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看着周迎秋的神情,担心劝说,“沈家表小姐行事稳重,应当不会那般大胆,何况,一个表小姐,不值得小姐在意。”
周迎秋攥紧指甲,“不毁了她,我心中不快。”
“至于旁的,无妨,我自有主意。”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眼底怨恨。
“三妹妹在说什么?”周嘉石的声音响起。
周迎秋脸上的幽恨瞬间消失,她柔弱可怜地跪着。
“没什么,一些闺房闲话。”周迎秋看着祠堂的牌位,温柔道。
“哦。”周嘉石不甚在意,他送来了食盒。
周迎秋要问他苏家的事情,所以这次不是小厮过来,他亲自过来了,周嘉石对于这个三妹妹还是在意的。
周迎秋询问了一番,周嘉石一五一十地答了。
周迎秋眼眸闪动,“对了,三哥哥,你知道表妹的侍卫和表妹是什么关系么?”
周嘉石茫然。
表妹的侍卫不就是表妹的侍卫么?
“表妹并不是坏心肠的人,你们之前不过是有误会,不必在意了。”周嘉石苦口婆心地劝说。
周迎秋委屈:“三哥哥,你就不能听我说完么。”
周嘉石头疼,“妹妹请说。”
忽然,崔承宣的声音响起:“飞章兄!可让我好找啊!”
周嘉石下意识回头,惊讶,“崔五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周迎秋闭上嘴巴,蹙眉。
崔承宣反问周嘉石:“你呢,你怎么到这里了?”
周嘉石看了眼手边的食盒和罚跪在祠堂的妹妹。
周嘉石:“......”
不是很明显么,他来关心妹妹。
最近是他耳朵有问题么?为什么大家说话都这么奇怪?
崔承宣过来,周嘉石不便在祠堂多待,“三妹妹,我先走了。”
崔承宣松口气。他其实是跟着周嘉石过来的,听到周迎秋要与周嘉石说皇上和沈家娘子“私通”的事,赶紧出来打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在侯府跟一个少女“私通”,但是,皇上不想让人知道,身为臣子,他要阻止此事泄漏出去。
周迎秋心底始终幽恨,眼见周嘉石就要走,周迎秋看了眼与周嘉石一起的崔承宣,掐紧指甲,忽然道,“等等!”
崔家公子崔承宣来了,倒也好。
她要将沈熙洛私通的事,同时告诉给三哥哥和崔家公子。
第33章 诗会
肃穆祠堂中, 周迎秋本欲将沈熙洛与侍卫私通的事情说出,但那崔家公子频频打断周迎秋的话语。
崔承宣突然向周嘉石提出了一些文赋学识问题,周嘉石觉得莫名其妙, 但出于勋爵子弟的风度,耐心作答。
崔承宣含笑赞赏道,“飞章兄, 言之有理。”
周迎秋:“......”
这崔家公子是怎么回事?
崔承宣与周嘉石交谈半晌, 接着, 崔承宣称腹中饥饿, 他是侯府的客人, 周嘉石不敢怠慢, 要与崔承宣离开祠堂,走之前,想到周迎秋有话要说,周嘉石回首问道, “三妹妹,你要说什么来着?”
周迎秋开口, “三哥哥,沈家表妹她......”
“说起来, 贵府沈家表妹实在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雍容华贵。”崔承宣突然出声称赞沈熙洛。
周嘉石打了个寒颤,怪异地看向崔承宣。
这......未免太过肉麻。
果然, 崔五兄对他家表妹心怀不轨。
周迎秋惊讶地看向崔承宣,她心思转动, 想到,莫非这崔公子看上了那沈家表妹?崔公子这着迷的模样, 恐怕她告诉他沈熙洛与侍卫私通,他也不一定立刻相信。
周迎秋唯恐生变,不再多谈,温柔娇弱地送周嘉石和崔承宣离开祠堂。
见周迎秋思索,丫鬟犹豫半天,出声劝道:“小姐,既然三公子方才与小姐说了那苏公子并非良人,小姐倒不如不理会沈家表小姐,想来,沈家表小姐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周迎秋冷冷道,“就凭她的身份,嫁给苏公子也是高攀,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公侯夫人。”
*
临青院。
铜镜前,娇俏少女在侍女的服侍中画蛾眉,点绛唇,挽乌髻。
“姑娘,好了。”若菱放下篦子,寻常道。
沈熙洛对着镜子看了看,她白皙耳朵上戴了点翠东珠耳坠,少女卷翘的睫毛微动,心底柔软,耳缘泛着薄绯,她抬手,腕骨上金镶玉宝石镯子流转华光,
沈熙洛摸了下发上的并蒂莲花玛瑙玉簪,略微思索,细眉弯弯,轻声吩咐,“若菱,去打开箱笼,拿一块和田玉双鱼玉佩。”
若菱眼皮一跳,“姑娘可是要送给那凤至大侠?”
