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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辞晚哦了声，忽然发现柜台上还有不少文具，她看到一个造型可爱的圆珠笔，眼睛一亮。
她们的积分正好可以换两根圆珠笔。
“我们一人一个吧，你是要海绵宝宝，还是要这个派大星？”
苏辞晚举起两支笔给他看。
卓亦：……
他略显不自在地垂下眼，视线转向别处：“就……派大星吧。”
“好，我那就选海绵宝宝了。”
完成兑换程序后，苏辞晚笑着把派大星笔帽的圆珠笔递给了卓亦。
“我刚试了一下，是黑色，还挺好写的。”
卓亦嗯了声，默默把笔装进口袋。
时间尚早，苏辞晚提议找家奶茶店坐坐，喝点东西。
只是刚到一楼，还没进店，卓亦的电话便响了。
年前设计院在竞标杭市一个会展中心的项目，副院长亲自坐镇，联系了一个欧洲的设计事务所进行合作，可院里临时找的翻译不符合对方事务所的要求，只能请卓亦过去救场。
“我赶过去大概半个小时……行，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卓亦脸色不太好看。
任谁的约会进行到一半被打搅都会不开心。
苏辞晚看着他的脸色，小心道：“是工作的事吗？如果很紧急，你就先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家。”
卓亦眉头皱了皱，只问：“你想喝什么？我先给你买。”
苏辞晚指了指门口的新品海报。
“这个鸭屎香口味……看起来不错。”
卓亦莫名地就被她逗笑了，他点点头，走进店里，点了两杯鸭屎香奶茶，一杯去冰，一杯温热。
拎着奶茶出来，他歉疚地把那杯热的递给苏辞晚，“今天实在不好意思，下次我请你吃饭，餐厅随便你挑。”
苏辞晚捧着奶茶，笑了笑：“都是老同学，这么客气干嘛。”
目送卓亦上了出租车后，苏辞晚才转过身，往地铁站走。
想到还有下一次见面，本来因为卓亦中途离开的不舍很快被冲淡，变成了对下一次见面的期待和雀跃。
回到住处，苏辞晚刚换了拖鞋，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汪雨珊发来的视频。
汪雨珊知道她今天要跟卓亦见面，兴致冲冲地打听两人都做了什么。
苏辞晚简单讲了一下。
汪雨珊大失所望。
“不是吧，你们都第三次见面了，没接吻就算了，连个手都没牵？”
苏辞晚尴尬地咳嗽两声，“什么牵手接吻的，哪有这么快。”
汪雨珊抓了抓睡得乱翘的头发，不解道：“你们第一次见面可是相亲诶！相亲！好多人相亲完见第二面就订婚了，你们这进度还真是……”
“那是别人，跟我又没关系。”
苏辞晚神情淡定，“我只想按自己的节奏来。”
汪雨珊看她眼角眉梢带着笑，八卦的心又蠢蠢欲动。
“跟亦神处得不错吧？看你这小脸，白里透红的，挺滋润啊。”
苏辞晚窘迫地挡住镜头，不让她看：“你这么闲的嘛？天天关心我的事，不用上班了？”
“上班可没逗你有趣。”
汪雨珊哈哈大笑，又调侃了她几句才挂了视频。
苏辞晚回到房间，把袋子里未拆封的新书放进书柜，又把那根海绵宝宝圆珠笔插进自己的笔筒。
下午玩得很尽兴，她还出了身汗。她换上家居服，先去洗了个澡，刚出浴室，就听到客厅传来响动。
猜到是张瑶从老家回来了，苏辞晚心中一喜，脸上带着笑，然而刚走到客厅，她脸色便微变。
除了拎着行李箱的张瑶，客厅里还站着一个陌生男人。
“晚晚，这是我男朋友。不好意思，他刚从老家过来，暂时没找到工作，在我们这儿先借住几天可以吗？”
陌生男人也朝她一笑。
苏辞晚下意识掩住自己的睡衣领口，看向张瑶：“你怎么不先跟我说一声？”
她的语调明显压着怒气。
张瑶让男人先去她房间，等门关上，她才讨好地看着苏辞晚：“我们谈了三年，一直是异地恋，他是为了我才来申城的。我不敢提前跟你说，就是怕你不同意。”
苏辞晚胸膛急促起伏了两下，“所以你就先斩后奏？”
“对不起，晚晚，我可以补偿你的，以后水电都我来出，卫生我也来打扫，怎么样？他就是借住几天而已，一找到工作就搬出去了，保证不会影响到你。”
张瑶语调哀求，又紧紧攥着她的手，想到两年的室友情分，苏辞晚一时没了脾气。
