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只不过是一只派不上用场的废物,说再多的话也只不过是浪费他的时间,
“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吧。”
或许他应该从一开始就把这一批没用的垃圾处理掉,之后,自然会有能派上用场的鬼出现,顶替掉这群废物的位置。
死亡的厄运即将降临,下弦之二还想挣扎,他拼命地为自己辩解:“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无惨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闭嘴,没有什么不一样!”
昏黄的无限城中,一双猩红的血眸俯瞰全场。
“我什么错都没有,一切的决定权都归属于我。”
“我所说的话就是绝对的,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说是正确的事情那就是正确的。”
“你指使了我,罪该万死。”
黑暗中可怖的巨手伸出触须,迫不及待地将美食卷进自己的口中。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到场的五个下弦就只剩下了下弦之一一个,他跪伏在地上,维持着跪拜的姿势,同事接连的死亡都没能让他动弹一下。
不想再多费口舌,无惨直接操控这只鬼体内属于他的血液,准备将这最后一个垃圾尽快处理掉。
在他链接到血液的同时,属于这只鬼的思想和情绪一并被他感知。
没有害怕,没有紧张,没有无用的辩解,而是……喜悦?
无惨改变了主意:“最后,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浑身是血的鬼抬起了头,痴迷地看着高台上掌握着他性命的主宰,脸上因为太过激动而浮上一抹红晕,嗓音中带着轻飘飘的幻梦一样的轻柔,
“我现在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能够由您亲自动手,能够听到其他鬼临死前的悲鸣,就已经足够开心了。我真的好幸福……我最喜欢看到别人的不幸和痛苦了……感谢无惨大人将我留到最后。”
总算,有一个勉强能看的下弦鬼月,无惨额角狰狞的青筋褪去,表情恢复了最开始的端庄。
这只鬼,实力虽然不够,但血鬼术很有趣,性格也很和他的口味,就这么弄死太可惜了……那就分出更多的血吧,要是能够成受住他的血液,这只鬼的实力就会更高,也能派上更大的用处。
唯一一个需要注意的地方……
无惨看着因为被注入了更多的鬼王之血而痛苦挣扎的下弦之一,道:“无限城的存在是绝密的,绝对不允许对任何人提起。胆敢违背我的意志,死亡将是你唯一的结局。”
鬼王之血响应他的话语,将他的命令刻进下弦之一每一个细胞。
不仅是下弦之一,所有的上弦,所有的恶鬼,有血鬼术的,没血鬼术的,存在很久的,刚刚诞生的,每一只鬼都听到了这道来自灵魂的、完全无法违抗的命令。
他们无一不蜷缩在黑暗之中,因为鬼王的威严而无法控制地颤动起来。
处理完所有的下弦,无惨将目光移向从头到尾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的两只上弦,
粉色毛发、浑身刻满了青色刺青的上弦之三猗窝座,
以及外表就是个普通糟老头的上弦之四半天狗。
“妓夫太郎死了,玉壶死了,就连童磨也死了……这是一百一十年来第一次有上弦被杀死,”华服的女子轻慢地拢了拢宽大的袖袍,低垂的眼中是极端的冷漠,“我居然不知道,上弦之鬼竟然也堕落到这种地步。”
猗窝座单膝跪在地上,沉默着没有说话,半天狗将脑袋一下一下磕在地上,边磕边哀嚎:“请无惨大人原谅,请无惨大人原谅!”
妓夫太郎和玉壶身为排在末位的上弦鬼月死了也不奇怪,但童磨可是上弦之二,是实力仅次于鬼王和上弦之一的恶鬼!
这样的鬼都能被斩杀,由不得半天狗不慌张。
无惨十分不耐烦:“聒噪。”
短短两个字,吓的半天狗缩起脑袋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几百年的时间,产屋敷一族仍未被葬送,鬼杀队依旧存在,青色彼岸花迟迟不见踪影……几百年的时间!”
一直面色不变说话不温不火的鬼王声音中终于泄露出一点愤怒,他的瞳孔因为极端的愤怒而放射出森冷的红光,锋利的犬齿刺破完美的伪装,整个人周身萦绕着极度危险的气息,旋风一样席卷向上弦之鬼,“为什么几百年都找不到青色彼岸花!这样的你们,还有存在的价值吗!看来,我因为你们是上弦而对你们太过宽容了!”
