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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病好了，是不是……可以想了？”
他刻意压低声音，语调里的促狭和调侃不言而明。
苏辞晚缩了缩脖子，垂死挣扎道：“你现在刚好，也不行。再养几天。”
“只是接个吻，又不做别的。”
卓亦的手往上移，牙齿轻咬了下她的耳尖。
“还是你在期待，发生点别的什么？”
苏辞晚看着他在自己毛衣里作怪的手指，窘迫不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卓亦亲她的时候就不满足于只搂着她的腰了，两只手总要四处摸索。
他自然谨守底线，没有碰过苏辞晚腰腹下的位置，只是碰别的地方也能让她羞得不行。
“我没——”
苏辞晚话音未落，就被他捏着下巴亲了上来。
唇瓣被咬得有些痛，苏辞晚恼得掐了下他的胳膊，一双黑眸像浸过水的葡萄。卓亦垂眸看她，眸中暗色更深，干脆将她抱起来，按在门板上，又急又深地亲她。
苏辞晚捏着他肩膀的手渐渐失了力气，改成无力地搂住他的胳膊。
她当然也想跟卓亦亲近，可他病才刚好，就这么急哄哄的……
一个漫长的深吻结束，苏辞晚腿都软了，她脸颊绯红，气息不稳地攀住卓亦的胳膊，低头理了理散乱的头发，站直身体。
“明天要上班，早点睡觉。”
卓亦看着她强装严肃的脸，不禁笑了，“嗯，你也早点休息。”
第61章
周一, 卓亦先把苏辞晚送到杂志社，再开车去T大设计院。
刚把车开进停车场，他就注意到了一辆印着明珠电视台标志的白色商务车，几个摄像人员正在车门口搬运器材。
他之前听陈智提过, 明珠电视台的《幸福改造家》节目请了隔壁组的白朗担任最新一期的设计师, 帮委托人改造在杭市旧城区的一个老房子。
那个老房子年久失修, 又是九十年代的木质建筑，改造难度极大, 白朗看过房子的原始图纸后觉得难度太高，想拒绝, 还是陈智好一番劝，说院里其他人都会帮忙, 白朗才答应接受委托。
卓亦心里还想着别的事，他脚步匆匆, 目不斜视地经过那辆商务车。
有个女编导见到他眼前一亮，只是没看两眼, 男人高挑的身影转瞬就消失在了大楼里。
“你们看到刚才那个帅哥没？”
女编导问其他人。
“没注意，咱们这次不是来拍白朗的素材么？他还不够帅？”
女编导想起刚才的惊鸿一瞥, 轻叹了口气，“算了，那人长得跟男模似的, 也不一定是院里的设计师。我们先联系白朗吧。”
卓亦进了办公室, 刚坐下，他手机就响了声。
是杨星宇发来的消息。
【我听说曾晔从W大毕业后就一直在省会的国企，升得挺快的, 现在都是区域经理了。】
【你怎么突然打听他啊？】
【跟苏同学有关？】
卓亦只回了简单的两个字。
【别问。】
那头杨星宇冷哼一声，重重敲着九宫格。
【你该不会还没告诉苏同学你高中就喜欢她吧？卓亦, 你可真能装。】
卓亦没回那条消息，把手机调成静音，反盖在桌面上，打开了电脑的制图软件。
中午，他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去了CBD的会展中心，里面正在召开由十几家国企联合举办的一个信息技术展会。
大厅里人头攒动，卓亦随便拿了份宣传册，走到最里面的展区。
曾晔和另一个高层正在现场巡视，两个下属毕恭毕敬地陪在后面。正说到晚上去哪儿吃饭时，曾晔突地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
卓亦手里捏着宣传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曾晔心中一凛，他突地意识到那晚他跟着两人去停车场，肯定被卓亦发现了。要不然他现在也不会找到这儿来。
这人是来警告还是来向他示威的？
曾晔在心底冷笑一声，他跟另一个高层打了声招呼，转身的瞬间便做出惊讶的神色，走向卓亦。
“老同学，挺巧啊。你也来看展会？”
“我还以为你留在美国的事务所呢，没想到回国了。那天你出现在KTV，可是把我们这帮人吓了一跳。”
卓亦把手里卷成一团的宣传册扔进垃圾桶，冷嗤一声。
“曾先生对我的动向倒是很清楚。”
“那当然，毕竟是我们那一届的传奇人物，谁不知道你卓亦的大名呢。”
卓亦没理会他讽刺的语调，平静道：“去外面，我们谈谈。”
街角的咖啡馆里。
