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让你担心了。”他软下声音,“你没事吧。”
强压下情绪,不能让阿紫看出端倪,我想好好走过这段路。
我将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摇了摇头。我们就这样沉默地拥抱着,将所有难以宣泄的感情以这样的方式传达给对方。
“我与小吉祥草王达成了交易,她似乎并不打算杀我,但也无法确定她的态度,接下来,我也该为我们留个出路。”他平淡道。
帽檐下阿紫神情淡漠,并未显露出太多失败的愤恨,而是和我讨论之后的去处。
他在遇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坏事的时候总是能很轻易接受,仿佛不幸降临在自己身上是再普通不过的事。
但就是因为这样,一旦面对足以颠覆一切的苦难的时候,反而更容易放弃自我。
他用手指抵住下巴,沉思道,“倒是你怎么也来了,小吉祥草王同意你进入世界树?”
“我说我想来陪你呀,她就让我来了,纳西妲还挺喜欢我的。”我装作满不在乎的语气回到。
“纳西妲?怎么叫的这么亲近?”他蹙起的眉毛告诉我他有点不爽了。
“因为她让我来陪你了呀~”我讨好地笑笑,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你不想我来陪你吗?”
“算了,你反正向来对娇小的东西都有几分可以品鉴的喜爱在。”他抱臂看着我回忆道,“之前你看到那个聒噪的小东西也是。”
哦,他说的应该是派蒙,但可惜她长了张嘴啊。
我心虚地打着哈哈过去。
他有些狐疑地看我,倒也叹了口气无奈道,“她对你有好感也不是不可能,我摸不透她的想法,而你毕竟也是个鬼灵精的。”
“是聪明可爱这四个字烫嘴吗?”我撅嘴看他,而阿紫只是挑高眉毛看我,不置可否。
我恍然觉得这样轻松的日常对话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之前那段日子总是会有点紧张。我仔细地将他看着,看他的眉眼、他的神态。
似乎被我盯得太过火了,他拉下帽檐遮住脸,停住脚步,眼睛透过帽子下的余角看着我说,“......怎么了,不说话看着我做什么?”
好像蹲一只躲在盒子里偷窥的猫猫哦。
“没什么,只是觉得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听完我的话,他向我露出晦涩的苦笑,握住我的手,他那原本已经收敛住的情绪还是不由得泄露出了一些。
“我爱你哦,无论怎么样我都爱你。”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即使这会令我痛苦万分。
我脱口而出的话让我自觉有点牛头不对马嘴,我低下头开始数走过的楼梯数。
“怎么突然......嗯,我也是。”他蹙眉看着我,欲言又止,可能是觉得我还在安慰他成神失败,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把握着我的手改成了与我十指交叉。
“啊!是散兵!还有白衣死神!”
阿紫没理会他们,而我听到那个令人脚趾抠地的外号,没忍住回过头。旅行者和派蒙在下面望着我们,后者的表情像是见鬼般的震惊,直接幻视兔美酱,让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心里的愁云消散了一些,我知道他们一定会跟上来,就这样我们一前一后来到了净善宫。
换了新封面!超好看超喜欢!好基友画的(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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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好严重呃呃呃,写的有点乱不知道有没有写明白。。。以朝生对散的爱来说,散因此自我厌弃就是上天对她最严酷的惩罚,但她能够接受这个事实,纵容爱人滥杀无辜残害他人本就是她一直没过去的坎,现在想通了也就认了。即使她之前一直装鸵鸟,现在也不能装了,她一直恐惧惩罚,而现在惩罚来了。
第27章 EP 26(主散第三人称视角)
骗人。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别开玩笑了。他冷冷地对自己说。
丹羽他不是逃走了吗?那个懦夫背叛了所有人逃之夭夭,这是事实不是吗?
