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默嘴角微翘:“结婚日子都订好了?什么时候定下的?”
“前几天回来才定下的。”
“挺好挺好,福宝和胥章很相配。”齐默说:“等你结婚的日子我肯定去。”
“你也别等到结婚那天才去了,过几天等胥章从香港回来,我们就去木家寨,今年在木家寨过年,过完年后等着他们两人结婚。”
“反正你也不忙,不如跟我们一起过去,你也有个伴。”
齐默看福宝一眼,就点头答应了。
木玄玑来了,带着他爷爷和老婆儿子去了东北岳母家的高云雷跑回南京,一见面就把他的双胞胎儿子塞木玄玑手里。
“您真是金口玉言,当时您跟我爷爷说我命里有一儿一女,我媳妇儿真一胎生了两个。给你抱一抱,沾沾喜气,祝你和胥章结婚后也一年抱俩。”
木玄玑一手一个一岁多的胖娃娃,真有点抱不住,杜蔻赶紧抱过来一个,欢喜地笑道:“一年一个就行了,是儿是女都行。”
捏捏胖娃娃藕节似的胳膊,也不知道她如今的身体能不能怀孕生子。
界神又在吐槽:你都是神了,怎么还惦记生孩子?有没有出息?
木玄玑在心里回应它:我乐意,我想生就生,想不生就不生,和我是不是界神有什么关系?我警告你,少给我背后使绊子,否则等我脱离这个世界,成了天玑大陆界神,我按着你打。
界神:……你厉害,你牛!
第74章
腊月二十九, 木家在外读书工作的族人一群一群地回来,在外面不管他们是大领导还是大老板,身上洋气的大衣一脱, 裹上土里土气手工缝制的大棉袄, 那就是老人嘴里的大娃, 二娃, 小闺女。
喊小名没什么, 要是你爷爷奶奶爸妈突然喊你大名,就意味着你可能要挨揍了。
“木哲, 都几点了, 还不起床。木辉他们吃了早饭都去迎客去了,你好意思睡懒觉?”
木哲的奶奶一手拿着鸡毛掸子, 一手扯开窗帘, 推开木窗, 屋外山林的山风吹进来,冷得木哲往被窝深处缩, 只留了个鼻子在外面呼吸。
“还不起!”
“还不起!”
“你个臭小子,一年到头不回家, 好不容回来一趟就知道睡懒觉。”
“你个懒鬼, 谁家姑娘看得上你!”
鸡毛掸子打到厚棉被上,木哲连感觉都没有。
“叽叽!叽叽!”
一堆小麻雀落在窗棂上,叽叽喳喳地加入进来,好像在帮着木哲奶奶骂孙孙。
木哲打了个哈欠,从被窝里伸出手来, 没有一分钟又缩回去, 嘶,好冷。昨天从香港回来, 身体都还没适应这种温差。
“奶奶,昨晚上下雪了?”
“下了,你看你窗外面,树梢上都堆着雪,下得大呢。”
“幸好咱们木家寨如今上下山有缆车,要不然可就麻烦呢,胥章的爷爷奶奶一把年纪,想上山可不容易。”
木哲咬着牙坐起来,懒洋洋地看了眼窗外:“这么大的雪,山上都封路了,怎么上得来嘛。”
木哲扯着丢在床脚的羽绒服,他奶奶不让他穿:“你妈前天刚给你缝好的棉衣,你穿这个。”
“奶奶,羽绒服暖和。”
“新做的棉衣也暖和,还比你这个贵得要死的衣裳耐穿。”
木哲哭笑不得:“奶奶,我都这么有钱了,穿件好衣裳您都不让?”
“谁说不让你穿了,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但是今天不行。”
“怎么不行了?”
“木进和木建生他们一会儿要杀几头大肥猪,准备明天大年三十年夜饭上用的八大碗,你去帮着烧火,你那衣服火星子一下崩坏了,不如穿棉衣好。”
“你快点起,烧火这种好活儿好多人抢呢,要不是你奶奶我出马,还轮不到你干这活儿。”
木哲一边穿棉衣一边问:“木辉、木槿他们呢,也杀猪去了?”
“你长年叔给他们派了个活儿,叫他们去山下公社里迎宾,族长说了,中华玄门协会有一批人昨天傍晚到了县城,今天上午就会到公社。”
“迎中华玄门协会的人木简那个小子去不就行了?人小地位高,中华玄门协会里的人谁见到他不得给个好脸?”
