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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梓挣脱不开，只能点头同意，尾巴这才作罢。
她身上也蹭了一点血迹，此刻她觉得浑身不舒服，干脆去迪卢克的衣柜里翻了一套多余的衣服当做睡衣，把自己身上的这套脱了下来。
换衣服的时候，铃梓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避开迪卢克，但是想到他现在还在睡觉，即便是没睡觉眼睛也看不到，所以就干脆直接脱掉了，换上了新的衣服。
等到她再回到床上，迪卢克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她又故意用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他还是一丝反应也没有，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她给他盖上了被子，而后倒在一边沉沉地睡过去了。
确定铃梓睡着了，迪卢克这才睁开眼睛，用手掩住唇，轻咳了一声，其实他刚才在铃梓打算下床的时候已经醒了，但是出于一些不可言说的自私想法，他比较希望铃梓能够留下来，所以一直在装睡。
虽然他现在还是看不到，但是他能感受到她正穿着他的衣服躺在他的身侧，这种感觉让他的心中涌现了一股难言的满足感。
迪卢克轻微地叹息了一下，不过也不知道这种日子还会持续多久。
第102章 报答的礼物
铃梓被嘈杂的人声吵醒。
天气一旦热起来，晨曦酒庄的葡萄就会散发出强烈的芳香，从而吸引来一堆贪吃的鸟儿，所以早上的酒庄往往格外热闹，不少佣工和女仆都会去葡萄藤里清点鸟儿带来的狼藉，站在楼上都能够看到他们有些愁闷的神色。
铃梓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清晨的光线，然后默默地把窗帘全部拉开，环顾室内，迪卢克就站在衣柜前，似乎在为今日穿什么的衣装感到发愁。
铃梓也跟着站在一旁思索了一会儿，想着迪卢克就算是套个破布麻袋，别人也只会以为他在引领蒙德新时尚，于是随意帮他拿了一件：“就穿这件吧。”
即便是眼睛看不到，迪卢克依然牢牢锁住了铃梓，他接过衣服，然后用手简单地摩挲了一下，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她却从他的声音总听出了一丝愉悦：“那还要麻烦你帮我了。”
铃梓一边在心里想着有时迪卢克真的是客气的要命，一边又嘟囔着接过衣服：“这有什么麻烦的。”
然后她就意识到了为什么迪卢克说会麻烦她。
这是一件稍显繁复的衬衫，除去本身修身的剪裁之外，在领口处还做了金属扣的设计，用同色系的领结来搭配，但是由于只是日常穿着，铃梓偷偷将这一步省略了。
真正让她感到麻烦的是帮他系扣子的时候。
她站在他的身前，看着他慢慢地脱掉睡衣。因为日常勤于锻炼，迪卢克的身材比她想象的要宽厚的太多，由于日常都掩盖在厚重的衣服之下，以至于她乍一看这白净的一片，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冲击到了，眼睛不受控制地向旁边一撇，而后又再慢慢地挪了回来。
真的是……她的克制住自己流连的眼神，却发现自己的视线已经完全被他的身体抓住了。
好、好那个啊！铃梓一边在心中唾弃自己，一边帮他系上扣子。
她扯着两侧的衣服像中间并拢，但是不知道是衣服缩水了还是怎么样，它总能够感受到一股如有若无的阻力，连同肌肉都被衣料崩得紧紧的，他的手臂、肩颈上的肌肉全都被衬衫委屈的挤着、裹紧、然后再被塑成凸起的线条，她顺着衣服从下往上扣，越到脖颈越觉得困难。
铃梓感觉自己手上的料子越来越滑，好像自己出了很多的汗。
“呃……”铃梓放下手来，尴尬地笑了两声，“这件衣服是不是有点小啊？”
“好像是有点。”迪卢克泰然自若地把扣子全都解开，“还是穿别的吧。”
铃梓看着他的表情，突然冒出了一种他刚才是故意这么做的想法，好想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身衣服并不合身。
迪卢克则不知道铃梓在想什么，他正在用手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因为红色的长发垂下来，以至于她只能看到他的半张脸，迪卢克眼睫半垂着，失去了焦距的瞳孔透露出一种置身于外的朦胧，他嘴里咬着一个发圈，流利地拢着自己的长发，让铃梓想起衔着东西的小猫。
等到他将自己的头发梳好，感受到了铃梓的目光，对着她所在的位置笑了一下。
“你能看到我吗？”铃梓凑近他，抬头去问。
“一点模糊的影子。”他回答道。
有点像是在梦境中会遇到她的样子，在他能感受到的距离，但是却总是模糊的一个影子，即便是他总是主动去靠近她，她却始终与他保持着这种若有若无地距离，继续前进还是停下脚步只是对他一个人的难题。
但是现在不同了，迪卢克微微弯下腰，搂住她的身体，轻轻地说：“你可以对跟我说些话，或许我可以更快地找到你的位置。”
她好像闻到了一股醇厚的葡萄酒的气息，随着他慢慢缩紧的怀抱浸润到她的周围，如同一张无声无息地网将她禁锢在他的怀里，他的手扣在她的脑后，连同他的脸一起在她的发丝上缓缓摩挲着，生怕自己动作太大而后破坏了这一氛围。