沈熙洛耳根发烫,温声,“他从连笼湖救了我,应当感谢。”
箱笼中的玉佩,一部分是嫁妆。
若菱知晓少女的暧昧心事,她无奈,但没有阻拦沈熙洛。
梳妆完毕,沈熙洛推开门扉,撩眸望向院落。
院中不见少年踪迹,只有几个丫鬟从配房中走出,见到沈熙洛,她们掩下脸上的倦怠哈欠,匆忙行礼道,“表小姐。”
一缕阳光从飞檐缝隙坠落在沈熙洛的发上,她心有所感,向房上看去。
少年单腿屈起,修长的腿线条有力,一缕发丝滑过他的肩膀,落在胸前,他托着腮帮,直勾勾地瞧着她,漆黑的眸像两方墨玉,润泽潋滟,透出点跃跃欲试的勾引。
沈熙洛心尖飞快颤动。
沈熙洛攥紧心口处的衣襟,按耐着怦然的心跳,垂眼,轻声支开德安侯府安排的丫鬟们,“昨日风寒,未能与府中的表姐表妹们亲近,你们去将我备在架子上的茶叶送给表姐表妹。”
若菱察觉到沈熙洛的意图,跟着道,“姑娘,临青院的炭火不够了,我去库房催要一番。”
她想,虽然有凤至送来的炭火,但总不能任由侯府冷落姑娘,多多催促提醒为好,本来为了姑娘的婚事,隐忍为上,但是侯府在连笼湖一事上表现出的刻薄做派实在是让人愤懑。
临青院内变得空荡。
沈熙洛戴金镶玉宝石镯子的白皙手指拢了拢绣玉兰飞蝶罗红氅衣,抬眸对房檐上的少年柔说,“凤至,你下来吧。”
兰砚垂眼,他眼中带着兴致,桃花眸弯起漂亮的弧度,问她,“洛洛要上来与我一起么?”
沈熙洛一愣。
她看了看凤至所在的地方,那是高高的屋檐,她自然是上不去的,沈熙洛面露难色,她的睫毛轻动,温声,“凤至,我过不去。”
“洛洛说一声,我就带你上来。”兰砚凝望着沈熙洛,他睫毛撩动,乌黑眼瞳带着引诱。
仿佛他是山间精怪,在诱惑她到他的领域中,用无边幻境取走她的心魂。
沈熙洛脸颊绯红。
“凤至,你快些下来,我有东西给你。”沈熙洛悄声。
“洛洛,你明明想上来,为什么不过来呢?”少年脸上露出纯澈的不解,他对人的情绪敏感,看到了沈熙洛方才的好奇,兰砚身影轻捷地落在地面,他抓住沈熙洛的手,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肢,轻功运转,带着少女跃到了房梁上。
双脚所踏地面的改变让沈熙洛的腿软了下,她靠在兰砚怀中,因兰砚这个动作没有紧密地抱着她,她唯恐失重摔落,心里掠过害怕,下意识惊呼出声,少女嗓音,柔软轻喘。
“洛洛,不怕。”兰砚乖顺安抚,揉了揉她的耳朵,拂过点翠东珠耳坠,他的靡丽唇瓣翘了下。
沈熙洛抿了下唇角,心底酥柔,她第一次踩在屋檐上,眼中带着新奇的亮光,看向周围,屋檐上,还有白雪覆盖,下面的雪有丫鬟洒扫,侯府森严,雪刚落还没堆起来就被扫除干净了,露出冰冷的青砖石路,但屋檐房顶上不同,他们无法触及。
“凤至,你坐在雪上,不冷么?”沈熙洛小心翼翼地站在檐瓦上,侧首询问兰砚。
“洛洛,不冷啊。”兰砚心底掠过不解,眸子漆黑干净。
他有内力,武功好,洛洛为何还担心他会冷呢?
沈熙洛看着少年纯澈懵懂的样子,她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凤至,你伸出手。”沈熙洛说。
兰砚对沈熙洛伸出修长的手指,沈熙洛顿了顿,才大着胆子握住他的冰冷指骨。
少女肌肤温暖,柔柔地将温热传递给他。
兰砚心尖撩动,他眼底微深。
沈熙洛面容娇嫩,干净,她轻声细语,“这般躲藏,对你不好,我会想办法让你能安稳待在屋舍中的。”
兰砚漆黑眼瞳微亮,他高兴问:“那之后我可以睡洛洛身边吗?”
沈熙洛怔了下,她耳缘泛红,小声,“什么?”