他低吼出声,厉喝声声泣血,磅礴的怒意将他所剩无几的理智尽数点燃,干涩的眼球死死盯着空荡的手心。在凶旷的悲哀将他淹没之时,他的意识有一刹那全白了。
在这个瞬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位居高临下的神明。
与他如出一辙的紫色发丝飘扬着闪着雷电,面莹如玉,那双如静海般的眼睛里永远下着寂寥的雷雨。
她就那样遥远而漠然地睥睨着一切。
他从未进入那双眼瞳之中,但即便如此,他仍想质问她,那个他一生悲剧的源头。
母亲啊。既然这命运尽予我苦难,为什么要让我诞生。
――如果我从未出生就好了。
忽然,暖意抚上了他冰冷的脸庞,纤细白皙的手指揩去他并不存在的眼泪,他微微睁大眼,看着少女赤如绛玉的眼眸流出涓涓泪来。
“哭不出来的话,就让我来帮你哭吧。”
少女的手指是柔软的,眼泪是柔软的,笑容也是柔软的。
她笑着哭了,却仍很好看。从最开始,她的眼泪就能牵动他的心绪,他以为他是讨厌眼泪,到后来才发现,他只是讨厌她流眼泪。
她看起来很平静。他回想起过来路上她的反常,忽然意识到应该是小吉祥草王提前给她看过这段记忆了。
真是个爱多管闲事的神明啊。
“我的存在是错误的吗?所以我总是在破坏美好的东西。”他模糊地呢喃着。
她敛下眼眸,轻轻地回应道,“但在我的世界里,你没有破坏任何东西,你照亮了它。”
悔恨如同大火后的灰烬纷纷落落地层积在他的内心里,与血肉交融。痛苦中,他只好本能地求助最爱的人。
“朝生,我该......怎么办啊。”
“赎罪吧。”她的拇指一下一下地摩挲着他的眼角,“我会陪你一起。”
“是啊,赎罪。如果丹羽没有遇到我,如果我能早点醒悟,如果我能重来!世界树、世界树可以改变......”他遥遥望着流光四溢的世界树,疯狂的想法如血潮般涌入他的脑海。
想要修改历史,想要修正错误,想要把一切罪恶掐死在源头。
纵使自身消亡殆尽,这也是应该做的,是必行之事。若是可以的话,若是做得到的话......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她赤红的眼瞳时,未尽的话语戛然而止。
她是他这一无是处的人生中唯一拥有的花朵,美丽的,柔软的,充满绚丽的色彩。或许从那天起,她泪眼婆娑地对他说,“请别抛弃我”的时候,他也离不开她了。
他爱她,他怎么舍得离开她。
“如果世界树能让一切重来的话,不是很好吗?”少女轻声说道,将他拥在怀里,他知道,她故意不想让自己的表情被他看见,但脖颈处的湿意却也让他不禁红了眼睛。
“但这会让我......离开。”最后两个字如同诅咒般将他困住。
他仿佛能听到自己身体某处发出瓷器碎裂的声音,啪嗒啪嗒,啪嗒啪嗒。他从这不存在的声音里听到了确切的悲鸣――舍不得啊,舍不得啊。
“......但是、但是。”她的哭腔伴随着颤抖的话语狠狠撞击着他的内心,“如果不这样的话,你永远都得不到救赎的,我也不想离开你啊!好难过,想想就痛苦得不得了!”
“可要是强行让你就这样留在我身边,我也无法接受一个行尸走肉的你。”她紧了紧自己的环抱,逼着自己继续说下去。
就像绝症病人,在两相权衡之后,与其看着他苦苦挣扎,不如选择放他自由。
“但是我放不下啊,”他浑身颤抖,“我怎么能、怎么能让你也尝这被抛弃的滋味,我知道这有多难过,你......”
“阿紫,”她打断他的话,苦涩地说道,“其实我也很知足了,如果没有你成为我在这个世界上的锚点,我或许只是潦草地来到这个世界,无知无觉地活着,不出意外在某个角落随随便便地死去。”
“你不是说过吗,我是朝生花啊,我很勇敢的,所以我不会再做胆小鬼了,我会接受一个会没有你的世界。我始终是爱你的,所以去吧,这是也是对我的惩罚,是我要赎的罪。”
少女松开手,看着他的眼睛,她知道,他会去的,义无反顾。
她默默地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颈链,颈链上挂着一个金属模样的配饰,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像一把金锁,又像一个铃铛。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我......没有遗憾啦,这是我送给你的――项圈。”她浅浅的笑了,把它挂在他的脖子上,“我说过,你是我的猫,家猫都有项圈。”
他也笑了,他知道她一直觉得自己像只猫。
他碰了碰脖子,抚摸着项圈,想要抑制住不断涌现的回忆,可往昔的一切又在此刻变得如此清晰。
阳光下温柔浅笑的她,海风中挡着长发的她,雪夜里羞涩告白的她,深夜中红着眼眶的她,神殿中奋不顾身的她......
“嗯,我是你的猫。”他苦笑地摸着那个铃铛,转身,望向缓缓走近的旅行者,他该履行和小吉祥草王的诺言。
牵着她的手,他用所剩无几的神之力支撑起屏障,用意念向眼前的旅行者问着那个最后的问题。
不过片刻,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女,他们的眼中都很平静,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他们一同转身,走向世界树。
在这短短的几步路中,他的眼前走马灯般闪过很多东西。华贵精美的金羽,繁忙喧闹的踏鞴砂,染血落地的布偶,以及那如太阳般耀眼的如糖果般甜蜜的,惹人喜爱的笑容。
真好啊,在最后想起的全部都是美好的事情。
――朝生。
他叹息般默念着这个名字,寄托了他所有美好祈愿的名字。
――对不起,做了好多让你伤心的事,我真是个过分的爱人。
――谢谢你,我这样的人能为你所爱,真是太好了。
这份心意能否能传达到她的心里呢?
