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
木怀玉看向孙女,见孙女脸上带笑,她也笑了。
江川跟媳妇儿说:“福宝跟胥章聊开了吧,吃晚饭的时候还心事重重,现在这会儿又都好了。”
木玄玑进门宣布:“奶奶,爸妈,明天中午订婚宴办完,我要立刻出发去一趟昆仑山。”
“这么紧急?”
“后天去不行?”
江川和木婉连忙追问,木怀玉却沉得住气:“既然决定好了你就去,需要通知叶主任他们吗?多叫些人去?”
“不用,我就是看看界石。”
界石没出事情他们去也没用,如果界石出事,他们去了还是没用,不如就不通知她们了。
木怀玉道:“不管如何,叶主任那儿还是要通知一声,让他心里有个数。”
“这事儿您决定。”
木简跑过来:“师父,我跟你一块儿去。”
“你不用去,等明天订婚宴完了之后,你跟你爸妈回上海吧。”
“不着急呀,爸妈请了好几天假,他们过几天回去也行。”
木简身份特殊,他们一家三口回木家寨都是从上海坐飞机到新南市,然后机场那边开车送他们到木家寨,早上出发,晚上就到了,就算跟师父去一趟昆仑山应该也来得及。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去。”
木简不高兴地哼哼一声,也没有再说一定要去的话。
“秦思和徐阳跟你一块儿去?”木怀玉问。
“嗯,需要徐阳开车。”
虽然明天订婚,胥章晚上还是住在这边家里。胥章打了声招呼:“奶奶,木阿姨、江叔,我去寨子里一趟,先跟爷爷奶奶和爸妈他们说一声。”
“去吧。”
胥章去寨子里的时候胥卫平、杜蔻他们刚泡完脚准备要睡了,听胥章说完明天的安排,杜蔻立刻就说:“福宝的事情重要,她明天有急事那就先走。”
胥卫平也道:“福宝的位置特殊,她说有事儿肯定是大事,叫她去忙,不用考虑我们。”
“对,反正明天参加订婚宴的都是咱们两家人,又没有外人,也不会有人说嘴。”
胥家这边对木玄玑明天要走一点意见都没有,秦思和徐阳接到通知一下紧张起来,连小大师都说可能有大事发生,多大的事是大事啊?
秦思和徐阳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
秦思立刻联系北京那边,办公室里晚上也有人值班,值班的同事半夜接到秦思的电话后,立刻出发去找叶主任。
叶主任已经上床睡觉了,从床上被叫起来后脑子一下就清醒了,穿好衣裳就去办公室,先是联系新南市机场那边,问他们下午有没有飞机去新疆,如果没有,赶紧安排一架飞机准备好。
新南市机场那边接线员连忙道:“刚才秦秘书打电话过来问过了,您放心,我们一定安排好。”
“辛苦了!”
安排好新南市机场那边后,叶主任又联系后勤部,问明天有没有飞机从北京去新疆,那边说没有,但是天津明天一早有一架飞机过去。
叶主任二话不说,带上行李就出发去天津,在天津机场等了几个小时后,天刚亮就坐上了去新疆的飞机。
木玄玑还没那么快,早上被妈妈叫起来,吃了早饭后又是换衣服又是梳头。
给她梳头的婶婶看了眼镜子:“今天都是自家人,不用描眉画眼,换身这一身衣裙就很好看了。”
今天是订婚,肯定不会穿婚服,不过今天的衣裙也很精美,天青色的做底,深深浅浅的各种青和蓝色绣花,锁边的纹样是木家族长才会用的巫师一族才会用的天回镇邪纹。
平时她挽头发就一根天玑簪,今天除了天玑簪之外,还有一套胥家定亲礼中送的一套水头特别好的青玉首饰。
梳头的婶娘一边给她梳头一边说:“虽然青玉不算最珍贵的,但是这种水头的能凑出一整套来也难找。”
木婉看着镜子里盛装的女儿,不由得满脸笑意:“咱们不说值不值钱的话,重要的是胥家的心意。”
胥家知道他们木家看重青色,送来的定亲礼里面,除了常见的吉祥物件之外,最多的就是各种青色的珠宝。
“婉婉,时间不早了,快去换衣裳。”木怀玉换了身天青色的衣裙过来,头发也是仔细地盘了起来。
“我现在就去。”
寨子里,木家老老小小都换了一身青色的衣裳,把自己搞得十分精神。胥家、齐家人一身红色的衣裳在木家人里面十分显眼。
胥思家看着齐耘那一身暗红色的衣裳不禁笑了,齐耘无奈:“老爷子准备好的衣裳,我总不能不穿吧。”
“挺好,你穿红色也挺应景。”
胥家人也是一身暗红色的衣裳,只是每个人身上的花纹不太一样。
男人们穿的是西装,杜蔻、陈妍、安娜穿的是旗袍,凝凝这个小丫头也是一身红,脑袋上的辫子上都扎了两朵暗红色的小花花。
胥文看了眼手表:“时间快到了吧。”
胥思家点点头:“还有十分钟。”
凝凝猛吸一口气:“爷爷,爸爸,你们有没有闻到好香好香的味道呀。”
胥思家和胥文都笑了,胥文一把抱起女儿,凝凝被爸爸抱起来后一下就看到了那边的族学食堂外面好多小孩儿,野王和花花也在族学食堂门口。
“爸爸,他们在吃什么好吃的?”她也想吃。
凝凝眼神好,看到他们在吃东西,挣扎着下地也要过去。胥文不松手:“你乖乖,等一会儿再过去行不行?”
