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静静感受,法力向深处流动,突然发现,自己心中业障的负担居然减轻了很多,就好像一直捆绑着的枷锁,被春风化雨地消减了一些。
“居然能有这种效果吗……”他有些惊讶。
他有些纠结地想,既然如此,那被她摸摸也无妨,更何况她的手法让他很是……
不过转头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打破:不行,这些天就不去了,等这件尴尬的是情感过了再去找她吧。
他吐出一口气,暗自想到:希望自己的消失能够让她进行深刻的反省,让她意识到随便乱摸别人是非常越距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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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复杂又别扭的想法,远在璃月港的铃梓丝毫不知,她该吃吃该睡睡,丝毫没有意识到连续几天那只小鸟都没来了。
她抽空清点了一下最近赚的钱,发现收益很是不错,甚至已经可以弥补上迪卢克最开始给她的支持资金。
而今天,她收到了一封信,是一对住在轻策庄的夫妇托人联系她。
这对老夫妻信中言辞诚恳,说陪伴了他们十多年的大黄狗近一个月来状态很差,不仅食欲不振,而且十分反对他们的靠近,经常乱叫着跑出去。他们去不卜卢开了药,它却拒绝服用,还挣扎着把食水都打翻了。
最近几日大黄狗安分了不少,却经常蹲在家中一声不吭。他们在心里猜这个陪伴了他们许久的小伙伴可能是时日无多,但是也希望自己能够送走他最后一程,让他们尽人事,知天命。
听说铃梓很会照顾宠物,所以他们真诚地邀请她到轻策庄的家中来小住,价钱什么都好商量,只希望这只大黄狗能够在生命的最后几天好好吃饭休息,能够安详的离开。
随信一起送来的还有很多的摩拉,老夫妻说这是给她的定金和路费。
铃梓接到信后,立刻就去了轻策庄。
轻策庄的环境十分宜人,有很多的老人在此处养老。他们的房屋坐落在梯田上,屋前用竹棍围出了一片区域,种着各种萝卜白菜,夏天时节翠绿的看着十分好看。看到她来了,这对老夫妻立刻走出门来,热情地邀请她进去。
“阿黄是我们俩结婚之后一起养的一只狗,平时我们出去干活,他就会跟在我们后面。他一直很乖,不喜欢乱叫,身体也一直很好。”老伯伯这样说道,“可是它终有老的一天,能他知道自己要离开了吧,最近都不太跟我们亲近了。”
铃梓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们一边交谈一边一走进屋内,她皱了皱鼻子,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息,就好像是草木被烧焦后弥留的味道,于是问道:“有什么东西烧焦了吗?”
老婆婆在空气中仔细闻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没有啊,可能这个点到了饭店了,附近有烧柴做饭的味道。”
铃梓没多理会,一行人一路走到了后院,终于见到了这只奄奄一息的大黄狗。
狗状态并不好,不论是毛发还是身形,都展现它已经迟暮。此刻它正闭着眼睛,发出沉重的鼾声,可以看出一家人真的将它照顾得很好,即使是现在它的身子下面依旧铺着柔软的草垫,一旁的食盆里还是满满当当的新鲜饭菜。
“这个笼子……”铃梓定睛一看,一旁还放着一个铁质的笼子,组成笼子的棍子已经扭曲,上面全都是深深的咬痕。
“这个是因为它之前有一段时间非常狂躁,我们怕它出去伤人,于是把它关在了笼子里,没想到它的力气那么打,居然把棍子都咬歪了。但是幸好它没跑出去,过了几天它就安静下来了。”
她的手在被咬歪的地方抚摸着,虽然没有断裂,但是扭曲幅度之大已经标示着当初受到了多大的咬合力。
这真的是一个年龄很大、骨质酥松的狗能干出来的吗?
她又转头去看尚在沉睡的狗,此时它已经悠悠转醒,支起前肢看向他们。它的尾巴在后面乱甩着,通红着一双眼睛,涎水不断从嘴角流下来。
“小心!”铃梓立刻意识到哪里不对,她第一个反应过来,转身拥住这个两个老人,向后面撤退。
那只狗突然从地上飞扑过来,血红色的眼睛掠过一道光,张开向像他们这里狂奔而来。
铃梓立刻搀着两人走进室内,反手把门反锁,然后又推了一大堆家具将门堵住。只听到那只狗在门外将门拍得啪啪作响,令人心惊肉跳。
她在透过窗户,能够观察到它的一举一动,它的身形已经膨胀到原来的几倍大,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身形,它的四爪都长出了尖锐的鳞甲,它的身上冒着森森的黑气,空气中烧焦的气息越来越重。
它的力气也奇大无比,在它不断地拍打下,门甚至已经裂出一道缝,巨兽的呼吸声从门外传来,犹如死神收割性命的鼓点。
两位老人已经是慌乱不已:“这可怎么办,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铃梓当机立断:“一会儿我去引开它,你们先趁机逃跑,去附近打听一下有没有神之眼的人,就说这里发生了魔物暴动,让他们来帮忙!切记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见到两位老人还不犹豫着不肯答应,她心下一横:“之前它不伤害你们,是因为原本狗的意识没有完全被侵蚀,而现在它已经彻底魔化了,我尚且修习了一些拳法能够与它周旋一会儿,你们只会拖累我!现在时间很赶,快走!”
