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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老板有没有大展身手的打算，小林不太清楚，也不甚关心。来到书店，小林像往常那样整理书籍，将放错的书本归位，和同事一起打扫卫生。
同事的声音轻轻的，“今儿来了新老板。你来的晚，见到人没？”
小林摇头。
“刚弄好的办公室就是给她用的。她现在在二楼呢，李姐刚带她上去的。”
小林问：“她人怎么样？”
工作时最讨厌的就是碰上烦人的上司。
书店的营收不算太好，然而是赚是亏都是老板的事情，工资没短过底下的员工的。而且书店的员工氛围不错，但要是换了个个性不好难相处的主管，一切就都难说了。
“没说过话。”同事犹豫了下，凑到她耳边，“人长得很漂亮。特别漂亮！”
能有多漂亮？
小林想。
小林的主要工作范围是在二楼图书区。她几次路过办公室门口，门都是关着的。
本来是不太好奇的，可当她整理被客人弄乱的陈列台时，脑海中不经回想起同事的话。称赞一个人长得漂亮是多维度的，头发好看是漂亮，衣服新潮是漂亮，气质优雅引人注目也是漂亮，小林不禁去想，新来的店长究竟长成什么样呢？
或许是想的太入迷了。那一小块玻璃被她擦的反光，直到光可鉴人的玻璃映照出一张面孔。
透过玻璃的反射看人，通常是二维的，像是画报上的一片纸。这样浮光掠影的一眼击穿了小林纷乱的思绪，惊人美貌带来的冲击已经被反射削减一轮，她转头向身侧望去，不舍得错眼。
应当是客人，还是小林从没见过的生面孔。
她穿着一条深咖色针织裙，气质温柔如水。明明还没有交谈过，小林却已经能够想象出对方说话的语气，她的呼吸中都好像散发着优雅的淡香。
未经烫染的长发漆黑柔顺，如同一匹丝绸。下巴尖尖的。
正对光线时可以看得出来没化妆，她的皮肤白得像瓷。
直视陌生人太久似乎是一种不礼貌。意识到这一点，小林看到她微敛的眼睛，睫毛浓密如同一把小扇，她错开目光，心嘭嘭直跳。
二楼阅读区在不远处，过道里有来看书的孩子。小林习惯性轻声细语，“您要找什么书吗，客人？”
店员这样问。秦望一想，还真报了一个小说的名字。
店员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看上去二十岁出头，还带着一点学生气，待人接物很是礼貌。
“您随我来。”小林说。
穿梭在林立的书架之中，小林脚步很轻，熟门熟路地找到这本书，从书架上取下两本，递给跟在身后的客人。那是开了供客人试阅的样品。
小林举起两本书，“我比较推荐这个译本，文笔更简洁有力。另一位老师的翻译会更优美一些，但也会比较晦涩。”
谈及自己的了解的领域，年轻的店员显得更加自信，脸上浮现出一种容光焕发的年轻的美丽。秦望从她手中接过她推荐的那本，道谢：“谢谢你的推荐。”
小林抿唇一笑，脸颊边上浮现出两个梨涡。
秦望也笑了，但只是很轻的一下。
非常巧合的，同样的位置，她和小林有着一样的印记。
秦望带着书回到办公室，没看到小林因为愕然而睁大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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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望看了一会儿书。
手机响了两下，她凑近看消息。
系统不在外乱跑的时候就回到她的意识空间，半天不见人影，此刻也通过视角共享一起看清了屏幕上的字迹。
缩在消息气泡里的手机自带字体看不出什么情绪，是一串再冰冷不过的数据。
可这不妨碍江砚花了好长的时间纠结措辞，聊天框的字句删删改改，还是没有发出去。
直到同事来通知要进手术室，他放下手机，绿色按钮从手指下滑脱，他没有注意，转身走进更衣室准备。
【晚上想吃什么？】
“他问的好心机。”系统说，“你明明也没答应晚上要和他一起吃饭吧！”
秦望恍然大悟：“原来是想和我一起吃晚饭的意思。”
“我说这话可不是为了提醒你哦。”系统说。
江医生直到一台手术结束才看到回信。
从储物柜里拿出手机的时候看到通知栏里多出的一条消息，他屏住呼吸，发现自己几个小时之前竟不小心发出了一条消息。
聊天总是有来有往的。而对话框中孤单的两条信息在他这边冷掉，内心升起懊恼又在看清楚秦望的回复后任由笑容爬上脸颊。
【看你擅长什么。】
