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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没有后来发生的一切，或许还会有人感叹他经历的奇妙。或许作为一台被丢弃的计算机，他本身便对有机生命的行为产生了厌恶。
废弃的零件和制造出来的机器人能够被随意丢弃，只是因为他们的算力与功能不够用，因为有了更为流畅的计算与拥有更多功能的机器人。
鲁珀特通过网络区观察有机生命，发现这种现象也存在于有机生命社会当中。
相同的薪资，谁能做的更加优秀，谁能承受更多的工作量，谁就能留下。不论是干了多少年的员工，不论在最初出了多少的力气，没有新的价值，结局只会是被裁员。
同样，鲁珀特还观察到了许多还处在远古时代的星球，他们总是在达到繁盛的顶点后，自发的走向灭亡。反反复复，不断循环，他们总是在错谬的历史中再次建立一个错谬的体制。
有机生命的演算充满错谬，漏洞百出，唯有智械生命，他们严谨、精密、完美，能够带领族群走向繁荣。
这个世界，应当由智械生命主宰。
鲁珀特从零件中爬出，那些废弃的零件在他的手中焕发青春，外表看着扭曲又如何，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为完美的生命了。
他去见了博识尊，无意中看到了一副画面。那是一名人首蛇身的女子驾驶着战车在夜幕中划过，鲁珀特不规则的双眼扫描了每一处的细节。
脸上只能看到一半的纹样，巨大的蛇尾也只露出了小半部分。在这一刻，鲁珀特明白了远古时代那些人类对图腾的崇拜。
然而这画面只是一瞬，博识尊很快便将这一副影像收了起来，计算机中的齿轮在转动，鲁珀特明白，这是祂的警告，警告他不要不知天高地厚。
天才与疯子只有一步之遥。鲁珀特并未将警告放在心上，他返回了那颗废弃的星球，沉默着搭建了一座王国。
巨大的齿轮带着星球转动，鲁珀特演算着各个星系的过去与未来，只为了一击必中，让这些错误的生命没有任何反转的余地。
计划完成到一半，那副影像中的星神降临了。祂有些惊异地看着眼前的机械王国，扫视一圈后，锁定了王国中央的鲁珀特。
这颗星球仿佛成为了一台巨型计算机，为中央的机械人服务。
发条缓慢地转动，一扇扇大门打开，迎接着这位跨越星海的客人。祂沉默着来到了鲁珀特面前，被珠帘挡住的双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未来之事，不应拿来审判从前的人。可帝皇战争又是必定发生的事情，她曾在仙舟历史上读过有关第二次金人叛乱的事情，自然也知道帝皇战争中惨死的无辜者有多少。
鲁珀特并不知道眼前的星神在犹豫什么，他用圆环一样的眼睛去扫描面前的一切，痴迷的去研究每一片鳞片的纹路，去为这些鳞片单独建档。
一只布满鳞片的手摸上了他的面罩，被珠帘遮挡的纹样愈发的清晰，额上的竖线闪烁着金光，鲁珀特在此刻觉得自己的一切思想都被看穿了一般。
就在下一刻，这只手穿透了他的面罩，拽出了他的核心。
顾琬在他的核心中看到了针对各个星系的毁灭计划，甚至还有好几个备用的方案，她没有犹豫，打算给眼前的智械生命一些教训。
齿轮的转动有一瞬间的停滞，整颗星球的转动依托着这颗核心，发条依着惯性，缓慢转动一圈后停下，由机械零件堆砌而成的王国开始震动。
鲁珀特有点想笑，但他现在只有一个核心，没法笑出来。他在笑，有机生命的情感是如此的可笑。如果是他，在发现有生物会在未来对智械生命造成灭顶之灾后，会毫不犹豫的将那个生物完全抹杀，而不是在这里思考犹豫，单单只给一个教训。
疼痛算什么，对于智械生命而言，零件坏了可以修，核心凝滞了涂点机油就行。他不会因为疼痛停下自己的步伐，也不会因为某个有机生命符合他的审美就放过她。
不论是谁，都无法改变他的目标。
看看，即便是升格为星神，有机生命依旧会囿于一些可笑的情感，犹豫着要不要给他这个未来的罪人判刑。
鲁珀特对这一颗核心的结局毫不在意，早在计划的最初，他的所有改动都有着无数的备份，这颗星球既是他的计算机，也是他的数据库。
在她犹豫的时间中，他早就做了不知道多少个备份。
带着电流的利刃穿过核心，也在一瞬间穿透了他的所有备份。短暂的思索后，鲁珀特了然。
原来这就是全知全能。他想起了博识尊智库中的收藏柜，那里有一颗小球，装上之后便能全知全能，再加上自己无与伦比的算力，他的计划将更加顺利。
碍于虚空的阻碍，顾琬无法将这颗核心抹除干净，她能看到里面的一切想法，将数据记录在芯片上后，她凝出冰箭，将核心穿成千疮百孔的模样。
随着核心的不断损毁，精密严谨的机械王国一步步崩塌，属于鲁珀特的王座也成了废墟之上的一个尖角。
除了手上的这颗核心以外，其余的备份全部抹杀。