她先是让两人藏在了厨房中,然后又扯了几块布将自己全身上下裸露的位置快速包裹住。在门板破碎的一刹那,立刻将手上的小短刀飞掷出去。
那魔物的皮肤已经演化出了一层坚硬的铠甲,她毫无技巧投掷出的刀立刻就被弹飞了出去。不过她还是成功吸引到了仇恨,魔物呆愣愣地看着它,好似看到了一块肥肉,对她露出了一个渗人的笑容。
她从一旁的窗户跳出,落回了方才的后院中,那立刻魔物甩着粘稠的液体向她飞奔过来,那粘液腐蚀性极强,所踏之处植物立刻枯焦了一片。
她咬了咬牙,与它周旋起来。虽然武力不行,但她胜在身姿灵活,面对魔物的攻击能够灵活躲开,气得那魔物十分恼怒,连续发出几声愤怒的喊声,呼吸也越来越重,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但是久而久之,这魔物发现她的渐渐行动慢了下来,她已经体力不支了,而它却还有很多法力。就像是猫逗一只将死的老鼠那样,它只用一点点的法术就攻击她,逼她被迫在后院中到处躲避。
她双腿灌铅,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正准备大口喘息之机,一个暗紫色的法球对她袭来!
她方想扭身一躲,她的却顿时身体一轻,被拥入了一个清苦的怀抱之中。
她有些呆愣地扭头一看,魈精致的眉眼就在眼前,墨绿的发丝将他鎏金色的眼瞳衬得明似琥珀,此刻他嘴唇紧抿着,似乎十分不悦的样子。
他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与她仅隔着两层薄衫,以至于她能感受到到他胸膛传来的灼热的温度。然后他向旁一跳,将她放在了一旁。
他松开手臂,从身后拿出和璞鸢,定定地看着那魔物,就好像在看一个死物。
“想活命,就退后。”魈开口,声音好像浸了冰一般冷漠。
第8章 一捧清心
之间眼前的少年手持长枪,迅如疾风,他将枪尖向上一挑,整个人就借力飞了出去,他的身姿迅捷,往回穿梭,犹如鬼魅一般令人不可琢磨。
那个魔物呲起牙,瞪大眼睛,却安全发现不了他的踪迹,只能不断用爪子挠着地面,对着空气发出森森的低吼,通过无意义的吼叫不让自己怯势。
魈的身形及其快速,几个短促的突击便让对面眼花缭乱起来。
攻守之势完全转换,方才如果说魔物戏弄铃梓是在模仿猫逗老鼠,而魈此时就不能说是逗弄,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凝视与嘲讽,掌握它之生死易如反掌,甚至不屑于用额外的折磨。
在魔物一个不经意之间,魈从背后突袭而来,散发着荧光的和璞鸢毫不留情的从它的躯体内穿过,它还没有为这世间留下只言片语,就在一片哀嚎声中消散了。
“不过如此。”他收起和璞鸢,再用法术拭净上面的血迹,冷漠地说道。
铃梓看着这一切都解决好,从一旁跑过来,对他说道:“魈上仙,谢谢你!”
魈在瞬间微微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将情绪掩藏起来,淡定地看了她一眼:“你认识我?”
她扯谎话的能力向来十分的强:“我是璃月人,之前就听说过夜叉的故事,对上仙你自然是略有耳闻,从小到大就对你的身姿钦佩不已,方才你出手干脆,我就猜到是你了。”
令她惊讶的是,魈的背后生长着一对半透明的翅膀,墨青色与白色相间,每一片羽毛都无比光亮顺滑,尖头却锐利无比,令他即便是凡人之形也有出尘的仙感。
魈是什么动物呢?她对鸟类向来不太了解,不过以他的身姿和性格,一定是那种人人狠话不多的雄鹰或者雕枭吧,动辄遮天隐日,于林长吟的那种。
“我对你也略有耳闻。”他说。
“我?”铃梓笑了,“难道魈上仙也知道我在璃月港开了一家宠物店吗?”
他叉着手,点了点头。
“太好了!这样我可不愁怎么感谢你了。”她熟练地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他,“要不是你,我真以为自己刚才要交代在这里了,你可以来我的店铺享受终身的免费按摩!”