“我睡在洛洛身边,与洛洛寸步不离,这样就能待在屋舍里了。”少年肤色白皙,俊美的面容无辜。
“不行。”沈熙洛红着脸,“凤至,之前情况特殊,平日里我们不能总是这样。”
“为什么平日不可以啊?”兰砚抓了沈熙洛的一缕碎发,有一搭没一搭逗弄着。
沈熙洛的睫毛颤了颤,凤至这般待她,如无时无刻不停下的刻意诱引一般。
沈熙洛压着颤栗,平静地教导,“因为你还没有与我成亲,未婚男女如此,不合规矩,在......前朝的时候,通奸男女是被律法不容的。”
“前朝而已。”兰砚慵然道,他垂着睫毛,眸色微恹。
前朝最后覆灭于混乱的政权分裂,燕朝么,倒有此趋势,自登基后,他就在拨乱为正。
早些平定混乱的权势,是不是有助于他娶洛洛呢?如果疯子皇帝的政绩好,洛洛就会改观吧。兰砚悄无声息地在心底盘算着。
沈熙洛以为她的话说重了,她抿了下唇角,提议道,“凤至,我们先下去吧。”
这时,少年撩起眼皮,睫羽如翼,说,“洛洛,让我做你的姘头,这样,睡在洛洛身边就合规矩了。”
“凤至!”沈熙洛惊讶,她眼尾氤氲绯色。
“洛洛,不可以吗?”兰砚凝望着沈熙洛,黏人地央求。
沈熙洛心跳万分,她忍着腿软,慢慢地告诉他,“我怎能让你当姘头,这般是耽搁你,你是大好的儿郎,不能与我躲躲藏藏。”
“没关系嘛,我不在乎。”兰砚随意地说,沈熙洛抿唇,这时,少年伸出手,将她搂住,足下白雪从檐角滑落,落下细密的簌簌声响,沈熙洛慌张,兰砚抱着她躺下。
她的脊背接触到屋檐上发硬的、凹凸不平的檐瓦,冰霜冷意隔着氅衣传到脊背,沈熙洛下意识往少年怀中靠近,他拥着她时,会给她传送内力保持温热。
当脸庞靠在少年胸膛,沈熙洛的脸发红,她的身体竟然这般亲近凤至了。
“凤至,青天白日,若被发现就不好了。”沈熙洛悄声催促他。
兰砚安抚说,“没事,洛洛,躺下他们更不能发现我们了。”
何况他的身份......发现了,本就没事。
兰砚顾忌着洛洛,他声音压低,也跟洛洛一样,轻柔细语。
“洛洛,你不想亲我么?”
气音撩在耳畔,沈熙洛脊背窜上电流般的酥麻。她的神思一时间有点朦胧,脑海中零星地掠过片段,是她在殿宇中主动亲吻凤至。
沈熙洛僵硬,意识到那是她醉酒后对凤至所做。
她竟对一个失忆的少年如此,这实在是不负责。
她还口口声声说要教导凤至规矩......
沈熙洛眼睫毛氤氲潮湿,心虚,慌乱,愧疚,脑海中醉后的记忆越发清晰,她竟亲了他那么多。
兰砚的唇舔吻过少女的眼角,他垂眼,闷声,“洛洛不想,就算了。”
察觉到兰砚的失落,沈熙洛心中本就愧疚,下意识道,“凤至,并非如此......”
“那我可以亲洛洛了?”兰砚一下子凑近她,他的呼吸拂过沈熙洛的面庞,他的胳膊压着沈熙洛的腰,他有力修长的腿在房檐上与沈熙洛交叠。
“洛洛,可以张唇么?”他问。
沈熙洛眼睫颤动,娇靥绯红,“凤至,这样的话太放肆了。”
他本就是放肆的人。
世间的九五至尊。
下一刻,沈熙洛浑身如坠入潮水中,溺在其中,她的唇被兰砚咬住,轻柔勾弄。
少年的吻,似乎每次都带了些不同,他好像在尝试不同的手段,让沈熙洛更加的颤抖,恍惚。
他的舌尖绕着湿润,唇齿相依。
沈熙洛接触到他诱惑的目光,她发软的指尖仓促抵住他胸膛,却变得越发绵软,她承受着他诱人的亲吻,身体如丢了魂魄,茫然地被他拥着。
氅衣下,屋瓦冷硬。
唇上的温度炽热。
兰砚亲吻半晌,他湿漉漉地,带着喜爱地,在她的脸颊上印下湿润的痕迹。
沈熙洛呼吸起伏,她倚在他的怀中,氅衣散开,锦缎罗裙衣襟玉雪浮动。
少年的手托起她的后颈,他乌黑的桃花眸带着幽热,脸庞灼烫地贴近沈熙洛,牙齿咬动,少女衣襟微散,沈熙洛腰窝发颤,她避开脸,鬓发黏腻,“凤至,别。”
“好。”兰砚低哑应,他只隔着衣衫,印下潮湿灼热的吻。
再次回到地面,沈熙洛的腿脚软的不行,她拢紧氅衣,遮住锁骨、衣襟。
沈熙洛抿了抿唇,看向凤至,慢吞吞地问他,“凤至,你当真愿意当我的姘头么?为什么你不在意名分......”
沈熙洛想知道,他是为了、无媒苟合,只是为了那些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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