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珠笑着道:“又不让你们花钱,回头我找厂长报销。”
听了这话,张眉和刘红山才心动。
两人跟着金秀珠去吃了顿好的,晚上金秀珠和张眉睡一个房间,刘红山睡一个房间。
金秀珠让张眉把参加比赛的料子拿出来看,厂里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展览也不懂,选了厂里最好看的十匹料子,其中五匹是卖的最好的,另外一半是厂里新织出来的,还没有送到商场里去。
金秀珠拿起料子看了看,问他们,“这次展览大会办多少天?”
张眉回她,“一共三天。”
金秀珠嗯了一声,她将几匹料子拿起来看了看,又对比了一番,料子都是好料子,花纹都特别精美,但过几天的展览大会上肯定有很多的好料子,要想夺目,肯定是要有些想法子吸引人眼球。
她便又问,“你们厂长来之前有没有提到要我们怎么做?”
刘红山和张眉同时摇头,刘红山看金秀珠皱眉,便补充了一句,“厂长让我们看别人怎么做,多学着点。您是不是有什么建议?”
金秀珠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我听厂长说来参加这个展览大会的都是大工厂,人家机会多,来这里就是锦上添花的事。但于我们工厂而言,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咱们如果通过这次大会把名声打出去,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订单过来,到时候咱们超越市里纺织厂恐怕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咱们不能抱着仅仅过来参加的心思,咱们得要有出风头的想法。”
张眉和刘红山听到这话,心里微微触动,谁不想自己工厂做大做强?县里纺织厂的普通职工工资是二十八,市里的是三十五,更别说是各种补贴了,样样都比不上人家,还是去年效益好,虽然工资没涨,但补贴多了,过年厂长还给每个人发了两斤肉。
他们自然想着工厂越来越好。
金秀珠又补充道:“虽然咱们是第一次参加展览,但我个人觉得第一天是最重要的,出风头就要趁早,不然后面几天就被人学了过去。”
张眉脑子灵活些,听出来金秀珠是有了想法,便赶紧问:“您是有什么想法了吗?我们都听您的,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金秀珠直接将自己看中的三匹布料拿出来,“将每匹布料裁一半出来,这三匹先裁出来,咱们临时做三件衣服,五号当天穿上,其他几匹衣服咱们也做成成衣,当天挂出来。”
“另外,咱们最好要挂个牌子,写上咱们工厂的名字、地址和联系方法,方便人家联系我们。”
张眉和刘红山听到这话,面面相觑,刘红山比较古板,这些布料是厂里特意挑选出来给他们展览的,他们现在就给裁了还做成衣服穿在自己身上,觉得浪费了。
倒是张眉胆子大点,不过她也有些犹豫,她犹豫的是金秀珠的想法太大了,“咱们对这里不熟悉,去哪儿找人帮我们做衣服?而且就两天时间了,哪能做那么快?”
金秀珠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可以实施,大景朝每年都有龙舟赛,一到那时候,河岸两边各种小摊贩,高高挂着店铺名字和招牌食物,贵人们吃得喜欢了,往后也会派人专门去店铺里买。
布料和食物还是有所区别的,但都差不离,还是得穿在身上才会显得与众不同。
金秀珠笑着道:“没事,我会做衣服,两天来得及,我明早把样式画给你们,明天你们上午按照样式裁好,剩下的交给我。”
张眉和刘红山在纺织厂干了有几十年了,裁衣服倒是可以的。
金秀珠从包里拿出剪刀尺子画笔那些工具,让他们去忙活,自己则拿出画笔,开始回忆去年在百货大楼看到的衣服款式,反正都是长袖长裤,有些地方可以稍微变动一些。
张眉看向旁边已经认真画画的金秀珠,对上刘红山纠结的神情,果断道:“听金师傅的,她比我们懂。”
刘红山只好点头。
第二天早上,金秀珠就将画稿交给张眉,然后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金秀珠先去国营饭店买了几个包子,然后边吃边往附近公交站台走去,坐车到了市区的百货大楼,重点看了每个柜台的特点,然后就发现好像没什么特点,接着她又认真观察了成衣店,记住了几个没见过的样式。