私立医院最好的地方就是比公立更清闲。今天没有安排他的专家门诊，他只去住院部看了圈病人的情况，定下手术时间。下午有两台手术，做完下班，江砚在休息室换了常服后驱车离开医院，等到家的时候，食材也送到了。
他怀着前所未有的心情烹制今晚的这顿饭，只希望能够让即将坐在餐桌旁边的另一个人满意。
他们之间其实没有太多的过往，是他出格地想要了解，上学时爱去的店、饮食的口味，再私密的消息不敢探听。做的最过分，也不过是珍藏一张有她在的年纪合照。
敲门声响起，江砚忙去开门，当她的面容从门后出现，无比自然地走进家门，他恍然生出与她相恋多年的错觉。
“密码我发给你了，可以直接进来。”
“主人在家，直接进是不是不太礼貌？”秦望固守上门拜访的礼节，提了一袋水果，“饭后水果也准备了，什么时候开饭？”
江砚从她手中接过塑料袋，分量并不重，然而看到秦望手指间一道粉红勒痕，终究不太舍得。他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拖鞋给她，很女孩子气，淡蓝色花边和毛绒小兔，是今天刚买的。
“现在就可以。洗个手来吃饭吧。”
秦望嗅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比往常要重。
和平日里最大的区别就是木质香中叠了一层消毒水的气味。她想起江夫人说过，江砚学医。
秦望踩进新拖鞋里，俯身捏了捏小兔脸颊的腮红，虽然幼稚，但还蛮可爱的。
她站直身体，去厨房洗了手，回来后在拉开的椅子上落座，江砚把饭都替她盛好了，她的唯一任务就是拿起筷子吃饭，其他半点不用烦。
上一次有这种待遇，估计得是十年之前了。
秦望很高兴自己没看到一桌恶俗的烛光晚餐。她的胃口始终偏中式，青睐米饭而非牛排，更吃得惯有烟火气的家常菜。
“尝尝我的厨艺。”江砚用公筷给她夹了一筷子牛腩。
做这动作是看起来很轻巧，系统面板上上升的数值却瞒不过人的眼睛。系统默不作声，眼前的画面温馨和谐得像是两人已经相恋多年。
炖得软烂的牛腩香气扑鼻，唇齿间蔓延开番茄的酸甜，秦望真心实意地夸赞：“很好吃。”
江砚笑了起来，“你喜欢就好。”
他使用手术刀时下手精准，分毫不出差错，执掌菜刀却不敢笃定一切尽在掌握。人的口味有差异，食材和调料没有绝对正确的配比，做饭时他想着她，怕自己习惯的味道在她看来不适宜。
得到这样的赞美，他着实松了一口气。
这顿饭吃得沉默，两人在桌上都不是话多的人，气氛却不叫人觉得尴尬。
秋天的温度适宜，家里没有开空调。饭后江砚切好果盘放在茶几上，秦望趴在沙发上看电视，十几米开外就是她的家，但她没回。
身边的沙发忽然一重，是江砚坐下来。他像是一团移动的热源，贴着她。
电视里放着时下流行的电视剧，女演员看上去很青春，笑起来很甜。
秦望没错眼。她顺势靠在江砚身上，新鲜果切递到嘴边，切成块的桃子，削了皮的苹果。
“苹果太面了。”她说。
“嗯。下回买脆的。”
秦望顺口问：“你喜欢吃脆的还是面的？”
抱着她的那条胳膊收紧了一些。
“脆的。”
挑挑拣拣，果盘也吃的差不多，他们就在一起看不算太有趣的电视剧。一集播完，秦望抱着抱枕已经完全窝进江砚怀里，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总之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抱的很自然了。
江砚坐着的时候也比她大出一号。缩在他怀里的秦望看上去算不上娇软，她的气质很难与这种词汇搭上边，只是放松。
江砚天生比她高那么多，揽住她的时候却没太多侵略性，秦望很容易对这样的人卸下防备心。
平心而论，江砚会是很好的恋爱对象，温和好脾气，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长得还漂亮。
更何况他还很喜欢她。
【好感度+1】
【当前攻略进度：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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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贤惠的对象，妹表示喜欢。
第31章 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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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望是在进门后收到的消息。
