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张眼熟的脸,温瑾禾笑了,勾起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我说呢,以前见我的时候一口一个贱奴才,像是掉进茅坑一样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刚刚居然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跟在身旁的满秋等人迷惑,这是认识?
温瑾禾一手握住慕容聂挂在腰间的长剑,抽出来架在温星河的脖子上,“堂堂临月国三皇子沦为俘虏,这么脏,你不会几天都没洗澡了吧。”
温星河见身份被认出来,怒视着温瑾禾,“你身为临月国公主却向着外人,活该千刀万剐。”
“啊。”话音还未落下,一道血痕出现在温星河的脸上。
温瑾禾听见他喊痛的声音觉得无比悦耳,“我会不会被千刀万剐,没人知道,你倒是会。”
温瑾禾又在他的左脸划了一道一模一样的对称伤痕,将剑还给慕容聂,抿嘴挑眉,“告诉王爷,若是要处死他,记得叫我一声。”
温星河注视着温瑾禾趾高气昂离开的背影,心中满是恨意。
慕容聂简直惊呆了。
他居然是临月国三皇子温星河,刚刚王妃那两下实在是威风八面,非常张狂。
当初和亲路上的婢女和后来的侍卫都是王妃直接下令弄死的,但亲自动手还是第一次。
慕容聂匆匆拉着温星河返回皇帝的营帐。
众人正好从里面出来。
厉君彻斜视,“押到牢房严审,怎么又带回来了?”而且脸上还多了两道伤,难道慕容聂在路上就下手了?
慕容聂难以抑制地发笑,“王爷,不用审问,刚刚在路上遇到了王妃,认出来了,他是临月国三皇子温星河。”
“什么!”
“!!!”
众人有些始料未及,皇子?
温星河再次被带到厉景行的面前。
温星河瞪着厉景行,拉着脸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皇帝沉吟一声,还挺有骨气,不过这骨气倒是假的,否则被慕容聂追上,见逃脱无望时就应该自杀才对。
偏偏还活着被抓回来,嘴上满口忠孝仁义,事实上就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皇帝让慕容聂将人带下去严加看管。
皇帝:“你们说该怎么处理这位被俘虏的三皇子。”
众人沉思良久,能抓到一位敌国皇子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若是在战时,绝对是一把利器。
可现在两国之间并没有打算开战,怎么处理温星河,这就得好好思量。
厉予珩站出来提议:“父皇,儿臣认为应该用温星河要挟临月国,让他们割让城池钱财。”
兵部尚书:“温星河被抓,临月国行刺之事就是铁铮铮的事实,臣认为应当借机发兵。”
此话一出,立刻遭到了丞相的反对,前几日才商讨过,暂时不开战,这兵部尚书是吃了炮仗不成,整天想着打仗。
皇帝盯着厉君彻,“彻王的意思呢?”
厉君彻冷沉着一张脸:“临月国一共有三位皇子,大皇子为长子,二皇子是嫡子,也是太子,这三皇子非嫡非长,年纪又最小,并不受宠,儿臣认为先将消息散播出去,看看温晏如的反应,借机影响临月国百姓对皇室的争议。”
身受战乱的国家,若是知道他们的皇帝找死的想要挑起战争,那必定会引起百姓的不满。
一人之力算不了什么,但整个临月国的百姓可不少。
刑部尚书提议:“臣建议让边境将领操练兵马,防止临月国狗急跳墙。”
厉景行俯视厉君彻,“彻王,边境守军由你掌管,你虽不在边境,也要妥善安排好。”
厉君彻拱手:“儿臣明白。”
皇帝点头,“此事就按彻王说的办。”
宁远将军在营帐里急得团团转,见厉予珩回来,“王爷,当真是温星河?”
