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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没走出几步，顾泽恺就正好碰上了吃完瓜还没来记得走的厉枝。
“你怎么来这了？”他眉头皱了下，下一秒却是往周围望了圈。
“经过，只有我，温旎不在。”厉枝猜他是在找温旎，以为温旎会和她在一块。
见顾泽恺只是“哦”了句，没有要再搭话的意思，厉枝便直自觉离开了那，继续踏上去1班的方向。
好不容易是找到了，但看了一圈，温旎不在1班2班的这块，也不知道哪去了。
这边的表演比起其他班，更加热闹得多，毕竟是艺术生和体育生。
此时，有三个女生正在跳女团舞，，即使穿着的是军训服，也不影响她们舞蹈的精彩。
厉枝也没心思多看，转身正要离开，结果被地上一瓶水给绊倒，直直往草地里摔去，双手撑地，摔了个结实。
“嘶……”
还好是草地，要是是水泥路面，这样摔着怕是得疼死。
“没事吧？”
一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皮肤是古铜色的，像是体育生的特色，想来是2班的人，视线往上，是一张有些奶狗的面孔，倒是有些反差。
“没事。”厉枝没有去握那只手，而是自己撑着地站了起来。
但手掌根刚刚撞到的地方隐隐有些疼。
“你是哪个班的？”那个男生大方收回了自己的手，也没尴尬，问道，“我送你回去吧，在我们这摔的，可不得负责？”
厉枝想说，其实大可不必，但那个男生已经自顾自和她一块走，明明说了不用他送，他还非热情相送。
走到15、16班所在的地方时，厉枝刚想说她到了，他可以回了，只听那个男生说——
“和我猜的一样，果然是15/16班的乖学生。”
说着，还摸了下厉枝的头发，以他的身高，不过是轻轻一抬手的事。
“再见咯。”
说完，体育生笑着退了几步，拉开了和厉枝的距离，似是依依不舍，走出几步才转身离开。
厉枝还愣在原地。
她刚刚……被一个男生摸头了？
不远处，光线不算特别亮的一处，一道视线正看着厉枝的方向。
“喂，阿野，到你出牌了。”
被喊到的人不着痕迹收回视线，轻轻甩出了一组炸。
“什么鬼啊，这就炸了？”
“你就说要不要。”男生歪了下头，道。
“不要。”
“三带一，要不要。”“一对二。”“一张6.”
陆之野摊了下自己的手，牌已经打完。
“啊啊啊，你这牌也太好了吧，可恶啊！”
林曼不服，看了眼徐佳航的牌，看他牌也稀烂，不得不接受二打一也输了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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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前，陆之野刚下节目，也没坐回去，被林曼拉着一起打牌，找了处离班上不远的但光线一般的地方。
打扑克牌这种活动，虽然现在是休闲时间，但还是躲着点教官为好，万一扑克牌就被收缴了呢。
陆之野之前被罚巡逻，就是因为扑克牌。
这牌，还是在学校集合时林曼塞他们书包里的，因为她自己包放不下了，便顺手一人分摊一副。
结果哪想得到，查寝的时候，被查出来了一副，是在陆之野的包里被发现的，幸存的这副，是在徐佳航的包里，掉到了夹层，这才逃过一劫。
“下一把下一把！我就不信了！”林曼开始洗牌。
“不打了，没意思。”陆之野单手撑地，站了起来。
“诶诶不行啊！两个人没法打了啊！”
“那你再喊别人呗。”陆之野掸了掸自己衣服上的草屑，眼神漫不经心往不远处看了眼。
林曼也四处看了下，正好看到厉枝一个人站在原地。
虽然上次蚂蚱那件事吓得她不清，但是不怕虫的女孩子，她林曼respect！
“厉枝！”林曼喊道，朝厉枝招了招手。
还沉浸在被摸头的愣怔中，厉枝直到林曼喊她第二声才听到。
“诶？”
于是，半分钟后，厉枝加入了扑克牌队伍。
“你不是说不打了吗？”林曼瞥了眼陆之野，有些无语。
一个男生也这么出尔反尔的，也是绝了，这家伙也太依着性子想一出是一出了。
“别处太闹腾，况且，这牌我不打岂不是亏了？”
这话一出，林曼就不敢造次了，毕竟是她说要带牌的，也是她塞人家书包的，然后被罚也是因为这牌……
见厉枝对这话有些不解，眼神似乎在说“为什么就亏了”，林曼赶忙几句话解释了下来龙去脉。
厉枝了然。
原来昨晚陆之野会巡逻，是这个缘故。
昨天没得到的答案，倒是兜兜转转从别人口中听到了，而当事人正在懒洋洋看着手里的牌慢悠悠整理。
看向他的时候，却没想陆之野倏然抬眸，稳稳捕捉到了她的视线。