有时候迪卢克的行为真的像一只粘人的小猫。
两个人维持着这种姿势不知道安静地待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铃梓小姐，你在里面吗？”
是爱德琳的声音，铃梓过去开了门：“我在。”
爱德琳本来看铃梓不在自己的房间来寻找她，但是没想到屋子里居然还有许久未归的迪卢克，登时有些惊喜：“迪卢克老爷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迪卢克的神色淡然：“今天早晨的时候，那时候庄园大部分的人都在休息，我就没有打扰大家。”他握着铃梓的手紧了紧，在提醒她之前他们商量好的，不让其他人知道他看不见的事情。
“那应该还没有吃饭吧？”爱德琳热情地招呼他们下去，“今天早上有点心，是之前铃梓小姐特别喜欢吃的那一款，一起去吃吧。”
铃梓看着迪卢克与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一样下去，然后安然地坐在了椅子上，甚至十分自在地用起了刀叉，优雅地进食，甚至连咀嚼的声音都很小，只能听到刀子划在磁盘上的声响。
铃梓生怕迪卢克一叉子戳歪了给自己造成什么伤害，于是一边喝果汁一边紧盯着着他，看到迪卢克的唇角沾上了一点果酱，于是点了点自己的脸颊：“这里。”
迪卢克放下刀叉，顺着她的声音看着她。
铃梓看他没什么反应的样子，刚想抬手帮他擦掉，他却直接将头凑了过来，然后印在了她的嘴唇上。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铃梓的手指愣在原处。
然后她感觉自己的唇角被轻轻地舔了一下，像是饥饿的小猫在刮什么香甜的糕点一样，舌尖很慢很柔地划过她皮肤，直到最后才缓缓向上抬起，还透露点意犹未尽的味道。
他就像是真的看到了铃梓呆愣的表情一样，笑着问她：“怎么了吗？”
“我说的是你。”铃梓感觉自己的脸色已经烫得比窗外的太阳还要红。
“哦。”迪卢克拿起一旁地手帕擦了一下。
这时，铃梓突然听到了几声欲盖弥彰的脚步声，好像是要蹑手蹑脚地向楼上走去，她一抬头，只能看到女仆装的一角，那个人似乎是要急匆匆地藏匿起来，而迪卢克似乎早就发现了有人在偷窥他们，直接说道：“爱德琳，请你下来吧，不要在那里偷看了。”
爱德琳直接从楼梯后走了出来，即便是用毛巾半遮半掩，也遮不住脸上喜悦的神色：“看迪卢克老爷和铃梓关系这么好，我不忍心打扰，刚才想上楼去做点其他的事情呢。”
铃梓看着她脸上莫名浮现出慈爱的面容，想必刚才她就在下面偷看了，又听她补充道：“今天天气这么好，有机会可以出去散散步吧，去河边走一走，心情也会很好呢。”
铃梓刚想开口：“爱德琳，我们……”
迪卢克却点头答应了她：“好的，我们出门走走。”
原本铃梓以为只是迪卢克用来搪塞爱德琳的话，但是没想到他们吃完饭，他居然真的带着她出门了。
走出了晨曦酒庄，铃梓拉住他的袖子，有些担忧地问道：“你的眼睛不要紧吗？”
迪卢克眯了眯眼，好像是在适应室外比较强烈的光线：“还好，不至于完全看不见。”
两个人先是在上葡萄藤附近逛了一会儿，又一路来到河边，迪卢克平时比较安静，铃梓则在静静地欣赏周边的景色，所以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铃梓原本正蹲下身来，感受一下离冰雾花多远才感受不到凉意，背后却传来了一道戏谑的声音：“嗨，真的好巧啊！”
铃梓抬头一看，恰巧与正在低头的凯亚对视，他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不过上扬的嘴角让她感觉又要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在这里专门等我们的人，有什么巧的？”迪卢克面色不善地说。
“哎呀，你们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凯亚探出手来，揪了揪铃梓的脸，“之前铃梓可是帮了我不少忙呢，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可是非常好哦。”
他看了眼迪卢克，又问道：“你这眼睛怎么了？”但是迪卢克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铃梓拍开他的手，走到了迪卢克的身边：“感觉你每次来找我都没什么好事。”
凯亚看着面前如出一辙嫌弃表情的两个人，摊了摊手：“你们两个可真是的。”
“昨天晚上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热心暗夜英雄给西风骑士团留下了一些重要的信息，所以我们立刻就顺着信息查看了一番，果真发现了残余的深渊教团作乱的痕迹，最近忙得不可开交的事情总算有了一个结果了。”
“所以你今天怎么又来了？”迪卢克皱着眉。
“这是什么嫌弃的口吻啊？当然为了报答你们，来给你们送东西啊。”凯亚做出受伤的表情，又从袖中掏出几张票来，“蒙德城晚上会有一个盛大的面具剧目演出，听说是从枫丹来的剧团呢，我搞到了两张前台的票，专门来送给你们的，就当是报答你们这一段时间的付出了。”
“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铃梓接过票来，仔细地检查一下，确实是枫丹的知名剧目组。