厉予珩的神情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抓到温星河,父皇正在兴头上,没工夫管我们大意放跑了人。”
宁远将军松口气,“那就好。”
厉予珩一掌拍在桌子上,手掌通红,脸色突变,刚刚在皇帝面前,他一直压抑着,“好什么好,风头都被彻王抢走,本王在父皇面前说话就像是风,吹一下就散了。你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有人跑了呢,弄得现在人被彻王给抓住,还是温星河。”
宁远将军苦着脸,当时是真没想到,这不是忙着向皇上请功么,“王爷,那三皇子温星河可是彻王妃的哥哥,我们可以从她身上下手。”
厉予珩眉头紧皱,“他们又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人还是彻王妃认出来的,那女人心太狠,一心一意跟着厉君彻,对临月国竟然一点都不留情。”
第76章 养小老虎
第二日狩猎的时候,温瑾禾能明显看出来厉景行的心情不错,脸上的笑意就没消失过。
“彻王妃你素来贪玩,这几日憋在营地里,想必是觉得有些枯燥吧?”厉景行望着坐在位子上发呆的温瑾禾。
温瑾禾立刻坐直上半身,浅笑回话:“还好,在外面玩了几天也该歇歇了。”
看来皇帝对自已认出温星河的事情非常满意,否则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当着众人的面和自已说话,而且言语中的关怀之意非常明显。
“快看,他们回来了。”
温瑾禾抬起头,能瞧见一群骑马的身影。
皇帝走下来检查众人面前的猎物,笑着摇摇头,“君彻今年状态不行,这猎物还没其他人一半多。”
厉君彻一手揪着披风,态度十分平静,“随便打着玩玩,今年的将领都格外骁勇。”
厉景行摇头,这孩子心里清楚得很,偏偏还装傻。
包括镇国大将军,宁远将军在内的几位将军,面前的猎物种类非常多,像小山一样,恨不得将皇家猎场里所有动物都射死。
“嗷呜。”一个黄黑色的脑袋从厉君彻的怀里冒出来。
稚嫩的虎叫声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力,“什么东西?”
厉君彻将披风拉开,“回父皇,是一只刚刚出生不久的幼虎,母虎难产而死,儿臣想着把这小东西带回来给瑾禾养着玩。”
坐在位子上的温瑾禾耳朵灵敏,隔着一百米距离也听到了厉君彻的声音。
厉君彻捉了只小老虎回来给自已养,这个好啊!
温瑾禾立刻站起身跑到厉君彻旁边,盯着那只幼虎两眼发光,“快给我抱抱。”
毛茸茸的,像小奶狗,就是颜色不一样。
厉君彻摘下披风包住幼虎小心地放在温瑾禾的怀里,“刚出生不久,喂点羊奶牛奶,很容易养活。”
皇帝瞧着温瑾禾那副喜爱的模样,愣是没说出,把幼虎给他的话,“这老虎年幼时攻击性不强,等长大了就会变得非常凶猛,女子养不太适合。”
温瑾禾抬首见厉景行的眼神盯在幼虎的身上,哪能猜不出他的心思,直接说道:“从小养到大,会培养出感情,父皇不用担心。”
见温瑾禾抱着小老虎离开,厉景行垂在身旁的手无奈地握住,眼神看向厉君彻,这真的是有了媳妇忘了爹,这种刚出生的猛虎就应该给自已才是。
老虎,那是王者之气。
温瑾禾没回座位,直接抱着小老虎就回了营帐。
满冬已经去弄羊奶去了。
沁宝公主兴致勃勃地跑进来,盯着那只小老虎,心里软的不行。
养老虎,也太威风了吧。
二哥真的是想着法子讨二嫂喜欢。
“可惜只有一只,要是有两只的话,我也想要一个。”沁宝公主伸出手指揉了揉幼虎额头上还不清晰的纹路。
温瑾禾的手指被幼虎含住,可惜还没长牙,想咬也咬不动,“要是有两只的话,恐怕也轮不上你,父皇也挺喜欢的,可惜你二哥是专门带回来给我的。”