逛完她就去楼下买了毛笔墨水和白纸,然后回去了。
回到招待所后,张眉和刘红山正在裁剪衣服,两人动作熟练灵巧,都不用一一比对,直接沿着画线就能流畅剪好布料。
看到金秀珠回来,两人才惊觉过了这么久。
金秀珠一看就知道两人还没吃,将包子馒头递给两人,自己拿起布料看了起来,“非常好,你们继续,我忙我的。”
然后将纸摊开在桌子上,将毛笔用水打湿甩干,再蘸墨水,拿着笔犹豫了会儿后,便毫不犹豫在纸上挥笔写下几个大字。
写完,又在大字底下写出一列小字,是纺织厂的联系方法。
张眉抽空瞥了一眼,心里顿时惊讶,虽然她不太懂这些,但一看就觉得很厉害。
定了定神,加快动作裁剪料子,觉得金秀珠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听她的准没错。
金秀珠忙完后跟他们道:“你们忙完差不多应该中午了,自己出去吃顿好的吧,不必省钱,到时候回去找厂长报销,如果钱不够的话跟我说。我现在出去一趟,下午回来,你们不必等我了,那纸就放在那里,墨水还没干,不用收起来。”
张眉点头,“您去忙吧,我们身上有钱。”
“那行,我下午可能晚点回来。”
“好。”
金秀珠拎起角落里的一个大包出门了,这次直接去了公交站台,问了人后坐上19路公交车。
她到了时是十一点二十,按照和白景芝约好的,直接去了学校食堂门口,这会儿应该还没有放学,食堂里吃饭的人还不多,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然后就听到铃声了,再过一会儿,就有很多学生跑了过来。
很快,金秀珠就看到了白景芝。
夹在人群中的白景芝很显眼,她个子很高,长得又白又好看,与周围的人群有些格格不入。
白景芝原本在四处张望,突然对上金秀珠的视线,眼睛瞬间瞪大,然后弯了起来,原本清冷的面庞很快就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忙抱着书跑了过来,近了后欢喜笑道:“嫂子。”
金秀珠捏了捏她脸蛋,“快吃饭吧,我快饿死了。”
白景芝接过她手中的大包,开心应了一声好,“我们食堂里的鸡腿可好吃了,你一定要尝尝看。”
金秀珠顺便接过她手中的书,还随手翻了翻看,上面密密麻麻记了好多字,看着就觉得头晕。
白景芝带着她去了食堂里面,然后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她让金秀珠在这里等着,她先去打饭。
金秀珠往窗口那里瞄了一眼,人已经很多了,都是人挤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钱和票。
白景芝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排队,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白景芝端着两碗饭菜回来,很大的一只蓝色粗碗,上面堆满了菜,其中一只鸡腿尤为明显。
白景芝让金秀珠快吃。
金秀珠尝了一口,发现味道确实不错。
两人吃完饭,一同回了白景芝的宿舍。
女生宿舍在教学楼后面,走了一段距离才到,一共五层,她住在二楼朝阳的房间里。
宿舍里已经有人回来了,门是开的,白景芝推开门的时候恰好与一个女生撞上了,女生看到是她,立马冷下脸来,“走路不长眼啊,没看到门后有人?”
白景芝真的没看到有人,愣了一下后脸上露出抱歉神情,“对不起,我没看到。”
女生听了脸色也没好转,白了她一眼,站在路中间不动,白景芝让开她才走,刚走两步就发现白景芝身后还有人,下意识抬头准备骂人,然后就直接对上金秀珠冰冷的神情,“你怎么不说你挡着我家景芝的路?”
对方皱了皱眉,张嘴就问:“你谁啊?”
金秀珠:“道歉!”
女生脸色也难看起来,“你说什么?”
金秀珠声音冷了几分,“我让你道歉!”
女生也来了脾气,“就不道歉怎么样?你算老几?”
寝室里还有两个人,听到动静同时扭过头看了过来,白景芝没想到嫂子会在门口跟室友僵持住,心里有些着急,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想着嫂子在给自己出气,又怕自己说了让她难过。
金秀珠点点头,“行,不道歉是吧,可以呀。”
然后直接转头对白景芝道:“去把你们老师叫过来,我今天就当面问问他是怎么管学生的?”