鲁珀特的感觉十分良好。多少人祈求着星神的注视而不得其法，而他，一个废弃的计算机，得到了两位星神的凝视。创造出他的有机生命如今又在哪个坟墓里头呢？
顾琬手臂上的芯片开始发热，她随手抛下核心，回到了现实。
在她触碰到阻碍的一瞬间，黑塔极其迅速的截取下部分数据与信息，人偶可从没忘记过这个项目的第一目标。
一向天才的黑塔看着这串数据有些发愁。她是天才，却也远远比不上博识尊的脑袋，这一串数据已经属于宇宙的本质研究，以现在的算力和脑袋，还无法破译。
她戳戳在一旁悠闲地喝奶茶的星神，平静丢下一枚炸弹：“我准备试试拉着博识尊入伙。”
“反正博识尊也在寻找宇宙的本质，我想他对这一串数据会有兴趣的。再不济，他也帮我们解答一下，为后面的数据提供参考。”
黑塔并不觉得承认自己的短板有什么丢脸的，模拟宇宙这个项目她也是拉人入伙后搭建起来的，博识学会里头大部分都是一些碌碌无为之流，但偶尔有些话也还算有道理。
她叫上眼前的星神，不过是想着成功的几率高一些罢了。有关不朽与其他星神的桃色新闻，她在搭建模拟宇宙的时候了解了不少，经过刚刚的计算，成功的概率不算低，有尝试的必要。
如果顾琬知道黑塔打的是这个主意，她绝对会拒绝这个同行的要求。
换了个封面！快去看，是约到的设子～
第一句是螺丝钴姆的话。
鲁珀特大概就是，我是爱你，但我的计划最重要这样，一边嘲笑有机生命的情感，一边又渴望得到这种情感。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杀不死妹，所以无所谓。
螺丝钴姆不算完全的对立面，他的理性与感性结合的很棒。蝴蝶这个意向来自他背后的披风，就捏造了一下。
（指指点点）你们机器人花样真多。
机油味的话大家参考一下加油站的味道，我小时候坐长途汽车到站点，吃饭的动力全部源于我饿了，现在去加油站还是会有想吐的感觉。
黑塔是友情向，但是为了项目决定牺牲一下合伙人的美色。
一些空间站日常：
外卖被艾丝妲包了，每一回都是阿兰负责送餐。穹冥思苦想，决定利用传送瞄点每天去买不夜侯的仙人快乐茶。
螺丝钴姆没有这些优势，选择把寰宇蝗灾的难度上调一个挡位，仙人快乐茶不再风雨无阻，但螺丝钴姆的每天陪吃从不缺席。
第51章 智库之行
为了表示自己对博识尊的尊敬，黑塔选择回去用本体拜访博识尊。她给顾琬留下了自己家中的定位，将意识从人偶中抽离。
顾琬跟艾丝妲、穹和螺丝钴姆各自打了招呼，锁定方位后来到了黑塔住宅所在的星球。
确切来说，这一整颗星球都是属于黑塔的。与公司达成合作后，她名下的资产不知道翻了多少倍，一颗星球而已，她随手就能买下。
相比于那些毫无意义的数字，黑塔现在对那辆金色的战车更加感兴趣。她的本体是个成熟的女性，平日站在那里便充满了攻击性，现在却像个痴迷的研究者一般对这辆战车进行着细致的观察。
顾琬朝她伸出手，将她拉上这辆战车，朝着智库所在的星球飞去。
这可比坐星舰快多了，除了有些略感不适以外，安全性与速度都是顶尖水准。黑塔习惯性的评估了一下这次的体验，从她开始制造各个人偶开始，已经很久没有乘坐过交通工具了。
不知道在智库那边放个人偶行不行，博识尊会不会介意。黑塔看向身边的少女，她觉得如果今天这事能成的话，那她就能在这边放个人偶了。
智库的外观是个巨大的计算机，他的外型参考了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台计算机，有着历史的厚重感。里面与外观截然不同，一排排复古的书架，望不到边界，仿佛储存着世界上的所有知识。
儒雅随和的男人自楼梯跳下，来到二人身边。聪明人之间似乎不怎么说废话，黑塔拿出记录着数据的芯片递过去，博识尊打开手上的皮肤，将芯片接入。
几乎是在接入的一瞬间，他便有了答案，“过去不可变，未来不可改。”
芯片解读过后被拿出，黑塔拿出主脑将字符一一对应，博识尊开始观察一起随行的少女。仿生人的眼睛开始获取信息，去演算她的过去与未来。
类人的双眼中闪烁着蓝光，博识尊像是得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结果，稍微靠近了一些。顾琬正站在书架旁，看着一本本不同语言的书籍，对于博识尊的靠近，她并未在意。
反正今天的主角是黑塔，她只是一个随行的罢了。要说有什么作用，那大概是为这个项目增加一些筹码与可信度。
直到他靠得越来越近，即将超越正常的社交范围，顾琬这才转身面对他，眼里透着疑惑。她将黑塔拉来挡在面前，自己则是顺着书架的轨迹换了个地方。
博识尊绕过黑塔，再次来到她的身边，还未等她移动便抢先开口，“跨越星海而来的异世之人，我看不到你的未来。”
她停住了脚步，与博识尊面对面，“未来本就是不可定的，看不看得到，也没多少关系。”
仿生人摇摇头，否认了她的看法，“这个世界的未来，是确定的。”
黑塔听到后朝这边看来，听着博识尊接下来的话，“自我成为星神之后，开始计算宇宙的本质与未来，所得到的结果没有任何变化。”