江砚送她到门口，还预备再跟着她直到看她进门。秦望觉得这种行为完全没有必要，摆摆手让他回去。
江砚嘴上说好，临了转过身又问她：“可以抱一下吗？”
“不可以。”秦望摇头。
“那什么时候可以？”
秦望想了想，说：“可以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现在还没有到拥抱的阶段呢。
“那你到时候记得和我讲。”语气听上去有点惋惜，但没问为什么，就这样接受了。
她关上门后，消息就来了。
【周六你有空吗？姚艺导演的新片上了，我想你可能会感兴趣。】
握着手机的秦望想了很久，才从遥远的记忆里提炼出来姚艺是谁。
大学时，姚艺的每部片子秦望都看过。叫好不叫座的文艺片在秦望眼里也不说不上哪里比其他商业片更好，只是她喜欢那位年轻女导演作品独特的色调。灰蒙但不忧郁，姚艺的作品里有很多场雨，秦望记得自己记忆深处的家乡是一个多雨的城市，而无论是C城还是H市，都算不上雨水充沛。
系统：“他约你出去……看电影？”
“我看到了。”
她的理解能力还没差到就两行字还要系统帮忙提炼一下主要内容的地步。
系统说：“你们俩的进度是不是太快了点。明明一天以前看上去还完全不熟吧？恨不得交流起来都得用敬语。”
“快吗？”秦望道，“我觉得刚刚好。”
这样的相处方式让她觉得很舒服。
不过分腻歪，也不算生疏，按照大多数人心中的定义，她与江砚的关系，应当属于恋爱之前的“暧昧期”。
不过，秦望有点儿不解，“约会这种事情，他为什么不当面问我？”
系统乱答：“可能是害羞。”
“恋爱之前总要有几次约会，正好为以后告白培养感情基础。”只有一次恋爱经验的人言之凿凿，显得对这一套流程十分熟稔似的。
秦望靠在门板上回消息，和江砚约定好具体时间。刚看完一集剧情平淡的电视剧酝酿出了一点儿困倦，秦望收起手机，打了个哈欠。
回房路上，她喃喃自语：“约会两次，然后牵手拥抱，一个月我再告白。”
三言两语概括了之后的全部任务。
谈恋爱对她来说就像任务。在合适的时候顺理成章地干合适的事情，好感度就会稳定上涨，上学那会儿做的恋爱宝典，现在已经成了颠扑不破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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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秦望没有再窝在办公室看小说。但真要说她做了什么正经事好像也没有，顶多算是转移了阵地。
她挪到了二楼专门的读书区看书。昨天的小说已经翻完，她又换了一本看。
此时的小林已经发现自己昨天错把上司当路人，再次看到秦望，想起昨天的经历，心中很是撼动。
同事以为其中有瓜，趁着早上刚开门，活也干的差不多，忍不住找她八卦。
“撼动什么？”只可惜此情此景下没有一把瓜子，“你该不会得罪她了吧。”
“当然没有。”小林微笑，“我只是感叹自己以后有福了。”
“？”
“每天上班都能看到大美女，她还会和你说早上好和明天见。”小林捧脸，“我的眼睛和心灵都有福气了！”
新老板人美脾气好，虽然话少不爱社交，但第一天请了全店所有图书专员喝下午茶。小林也分到了奶茶和美味的小蛋糕。
今天秦望挪了地方，在有灯的阅读区沙发那儿落座，旁边不远处就是楼梯，往下还能看到一楼。她的姿态不像是监工的老板，借机偷偷观察员工有没有摸鱼，全身心都在手头的书上。
书店里规矩不大，没客人的时候，图书专员也能休息。
小林正大光明地一个上午在她面前晃了八回。
秦望想不察觉到也难。
她放下手中那本书，抬起头颇为无奈地看向偷瞄自己的小林，道：“这里已经很干净了，不用再拖。”
小林的脸一下就红了。
她还以为秦望没发现。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二楼不比一楼亮堂，为了方便读者看书，光线不太明亮的地方一直都开着灯，小林盯着秦望的脸，一不小心又看的入迷。
直到对方朝她挥了挥手中那本书，好奇地问她：“你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小林抱着拖把站直，“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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