安娜哄着女儿:“你小叔和小婶要过来了,你快去大门口看看。”
“他们来了吗?”
“马上就到了,你快去大门口等着。”
“爸爸妈妈我们一起去。”
一生都在负责看管木家祠堂的族叔今天穿得特别庄重,一也是一身天青色的衣裳,熨烫得工工整整。
此时,他最后一次清点完今天要用到的香烛纸钱,把供桌擦得干干净净,慢慢走到祠堂门口,等着族长和小族长过来。
“哇,小婶婶好像仙女呀!”凝凝捧着小脸蛋一副痴相,眼睛睁得特别大。
大门外面,木玄玑身边是奶奶和妈妈,爸爸和胥章走在他们身后,木简一蹦一跳地从后面跑到前面来:“师父,到啦!”
“爸爸,妈妈,小婶婶是不是仙女呀。”凝凝忍不住又问。
天青色淡雅,加之木玄玑本人气质比较冷,今天的衣裙华丽,走动间裙摆随风轻晃,她微微抬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正像是仙女降临人间,又美又出尘。
安娜捏着丈夫的胳膊,也惊讶住了,这就是中式审美吗?
陈妍这个未来婆婆都忍不住赞叹一句:“福宝嫁给胥章,胥章占大便宜了。”
胥章刚走到大门外,无奈地看妈妈一眼:“妈~”
杜蔻往前一步迎接老友,眼睛却在看福宝:“你妈没说错,胥章呀,你占大便宜了。”
胥家人和木家人都笑了。
别人家嫁女儿,女方父母没几个是笑着的。木家不一样,按照老规矩说,是胥章进木家的祠堂,他们家不像是嫁女,倒像是娶亲。
“恭喜呀!”
“哟,族长今儿看着真气派。”
“恭喜小族长!”
“胥老先生,恭喜恭喜!”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呀!”
到大门口,木怀玉和木婉、江川先一步跨进大门,让开一条路,胥章扶着木玄玑两人一起跨进大门,顿时,大门外就响起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大门里,族人们恭喜的声音叠到一起,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木家族人们纷纷让开一条路,木玄玑和胥章并肩往祠堂去。
胥卫平、杜蔻他们停下脚步,木怀玉拉着他们:“别站着,跟着走。”
“不好吧,你们家祭祖,我们过去不像话。”
“这有什么,祭祖是他们两人祭祖,咱们在门口看。不进去,在门口看看不要紧。”
胥家人对木家祭祖确实好奇,就跟着过去了。
齐耘看了他爸一眼:“咱们也过去瞧瞧?”
齐默点点头,跟在胥家后面过去了。
木玄玑和胥章已经走到祠堂大门口,族叔捧上礼盘,木玄玑从礼盘里抓了一把铜钱撒到大门里,敬告祖宗,她木玄玑带人进来了。
木简感觉到灵气,赶忙往前冲,叶泉和木瑶两个人都没拉住他。
“祖祖,师父今天要祈福吗?”
