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先这么办吧,小大师的八字和天玑星关系甚大,这话传出去也有些可信度。”
张少陵脑子转起来:“师父,师兄,虽然这么也说得通,但是咱们不能太张扬,要不然就显得假了。”
“少陵这话说得没错,虚虚实实,叫他们猜去。”
“不仅如此,咱们要往边境暗中增派人手,外松内紧,以防万一。”
净明也不傻,他大概也猜到了这些,隔天去北京和张道兴碰一面,没想到,叶主任连夜从昆仑山赶回来了。
叶主任胡子拉碴,这才多久没见,一下老了十几岁,头发胡子都白了一半,张道兴和净明见了都说不出话来。
“小大师失踪的事只有你们几个知道?”
“是。”
叶主任揉了揉熬红的眼:“不行,再叫一些人来。”
叶主任现场点了十几个人,都是和木家关系十分亲近的玄门中人,他们信得过,小大师失踪的消息可以给他们透露一二,叶主任要这些人协助张道兴和净明控制住边境和国内稳定。
“除了三年灾害求雨的时候小大师露面比较勤,后面这十多年里,没有大事小大师也不怎么出门,只要控制得当,小大师几年不出现在大家面前也不会出什么事。”
叶主任冷峻的目光扫过张道兴:“重光寺先不提,这些年,你们龙虎山在小大师那儿沾光最多,你知道该怎么办。”
“叶主任放心。”
当天晚上,被叶主任点名的那十几个人到了北京,开完会后,第二天一早就往边境上赶,小大师为国祈福的事情也在中华玄门协会内部传播,国外一直关注中华玄门协会的有心人也或多或少地听到消息。
天有异象,上面的几位领导也睡不好,忙工作的间隙都要抬头看看天上的天玑星。
有些人呐,国之柱石,她在的时候你觉得他没起到多大作用,但是她一旦不在,你就知道她有多么重要。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她在那儿,就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呵,那些觉得那孩子不配国师待遇的人,现在满意了?”
路秘书低下头道:“那几位从消息传回来后一直盯着叶主任那边,也派人去新疆,恨不得这事儿是个玩笑。”
“玩笑?那就让他们自己去查,看看是不是玩笑吧。”
木简这个木家的继承人本来想留在木家寨跟祖祖一起等着师父回家。路秘书和叶主任亲自去云霄山,说服木家,为了给外面的人布置烟雾弹,木简最好不要留在木家寨。
为了大局考虑,木怀玉赞同他们的看法,于是,木简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爸妈去了上海。
因为木玄玑失踪,全国的力量都暗中动起来,木玄玑此时在虚空中不知岁月流逝。
界神确实不在位,木玄玑一踏入虚空就发现了这个事实,为什么她一踏入虚空就发现了呢,因为她被强行按在界神的位置上,替界神值班。
界神去哪儿了?
界神去了天玑大陆,不知道他和天玑大陆的意识达成什么合作,界神昏迷了,天玑大陆的意识彻底觉醒了。
不知道该往哪儿丢的的界石,界神扔到了天玑宫大门口。
木玄玑出现在虚空时,整个人气得火冒三丈。天玑大陆的意识是怎么回事?它就算再懵懂也该知道天玑大陆之前是怎么没的吧?如今天玑大陆好不容易被她拼凑得七七八八,怎么干这种自取灭亡的事情?
木玄玑气得要把界神揪老暴打一顿,昏迷的界神连虚拟的身体都没有,完全消失在虚空之中。
木玄玑骂完不争气的天玑大陆意识又骂界神:“我帮你控制下的子民顺利度过末法时代,你答应我的补天石还有一块没给我就算了,结果你反手把界石丢到天玑大陆。恩将仇报,你怎么敢?”
“你说消失就消失,我要是不来,就让界神的位置空着?让其他小世界的人随意进出?”
“我何德何能,就算我如今能通过时空隧道跨入虚空之门,我也只是普通的修道者,真有人强行进入,我就一定打得赢?”
“你生怕这个世界命长是吧?你活得不耐烦了就去死,拉着全天下的人给你陪葬算是怎么回事?”
“不负责任的垃圾!”
木玄玑不顾形象破口大骂,意识完全觉醒的天玑大陆意识往自己家祭司大人身上蹭:别生气,别生气,界神把界石挪到天玑大陆也是为我好,最后一块补天石找不到,有界石的能量补充,我才能完全觉醒过来呀!