再怎么说这都是杂志社分配的宿舍，张瑶想带谁回来她确实管不着，何况张瑶男友住几天就走了，忍一忍应该没问题。
苏辞晚压下心底的憋屈和怒气，勉强道：“行吧。”
“太好了，我明天做大餐给你吃！”
张瑶激动地抱了她一下。
苏辞晚头上还包着干发帽，怕被张瑶弄乱，她轻轻推开她，无奈道：“你带人回来住几天没问题，但我的房间绝对不能进，公共空间属于我的东西也不能让他碰。”
“肯定的，他敢乱碰我打断他的手！”
虽然得到了张瑶的保证，苏辞晚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张瑶的卧室就在她隔壁，想到那里还有个陌生的男人，苏辞晚心底就一阵不舒服。
临睡前，她反锁了卧室门。隔天早上，她起得很早，先下楼去散步，吃早餐。回到住处，窗户都敞开着，张瑶正在拖地。
苏辞晚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你男朋友还在睡觉？”
“嗯，他昨天坐了很久的车，很累。”
苏辞晚语调不解：“你也挺累的，他怎么不起来帮你？”
“男的嘛，都懒。让他睡呗，反正等他找到工作就有事干了。”
苏辞晚不是没听张瑶说起过这个老家的男友，大专毕业，好吃懒做，干什么工作都不长久，有时候没钱还要张瑶接济。苏辞晚实在不理解张瑶看上了他哪儿。
“你就这么喜欢他？”苏辞晚神情费解。
张瑶叹了口气，不知回忆起什么，语调惆怅：“我高中就喜欢他了，他那个时候还是班草呢，好多女孩给他写情书。你都不知道，我多费劲才追到他。”
“班草？”苏辞晚语调古怪，就那么普通的长相和一米七出头的身高，也能叫班草？
“以前他还是挺帅的，现在嘛，发了点福。男的都这样，没什么奇怪的。”
苏辞晚一时无语。
对于张瑶看男人的眼光，她不敢苟同。可陷入爱情的女人有时就这样无可救药，她想劝也劝不动。
下午她去了杂志社开会，会上要讨论三月份的选题。几个编辑都给了不错的提案，只是主编仍不满意，觉得那些提案没有让人眼前一亮。
“女性话题很多杂志都在做，除了常见的反家暴，反剩女羞耻，月经科普，女性互助之外，还有没有更深的东西可以挖一下？”
《新视野》主编叫郭莉，四十出头，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当她锐利的目光扫过来时，其他编辑都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对上她的眼神。
“苏辞晚，你说说看？”
被点到名，苏辞晚脊背一僵，抬起眼对上了郭莉的视线。
苏辞晚犹豫几秒，“我在想，校园霸凌中的女性，这个主题……或许可以。”
郭莉轻嗤一声：“校园霸凌，早就写烂的话题了。悲惨的受害者，悲惨的女性，还有什么新的吗？”
苏辞晚轻声道：“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可以去探讨，当女性作为加害者，作为参与或围观校园霸凌的人，她们是什么感受。”
她话音落下，会议室瞬间静得针落可闻。
所有编辑的眼神都看了过来，写这种尖锐的话题，苏辞晚不要命了？
静默良久，郭莉忽然发出一声轻笑。
“行，那你就按这个方向去准备吧，周三前我要看到具体方案。”
第42章
接下来一周, 苏辞晚为了准备新选题忙得脚不沾地。她在《新视野》公众号上开了个树洞专栏，让读者匿名分享有关校园霸凌的真实经历。同时联络了不少做深度访谈的媒体，调查这两年关于校园霸凌的新闻。
桌面上的资料堆积成山，她每天看得头昏脑涨, 光是筛稿就费了很大功夫。想到后续还要联络重点人物进行访谈, 苏辞晚更是头疼。
“学姐, 之前访谈的录音转出来了，你看看？”
说话的是组里新来的实习生, 叫田悦，她也是师大毕业, 是苏辞晚的直系学妹。
苏辞晚按了按隐隐作疼的太阳穴，接过那一打厚厚的访谈稿。她草草翻了一下, 见没什么大问题又还给田悦：“你看能不能根据这个访谈稿写一份调查报告，后面可以用在选题中。”
“好勒, 我马上写。”
田悦干劲十足，立马打开了word文档。
忽然, 她想到什么，从办公桌的抽屉下来拿出一包红薯干, 悄悄递给苏辞晚。
“学姐，我妈自己做的，吃吗？”
