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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溺——阮青盈【完结】

时间:2024-03-02 14:41:46  作者:阮青盈【完结】
  但后来与时祺相遇,她逐渐寻到心中所爱,也隐隐寻到理想之光。
  从爱人到爱事。
  感觉难以启齿。
  “我喜欢调律,调律不仅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兴趣,是调律让我找到了人生的价值。”
  温禧一板一眼,用官方的语言将调律的初衷还原。
  “我很喜欢调律师的一个说法,叫做钢琴医生。医生救死扶伤,但我们的职责是叩问无声的乐器。虽然我们的工作不在台前,但每次想起钢琴家在镁光灯下每一次的敲击都有我的参与。”
  “这样会让我很有成就感。”
  她如实说。
  其实为学琴者调律才是常态,但时祺在这,这番话脱口而出。
  时祺单膝跪地,将袖口往上翻折,露出一截青筋微显的小臂。
  她的右腿的裤脚被挽到膝盖,神色专注,用棉签在伤口周围消毒,力道很轻,好像鸿雁的尾羽在肌肤上扫动。
  他生怕她疼。
  偶尔碰到肌肤破损处,还是有些微刺激感。
  “疼的话要说。”
  他另一只手扶在沙发上。
  “我也没那么讲究。”
  温禧在唇边念叨了两句。
  与此同时,时祺告诉她。
  “你的面试完成了。”
  “就这样?”
  “至少你见到我时不卑不亢,被舆论推到风口浪尖却沉稳安静,是调律师必备的心理素质。”
  “你对我的演奏习惯很熟悉,不存在会对我私生活的过分关注,更不存在泄露的风险。”
  “我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时祺在细数她的优点,说到没有感情的时候顿了一下,好整以暇地观察她脸上的神色。
  温禧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低头,正好看见时祺头顶好看的发旋,和他鸦翼般卷翘的睫毛,长度丝毫不输给女生。
  真是让人妒忌。
  “从你进房间到离开,共计198分钟35秒,钢琴恢复了百分之九十六的音色,但时间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我在意的是质量。”
  时祺一边为她清理伤口,一边和她梳理面试时的表现。
  忽有一瞬,膝盖上被划开的伤口因酒精浸染,她疼得吸了口气。
  时祺撑在沙发上的那只手,自觉地想去回握她的指尖,像习惯性地提供安抚,但却在距离半寸时又堪堪顿住。
  “我知道你在悦意做的大多数都是快活,因为在连锁琴行工作,收益与数量是成正比的,所以最重要的考虑就是效率,但在我这里不需要。”
  “你可以用数倍于从前的时间,为钢琴做哪怕百分之零点一的提升,我都愿意给你。”
  他说的有理有据,条件诱人,像是悬在伊甸园里的苹果。
  能够衣食无忧,将速度慢下来精细打磨,是她作为调律师梦寐以求的事。
  “刚刚我想问的,大多数都已经问清了。”
  时祺开口说。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温禧警觉起来。
  “温小姐,我可以叫你温禧吗?”
  伤口处理好了,他忽而抬头,直视她的眼睛。
  窗畔那些i丽的流云好似都被框进他那双沉静的乌眸,有温润的情绪在涌动。
  给温禧一种小心翼翼地朝她靠近的错觉,每走一步都要征询她的意见。
  “好。”
  直呼其名。
  实则他攻城略池,不动声色地一点点蚕食出属于他的领地。
  她向来不敢多看那双眼睛。
  -
  “我也有问题要问。”
  他不说话很久,温禧才重新找回那些遗落的勇气。
  要开诚布公地说了才好。
  “我是兼职调律师,不是专职调律师,
  “嗯。”
  “我不需要负责你的饮食起居。”
  “谁说过让你负责那些?我有自己的秘书。”
  温禧想起靓丽的女孩,心又蓦地一乱。
  也是,她的担心多余。
  收好那些药棉和碘酒,时祺已重新坐在她身边,沙发因重量而下陷了一段距离,身边徘徊的温热气息,让温禧隐隐觉得有压迫感。
  “只是我还有其他正常的调律工作要做,所以要确认一下工作内容。”
  温禧说的话没有错,但却莫名显得没有底气。
  他永远不会知道。
  “还有,我可以回去考虑一下吗?”
  “温禧,考虑的原因是因为我吗?
