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濯满意她的迅速。
松了口,淡淡笑着与她说道,“阿滢,你虽生于蛮荒,又没母家外族可仗势,行径粗鄙,不懂规矩,但一个戏子配不上你。”
这些话钻进小姑娘的耳朵里,她背地里咬牙切齿,恨不得捂住商濯的嘴巴给他两个大耳光,“……”
他懂什么?什么叫行径粗鄙,她做什么了就粗鄙!不懂规矩?嫌她不懂规矩就把她给放了!
什么配得上配不上,他们这些贵人看人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懂些什么?
“这些都不是紧要,若你想嫁个乘龙快婿,我会在朝中为你挑选,与你堪匹配的夫婿,再出些嫁妆,许你嫁得风光。前提是你要乖觉识趣,不要给我添堵,明白吗?”
阿滢咬唇,“我此生发迹,不会再考虑男女之事,就不劳烦殿下为民女操心了。”
疯子!王八蛋!
她想不想嫁人,要嫁给谁管他什么事!用不着他来安排,他又不是她的生身父母,他只是他捡回来的人,要不是她心软把他给救回来,哪里有他今天的好日子,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当然,这些话阿滢不敢说出去,只敢在心里瞎想怒骂。
“阿滢这样瞪着我,是不满意?”
她轻轻摇头,咬牙切齿憋着,“民女不敢。”
她要是不敢,就不会冒着风险出去请郎中,还敢跟昭潭叫板。
商濯松开阿滢的手腕,手却没有从她的脖颈上抽离,指腹温柔摩挲着她之前被掐伤的地方,感受着她的脉搏跳动。
“……”
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比起之前冷淡,死气沉沉的模样好太多了,商濯心情愉悦。
阿滢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以为商濯想杀她。
为了保全自己,让商濯松手,她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殿下说的,我都记住了,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嫁人的心思,着实不劳烦殿下。”
她对男女之情才冒出一些苗头,便被商濯毫不留情浇灭,眼下不会再考虑了。
“真的。”她捡了一些好听的话说与商濯听。他眼底的郁色果然慢慢散开。
不知道他信没信,总之他又讲了一句,“阿滢知道听话乖觉就好。”
他也不想恐吓她,今日她好不容易跟他开口说话,别叫她的话又憋了回去,前些时日气氛上头,无意伤到了她。
他应该哄哄她,令她开心些,好叫她把之前的事情给忘了,免得她又使性子,真闹起来,不可开交。
“想要救那个戏人并非不可以……”
商濯窥着她的反应。
她果然眉心有蹙动,试探问,“果真吗?”抿着唇十分谨慎看着商濯。
“昭潭不是已经把法子告诉了你。”他为她的蹙动不喜,冷道。
阿滢略一回想,她想起来了,昭潭让她求商濯,听着商濯的口风,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
“……”
她安静了很久就当商濯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她开口了。
“那殿下,可否救救符叙?”她小心翼翼张口了。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商濯睥着她。
态度?
阿滢声音放软了一些换了口吻,“殿下,阿滢求求你,可否救救符叙。”
“你的诚意呢?”商濯允许她的态度过关,又卡了一处。
诚意?
阿滢想了想,求人办事,诚意……便是贿赂人的东西罢?
她一穷二白,能有什么贿赂商濯。
想了又想,“我欠殿下一个人情可好?”
商濯毫不留情面嗤笑,“你的人情本殿下若是收了,能助我在汴安办成什么事?”
阿滢被他的讥笑和话,说得小脸火辣辣,“……”
的确是不能。
若说是在莫临关勉强还能勉强卖弄一二,她在汴安没有依靠的势力,这张脸能卖弄什么,她连个熟悉的人都没有。
她身上的东西都是商濯给的,要说那点钱,想必他也看不上罢。
她实在想不出来了。
心一横直接问,“殿下想要民女付出什么样的诚意?”