人偶少年默默想着,在松开少女的手的那一刻,如流星般化作银蓝色的灰烬,带着所有的悔恨与悲愿埋葬在遥远的彼方。
一片寂静之中,徒留跪坐在地上的少女,驼着的躯干折弯成献祭的模样。一枚冰雪般的神之眼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她的手中,又滑落在地上,发出寂寥的声响。
雪白的花瓣,离枝般凋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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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项圈就是流哥立绘上的那个锁,我想写这一幕好久了,给猫猫套上项圈什么的真的好萌。。。
朝生有神之眼啦!再三思考下还是选了冰系,因为更符合朝生得到神之眼时的心境。之前有点想给草系来着,但后面还是放弃了,最大原因其实是和外貌不搭(诶嘿)
第28章 EP 27
我在学着给自己穿腰封。背过手生涩地将系带对折,一圈一圈缠在腰上,再打结。等腰感觉到被勒紧之后,我转过身,直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穿得还算规整,只是衬垫有些凌乱,把和服的布料压出了些许褶皱。这是我第一次全程一个人穿好和服,有点困难但却比想象中的简单。
我突然开始想象有一双手从背后帮我把褶皱拉平,再把结解开重新系一个,顺便唠叨一句“亏你还想着自己带腰封,连蝴蝶结都能打得不伦不类的。”
我不擅长这种灵巧的事嘛,反正有你――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戳破了我的幻想。我现在住的地方是纳西妲安排的,现在能来找我的,无非是那几个人。
好想装作这里没人。
我慢吞吞地打开门,门外看到意料之中的脸,是旅行者,他看到我在时似乎松了口气。
我请他进来,他开门见山地问我是否还记得散兵。
“你说阿紫吗?记得哦。”我垂着眼为他和派蒙倒了两杯茶,说是茶,但味道已经淡得和水没什么两样了。
他捧着茶杯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我则是不太想说话,将自闭写在脸上。
两个沉默的人坐在一起就是驾起了沉默的康桥,而派蒙则是摸不着头脑地飞来飞去。
真羡慕啊,我也想无忧无虑地飞。
“他在世界树内做了什么?”他终于还是问出口了,语气是明显的小心翼翼。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我挺直了背端坐着,因为不想让自己泄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仿佛一块无坚不摧的墓碑。
“但你为什么没有阻止他呢?你应该知道......”他没有说下去了,他的善良不容许他将未尽的话语说出口。明明前不久我差点杀了他,他都不忍心用语言来伤害我。
我转了转眼前的空茶杯,用手指蹭了蹭杯沿的豁口,“我知道,但我还是支持他。其余的,我无可奉告。”
这是要送客的意思。虽然他看上去还想说些什么,但我实在是不愿再想起任何关于那一天的回忆。
我起身去开门,将他们送到门口时,我看着他的眼睛,如阳光般耀眼,又似水一样温柔。
“谢谢你。”谢谢你能记得他。
他讶异地看着我,没想到我还会开口,回了我一个微笑便转身离去。
我虚脱般关上房门,背过身的手还抓着那个破茶杯,等发现杯子的豁口已经将我的手指划破,我才意识到我握地太用力了。
不能这样。我该振作起来。会被阿紫笑话的。
我又走到镜子面前,拍了拍自己惨白的脸,决定给自己揩点口红,免得出去了被人误会抬走。然而一涂完我就后悔了,因为镜子中的我看着简直就像一具艳丽的女尸。
但我没把口红擦掉,因为时间有些来不及了,纳西妲让我给她带点枣椰蜜糖。这项工作虽然感觉有些不正经,但我毕竟是个劳改犯,不想在老板面前消极怠工。
我再次打开门,外面的阳光是该死的好。
我来到大巴扎,这会儿是上午,很多人在这里支摊买卖。这里人来人往,但我并未掩饰自己异于常人的状态,不会流汗、不用眨眼、没有呼吸,我察觉到一些打量的眼光,但我不以为意。
我向摊主要了一袋枣椰蜜糖,想了想又打包了一份薄荷果冻,小孩儿应该都爱吃甜的。
脑子里凭空出现纳西妲抱着一大碗薄荷果冻露出星星眼的样子。
啊真受不了,这几天的胡思乱想真是越来越多了。
随手抓了一大把摩拉递给老板,昏昏沉沉的脑子表示不想数数。看老板的样子应该是多了,但我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收了钱袋准备去净善宫复命。
可当我转过头去,一个熟悉的背影就这样直直撞进我眼里。
诶?那条颈链,他是――
耳边喧闹的街道仿佛一瞬间寂寂无声,时间在我的世界里按下了暂停键,往来的人群如同白色的幽灵,在这里只剩下我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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