白景芝犹豫看着她,小声喊了一句,“嫂子。”
金秀珠不容她拒绝,“去,我的话都不听了?”
白景芝想了想,然后转身就朝楼梯口跑了。
站在金秀珠对面的女生这才慌了,她看了看金秀珠,又看了看跑得没影的白景芝,不确定眼前这人到底什么身份。
刚才听到白景芝喊这人嫂子,她才突然想起来白景芝好像之前说过,自己亲哥亲嫂子来找她了,不过她也没有当回事,亲哥亲嫂子再好,还能比得过亲生父母?恐怕也就那样。所以后来虽然没怎么欺负人,但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哪知今天就面对面碰上了人,再看金秀珠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城里条件好的人家。
心里顿时有些慌。
金秀珠冷笑一声,“有本事就等老师过来,不过你要是害怕想跑也行,反正景芝认识你,周围的同学也认识你。”
这会儿走廊里多了很多看热闹的同学。
女生听了这话脸一红,然后梗着脖子大声道:“谁怕了?我才不怕,有种你就说,这点小事也要找老师,你们家白景芝是小孩子吗?”
金秀珠:“我们家景芝是不是小孩子不知道,但我倒是觉得你连小孩子都不如,小孩子至少有家长教,你是没家长吗?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你骂谁呢!”
金秀珠懒得理她,直接绕过人走进了寝室,环视一圈,然后找到了白景芝的床铺,她的床铺很好认,就在进门的下铺,床铺整理的很干净,床头还摆放着很多书,床底下还有三双眼熟的鞋子,都是她给买的。
不过很快,她视线停留在对面一个女生身上,觉得她身上的衣服有些眼熟,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衣服是她给景芝做的。
女生对上金秀珠的视线,眼神有些心虚,赶紧扭过头装作没看见。
金秀珠皱了皱眉,在白景芝床铺上坐了下来,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过了一会儿,白景芝回来了,老师是个中年男老师,看到门口的女生和坐在里面床铺上的金秀珠,顿了顿后跟金秀珠打招呼,“你好,我是他们的老师,我叫关叶。”
“你好,关老师,我是白景芝的家长,我叫金秀珠,这次过来是有事出差,同时也是想特意过来看看妹妹,本来想着看完妹妹再去找你好好聊一聊,但现在还没进门就发生了事,就觉得我妹妹平时生活的状况可能比她自己说的还要不好,所以就把你叫过来了。”
关老师本来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哪知金秀珠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质问道:“你既然负责学生们日常事物的,我想寝室不和你应该有管理的权利吧?这也是你的职务范围之内吧?我妹妹上大学也有好几年了,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清楚她被寝室的人欺负吗?你这算不算失职?”
关老师忙道:“这个我有听说过,之前已经处理了。”
“处理了吗?那你是怎么处理的,能说给我听听吗?”
关老师顿时哑口无言,他是直接在班会上隐晦提醒几人,不要欺负人。
金秀珠冷笑一声,“我妹妹刚才进门的时候,和另一个室友面对面撞上,双方都没看到对方,但却是我妹妹先道的歉,她为什么要道歉?可见平时被欺负惯了,就算如此对方也没有个好脸色,以小见大,平时我看不到的地方,她是不是更惨?”
“还有,我妹妹以前被寝室其他人孤立,被关在门外不让进去的事,你知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为什么不管?为什么还把她放在这个寝室里?对其他人做出了什么惩罚?这寝室是她们的吗,想关门就关门?我们交了学费的,凭什么不让我妹妹住?”
“你要说你不知道,你管的就是学生间的事,这事你不知道那你是怎么当的老师?别说你管了,你要是真的管了,为什么她寝室的女生会穿着我妹妹的衣服?那衣服是我亲手做的,她自己都舍不得穿,怎么还会借给别人?”
听到这话,白景芝反应过来什么,马上跑进房间里看,看到室友身上的衣服,顿时气得眼红,“秦真真,你为什么偷穿我的衣服?”
秦真真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恼羞成怒的脱掉身上的衣服,动作粗鲁,然后直接扔在地上,“谁稀罕你的破衣服,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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