他既然开出了条件,筹码定然已经摆好了,语气让她左右猜来猜去,不如让殿下自己
蛮女变聪明了。
商濯笑,他看着她紧张无比的眼睛,低下头去,原本是想逗她玩玩而已。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却不经意想起前些日给她喂药尝到的柔软。
她的唇已经恢复了血色,不知道抹了些什么口脂,晶亮剔透,散发着香气,诱着他往下低头。
近到再没有距离,男人鬼使神差缓缓覆盖上了她的粉唇。
阿滢下意识要反抗,她的手隔绝在两人中间却被商濯再次按住,他的大掌的确是从她的颈上拿了下来,不过按在她的肩骨上,把她牢牢控制在下面。
含着她娇小的粉唇来回临摹,阿滢脸色涨红死死抵着牙关不曾开口,她只感觉到男人的薄唇在她的粉唇上来回临摹,压着她。
丫鬟给她涂抹的口脂都被他吃干抹净,他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前些日高热烧得厉害,阿滢的唇干涸裂开,为了让她颜色好些,丫鬟们用了丰厚的茉莉花的口脂涂抹上去,因为涂得比较多,口脂叠得比较厚,颜色较为浓郁。
阿滢不喜欢不习惯,想将口脂给擦掉,丫鬟们制止她,“姑娘忍忍,过些时日便好了。”
不曾想,被商濯给卷得彻彻底底。
分开之时,两人之间的气息交缠,她感觉到周遭的气息都变得灼热起来,喘着气看他,心里不满却不敢发泄。
他前脚刚说给她挑选如意夫婿,后脚就□□她。
阿滢恨不得挠花他的脸,狠狠捅他一刀。
男人薄唇上染着水色,为他玉面的清冷增添了几分风流,被轻薄的少女强忍着气一言不发。
她抿唇,垂眼,不与他对视,避免眼里的厌恨泄露出去,又惹得某人不快。
他似乎心情很好,看着她好一会,指腹摩挲她饱满红润的唇。
阿滢喘着气,忍受着,一句话不敢多说,半响之后,商濯的手拿开了,他给阿滢掩盖被褥,随后放下幔帐,起身离开。
人是走了,留下的清冽气息久久不散,叫她烦躁,阿滢起身把幔帐挂起来,让幔帐之内属于男人的气息散去。
不多时门外有动静,阿滢下意识紧绷,还以为商濯去而复返,定睛一看原来是丫鬟,她进来换油添香。
正巧她很需要,便嘱咐丫鬟,“多放一些香料。”把商濯的气息驱散。
丫鬟不知道她的心思,点头说是,打开熏炉往里面添了很多的香料。
后几日,商濯没有露面,就连昭潭都不常见,阿滢险些都要以为她快得了自由,她甚至在想难不成商濯要与沈家的姑娘成亲了吗?
在没有得知商濯本来面目之前,阿滢对沈家的姑娘有过艳羡,也有丝丝嫉恨,毕竟在一定的意义上,她抢走了商濯,但她最恨的还是商濯,因为他一再欺骗了她。
得知了商濯的真面目,又经历了那么些事情,阿滢幡然醒悟,对于这位沈小姐,心中只剩下怜悯,她知道商濯是个什么样的人吗?知不知道他喜怒无常。
阿滢私下里找丫鬟们探听过商濯的消息,丫鬟们谨言慎行,阿滢什么消息都没得到,她们比她还要沉默,即便是阿滢问起旁的事,丫鬟们的回答始终小心翼翼,生怕被阿滢套到什么消息,最终性命不保。
外面始终安静,若是皇子娶亲,应当锣鼓震天,或许还没有吧。
阿滢百无聊赖了几日,风翠戏院的人过来排戏,阿滢又见到了符叙,他看起来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脸上的笑意少了,身子也变得单薄,有大病初愈的痕迹。
阿滢见到他十分高兴,正要上前跟他叙旧说话,没走几步,符叙朝她躬身行礼,不止是符叙就连后面的戏人个个都躬身行礼,“殿下金安。”
殿下?
