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青壮年被侮辱折磨后,尸体被扔在乱葬岗,最后被家人捡了回去,身上的伤痕最起码有上百种。
迫于庆国公府的欺压,加上此事名声不好听,他们不得不妥协,苟延残喘。
直到吕明岳和洪武的事情被爆出来,丢了御林都尉的官职,他们这才敢上衙门告状。
府衙外围观了大片的百姓,瞧着年过八旬的老夫妻跪在地上悲痛万分,恍若要哭死过去的模样,一个个义愤填膺,喊着要知府大人将吕明岳缉拿归案。
知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审问清楚后,一方面派人去庆国公府拿人,另一方面派人去找那个洪武。
这些受害家属口口声声说是洪武去农田里抓得人,若是洪武找不到,就无人指证吕明岳是幕后主使。
派去庆国公府的衙役被庆国公府的下人给拦了下来。
庆国公拖着病躯,声音强装威严,“皇上已经下旨罢了小儿的官,此事乃是你情我愿,你们为何要上门缉拿?”
庆国公心里对吕明岳那是怒火滔天,但再怎么样,也是亲生儿子。
衙役瞧着庆国公脸色苍白的模样,想来还不知道府衙发生的事情,“回庆国公,今日府衙来了三户人家,控告令郎强掳民男,事后还杀人灭口,属下奉知府大人的命前来拿人回去审问,还请庆国公配合。”
庆国公瞪大眼睛,双腿颤抖,若不是下人搀扶着恐已经跌倒在地上。
庆国公夫人面无血色,右手捂住嘴巴昏了过去。
庆国公府嫡次子,也就是吕明岳的亲弟弟呆呆地张着嘴,自从事情发生后,他原本定下的亲事直接被人上门退了,恐以后没有哪户官宦人家的女儿愿意嫁到庆国公府,外人甚至怀疑他也有那种癖好。
吕明岳最后还是被府衙的人给带走了。
一路上,千万人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上堂之后,三个丧夫的妇人直接扑到吕明岳的身上撕扯他的头发,捶打他的身体。
吕明岳是习武之人,几下子就将她们推倒在地。
“肃静,肃静。”知府不停地敲击惊堂木,赶忙让衙役将两拨人隔开。
场面镇定下来后,知府开始审问吕明岳。
从小锦衣玉食,飞黄腾达的吕明岳在极短的时间内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在家里被家人责怪,在外面遭人谩骂白眼,多年积累的好名声毁之一矩,官职也没了。
那张白皙的病弱公子脸此刻都变得暗沉了不少。
但尽管如此,他也不能背上杀人的罪名,而且洪武已经听他的命令逃走,只要衙门抓不到人,就不能定他的罪。
“大人,他们说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情,我也没见过他口中的男人,可能此事是洪武自已做的,与我无关。”吕明岳满口否决,甚至试图将罪名全部扣到消失的洪武身上。
吕明岳大概知道洪武躲藏在哪里,等回去后,将人给杀了,那就死无对证了。
大堂内的受害者家属满眼恨意地瞪着吕明岳,口口声声喊着不能放过这个小人。
站在外面的百姓议论纷纷,对着吕明岳指指点点,这个人太无耻了。
知府被百姓的叫喊声吵得头疼,但洪武若是抓不到,的确不能将吕明岳定罪,还得去找别的证人。
就在场面陷入僵持的时候,去寻找洪武的那队衙役急步回来,而且还把那个洪武给抓到了。
吕明岳惊恐地望着被五花大绑的洪武,心害怕地砰砰直跳。
知府脸上忧愁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用力拍下惊堂木,“洪武,吕明岳说掳走民男,奸淫灭口纯属你一人所为,他一点都不知情,是否属实。”
洪武鼻孔张大,出汗喘着粗气,“ 胡说八道,那三个人分明就是他让我去抓的,结果弄死了人。大人,其实草民也是被逼迫的。”