“嘘,别说话,你且看着。”
木怀玉把木简拉到身边,叫他好好看看福宝是怎么敬告天下,拜见先祖,祈求灵雨的。
在族人们的注视下,两个年轻人跪在供桌前,三跪九叩,拜见木家先祖。
拜祭完先祖之后,胥章扶着福宝站起来。
木玄玑拉着他回头面对着木家族人,族人们齐刷刷跪下,拜了一拜。
杜蔻拍着胸口,心跳得特别快,这个礼,是不是太隆重了。
木玄玑往前迈一步,胥章也跟着往前一步,木玄玑右脚一跺,脚下聚灵阵被彻底唤醒。
木简瞪着眼睛看到灵光从师父脚下倾泻而出,他一个没站稳,被灵气冲的倒退两步,木怀玉赶紧扶住他。
木玄玑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木家祖传的巫杖,她轻喝道:“四方吉神在位,吾九天之灵巫木玄玑,借天地之灵,召雨即至。”
聚灵阵中的灵气借巫杖之力,灵气直冲九霄,到天极之处急转直下朝着木家寨压下来,强风卷起落叶飞花,四方吉神虚影一闪,天地间灵气反冲,木家寨的所有人瞬间感觉浑身一热,身上冒起细汗。
这不是太阳晒的,而是灵气灌体!
风停!
雨至!
晴空之下,淅淅沥沥下起了一阵小雨,木简年纪小没见过这种大场面,不太确定,回头问祖祖:“这是灵雨?”
木怀玉笑着点点头:“是灵雨!”
“啊,是灵雨!”
木简疯跑到屋檐下,一边跑一边脱衣裳,还十分中二病地大喊一声:“雨快来淋湿我。”
“木简,别脱衣服。”
木瑶跑上前去要拦住儿子,木简灵活地跟个泥鳅一样躲开了,一边躲开他妈一边继续脱衣裳。
胥家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转眼,木家族人们都在给家里孩子脱衣裳,嘴里还念叨着上次下灵雨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你小子算是赶上了,张开嘴,多喝一口灵雨,无病无灾到老……
木怀玉拉着老友站到屋檐下,杜蔻仰起头盯着天上的大太阳,雨水落到眼睛里,她低头,发现露出来的胳膊上有一层灰,手指一搓就掉。
杜蔻浑身一激灵,自己怎么脏成这样了?
木怀玉笑道:“灵雨,多淋淋没坏处。”
广场上到处都是激动的木家人,有些人也不嫌地上脏,直接躺地上,张大嘴接雨。
齐耘抹了一把脸,看着这神奇的场景:“爸,你没事吧?”
“没事。”
齐默站直身体,感觉自己说话时候中气十足,不像之前,总感觉气虚,差一口气。
齐耘和胥思家对视一眼,这木家,真是个不得了的家族!
都不是傻子,胥文和安娜夫妻俩抱着女儿到人少的地方,安娜叫丈夫站在外面挡住,动手扯女儿裙子,胥文赶紧拉住她:“咱们家的是女孩儿,怎么能脱衣服。”
“咱们家女儿也才五岁,脱就脱了吧,灵雨过了就没了。”
胥文不让:“这里这么多人呢。”
安娜生气:“不全脱,我就把她外面的脱下来,里面还穿着小背心呢。你走开,别耽误时间。”
安娜看到旁边有一对父母也在给女儿脱衣服,他们家孩子年纪小,还是吃奶的年纪,当妈的一下把儿子脱光光,孩子他爸就这么举着,似乎要把孩子前前后后都淋一遍,孩子妈用奶瓶接雨水,试图多接一点。
安娜一把推开胥文,这个男人不会给她帮忙,只会给她添麻烦。
凝凝今天穿的衣服隆重,裙子背后的扣子一长排,还又小又紧,等安娜给女儿把扣子扯开,雨已经停了。
这次的灵雨,只下了十分钟。
凝凝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安娜瞪着胥文,这下好了吧,灵雨没了。
胥文轻咳一声,给自己找补:“咱们凝凝本来身体就好,还有她小婶婶送的平安符,不用灵雨也能健健康康一辈子。”
隔壁那对父母,满足地把浑身湿透的儿子放回婴儿床里,也不怕孩子着凉,就这么晾着,孩子他爸还说,等孩子自己吸收灵雨,别擦。
此时,山下青苍大队,在外面干活的大人开始还没觉得,还跟旁边的人说好端端的,大太阳天怎么就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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