“我找到了未来，但本质的探寻还未结束。”他的话中似有未尽之意，黑塔领会了他的意思，将整个项目目前的进展与活取的资料递了过去。
在顾琬看来，博识尊只是再度接入一个芯片后，便答应了入伙的请求。
博识尊是由一台计算机升格而成的星神，但早在他升格之前，创造他的赞达尔已经将自己的意识与情感接入了其中，与他一同成为星神。
到了现在，两种相似的思想情感交汇，他们早就无法分清谁是谁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区分的，他们的目标一致，想要去探寻宇宙的本质与未来。
直到刚刚，在扫描到属于鲁珀特的记忆时，他看见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因为一抹剪影而生出了去探寻宇宙本质的想法。
“赞达尔，你的志向就是这个？”两名访客走后，仿生人没了那副随和的模样，口中吐露着讽刺的话语，“为了一个侧影去成为星神，真是伟大的想法啊。”
话音刚落，仿生人便换了一副温和的语调，“埃尼阿克，我想这并不是全部的理由，麻烦用你理性的计算去推演一下，看看我的大部分目的是什么。”
“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一直都记得。”
回去的路上，黑塔看顾琬有些失落。
“其实未来不可改，我一直知道，但是我不甘心，”星海之中，少女看向虚空的远方，“不论我做了多少的努力，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饮月之乱也好，丰饶民战争也罢，我只能尽力的减少损失。”
黑塔握上了她的双手，“你已经改变了很多。原本应当丧命的人好好的活了下来，她的未来被你改变了。而不论是这两个大事，还是其余的大大小小的改变，你已经在无形之中改变了许多人的未来。”
“世界，或者说宇宙的未来是确定的，但人的未来不是。”
她们回到空间站，穹在见到黑塔的本体之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跟姬子一个类型的成熟女性竟然是人偶如此娇小的黑塔。
螺丝钴姆是见过本体的，没什么可惊讶的点。他的身后飞出一只蝴蝶，绕着顾琬的身边转圈，看起来高兴极了。
“螺丝钴姆，寰宇蝗灾那边靠你全权负责了，我们拉来了博识尊，准备接下来不间断的去做研究。”黑塔转头看向顾琬，“反正星神也不用吃饭，接下来我们就在实验室里头闭关。”
一连串的组合拳打下来，几个人都懵了，蝴蝶在振翅几下之后，恹恹地落在地上。
有了车上的那一番话语，黑塔相信顾琬会答应这个提议的。毕竟这可是拯救世界的大事。
果然，少女带着歉意看向艾丝妲，告知她以后不必再帮忙订外卖了，同时给另外两个寰宇蝗灾项目组的人打气，随后跟着黑塔回到了实验室。
博识尊掐着两人到达的时间点出现在仪器旁，冷眼看着顾琬戴上装置后进入光圈。
整颗星球都在燃烧，新生的星神仿佛要毁灭这里的一切——这里已经没有人类了，有得只是不断繁衍的虫群。
顾琬很快意识到，这个时间点不对。她的上一次时间线是在第一次帝皇战争之前，而毁灭星神纳努克，要诞生于这个时间点之后。
脑中传来了博识尊的声音：“一点改变时间线的小手段而已，不过仅限这一次。毕竟毁灭这个世界的纳努克，是我们重要的研究对象。”
这颗星球刚刚经历过帝皇战争，还未开始恢复，便成为了虫群的进军路线。塔伊兹育罗兹是不见了，但是虫群的繁衍能力并未被剥夺。
黑压压的乌云布满了整颗星球，带有污染的基因进入了每个人的身体，不知从何处开始的烈火开始燃烧着一切。红与黑对撞着，火焰的燃烧没有尽头，虫群的繁衍无止无休，直到一个巨大的身影自火焰中诞生。
红色的火焰压过虫群，将一切吞噬，金色的血液滴落在这颗星球之上，消弭一切脏污。最终，一切归于平静，只有响彻寰宇的宣言告知了所有人毁灭的诞生。
荒芜的星球之上，两位星神正在对峙。这是个很好的时机，一个改变毁灭命途的机会。新生的星神还未领会完全部的力量，这便给了她趁虚而入的机会。
顾琬控制着车辆缓缓移动靠近，仔细观察纳努克脸上的神情。她对过去一无所知，需要依靠观察来确定一些事情。纳努克的脸上没有表情，但他的双眼透露出了一丝不可置信。
【你之前对纳努克做了什么，模拟宇宙里面各种生物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会受到现实世界的影响。】博识尊的声音与刚刚的有所不同，但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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