魈听到此话,却皱起眉头:“我又不是寻常的宠物,自然不需要这种无用的东西。”
说的也是,铃梓讪讪地缩回了手。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过了许久,一旁的魈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寻常外出,要注意有没有魔物躁动的痕迹,如果发现异常,需要尽早止损。”
铃梓低头看了眼方才魔物的尸身,不,其实已经是那只狗的尸身了,方才那只魔物被魈斩杀后已经魂飞魄散,于是被寄生的本体又显露出来。它已经毫无呼吸地倒在原地,像被抽干了精气一般,全身上下干瘪着,皮肤下肋骨的线条清晰可见。
魔物的寄生,吸干了它全部的健康。它曾有意识的时候,曾经想主动离开这个家与魔物一同死去,这样才不会伤害到陪伴了它一生的家人。
可是随着意识进一步被剥夺,连挣扎的力气也渐渐消失,最终只能在痛苦和担忧中无奈离去。
不一会,方才出去求救的那对老夫妻回来了,见到了他们,老伯伯连连拜谢拜谢:“多谢仙人与铃梓姑娘出手相助,若不是你们,老朽怕不是连性命都不能保住。”
老婆婆却一直蹲坐在地上,看着已经瘦得不成形状的黄狗,脑海中想起它曾经依偎在自己脚边的画面,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牵连着老伯的面容也十分动容,背过身去连连拭泪。
铃梓想走上前去安慰他们,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把他们两个扶起来,说了一些节哀顺变的话。
就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魈却从后面跟了上来。
“你要回哪里?”他问。
“璃月港。”
“我送你一程罢。”
“不用不用,寻常降妖除魔任务已是繁多,不需要再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就好。”铃梓连忙拒绝。
魈却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然后突然问了一句:“你受伤了?”
“啊?”她有些疑惑。
魈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这里有伤口。”
她低头一看,小臂果然处不知道何时被擦出了道伤口,渗出了丝丝血迹。她活动了一下胳膊,没有感觉到疼痛:“应该没有大碍吧。”
“不想死的话就不要乱动。”魈在一旁冷声道,“这上面沾上了方才那个魔物的毒液,它有麻痹的效果,你才不会觉得痛。一晚之后你整个身子就会陷入麻痹昏迷的状态,三日之后就会死亡。”
看到铃梓惊慌失措的面孔,他留下一句:“你在此处等我。”然后转瞬就消失了。
不一会儿,他带着两三株清心回来了,他将这些花递给她,然后又说道:“每日涂抹一次,七日之后痕迹便会消息。”
铃梓接过来,对他满是感激的一笑。
面对着她笑容,眼前的少年仙人脸色有点红,牵连着耳根也上了一道颜色,她以为他是累得,于是又趁机推销道:“魈上仙真的不愿意来我的店铺按摩吗?其实仙兽也是可以的哦。”
“不需要。”他轻咳一声。
“好吧。”铃梓也不强人所难。
她回到家中,将清心碾碎之后涂到了伤口上,没想到过了一晚,伤口居然开始化脓,渗出淡紫色的液体,牵连着整个手臂都酥酥麻麻的,令她十分的害怕。
第二天一早,铃梓打开窗户,居然在窗口又看到了几株清心。
她拿起来,轻轻嗅了一下,清苦的味道沁人心脾,上面甚至还挂着清晨的露珠,应该是刚摘下来没多久。
难道是魈送的吗?
她探头看了看,却没有发现任何他的踪迹。
接连几日,璃月港内都是阴雨连绵,经常能看到千岩军在城内值守。铃梓打听了一番,听闻是愚人众在城内做的手脚被璃月七星发觉,所以目前有人在彻查这件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上药的原因,她最近几日十分的嗜睡,再加上频频下雨伤口还有些发炎,她干脆关了店铺,在店内休息。
她睡了一觉,半梦半醒之间听见窗子被雨水敲击作响的声音,于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下意识地下床推开窗户一看,窗口放着几片被雨水打湿的清心,窗台上飘落着花瓣,如果及时拾起来还能用。
远处的树梢上,还站着一只小青鸟,要不是她眼力好,可能都没有发觉它正在看她。
铃梓把打碎的清心花瓣都收好,然后对着小鸟喊道:“快进来。”
那只鸟的身形顿了一下,似乎没有猜到自己居然会被发现,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别扭地飞进了房中。
她关上了窗,又打开了暖灯,室内立刻被一阵暖流包裹,洋溢着柔和的气息。
雨水打透了她的衣衫,朦胧地衬托出她有些微透的身形,橘黄色的灯光在她的侧面留下一个暧昧的剪影,橘色的灯照在皮肤上,交织出温热的气息,而她浑然不觉,此刻正专心致志地处理手下的花朵。
小鸟转过身去,看看天看看地,来掩盖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铃梓活动了一下碾压药的手腕,可能是室内提过安静,于是她随口吐槽道:“你差点就看不到我了,你知不知道?”她随意地扫了它一眼,不经意地说,“我去别人家照看宠物狗,差点被附在它身上的魔物伤到,幸好有人把我救了。”
小鸟转过身来,金色的眼瞳与她对视,表示它听懂了这些话。
她就当是一个发泄口,反正类人动物化成人形之后什么也不记得了,继续说道:“最近几天,我一直对这个事情特别在意。翻了翻有关魔物的书,这方面的事情实在是不多,只查到一些邪祟确实会趁生物体比较虚弱的情况下趁虚而入。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如果我这个伤口要不及时处理,怕不是也会变成几倍大,然后成为一具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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