洪武本来躲得好好的,结果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两个人,把他一顿暴打,然后扔在大街上被衙役恰好碰到给抓了回来。
一听说吕明岳将所有罪名推到他的身上,顿时就炸了。
“大人,草民只不过是庆国公府的一个奴才,从小被庆国公安排到吕明岳身边,没有人权,只能听命行事,从小就被吕明岳动手动脚,受尽屈辱,早已苦不堪言。”洪武想到自已从小到大的遭遇,悲从中来,一个壮汉愣是哭得泣不成声。
吕明岳扑上来想要打洪武,被衙役拼命压住,“你这个低贱的奴才在胡说八道什么。”
围观的百姓后悔没拿点瓜子,这真的是狗咬狗,一出戏接着一出。
直到吕明岳和洪武被收押进牢房,一直躲在外面的庆国公府下人这才急忙回去禀告。
将事情一说,庆国公夫人又昏了过去。
庆国公气得拳头都握不紧,喉间发出低吼声,“开祠堂,把宗族宗老都叫过来,除名,族谱上除名。”
皇帝虽没削弱庆国公的兵权,可是此事一出,庆国公府恐怕几十年都不敢再去公开场合露面。
第61章 西郊大营兵权
彻王府。
昨日城外军营有事,厉君彻很晚才回来,当时温瑾禾已经睡了。
满秋将拌好的面放在温瑾禾面前,还在里面加了一勺辣椒油。
温瑾禾胃口颇好,视线扫向厉君彻,“昨天洪武是不是你让人抓的?”
厉君彻咬一口虾饺,只觉得鲜嫩无比。
王府的伙食越来越好,新东西只要在饭桌上出现,没几天就会出现在云兮酒楼的菜单,或者其他美食铺子里。
“那天你们在民宅里把人给戳破,洪武逃走时,我就一直派人盯着。”再怎么说温瑾禾他们也是和庆国公府对上,就算带上赵壁他们,厉君彻还是有些不放心,另外安排了人在暗处。
温瑾禾将碗底被汤汁浸湿的小菜夹起来吃进嘴里,“聪明,原本以为吕明岳只是骗婚,没想到身上还背着三条人命,听说知府已经将人关进牢房,判了斩刑,过几天执行。”
庆国公也是绝情,直接请了宗族宗老,将吕明岳从族谱里除名,放弃了这个儿子。
厉君彻:“朝中武官接下来会动作频频,庆国公手上的兵权虽然父皇没有拿走,但已然不被父皇信任。西郊大营的八万护城军恐怕会交到其他人手里。”
厉君彻身为北狄国的骠骑大将军,握有北狄国一半的军权,大部分都驻守在边境各个城池,东郊大营的土兵是结束和临月国战争时从边境带回来的,只有五万人。
后来加上招纳的新兵,人数已经远远超过西郊大营庆国公手上的兵马。
眼看庆国公因为吕明岳的事情失了皇帝的圣心,镇国大将军和宁远将军已经盯上了西郊大营,想要接手庆国公手上的兵权。
温瑾禾将盘子放到一边,小口喝着牛奶,“两个大营相隔不远,皇上会把西郊大营交给你吗?”
厉君彻见温瑾禾一脸认真,挑眉回答:“不会,北狄国和临月国一旦打起仗来,我会领兵前往边境,西郊大营是都城的护卫军,父皇不会把它交到我的手上。”
“嗯~~要是这样的话,我宁愿它在镇国大将军卫鸣的手里,宁远将军是厉予珩的人。”温瑾禾思索着念道,宁远将军的嫡女可是嫁给了厉予珩为侧妃的。
厉君彻勾起嘴角,瞧着温瑾禾这副小聪明的可爱模样,“我会在背后推进,卫鸣是父皇的人,应当会很顺利。”
这其实也是厉君彻的想法,他已经和丞相商量过。
“今日按例进宫向皇后请安的事情被取消了?”吕明岳的事情,导致厉予珩和皇后被厉景行责问,那天长乐宫发生的事情虽然没传出宫来,但还是有少部分人是知晓的。
温瑾禾点点头,卯时三刻,宫里就传来消息,让她今天不必进宫请安。
厉君彻接过满冬递过来的热毛巾擦拭手掌,“听闻沁宝公主病了,想必是因为这个才让你们不要入宫。”
温瑾禾将嘴里的牛奶咽下去,“病了?前几天不还生龙活虎吗?”那天抓奸的时候,沁宝公主精神的不得了。
厉君彻走到温瑾禾耳边,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耳后,“她是装的。”
温瑾禾揉了揉自已发麻的耳朵,双目盯着厉君彻干脆离开的背影,装的?