“会不会打牌？”陆之野眉眼微挑。
他们四个人是打斗地，开局厉枝和陆之野分到了一边。
“会的。”厉枝赶紧排好最后一张牌，严阵以待，神色认真。
可看在别人眼里，厉枝的动作完全就像是初学者，一手牌握在手里都有些勉强，好像碰一下就会掉一地。
陆之野无声笑了下，也认真起来，心里默默开始计算。
…
一轮过后，厉枝第一，陆之野第二，他们这边完胜。
林曼认命继续洗牌。
“无语了，你俩怎么这么厉害，尤其是厉枝，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不会打牌的那种呢，没想到和阿野旗鼓相当。”
被这么夸，厉枝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
“就……之前家里长辈喜欢玩些棋牌类的，我看得多，偶尔人不够就陪着玩玩。”
“而且，这把是手气好，牌好。”
还在南城的时候，她外公外婆特别喜欢打牌打麻将，每次跟着母亲去老家时，都会打上几局，南城那边好这口的人也多，氛围很足，怕是想不会都难。
看女生两只手抓着草地，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陆之野看了一两秒，又默默收回了视线，头微微朝厉枝的方向侧了侧。
“我在网上看到说，被摸头不仅容易头发油，还容易长不高。”陆之野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陆之野忽然靠近，厉枝本来并没有注意到，因为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确实也有点成效。
只不过，声音是屏蔽不了……
此时听到他这么说，厉枝突然就反应过来，刚刚她被体育生摸头的一幕被陆之野看到了！
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感。
随即她瞬间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觉得说看到了不就看到了，不过就是被这么打趣一句罢了，也没什么，没必要放在心上。
但……被摸头，头油合情合理，但是长不高是什么鬼啊，有科学依据吗……
“或许……多读书，少上网？”
厉枝甚至头都没朝陆之野的方向转半分，小声回敬了句。
她没扭头，所以看不到陆之野此时是什么表情、什么反应，只是，她没听到陆之野再说什么。
大概是被她刚刚一句话堵死了吧。
正好这会儿，林曼已经洗好了牌，便自然而然算是翻篇，开始摸牌。
没一会儿，战局过半，局面胶着。
“嘶……出什么好呢。”轮到徐佳航出牌，却是纠结。
“出这个好些。”旁边，一道声音传来，甚至一只手出现，在徐佳航的手边指了下。
“嗯……”徐佳航思考了一秒，觉得不错，“那就这个。”
但他出完后，抬眸，见面前三人都直勾勾看着他，和他身后，而三人手里原本扇形展开的牌，此时都齐齐收拢到手里。
徐佳航脖子有些僵硬地往后扭头……
“教官好啊，打牌很厉害嘛……”
来人是他们班的教官，刚刚的指导，正是来自他。
“一般一般，”教官笑道，“你们知道有个传统吗？就是检查寝室的时候不要真的太严格，毕竟得给学生留点乐子不是，毕竟大家也都是学生过来的。”
“哈哈……是啊！教官你说的太对了！”林曼捧场，脸上挂着尴尬的笑。
“不过，后面慢慢抓，也是我们的乐子哦，”白天里一本正经的教官，此时笑得有些狡猾，“不自觉、不听话的小朋友，可是要受到惩罚的，今天晚上收获颇丰，这两天的巡逻已经满了，你们就过两天排吧。”
“新学期第一课，一定要自觉，不管是学习，还是别的什么。”
临走时，教官还语重心长撂下这么一句，带着收缴的扑克牌转身离去。
四人：“……”
第14章
四人坐在原地，中间少了的，是刚刚还铺了一地的扑克牌。
“完球了……”林曼仰天长啸，谁能想到的，这军训的水这么深，教官们玩这手！
虽然确实教官话说得没错，但……哎，只剩叹息。
“我去看表演去，有没有一起的？”林曼站起身来。
徐佳航也站了起来，没说话，但显然是要一起去的意思。
只剩陆之野和厉枝还坐在原地。
“我就不去了，刚刚看了看。”厉枝婉拒。
“那有啥班上的比较好看？推荐推荐？”
“……体育班艺术班那里吧，嗯…挺精彩的。”
闻言，林曼就拉着徐佳航去了，走前瞥了眼陆之野，看他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也就不喊他一起了。
继续坐了两秒后，厉枝站起身，打算离开。
在这尬坐着也没什么意思。
“厉枝，”陆之野喊了句她的名字，“坐下，聊聊？”
