青青从来都准备两份，这边有一份，她家老太太那头也有一份。
老宋头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
村里都说，这是二儿子回来了，一高兴病就好了。
这种说法惹得宋景春又是一阵不快。
直到老二一家走，他都没再露面。
除了不愿意见他们，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他们找自己麻烦。
老爹的钱可是被他搜罗出来不少，就是这老头可太能花了，刚到手的养老钱……
老宋头这几天身体好了就发现了，不过索性他这几年花钱也不仔细了，手里头没剩多少钱，还都是分开放的，那混账玩意儿只偷走三十多块钱。
他没往外说，到底是自己儿子。
再者说了也没啥用。
等宋景林一家走了之后，他就去找了侄子。
“我这一病啊，身体状况差了不少，你们两口子要是能帮我收拾收拾，做做饭，我一个月给你们六块。”再剩下的钱，正好够他买些好吃的，一年全花光正好。
小武两口子面面相觑：“老叔，你这需要伺候，咋不找景春两口子。”
老宋头摆手：“不提他。”
小武还是觉得不太好，这亲戚之间，帮点忙还收钱，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也怪尴尬的。
小武媳妇笑道：“行，老叔。我明个就给你做饭去。”
老宋头舒心的笑了笑。
“小武我先给你们两口子一年的，省的月月来。再有这事也不用对外宣传，说是我让你们帮忙的就完。”他知道小武两口子可不是他家老大那德性，再者就算俩人半途变卦，也得寻思寻思，全村就他二儿子最有出息，即便求不到，也不会去得罪，有几个像老大那个蠢玩意儿似的。
小武笑了笑：“那行，老叔我不往出说。”
宋景春提心吊胆了一个多星期，发现啥事都没有，才放下心来。
结果这一放松才发现小武两口子开始伺候老爷子了。
还说啥也不图纯帮忙，他可不信。
他爹就是偏心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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