“这些事族长和长年他们知道怎么安排,你小孩儿一个,别瞎说话,叫你干啥你就干就行了。”
“奶奶,我今年都快三十了。”
木哲奶奶根本不听孙子说话:“饭菜在锅里,吃了饭自己去干活去,我有事去找三婆,我先走了。”
木哲打着哈欠慢慢悠悠起床,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端着早饭蹲在屋檐下,一边吃一边瞧着寨子里的族人跑过来跑过去地忙活。
寨子里长年关着的房屋都打开着,木芸芸、木沐他们指挥着族里的男人们一趟趟去库房抱棉被铺床。
木哲在心算了下,等到小族长和胥章大婚的时候,族里的房屋恐怕不够住。
首先,他们木家在外工作的族人回来,就能把寨子里塞到半满,还有族人带来的家人朋友等等,人数更是不少。
另外,中华玄门协会的人,和木家交好的朋友,比如田政,比如香港搞航运的李家,每年都给小族长送年礼,他们肯定会来。
胥家那边的亲朋好友也不少,就算路途远来得少,至少也能坐个几桌。
还有一拨人,上面的大领导,他们省市县的小领导,上面的人来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下面的人听到消息肯定也要来凑热闹,他们加起来人数也不少。
木哲三两口吃完饭,去厨房拿了条他奶奶的围裙捆腰上,去后山上抓肥猪去。
“怎么来这么晚。”
木哲上去木进他们早就把猪抓好捆住抬下来了,木进催促他:“别这儿愣着,赶紧去烧火烫猪毛。”
“知道了知道了。”
烫猪毛不在寨子里,而是在寨子后面竹林里修的一片房子里,木哲一进门就看到两百多平方的屋里的房梁上挂满了烟熏好的腊肉、香肠、腊鸡、腊鱼、腊排骨,他嘴里的口水不自觉往上冒。
“今年怎么熏这么多肉?”
“你傻了?小族长结婚啊。”
“不是,就算小族长结婚也用不了这么腊肉吧。”
木进指着后面那栋屋子:“这间屋里的腊肉是我们木家寨养的猪做的腊肉。后面那间屋里的腊肉是从山下买的猪做的,这些腊肉除了要待客还要当作给客人的回礼,这些东西都不一定够用。”
“回礼用腊肉?”
“族长他们商议好的,回礼不送外面那些东西,只送我们木家产的,腊肉、香肠、清溪稻、云露茶、蜜柚、养生丸,一共六样。”
“咱们有没有?”木哲忙问。
“送完客人有多余的咱们应该能分一点,要是不够那肯定就没有我们的份。”
木哲轻哼:“我看还不如花钱去外面买那些能撑面子的东西送人,咱们家又不缺钱。像是咱们家产的稻子、蜜柚这些,我们觉得是好东西,有人收到这样的伴手礼说不定还嫌弃,给他们多浪费啊。”
木建生瞟他一眼:“你现在都是大老板了,别一天到晚摆出你那副小气吧啦的脸,跌份。”
“我就是心疼咱们家东西,这都是族人们亲手种出来的。”
“行了,叫你是来干活,不是听你唠叨的,赶紧,火烧大一点,半天都烧不开,一会儿李爷爷和牛爷爷要来骂人了。”
木哲埋头烧火,一头一头的猪被他烧的热水烫得光溜溜的,木哲感觉,这成就感比做成一笔大交易还让他觉得有成就感。
胥文溜达到这边来,看到木哲在那儿烧火脸都被熏红了:“要不我来?”
“不,这个活儿只能我来做,你做不好。”
胥文轻笑,怎么烧个火还烧出自信来了,这活儿谁做不了?
木哲:“你怎么过来了?”
“安娜跟我爸妈,我爷爷奶奶,带着凝凝下山玩儿去了,我没事儿做,就随便溜达溜达。”
“你怎么没去?”
“田副省长在山下。”
木哲秒懂,田政肯定又想从胥文兜里掏钱了。
“过来坐,一起烤火。”
木哲给胥文拉了张椅子过来,两个金融大佬一起守着这锅热水,两人抽空还聊一聊产业政策之类的事。
“你也知道我的想法,我手里的钱都是族里给的,比起纯金融操作,族里更偏向投资实体产业。以后内地市场肯定会越来越开放,我公司的资产也会慢慢往内地转移。”
“房地产?”