看来这姑娘也没单纯到蠢的地步,居然会用这一招去威胁皇后。
皇上的赐婚圣旨虽然没下,但前段时间皇后给沁宝公主选驸马的事情可是不少人都知情。
皇后定下吕明岳的事情,那些入了名单的人家都知晓。
恐怕私下会有人议论。
沁宝公主抓住这一点闹脾气,装可怜,想让皇后退步不再着急给她找驸马。
实际情况和温瑾禾想得差不多,只不过沁宝公主闹得更大些,接下来足足一个月都没出殿门。
她对皇帝和皇后说,害怕自已被人指指点点,说闲话。
皇帝一想到以往满身活力经常出宫的女儿现在躲着不愿意见人,就一身火气。
珩王府。
兵部尚书坐在长凳上说道:“东郊大营的比武大会,彻王已经上报给皇上,皇上已经答应,王爷安插的那些人恐怕会非常艰难。”
厉予珩之前在军方几乎全无人脉,趁着厉君彻受伤昏迷,安插进军营的都是一些从外面调回来的七八品武官。
和厉君彻那些常年在边关打仗的人相比终归是差了一些。
厉予珩这两天被庆国公府的事情弄得头疼不已,“自从彻王回来,本王就没想着那些人能全部留下,只要能留下三四个,对本王来说都有大益处。”
一个吕明岳,害的他丢了御林军和西郊大营的助力,这让厉予珩苦恼不已。
兵部尚书:“今日皇上召见,庆国公府两代人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皇上就算是想要卸庆国公的兵权,一时也找不到借口,毕竟吕明岳已经被庆国公在族谱上除名了。”
厉予珩眉头紧锁,“庆国公的兵权父皇是一定要撤的,只是早晚的问题,本王必须要做好准备,西郊大营的兵马必须要在本王的手里。”
兵部尚书沉默不语,若论在军方的势力,珩王完全不能和彻王比。
宁远将军头上还压着好几位将军,他要想拿到西郊大营的兵权可能性很小。
而且兵部尚书的侄女和宁远将军的嫡女同为厉予珩的侧妃,在珩王妃失宠的情况下,兵部尚书的侄女特意和他打了招呼,让他尽量压着宁远将军的权利,一切等她怀孕生下儿子坐稳位置后再做打算。
孙福贵从朔南城回来后第一时间来到彻王府向温瑾禾汇报,“苏淮之已经答应和我们合作,一切条件按王妃的册子写的来。”
温瑾禾盯着契约上的签字和拇指印,“以后和苏淮之的联络你来安排,本王妃的目标是一年内拿下朔南城及其周边三座城池的商业市场。”
孙福贵笑着拱手,“是。”这个目标不难实现,苏家在朔南城有根基,本地商人和官府多少有些畏惧,不敢背地里生事。
光明正大地抢生意,他们的产品全无竞争力。
第62章 五月春猎
东郊大营。
厉君彻正在安排过几日比武大会的事情。
宫里的内监突然带着皇帝的圣旨到访。
于此同时,西郊大营也接到了一道圣旨。
慕容聂眉毛拧在一起,将问题抛给厉君彻:“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东郊大营比武过后还要在和西郊大营再比一场?”