起到一半，厉枝终究是坐了回去。
“聊什么？”她淡淡道。
现在的她，面前陆之野，已经可以用平常心的，虽然是压制后的结果，但也够用。
“你爸他……”陆之野开口。
“你和我一个小区的，认识我爸，并且我爸有拜托过你，让你对我关照一二，毕竟我俩一个班的，你熟悉一中，而我初来乍到，对你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所以你答应了，我说的对吗？”
噼里啪啦输出了一顿，厉枝的语气始终平平，看着陆之野的眼神也是毫无波澜。
只是背在身后的手，终究是攥得紧紧的。
想说的也大差不差就是这些，却是被抢了先，陆之野愣了下，随即闭上嘴，勾唇笑了下，才道——
“对。”
听到这个回答，厉枝的心沉了沉。
果然是这样。
背在身后的手倏地松了，像是失去了力气。
像是放下了什么。
厉枝莞尔一笑，道：“谢谢你啊，陆之野，谢谢你的热情，谢谢你不着痕迹带我融入你的圈子，融入这个班，我真的挺感谢你的。”
被这么劈头盖脸地感谢了一顿，在与人相处时向来游刃有余的陆之野，此时却有些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他一开始开口，是想说什么来着？
哦，好像是想说——“你爸他让我关照你一二，所以好心劝说两句，别随随便便就被别的男生给撩拨到，也别随随便便就让人摸头，那不好。”
但，面前的女生虽然看着像是小白兔，可其实机灵的很，只不过稍微有些内向。
想来也是不用他多说什么了。
不过……怎么感觉来军训这两天里，小白兔有点奇奇怪怪的感觉，但他又说不太出是哪里奇怪。
“不客气。”他回了句，有些干巴巴的。
“还有我被说关系户的事，也要谢谢你帮我。”
这事，还是昨天晚上她才知道。
之前因为这件事，班上不免有些人对她明里暗里戴着有色眼镜，但昨晚宵禁前赶回寝室时，正巧撞见李媛媛她们几个在寝室聊天，在聊她。
然后她才知道，在15班的无老师的班群里，作为班长的陆之野，昨天开学典礼后，就发了个群公告，说明了厉枝的考试成绩。
此外，还贴出了一张照片，是成绩条，成绩条的背景，像是办公室统一的那种实木桌。
公告的最后，是一本正经的话：“大家都是有缘才能聚在一个班，希望大家消除偏见，同学之间相互友爱，共同进步。”
群，是开学前两天、出了分班结果之后，便三三两两你拉我我拉你，在开学之前就已经凑齐了一个班的人，只剩厉枝还没有加群。
寝室的人说，大概是特意想先在厉枝没进群的时候，把事情说明白，所以陆之野作为班长，甚至是同桌，明明拉人就是几秒钟的事，却还没把人拉进去。
她们解释的时候，厉枝在想的，是开学典礼时，陆之野的姗姗来迟。
原来那个时候，他真的是去办公室了，但她没想到，是为了她的事。
“真的，非常感谢。”厉枝再次道谢。
说出这些话之后，心里好像忽然坦然了几分，尽管是出于“关照一二”，但她却也在这短短的两天相识里，越发清楚认识到——
就算没有这所谓关照，事情的结果也不会变，她还是会被他所吸引，就像是一个达到条件后必然发生的化学反应那般。
于她而言，那个条件是楼梯间的初遇。
只是现在的情况，大概是加了催化剂吧，只是更快了些罢了。
她已经坦然接受了化学反应发生的结果，但也知道，仅此而已。
之后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像她答应过父母的那样，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
其余的，都藏起来。
看着厉枝澄澈的眼眸，陆之野忽然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但又不知道是哪里少了，又是少了什么。
“举手之劳，而且我是班长，应该的。”陆之野挪开了视线，竟是在对视中败下阵来，不敢再看。
“对了，等军训结束我再拉你进群，现在也没手机。”陆之野突然道。
但下一秒，只见厉枝从口袋里掏出了个长方形的东西，不是手机是什么？
陆之野沉默了一秒，也随即拿出了手机。
二人相视一笑，都有些忍俊不禁。
几秒后，二人加上了好友。
“虽然但是，还是等军训结束后再拉我吧，毕竟现在我们应该是没手机的状态。”厉枝见陆之野就要拉她进群，阻拦了下。
“也是。”
二人都双双赶紧把手机收了回去，还不忘看了眼周围有没有教官出没。
不远处传来鼓掌声，大概又是哪个班有精彩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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