沁宝公主望着温瑾禾,心里满是羡慕。
嫁给喜欢的人,真的很幸福。
二哥只有二嫂一个女人,明明是一个霸道冷血,杀气特别重的人,但在二嫂的面前,就好像化为了绕指柔,百般宠溺,弯腰屈膝,处处讨好。
温瑾禾盯着正在喝羊奶的小老虎,脑子里开始想象等它长大了后,自已骑老虎时候的样子,这不比骑马威风。
厉君彻回来的时候,沁宝公主已经走了。
“你怎么会想着带只老虎回来给我养,一般不都是想着养兔子么。”温瑾禾手放在吃饱睡过去的幼虎身上,年纪太小,毛不多,没那么暖和。
厉君彻坐下望着温瑾禾,眼里带笑,“捉只兔子带回来给你烤着吃还差不多,越危险的你越想触碰,老虎养大了攻击性强,还能保护你,我看到它的时候,就想到你会喜欢。”
自已的王妃可不是一只善良纯洁的小白兔,她可是吃肉的。
温瑾禾挑眉,的确,麻辣兔头还差不多。
“温星河还关着吗,父皇打算怎么做?”温瑾禾可没忘记报仇的事情。
厉君彻:“活着关在牢房里,你要是想去看,随时过去,没人会拦着,人先别弄死就行。”
温瑾禾挑眉:“我知道,这么轻易就杀死他,未免也太便宜了。”
五月春猎只剩下三天时间,皇帝带着所有的武官冲进皇家猎场。
等他们离开后,温瑾禾带着满秋来到关押温星河的牢房里。
“这是什么?”侍卫端来的碗里有荤有素,伙食居然还不错。
侍卫对温瑾禾的突然到访本就十分心慌,里面关着的这位可是彻王妃的哥哥,“回彻王妃,这是温星河的午饭。”
温瑾禾眼里带着三分讥笑七分讽刺,“什么时候牢饭的饭菜这么好的,不是应该一碗糙米粥就了事的么。”
碗里还有肉,这比普通农户吃的都好,百姓一年到头还吃不了几餐肉呢。
侍卫愣住,彻王妃不是应该来和他们打招呼,让他们多照顾一下温星河的么,这怎么看着有点来者不善,“属下马上去换。”
“等一下,本王妃觉得泔水比较合适,你去找点过来给他灌下去。”厉君彻可是说了,只要温星河不死,其他的随便自已弄。
侍卫差点打翻手里的碗,他们本来想着这位临月国三皇子好歹还有大用处,这才伙食弄的好一点,没想到彻王妃这么狠。
泔水!大街上的乞丐都不喝。
关在牢房里的温星河听到温瑾禾要弄泔水给他喝,顿时愤怒地开骂:“你这个贱人,我是临月国三皇子,北狄国还等着拿我去交换,你敢让我喝泔水,老子劈了你。”
温瑾禾的眼睛里满是冷意,“看着本王妃干什么,还不快去弄。”
侍卫被吓的一个哆嗦,端着碗就跑了出去,在厨房找了好半天,才弄了一碗现成的泔水。
温星河见侍卫真的端了一碗泔水朝着自已走过来,非常排斥地往后退,“你敢,等我出去了,一定杀了你。”
侍卫趁着温星河说话的间隙,一把让人将温星河抓住,一碗泔水直接灌到他的嘴里。
“呕。”难闻的臭味和多样的吞食感让温星河忍不住的想吐出来。
第77章 宋嫔的死
侍卫直接合上他的嘴,用手抬起下巴往后一推。
吐到嘴里的呕吐物又不得已咽了下去。
确定泔水都进了肚子,侍卫这才将人放开。
温星河立刻跪倒在地,呕吐不止,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哪里还像一个皇子。
温瑾禾漫不经心地坐在长椅上,像是在看好戏,“这就受不了,本王妃可是在冷宫待了十六年。”
温星河嘴角挂着黄白的泔水,抬首死盯着温瑾禾,“那是你活该,宋嫔身份那么低贱,还敢怀龙子,要不是生不出来的是个女儿,你以为你还能活着!早就和你那低贱的娘一样,被皇后一把掐死了。”
“啪。”放在桌上的茶碗被温瑾禾一挥而地,破碎成数块。
温瑾禾站起身,隔着牢房质问:“你什么意思,我母妃不是难产而死的吗?”难道当年之事还有隐情?×ᒝ
“皇宫内院,弄死一个没家室撑着的嫔妃算什么,本皇子告诉你,宋嫔身份就是低贱,就连给我提鞋都不配。”温星河感觉自已的肚子比粪坑还脏,内心充满了对温瑾禾的恨意,巴不得她痛苦发疯。