笼罩整座无限城的黑暗开始翻涌、沸腾,浓郁的阴影像一只无形的怪物,在城中回荡。
那点昏黄的烛光无力抵抗如此浓郁的黑暗,在烛台之中瑟瑟发抖。
半天狗下意识地扑到地上想要求饶,摆好了姿势却又不敢违逆暴怒的鬼王,于是只能抱着自己的脑袋哆哆嗦嗦。
“以后,还是更加努力一些吧,猗窝座,半天狗。”
两只上弦低着头,齐声应是。
无惨慢慢收敛起外泄的怒火。
这一次召集十二鬼月,处理掉没什么用处的下弦是最微不足道的部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仅剩的几个上弦之鬼去做。
首先,得将空了一半的上弦鬼月的位置补齐。
“今后,猗窝座就是上弦之二,半天狗晋升为上弦之三。”
随着鬼王话音落下,两只上弦眼中的刻字模糊又清晰,变为相应的数字。
无惨又道:“鸣女,你就是上弦之四。”
“是,无惨大人。”
通过琵琶操控着整座无限城的琵琶女伏低身体,在长发的遮挡下,她脸的正中央那一只独眼逐渐显示出“肆”的字样。
至于上弦之五……刚刚那只下弦之一的鬼就很不错,如果他能够撑到身体融合了新注入的鬼王之血,倒是能勉强配得上上弦的称号。
还剩下最后一个空位,无惨的手头暂时找不出什么合适的人选,但也不打紧,不是还有现成的人手可以用嘛,
“你们几个,之后多留意有资质的人类,尽快补上上弦的空缺。”
“是/是。”
之后,就是最紧要的,
究竟是谁杀了童磨?
在感知到童磨死亡的瞬间无惨曾经通过童磨的视线看过一眼。虽然参加那场战斗的鬼杀队的柱有三个人,但其他两个不过是没有能力的小虫子,只有最后动手的那个人,是必须要重点关注的对象。
在看到那个少女的时候,他恍惚间竟然有一种曾经的魔鬼再一次站在他面前的错觉。
继国缘一,那个如同恶魔一样的男人,那个比恶魔更加可怕的男人!
一千年的漫长人生中,那是唯一一个将他逼到绝境、不得不靠着自爆成一千八百多肉块才勉强保住性命的男人!
那个额头生着奇怪疤纹的红色长发的人才是真正的魔鬼!
而现在,那个魔鬼似乎又回来了——只有这样的魔鬼,才能毫不费力的杀掉妓夫太郎,也只有这只魔鬼,能够轻易一刀砍掉童磨的脑袋。
想起那个猎鬼人,无惨隐隐约约感觉身体的旧伤再一次灼痛了起来。
几百年的时间,他的肉/身不知道换过多少次,却怎么也无法消除那个魔鬼当年砍在他身上的刀痕,怎么也无法让伤口愈合。
上一次,他不得不用上最后的底牌才得以逃出一条命来,养了几十年才终于恢复过来,那这一次,再一次遇上那只魔鬼之后,他真的还能有命在吗?
他可是鬼王,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最完美、最尊贵的存在!
他绝对不会屈服于魔鬼!
他的性命只能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
不过是百八十年,上一次,他能够等到时间的洪流将那个魔鬼冲走,这一次同样可以!
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对于他来说,人类的生命就像一只虫子一样短暂。
如果……真的是那个魔鬼回来的话……
“一个银色头发的少女,眼睛的颜色是绯红,身高大概一米五,头上戴着镶嵌红色琉璃、缀有雪花流苏的发卡,黑色的鬼杀队制服外面套着一件火焰纹的披风,持有白色的日轮刀,”鬼舞辻无惨尽可能详细地将他看到的少女的容貌和衣着描述出来,避免任何上弦之鬼们找错人的可能发生,“找到这个人,杀了她!”
等到上弦鬼们找到了那个少女,他就可以透过猗窝座和半天狗的眼睛看到更多的消息。
如果真的是那个魔鬼的话……
无限城位于地底深处,没有鸣女的空间传送,任那恶魔找上十年八年,找到头发花白,找到垂垂老死,都别想碰到他一根头发丝!
命令新晋的上弦之四鸣女把猗窝座和半天狗扔出去,无惨询问道:“累呢?”