“一部分吧,制造业才是投资的大头。”
胥文没说话,想了会儿才说:“你应该知道,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手里握着不少产业,后来……所以到我这一代,我一直认为比起不好掌握的实体产业,还是金融行业更具操作性。”
木哲拍拍他肩膀:“哥,时代不一样了,咱们要往前看。”
胥文笑了笑,只说他回去后考虑考虑。
猪毛烫完了,不需要热水了,木进给木哲发了一双袖套:“切肉、砍排骨,你选一个。”
“砍排骨。”
木哲给胥文找了一件棉衣给他换上,又给他围裙、手套、砍骨刀:“过来帮把手,粉蒸排骨可不能白吃。”
胥文笑道:“我可是客人。”
“你弟和我们家小族长结婚,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人不客人的话,太见外了。”
胥文是从小被家里精心培养长大的翩翩公子,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变成屠夫,大冬天地,在竹林里砍排骨。
“问你个事儿。”
“你说。”
“你在美国读书那么些年,也算长了不少见识,怎么一回家就如此接地气?”
木哲白了他一眼:“你在外面就算是人人捧着的首富,回家你妈叫你跪下要揍你,难道你还敢跑?”
“怎么不是你爸揍你?”
“除了我奶奶,我妈是我家食物链顶端,你说呢?”
砰砰砰地砍排骨,一盆,两盆,三盆……手都软了,胥文歇会儿:“你说,我弟弟和福宝结婚后,他们家食物链顶端是谁?”
木哲冷笑一声,这还用问?
话说出口后胥文也觉得自己不该多此一问。
安娜带着女儿过来找人,她看到丈夫这身打扮,都惊了:“亲爱的,你在做饭?”
安娜高兴道:“太好了,你多跟胥章学一学,争取也学一手好厨艺。亲爱的你真棒。”
胥文:……不不不,他就是砍骨头,做饭这么高端的技术活儿他不会。
凝凝小步跑到爸爸身边:“这是做什么呀?”
“做粉蒸排骨。”
“哇哦,爸爸好厉害呀!”
“那什么,也就还行吧。”胥文扭头小声问木哲:“粉蒸排骨怎么做的?”
“瞧见没,把那边炒好的蒸肉粉裹在排骨上,上锅蒸,蒸熟了就好了。”
简单嘛,胥文信心膨胀起来:“等回家我给你们做粉蒸肉吃。”
安娜十分上道地夸奖老公真棒,凝凝也跟着妈妈学,把胥文夸得都快飘起来了。
胥章带着花花过来:“筒骨都炖汤了?”
“炖了一半,你要?”
“给花花选两根大的,它想吃。”
木进笑道:“花花想吃自己来就行了,还用你过来问一声?”
花花嗷呜一声,蹭蹭木进的腿,可把木进高兴的:“两根应该不够啃吧,啃完了再来找我。”
木进哄着花花玩儿,胥章扭头要走,看到他哥这身打扮,他笑道:“年夜饭你也出个菜?”
“瞧见没,粉蒸排骨,我做的。”
胥章一下笑了,粉蒸排骨是他做的?
胥文轻咳一声,看破不说破嘛,反正他老婆和女儿跟他一样都不会做饭,他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胥章是个靠谱的,跟大嫂吹嘘他大哥:“粉蒸排骨是一道大菜,我哥一会儿就学会这道菜,说明我大哥很有做菜的天赋。”
“是吧,等回香港我就叫他学,等他会做一桌菜后我请你和福宝到家里吃饭。”
“谢谢大嫂。”胥章扭头道:“大哥加油。”
胥文:……这个臭小子,是给他挖了大坑!
寨子里热热闹闹,出寨子,走过廊桥,爬上台阶,绿树掩映中的婚房显得格外安静。
胥章拾阶而上,木玄玑递给他一杯热茶:“花花送过去了?”
“嗯,花花年纪越大越爱撒娇。”
刚才他们在婚房外面的院子里煮茶,花花咬着福宝的裙摆往台阶下面拖,胥章好说歹说才把它带走。
胥章笑道:“花花爱热闹,我以为他是想去寨子里玩儿,没想到是想啃骨头了。”
木玄玑指着远处竹林里冒出的白烟:“花花机灵着呢,家里每次杀猪做宴都在那儿,刚才它蹲在我脚边就一直盯着竹林。”
“冷不冷?”胥章捏捏她的手。
“我不冷,不知道奶奶他们冷不冷。”
早上奶奶和爸妈他们都下山了,木玄玑劝奶奶别去,族里那么多人,还能接待不过来几个客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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