曾晔搅着杯中的拿铁，面沉如水。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卓亦没有动面前的咖啡，而是冷笑一声：“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曾晔，你那晚追到停车场，就不怕被苏辞晚发现？你又想干什么？”
事已至此，曾晔也懒得伪装，干脆大大方方地承认。
“我是跟踪你们了，又怎么样？我听苏辞晚说，你们在一起也没多久。卓亦，你现在这副好男友的姿态又是何必呢，装得不累吗？”
一想到在停车场那晚，苏辞晚对卓亦关心体贴，卓亦却冷冰冰的样子，曾晔就来气。
卓亦冷淡道：“我跟她的事，外人还没有资格评价。”
从高中开始，曾晔就烦透了他这副高高在上、满脸倨傲的样子，他嘲讽地笑了声，“你觉得苏辞晚有多喜欢你？她无非就是因为高中暗恋过你，所以现在才对你旧情难忘！等她认清了你真正的面目，就会逃得远远的！”
苏辞晚喜欢卓亦这件事，曾晔是高二参加朗诵节目的时候发现的。
他们四个人一起排练的时候，他总会忍不住偷看苏辞晚，却无意中发现，苏辞晚的视线总是落在卓亦身上。
那个时候他心底就跟明镜似的。
曾晔话音刚落，卓亦瞳孔猛地一缩。
苏辞晚高中的时候……暗恋过他？
他心底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握在膝盖上的手攥紧，平静的神色已然难以维持。
他一直以为，苏辞晚高中时对他只有感激和钦佩。会送他生日礼物，请他喝东西，也是因为他救过她。
她在他面前总是那样沉默、躲闪，在同一个考场甚至都装作不认识他，怎么可能……暗恋他？
见卓亦神情震惊，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曾晔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
他嘲讽一笑：“怎么，苏辞晚到现在都没告诉你，她高中喜欢过你，是吗？”
“看来……你们俩的感情也不怎么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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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刊的B封已经交付印厂，苏辞晚全程跟进，拿到第一版样刊后，第一时间打车送回了杂志社。
郭莉对顾屿的封面很满意，她翻开专题采访，浏览了一遍排版和撰稿，又指出几个细节上的问题，让苏辞晚和美术组再去协调修改。
苏辞晚几乎开了一整天的会，下班前，整个团队齐心协作完成了第二版方案，打算明天一早就送去印厂。
合上电脑的时候，苏辞晚眼睛酸痛得不行，颈椎和腰椎也不堪重负。她揉了揉鼻梁骨的位置，又坐在工位上拉伸了几下肩膀，才拿起包，往外走。
卓亦说下班会来接她，苏辞晚便站在杂志社门口的一颗花树下等他。
没多久，熟悉的特斯拉驶了过来。苏辞晚眼底带上暖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车前。
她拉开车门，钻进副驾驶，笑容满面道：“路口那儿开了个新的拉面馆，听我同事说味道很不错，要不晚上我们去那儿吃吧？”
她兴致勃勃的提议，却发现驾驶座上的男人没有任何回应。
于是她转过脸，不解地看过去。
卓亦握着方向盘，并没有发动车子，而是用前所未有的幽深眼神看着她。
第62章
苏辞晚一怔, 疑惑道：“怎么了？”
卓亦收回视线，目光重新落在前方的道路上。
“想吃拉面？行。是第一个红绿灯那儿吗？”
他神情自若，仿佛刚才那样幽深复杂的眼神都是苏辞晚的错觉。
苏辞晚点点头，“对。在道路左边, 你记得掉个头。”
吃完拉面, 两人回到公寓, 刚进房间，苏辞晚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汪雨珊发来的视频电话。
她带上门, 脱了外套，把手机放到支架上。
“不会睡到这个点才起床吧？”
她看屏幕里汪雨珊头发散乱, 不自觉笑道。
“十点多起来的。下午又睡了一觉。”
汪雨珊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为了腾出时间参加班长的接风宴，这两天补课都把我的嗓子给补哑了。”
“你这昼夜颠倒的, 黑眼圈和痘痘都出来了。”