苏辞晚修改着电脑屏幕里的PPT, 眼都不眨, “你吃吧，我没胃口。”
田悦哦了声，她收起红薯干, 余光突地瞥见苏辞晚的笔筒，眼睛一亮。
“学姐, 你这个海绵宝宝的圆珠笔好可爱啊，在哪里买的？”
苏辞晚一怔。她停下敲键盘的手，看了眼笔筒里那抹显眼的明黄色。
那天在电玩城分别后，她跟卓亦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了。微信倒是偶尔联系，只是两人工作都忙，聊天都是断断续续的。
“不是买的，游乐园积分兑换的。”
苏辞晚淡淡道。
学姐还去游乐园玩了？
田悦有些好奇，可看苏辞晚盯着屏幕神情严肃，也不好再问。
从杂志社出来天已经黑了。
苏辞晚步行去地铁站，二月底的申城天气依然寒冷，风也大，她裹紧身上的围巾，快到进站口时，她忍不住拿出手机看了眼。
想主动给卓亦发条信息，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犹豫几秒，拍了路边绿化带看到的一株开得正盛的梅花，发了过去。
她知道卓亦比他更忙，也不期待立刻就能收到回复。没想到刚锁屏，就听到消息提示音。
卓亦：下班了？
苏辞晚看到回复，嘴角不自觉勾起。
苏辞晚：嗯，刚下班。你呢？
卓亦：我还在加班，明天要去杭市出差。抱歉，这周末不能请你吃饭了。
苏辞晚心底有些失落，还是回复：没事，等你从杭市回来再请我吃饭也是一样的。
卓亦：好。
他还想再跟苏辞晚聊几句，办公室的门忽地被敲响，卓亦只得放下手机，喊了声进。
“卓工，准备开会了，杭市的项目最后一次汇报。”
“好，我马上到。”
这几天为了赶方案卓亦都是在公司睡的，连家都没回。整个项目组都在加班，他这个空降的副组长更要以身作则。
虽然清俊的眉眼带着疲惫，卓亦还是整了整衣领，合上笔记本电脑，把桌上几张散落的图纸也带上，起身出了办公室。
**
苏辞晚从地铁站走到住处，已是深夜。
她一进门就闻到了火锅的香味，大门敞开着，张瑶和她的男朋友林浩正坐在餐桌前吃火锅。见苏辞晚走进来，张瑶连忙起身，“晚晚，一起来吃点？”
苏辞晚摇摇头：“不用了，我吃过晚饭。”
张瑶口味重，吃的红油火锅，锅里飘满了红辣椒。苏辞晚在申城读了四年大学，口味早就被同化了，现在也爱吃清淡和偏甜的食物，一吃辣的就容易上火。
她径直回到卧室，脱下大衣和围巾，换了柔软的珊瑚绒睡衣。正扎头发时，她忽地感觉门口似乎有道目光。
她想起自己忘了关门，警惕地转头，往门口看去。
门外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苏辞晚轻呼了口气，把长发重新扎起来。
也许是她太疑神疑鬼了。
周六，苏辞晚难得睡了个懒觉，九点多才醒。
她打着哈欠出了卧室，迷迷糊糊地走到洗手间，怕吵醒张瑶，她都是轻手轻脚的，只是刚拿起牙刷，她忽然听到隔壁卧室传来说话声。
“我漂亮还是苏辞晚漂亮？”
是张瑶的声音。
苏辞晚打开电动牙刷的手一顿。
“当然是你漂亮。”
“你撒谎，你刚才明明犹豫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偷偷看了苏辞晚好多次！”
“那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我看她不也正常吗？难道我对她视而不见，臭着一张脸，你就满意了？”
张瑶轻哼了声，缩在林浩怀里：“我也没让你臭脸。好歹是同事，得给点面子。”
“行，我肯定给面。不过她应该有男朋友吧？没带来过？”
“人家是独立女性，不谈恋爱的。而且就算要找，要求肯定也高，你替她操心干嘛？”
张瑶阴阳怪气道。
林浩连忙搂紧她的肩，安慰她：“我没替她操心，就是问问嘛。你这人醋性也太大了。”
“我醋性大？你现在吃谁的住谁的，忘了是吧？”
“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别生气了，来，亲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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