阿滢转过身去,吓了一跳,不止什么时候开始,高大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他唇边含笑,面色温润,瞧着芝兰玉树。
“起来吧。”商濯轻轻颔首淡笑。
风翠戏院的人忙着去排戏,符叙朝阿滢恭敬行了一礼,随后也跟着忙碌去了,没有跟她说上一句话。
阿滢回以符叙一笑,随后一言不发。
她后知后觉想到,她应当要朝商濯行礼,被他拉住手腕给拽起来,拉到下面的紫檀木椅坐着。
期间,两人没有多余的交流。
风翠戏院很快排了开场,预备唱了,阿滢迟钝反应过来上面排的是《牡丹亭》。
她看了眼台上,又看了看身旁的商濯,最终一言不发,慢慢看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旁边多了一个人,这场戏阿滢起初看得很不专心,后面渐入佳境,她跟着轻轻哼吟,脑袋瓜也跟着有模有样的点动。
商濯将她的模样尽收眼底,“……”蹙眉看着她的动作,碍于她脸上的盈盈笑意倒没有打断她。
后几场戏,阿滢兴致没有那么高,斜眼往旁边看去,发现商濯撑着额在假寐,他束发的玉冠在阿滢的眼皮子底下,散发着价值不菲的光芒。
风翠戏院的人排了几出戏就被人送了出去,阿滢没有跟符叙说上一句话。
不过几场戏下来,听着他的声音,瞧着他的样子,应当是好了罢。
“看够了吗?”丫鬟把午膳摆上来,用膳之前,商濯问她。
“……”
阿滢点头,想到符叙的嗓子,她正儿八经朝商濯道谢,“多谢殿下援手。”
商濯看着她没有吭声,“……”
阿滢给他盛了半碗汤,“殿下请用。”
她以为自己所谓的“乖觉识趣”会让商濯满意。
没有想到他脸色冷沉,语气不太好,把她拽过去,“这些事情不需要你做。”
丫鬟连忙上前布菜,一顿饭吃下来很是索然无味。
用过饭,商濯离开了,昭潭跟在他后面。
阿滢在蔓华苑待着很是无趣,她想出去走走,却被守门的侍卫告知,商濯禁了她的足,若是没有商濯的首肯,她不能出去。
她被拦了回来,整日在这里什么地方都不能去。
后几日,蔓华苑来了一位客人。
还没问是谁,对方已经自报家门告知阿滢。
“奴婢是殿下请来给姑娘校正陋习的教引姑姑。”
第28章
是宫里的人, 阿滢一脸茫然手足无措将人给迎了进来。
她不明白,商濯叫人来给她校正什么陋习,她本身就很好, 没有什么陋习要校正。
教引的姑姑年过五十,不苟言笑, 成日里板着一张脸,手里拿着黑乎乎的戒尺, 教阿滢学规矩。
阿滢问她学什么规矩,她不想学规矩,教引姑姑告诉她是商濯的意思, 换句话, 便是拿商濯来压她了, 阿滢再不情愿, 也不得不照做。
她简直怀疑, 这句话是商濯教给教引姑姑说的, 故意压她, 知道她害怕。
礼部的姑姑去了蔓华苑,皇后就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睛也不能够了。
她让宫女等候在东宫,商濯一出来便将他请去了椒房殿。
“母后今日身子好多了, 不知寻儿臣有何事?”商濯给皇后请了安。
“真不知道吗?”
皇后脸色不好, 前几日因为感染了风寒, 将将痊愈,眼下又因为商濯的事情闹了些不愉,没叫他坐下。
“儿臣不知。”商濯脸色淡淡。
早些年商濯与她还很亲近,就为了皇后之位, 为了借得沈家的势力,她逼着商濯与沈家定下姻缘, 母子二人因此生了嫌隙。
看得出来商濯不喜,但他好歹没有反抗,眼下为了能够打消皇帝的疑心,在他才返京的日子里,她又要逼着商濯娶沈家女。
自从他应了娶沈家女,比之往昔,更少到椒房殿来了,即便是来了,也说不上几句话。略坐坐就离开。
皇后知道他的性子,瞧了商濯一阵,最后还是叫他坐下了,“你和沈家的婚事就快要成了,如今怎么会在外头闹出这些事情?”
先前不久皇后听说商濯带了太医去蔓华苑,蔓华苑是商濯的私宅,她知道。
不过商濯这些年身边干净,没什么问题,他自个真要是身子不适找太医上皇子府医治就是了,何必要将太医带蔓华苑?
皇后询问之时,太医说什么都不肯讲,皇后也只能斟酌着话,观察他的脸色,姑且得知一二。
商濯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召太医前去,正是为了给她治病,至于治的什么病,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皇后一概不知。
她想召商濯前来细问,又觉得此举不妥,商濯近些年不近女色,终于有了个把人在外头,这在一定面上,算是好事。
如此紧要的关头,不好冒出尖,真要让沈家知道了,像什么话?
太医去蔓华苑的事情被皇后压了下来,没过几日,又听说商濯在礼部找了个教引姑姑过去蔓华苑,宫中人多口杂,保不齐传到沈家耳朵里。
“母后所说,儿子听不明白。”
“商濯。”皇后脸色沉下来,直接称呼其名,“你是个明白人,这里没有外人,就不要跟母后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终于抬了点眼睛,“……”依然不曾开口。
皇后的声音软了些,“母后知道,你一向是个孝顺的孩子,不会做出格的事。”男儿家初沾春色,难免会失去分寸,皇后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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