温瑾禾此刻的眼眸比深渊还黑,胸口闷着一口气,咬着后槽牙对侍卫下命令:“把他给我绑到木枷上。”
侍卫站在旁边听了全程,这哪里是兄妹,分明就是仇家,他有些胆怯地提醒:“彻王妃,慕容将军有令,温星河不能死,这也是上面的意思。”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自已就是个看守牢房的小兵,出了事,他可担不起。
温瑾禾的眼神中压抑着怒火,手指紧紧握着,温星河的每一句话都踩在他的死穴上。
从小到大身受虐待欺辱,和亲前甚至被折磨致死的温瑾禾虽然不是她,但那些苦难的记忆温瑾禾却全部都知道,就好似作为旁观者经历了一个女孩痛苦不堪的一生。
“你怕什么,人只要不死,就算断了只手,临月国那狗皇帝也没胆子敢说一句。”一个从头到尾只有自已,就连亲生女儿都不在乎的人,根本就没有情感,不会心痛。
侍卫望着温瑾禾那副要把人宰了喂狗的愤怒表情,怯生生地将温星河绑在木枷上。
不得不说彻王妃长得真美,就算气的眼睛都瞪出来了,也不会让人觉得难看。
温星河四肢不停的挣扎:“温瑾禾,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你以为这里哪里,还当是在临月国皇宫呢,这里是北狄国的牢房,我是彻王妃,而你只不过是一个被下了大狱的俘虏罢了。”
温瑾禾斜视满秋,“去把满冬和何石叫来,没半个时辰,本王妃不打算出去了。”
“是。”满秋匆匆跑回去叫人,来时想着毕竟是牢房,带那么多人招眼,现在看来,这临月国三皇子温星河不脱层皮,王妃的气是消不了了。
热炭上烧红的烙铁带着高温,光是让人看着就不寒而栗。
何石每挥动一次鞭子,就在温星河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十鞭下来,浇上一桶盐水,顿时痛的温星河大叫。
四肢都被铁链磨破了一层皮。
然后再接着抽打,不停地反复。
直到温星河浑身湿透,披头散发,痛得没力气说话。
温瑾禾从长椅上站起身,拿起烙铁朝着温星河走去,“我问你,我的母妃是怎么死了?皇后杀的?还是珍贵妃害死的?”
既然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情有问题,温瑾禾当然想要知道真相,那样报仇的时候也就知道哪些人应该下多重的手。
温星河气若游丝,望着眼前烧红的烙铁咬着牙说道:“是皇后,她不想宋嫔生下皇子,买通了太医在生产的时候动手脚,没想到宋嫔临死前拼命将你生了下来,不过老天不保佑,偏偏是个公主,真是白费功夫。”
温星河的呻吟声在牢房里回荡,好在这里是皇家猎场的临时牢房,只关了他一个,否则其他人可不得吓死。
一个鲜红的三角形烙印出现在温星河的胸前,温瑾禾都能感受到烙铁底下皮肤的颤抖,“珍贵妃就一点都没插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温星河是临月国三位皇子中年纪最小的,只比温瑾禾大两岁,今年十九,温瑾禾出生时他才两岁。
温星河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从被抓,到关押,就连牢房里的侍卫都好吃好喝的待他。
他知道了北狄国皇帝没准备杀他之后,就认为自已还有被利用的价值,能活着回到临月国,继续做他的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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