她抬起眼，发现迪卢克依然是没什么兴致的样子，想他现在即便是去了也无法欣赏，所以又把票还给了凯亚：“还是给你吧，我们不感兴趣。”
凯亚“诶”了一声，以为他们是对这种报答不够满意，于是又掏出来一张卡：“还没完呢，剧目在歌德大酒店附近，所以我还给你们在歌德大酒店准备了一个房间，是非常豪华的套房哦，听说比蒙德城最高的风车还高，从窗口看出去能看到风神像呢。”
“歌德大酒店？”迪卢克问道。
凯亚笑了下：“是啊，就是常年被愚人众包下来的歌德大酒店。”中间“愚人众”几个字咬的格外的重。
“……”迪卢克微微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那我就把这个卡和票都给铃梓了哦。”凯亚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将东西塞到铃梓手里而后直接转头就走了。
铃梓手上的东西，默默地吐槽了一句：“感觉我们又上当了。”
第103章 虚伪剧目
夜晚的蒙德城风有些大，乌云堆积在天空之上，层层叠叠，像是在酝酿一场骤降的暴雨，城内的风车在风力的牵引下转个不停，发出吱嘎乱响的噪音。
但即便是天气不好，城内依旧是一副热闹的景象，歌德大酒店门前张灯结彩，横幅上挂满了彩灯，油灯燃烧发出温暖的光亮，展开了一个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夜晚的凉意，入目可见的唯有热闹的人群。
知道今晚会有一个盛大的演出，所以很多商贩都聚集在了一起，空气里充斥着酒香与烤肉的香气，与原本馥郁的花香交织在一起，令铃梓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她感受到人有点多了，于是牵着迪卢克的手忍不住紧了紧：“别松开。”
迪卢克笑了下，点了点头。
一直走到入场处，铃梓从怀里掏出来两张票据，戴着枫丹帽子的剧场人员核实了以后，递给了他们两个面具：“今天我们上演的当下知名的讽刺话剧‘虚伪之面’，为了配合演出效果，请您们记住要随时佩戴好自己的面具。”
铃梓接过面具看了一眼，两个面具一模一样，而且面具很大，完全可以盖住人的整张脸，它是白色的面底，为了能看清路，只有眼睛处抠出来两个空洞，除此之外没露出一丝缝隙，旁边还涂上了不知含义的黑色纹理，嘴角则夸张的红色涂料，是像是某种反派恶人的常用道具。
给观众带这些吗？她与迪卢克对视一眼，对方垂着眼睛思索了一会，然后还是选择戴上了。
铃梓和迪卢克一起走进了剧场内，或许听到有人落座的声响，前后排的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铃梓注意到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相同的面具，白花花的脸庞，乌黑的眼眶，以及过分血红的嘴唇，当他们同时盯过来的时候，她心里骤然产生了一种不适感。
她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感觉自己好像被盯上了。
面具隔绝了她对蒙德城熟悉的气息，让她浑身不自在，好在迪卢克一直坐在她的身边，让她微微找回了实感。
“女士们先生们，请你们保持安静，演出马上开始。”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走上舞台中央，行了一个端正的枫丹礼之后，用一种充满戏谑的嗓音说道。
听闻这是近期枫丹最知名的剧目，全场顿时安静下来，安静到铃梓只能听到后面观众的呼吸声，夹杂着忍耐和期待的喘息。
突然，一个烟花在他们的头顶炸开，发出嘭的一声响声，人群惊呼一声，只见金色的碎屑在空中逸散开来，会场上数百张白色面具同时抬头，看着这些焰火在空中慢慢消散，等到他们回过神的时候，方才还在台上的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等身的木偶。
还没等人群发出疑问，木偶便已经动了动自己僵硬的关节，它张开了自己的嘴巴，发出和那人一样的声音，他用一种近乎尖细的嗓音娓娓道来着：“故事发生在很久之前，在一个叫做因福特的国家中，在这个国家里，不论是国王还是乞丐，都信仰着代表天空的神明……”
似乎是个架空的故事，铃梓坐直了身体，感兴趣地听了下去。
“因福特信仰虔诚，所以经常得到神明的眷顾。这里国泰民安，他们的君主贤明，王后仁慈，就连最小的公主也那么的美丽动人。”
他话音刚落，舞台上便慢慢地走上了三个人，三个人都带着面具，不过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和蔼可亲的多了。从衣着上看，其中带着冠冕，手拿权杖的是国王，挽住他臂弯的则是王后，公主则穿着白色的衣裙，挎着一个竹篮，她抓起篮子里的花向观众席去撒，白面的观众仰起头来，看着花瓣落入空中，又被夜风卷走。
花瓣飘落到铃梓和迪卢克眼前，她刚想伸手去碰，迪卢克却用手掌托住了它，而后焰火一闪，花瓣消散了。
“是幻象。”迪卢克低声说。
铃梓有些震惊，这个舞台剧为什么要为这么小的一个情节专门设计出如此精细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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