累,下弦之五,生前曾是个体弱多病的孩子,他看着这孩子,就仿佛看到了自己身为人类时病弱到几次濒临死亡的过去,于是他将自己的血液分给了累,让他能够拥有一个强健的身体,并将累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
如果不是为了累,这所谓的下弦鬼月的称号就会被他在这一次的集会中全部取消——没有用处的下弦,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但累的天赋还是太弱,没有办法承受他更多的鬼王之血,没有办法晋升到上弦。哪怕只是为了保护累,下弦的废物们也还有其存在的价值。
“累大人正在房间里休息。”鸣女回答。
“累醒来以后,如果他愿意,就让他在无限城多待一会儿,不愿意的话,就把累送回蜘蛛山……他还在玩所谓的‘一家人’的游戏吗?”
鸣女点头。
“这世上,真正关心他爱护他的人只有我……算了,累还是个孩子,鬼的寿命无限长,他总有一天会明白。”
无惨没有再去管累,而是通过走廊,来到了距离十二鬼月集会地点不远处的一个日式房间。
竹帘垂落下来挡住了视线,是以其他鬼月们竟然都没有发现,这里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他做武士打扮,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束成高马尾,身上穿了一件紫色蛇纹和服,腰侧悬挂着一把刀,端端正正的跪坐在房间正中,左额和右下颚至脖颈处有火焰一样的红色斑纹,长在脸上的三对眼睛让他原本俊秀的脸变得十分狰狞怪异,而在正中间那对眼睛里,左“上弦”右“壱”的刻字清晰可见。
这个没有在十二鬼月集会上露面,却坐在这个房间旁听了整场的人,正是上弦之一!
无惨就是专门来找他的,
“黑死牟。”
听到自己的名字,上弦之一略微低下头,僵硬地说了一句“无惨……大人”便一动不动。
面对上弦之一,无惨展现出和对待其他鬼时完全不同的宽和,他跪坐在黑死牟的对面,有条不紊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就算是对身为鬼王的他来说,黑死牟都是特殊的,不仅是因为他的来历,更是因为严格来说,黑死牟其实不算他的下属,两个人之间更准确的来说,应当是合作关系——他给予还是人类的黑死牟血液,将其变成鬼,让其拥有鬼漫长的生命,以此来交换黑死牟对他的帮助。
在十二鬼月出现之前,黑死牟就已经来到他的身边,两人联手凑齐十二鬼月并由黑死牟担任上弦之一,为他震慑群鬼,管理手下。
黑死牟完美履行了当年两个人的约定,交给他的任务从来没有失败过,
无惨对黑死牟很满意。
也因此,除非必要,他真的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听话的得力帮手。
“你的实力又进步了,”无惨望着这位实力最强的十二鬼月,慢悠悠地问:“几百年的修炼,不知道你的实力和继国缘一相比,谁胜谁负呢?”
第99章 战后
蝶屋。
雪姬一边用药杵将碗中的药材碾碎, 一边看着不远处的蝴蝶香奈惠、蝴蝶忍还有神崎葵发呆。
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摆着一张巨大的桌子,桌上铺着一张大大的布料,三个女孩子围在一张桌子的跟前, 小葵的手上拿着剪刀, 忍的手上拿着画笔, 香奈惠的手上拿着软尺,正一起对着放在桌子上的那块布比比划划。
自从炼狱杏寿郎和炼狱慎寿郎联手杀死上弦之伍的玉壶之后, 原本一到晚上就四处吃人的恶鬼们像是忽然之间收到了什么指令, 一个个的全都潜伏了起来,出来猎食的那些也比之前变得谨慎了很多, 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第一时间扔下到手的食物而选择逃跑。
几轮清扫下来,鬼的数量没那么多,鬼杀队的剑士们已经足能够应对, 忙了好长时间的柱们也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松一口气。
山梨村外的战斗结束之后,受伤的炼狱父子就被送到了蝶屋,虽然炼狱杏寿郎身上的毒已经被清理干净,但伤口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愈合。
于是空闲下来的雪姬重操旧业,时不时来蝶屋看望一下两只猫头鹰,顺便请求同样空闲下来的香奈惠帮个小忙。
“嗯?缝制玩偶?”正在整理药材的蝴蝶香奈惠好奇地看着银发的少女,“是要送给谁当礼物吗?我们的小雪姬也到了有心动的男孩子的时候了呢。”
面对香奈惠笑眯眯的紫色眼眸,雪姬的脑海中下意识地闪过杏寿郎在阳光下笑着和她打招呼的脸,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一阵心虚,“不、不是礼物……是、是有很重要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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