木玄玑一脚踢开它:“别说话,你也是个蠢货!”
小意识缩到一边不敢说话。
木玄玑骂了一场,心里的气愤散发出来,她总算好受了一点。
认真把事情前后考虑了一遍,界神算计她和天玑大陆这事儿没得洗,界神能算计她成功,是因为她满身功德。
身上的功德一小半是上一世她拯救天玑大陆子民留下的,一小半是她这一世攒下的功德,剩下的,就是她修补天玑大陆,天道给她的功德。
虚空在三界之外,能自如地使用灵力。木玄玑用灵力凝结成一面镜子,镜子中的自己被功德金光包裹着,散发出如同神衹一般的光芒。
这种光芒,她在界神身上看到过。
“小意识你过来。”
小意识麻溜地凑过去:祭司大人,我来啦!
一把把小意识捞到手里,小意识虚化成一个白团子,木玄玑捏来捏去,突然笑了:“天玑大陆的意识彻底觉醒,就意味着天玑大陆已经是完全体,成功跻身三千小世界之一了。”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木玄玑又想通了界神敢这么算计她的关窍之一,界神应该早就看出她身上隐藏的神性,知道自己是天玑大陆自己选定的保护神,她未来能成为天玑大陆的界神,自然能帮它代班。
界神好算计!
它只是冒了个小风险,就把界石转移到天玑大陆,彻底拔除这个世界的隐患。
木玄玑阴恻恻道:“这么着急,你是怕我死之前还解决不了界石,所以才这么算计我是吧?”
木玄玑两辈子都没这么被人算计过,一说这里,又气不打一处来。
小意识挣扎着给自家祭司大人传递消息:界石还是很有用哒。
“有什么用?你个小傻子,被那个老家伙给骗了。”
天玑大陆的意识刚出生不久,跟它比起来,这个世界的界神可不就是老东西嘛。
小意识努力辩解:可以通过界石的时空隧道,把安置在其他世界天玑大陆的子民接回来。
“只要我成了天玑大陆的界神,不用界石我也能把天玑大陆的子民接回来。我上辈子只是祭司就能办到,难道我成了界神之后办不到?”
木玄玑脑子里突然想到,上一世她是天玑大陆有记载以来最强的祭司,但是她无从比较,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强。
其实,她上一世就能撕破时空把天玑大陆的子民送走,其实那时候她已经有界神的能力了吧?
如果她没有拉着天玑大陆和修仙大陆的入侵者同归于尽,假以时日,她自然而然就会成为天玑大陆的界神。
木玄玑沉默半晌:“都是命。”
是她的命,也是天玑大陆的命。
罢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就按照界神那个老东西的打算继续往前推进吧。
虚空之中,以天玑大陆上的界石为中心,一道道金光大道通向附近的小世界,天玑大陆的子民感受到来自灵魂的招魂,这次不是偶然出现的一瞬间,而是真真实实感受到召唤,他们毫不犹豫地奔向闪着金光的大门。
一冲过去,他们就站在日思夜想的天玑宫门前。
天玑大陆,我们回来了!
天玑宫子民跪倒在地,呼喊呼唤着他们的祭司大人,哭声震天。
“终于回家了!”
“祭司大人!”
“我是您忠诚的子民啊!”
野王盘踞在天玑宫正殿屋顶,发出嘹亮的鹰啼,一如许多年前一样。
二十多年的流浪之旅,结束了!