一个是边境守军,一个是都城护城军,以前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忽然被要求比武。
而且还要求文武百官携带亲眷前往东郊大营观赏,就连皇帝也要亲临。
厉君彻目光盯在黄绸黑字的圣旨上,“皇上想利用这次比武找庆国公的茬,若是东郊大营将西郊大营踩在脚底下,皇上就能顺理成章的以能力不足卸了庆国公的兵权。”
文武百官都在场,若是由于战力不行而被拿走兵权,那些历经两三朝的老臣便无话可说。
慕容聂叹口气,只觉得有些荒唐,“文武百官也就罢了,为什么女眷也要来,军营里舞刀弄枪,不合适吧?”
厉君彻摇头,此举他也摸不定厉景行的心思。
因为吕明岳的事情,庆国公一直抱病没去西郊大营,也没上朝,接到军营传来的消息时,他只觉得天昏地暗。
皇上的心思很容易被人猜出来,若是西郊大营输给了东郊大营,他怕是再也没有被重用的机会了。
庆国公只好撑着病体强忍丢脸赶往西郊大营做准备。
就在众人疑惑为什么要携带女眷去观战的时候,宫里传出皇帝要举办五月春猎的消息。
比武大会过后,所有人直接转战北狄国皇家猎场,举行为期十五天的狩猎。
厉景行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坐在沁宝公主的寝殿里,“这次父皇特意安排了不少女眷同行,有些和你年龄相当,猎场天气好,山青水秀,出去走走透透气。”
沁宝公主躺在床上,整个人蒙在被褥里,声音有些沙哑,“不去,所有女眷都去,人一定特别多。”
本来她是装病,假装食欲不振,结果洗冷水澡,感染了风寒,现在嗓子是真的哑了。
皇帝伸出手去拉被子,拉下来一点,只能瞧见沁宝公主的眼睛往上额头部分,“太医说,你就是以前活力太盛,猛地安静下来,身体不适应,让你去御花园走走你也不愿意,身体怎么能好。”
整天憋在屋里,都憋出病来了。
沁宝公主睁开眼盯着皇帝,“那你让那些名单上的人家不要参加春猎。”
皇帝抚额,“那些都是朝廷二品以上官员,不去不合适,你就待在父皇身边,保证没人看你。彻王妃也过去,你不是和她玩得来吗?”
沁宝公主扭过头背对着皇帝,“我考虑考虑。”
皇帝将被子盖好,“你好好休息,距离比武大会还有五天,趁这段时间把风寒治好。”
厉景行对于这个女儿是真的上心,活力小棉袄一下子变成病怏怏小蘑菇,他真的是不适应,心疼。
皇后一直候在外面,见皇帝出来连忙询问,“皇上,宝儿答应了吗?”
厉景行白了皇后一眼,瞧着她泛青的眼底也不想再骂,“八九不离十,沁宝应该会答应,你让太医再来人仔细看看,别拖着病体出去游玩,否则她不会尽兴。”
皇后屈膝回应,“是。”
温瑾禾知道此事时,兴致颇高,这不就是春游嘛。
比武大会还有五天,但是他们会提前一天到东郊大营附近安营扎寨,也就是四天后就要出发。
温瑾禾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始思索要带什么东西,转头对满冬吩咐道:“你去告诉周大夫和弘安他们,让他们一起跟着去。”
弘安研制的毒药来源一直都是从深山老林里捉回来的毒物。
他十几天前就嚷嚷着要自已进山,被周大夫给拦住了。
就算这孩子天分再高,那也只有十岁,没人跟着,出事了怎么办。
这次春猎正好是个机会。
满秋:“ 王妃,近期由从临月国来的商人和孙掌柜他们接触,田庄也有人在打听红薯和玉米的事情。”
温瑾禾放下手里的东西,思索片刻后说道:“让八大皇商答应那些商人,不过卖给他们的东西价格全部上涨两成。让田庄那边防着些,百姓手里的种子都已经下了田地,就算挖出来也没用,他们是想着本王妃手上会有多余的。”
红薯和玉米这么高产的农作物,临月国自然也看上了。
温瑾禾没想一直防着临月国,而且也防不住。
她只想着拖上一年半载,将两国之间的差距拉得更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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