汪雨珊冷哼一声，看着屏幕那头的苏辞晚。
“你这小脸倒是红里透白的, 羡慕啊，我都想转行了。”
她扎好头发, 忽地想到什么，坐直了身体，“那晚从KTV回去, 卓亦没生气吧？”
苏辞晚不解：“生什么气？他那晚淋雨生病了, 烧到39度。”
汪雨珊挑了挑眉：“好好的淋什么雨啊？不会被班长给刺激到了吧？”
苏辞晚在床头坐下，秀眉微皱：“不至于吧，他应该知道, 我跟曾晔只是普通同学。”
“可曾晔跟你告白过啊，虽然被你拒绝了。而且他这次来申城, 一看就是为你。我要是卓亦我也生气。”
苏辞晚抿了抿唇，想到那天在停车场卓亦反常的态度，眼睫微微垂下。
那晚他连夜从Z省赶回来，是不是因为听到了曾晔也在同学会上？
见苏辞晚目光思索，汪雨珊忍不住轻啧了声。
“晚晚，要我说，你就直接告诉卓亦你高中暗恋他得了，不然他还以为你跟曾晔以前有什么呢。”
苏辞晚眼睫动了动，没说话。
她不是没想过把一切告诉卓亦，可那段暗恋太过漫长、卑微、晦涩，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提起。
从初二到现在，接近十年的时光，这样的情感太沉重了。要她如何开口？
“我……想想吧。”
汪雨珊点点头，又道：“而且，我说实话啊，我觉得高中那会儿，卓亦对你可能也有意思。还记得你帮我跑八百米那次吗？你不是晕倒了吗，卓亦抱你去医务室，可能看我跟莎莎在，他不好意思守着，就出了病房。我以为他走了，可后来我跟莎莎出去的时候，发现他一直站在外面，估计得站了个把小时吧。”
苏辞晚心头一颤。
她还记得那件宽大的校服外套盖在她腿上的触感，熨帖而柔软，那是她从未奢望过的、和卓亦最接近的时刻。
十六岁的苏辞晚，那样普通和沉默，也会被耀眼的天之骄子注意到吗？
跟汪雨珊聊完，苏辞晚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到半干，出了卧室。
卓亦正在阳台上浇那些多肉，他修长的手指拎着洒水壶，侧脸专注而认真。苏辞晚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微信忽地一震。
【田悦：学姐，杂志社宿舍还有空房间吗？我快毕业了，只能在学校住到六月，呜呜呜】
苏辞晚回复：
【有，张瑶搬走后我隔壁就空了，你到时候可以来住。】
【田悦：啊啊啊啊学姐太好了！！抱住狂亲！】
苏辞晚看着那一堆爱心表情包，有些无奈。正回复时，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跟谁聊天呢？”
卓亦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她的屏幕。
“我学妹，也是师大的，估计毕业后就能在杂志社转正了。到时候我隔壁的卧室给她住。”
卓亦轻嗯了声，表情微松。
苏辞晚又抬眼看他：“对了，你这周末有没有空啊？我想回宿舍打扫一下卫生，都好久没去住了。”
卓亦看着她：“要我帮忙？”
苏辞晚点了点头，期待地看着他。
放在以前，这种事她一个人也能做。可交了男朋友后，她就忍不住总想依赖他，什么事都想和他一起做。
“周末我不用出差，那周五下班，我直接去你宿舍？”
“行。”
苏辞晚笑着道：“记得带几件换洗的衣服，晚上我们就住那儿。”
卓亦嗯了声。
苏辞晚看时间不早了，准备回房休息。她跟卓亦说了晚安，正要回主卧，忽然听卓亦道：“苏辞晚。”
苏辞晚一愣，不解地转头看他。
廊灯昏黄的光线洒在卓亦头顶，他清俊的眉眼比往常更为深邃，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似乎蕴含着苏辞晚看不懂的某些东西。
“……怎么了？”
苏辞晚直觉他有话想说。
卓亦嘴唇动了动，却是笑道：“没有晚安吻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苏辞晚脸颊微热，走到他面前，垫脚亲了他一下。
“这样可以了吧？”
女孩面颊通红，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眼底是亮晶晶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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