在小世界中间架设通道,对目前的木玄玑来说还十分吃力,即使有源源不断的功德金光回到她身体里,她还是撑不住。
木玄玑用了四次,才把流浪在外的所有天玑大陆子民接回来。
天玑大陆的子民全部回来后,木玄玑立刻就想把界石毁掉,可惜她做不到。
木玄玑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给她和天玑大陆带来麻烦的界神给撕了。
木玄玑气得骂神的时候,被她骂了好几年的界神,悄悄出现在她身后。
界神醒了。
木家寨。
福宝失踪已经四年了,四载春秋足够发生很多事。
大家期待已久的开放东南沿海发展对外贸易的政策已经落实下来了,东南沿海一日比一日繁荣。
七九年底私营小企业开始发放牌照,木建生、木进两人第一时间申请了牌照,八零年元旦的时候,晚柳园酒楼开业,客如云来。
八零年夏天,木槿、木辉、木哲、木沐、林青山回国。木哲得到族里支持在香港开了家青山投资公司,跟胥章的大哥胥文走得很近,两人联手做成了好几件大事,木家和胥家的投资公司在香港声名大噪。
木哲的投资公司不缺钱后,在杭州给木沐投资了一家名叫青山记的服装品牌。第二个月,又给木槿投资了一家青山机械公司,木槿靠着从国外引进的生产线,先进的技术请来了自己曾经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只花了一年时间就把公司做得有声有色。
八一年,庆丰县人民医院从草药街搬迁到南城,庆丰县人民医院地皮出售,木家人把医院买了下来,推倒了旧房子后,在原地址上建设起现代化的医院。
同时间,医院对面,关门三十年的青山堂中医铺重新挂牌开业,木昭从县人民医院辞职,他成了青山堂的大夫,名正言顺的木家青山堂的掌门人。木家学医的年轻人,也都跟在他身后,为壮大青山堂添砖加瓦。
八一年,胥章和高云雷联名出版了数本水利工程专业的著作。下半年,胥章接了江北水电站工程。他曾经答应过学校要带完一届学生,他去江北水电站工作时,也带上了他的学生们,让他们在实践中学习。
一年一年过去,八三年冬天,江北水电站即将竣工,胥章也成功带出一批有学识有实践能力的学生,华东水利大学给他颁发了荣誉证书,他以不到三十的年纪,成了这个专业最牛的一批专家。
事业上的成功并不能让他高兴,手里的工程告一段落之后,他回南京山北路看望爷爷奶奶之后,隔天就去了木家寨。
四年时间,在胥章眼里一直都是精神头十足的木奶奶,已经是满头白发了。
胥章站在木家祠堂门口恭敬地叫了声木奶奶,木怀玉回头笑着叫他进去:“你和福宝已经订过婚了,已经是我们木家的人了,可以进来。”
胥章进门,接过族叔递来的三炷香,拜见木家祖宗。
上完香之后,胥章看着那块他看了无数次的命牌,福宝的命牌。
“木奶奶,您最近身体怎么样?上次听他们说您有些咳嗽,都好了吗?”
“都好了。”
木怀玉感叹道:“人老了,就算心不服老,身体还是要服老。小病小痛都是老年人身体弱的原因,你们不用担心。”
福宝失踪第二年,木怀玉老友白二娘去了,参加完白二娘的葬礼之后,她回木家寨之后身体就变差了。因为身体不好,这几年她很少出门,木家的青山堂时隔三十年再次开业她都没有出席。
“暑假的时候你回来说,今年江北水电站能够完工,你这会儿回来,工程做完了?”
“做完了。工程做完后我去南京看望了爷爷奶奶,他们很想您,请您有空多去南京走一走,或者他们来木家寨看您也行。”
木怀玉笑道:“是你奶奶能说出来的话。不过,我忙,就不去了,等我忙完再去找你奶奶。”
木家寨的杂事早就交给木婉处理了,木怀玉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来祠堂给祖宗上香,守着孙女的命牌。
木怀玉、胥章,都看向那块阴沉木制成的品牌,完完整整,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碎。
胥章低下了头,又看向祠堂门外,几个三四岁的孩子在广场上你追我赶,笑声洒满了木家寨。
这几年山下改革开放了,日子好过,木家年轻人都下山了,族里孩子也少了,木家族学从全年办学,改成只在寒暑假开班。
因为木家寨里现在常住人口大半都是年龄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没有人手,木家寨除了肥田之外,一半的土地不种粮食,该种各种果木。
那十年,木家寨大半常住人口都是孩子,跟如今一比,真是两个极端。现在在木家寨听到孩子的笑声,真是难得。
“外面那几个孩子,都是山下青苍大队木家族人的孩子。秋收忙完地里的活儿,他们爸妈闲不住,都进城打零工去了,孩子就送到族里来了。”
胥章笑道:“寨子里有孩子也是好事,给君婆婆、三婆、大春爷爷他们找些事情做。”
君婆婆和三婆他们都是八九十的人了,这两年早就不干活了,天天在家看电视也无聊,叫他们下山吧他们也不愿意,寨子里有孩子在,也能多添点生气。
是的,多添点生气。
不过四年,木家寨的房子还跟以前一样,但是看着总觉得有些暮气沉沉。
一老一小聊了会儿,太阳西斜,快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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