  她心中所想,虽然两人都心知肚明,但被他直截了当地点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那就不要犹豫,不要浪费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很真诚。
  温禧未置可否。
  她左右的天平在来回摇晃,但已向他的方向倾斜许多。
  “我就这么配不上你?”
  时祺轻笑一声,那笑声像初春乍暖还寒时料峭的寒意,冰彻心扉。
  好像当初霜雪满头的少年。
  他明明是开玩笑。
  当初她说分手以后,他一路走得决绝,却没见温禧藏在窗帘之后。楼上楼下,两人隔着窗子好像在上演漫长的拉锯拔河。
  两方都用了十成十的力,先松手的一方就只能跌倒,摔得惨烈。
  “没有。”
  温禧心软,便脱口而出。
  “但任人唯亲。时祺,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
  女子的声音像是碎落的风铃音,撞进他的心里。
  他只听见温禧叫他的名字,其他的一概未入耳,甚至都忘了反驳。
  温禧窥见他的异样:“怎么了,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我叫你时祺,也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吗?”
  这是见面后她第一次喊时祺的名字。
  “没有,我很高兴。”
  好像从称谓就进了一大步。
  “欢迎来到颂音。”
  时祺就顺口承下了她的话。
  “我邀请你来到这里,从来都是因为你的专业水平过硬,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如果你觉得勉强,随时都可以跟我终止合同。”
  时祺为她体贴地保留了反悔的余地。
  “合作愉快。”
  他对温禧伸出手,宽厚的掌纹。
  温禧的手很纤长,将他又往后退了一步,两个人的指尖虚虚一握,而后各自归位。
  但在这短暂的一瞬间,她也感觉到时祺手指上的变化。他的手因长期练琴,指腹的薄茧比原来更厚。
  她与那只修长的手曾经十指交缠,连一点缝隙都不留。
  温润的触感好像在看不见的地方催生出蜿蜒的花枝,顺着两人的手生长出来,将他们紧紧缠绕在一起。
  他既然和她签了劳动合同,那时祺与她就是纯粹的雇佣关系。
  温禧将那些旖旎的念头从自己的脑海中抽走。
  合作愉快......吗?
第20章 难追
  他们有过不止一次的合作。
  后来烧烤摊聚餐结束后, 温禧跟时祺又许久不见。好在她加上他的微信,时祺的微信头像是一片漆黑,很符合他一惯冷清的风格。
  但无论发什么, 对方每条都回, 但礼貌疏离。
  「时祺,今天你逃课, 孙老师又点名了,但我有帮你请假,还成功了。」
  「嗯」
  「时祺, 我在食堂吃饭, 感觉这里连家常菜都做得不好吃!」
  「嗯, 我也觉得。」
  「时祺,你今天也去琴房练琴吗?黎叔给我送了小蛋糕,要不要我送一块给你。」
  「不用了, 谢谢」
  温禧有旺盛的分享欲,她乐衷每时每刻与时祺创造生活的连接, 娓娓不倦地说日常小事, 或者自告奋勇帮他在点名时蒙混过关。
  甚至不在乎他有没有回复。
  时祺每次取出手机, 就能一眼看见那个聒噪的对话框,好似自己长了脚跑到置顶。
  他无可奈何笑笑, 又往下滑,去确认自己的重要消息。
  与此同时,吴荻又向他们两个人抛来橄榄枝,兴致勃勃地询问他们要不要再一起出演一个微电影。
  “如果不是你们来演, 我会觉得很遗憾的。”
  大导演摩拳擦掌, 他与温禧见面,双手奉上自己的新作。
  温禧即刻参与到编剧工作中, 吴荻就大刀阔斧地开始修改剧本,遵照演员的喜好,开始一板一眼地调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那时同学那边?”
  他面色为难。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温禧立刻会意,信誓旦旦地保证。
  对温禧而言,演戏并不重要,跟谁一起搭档比较重要。
  她知道时祺没有时间写作业,倘若拍完这个剧本就可以完成这学期实践课程的学分,于是就抓准这个绝佳的借口,来跟他谈条件。
  “我不会演戏。”
  他冷声说。
  “但你当初在舞台上的时候,不是演的很好吗?”
  何况吴荻的角色基本为两人量身定制。
  “那就当帮我这个忙吧,好吗好吗?”
  少女笑意盈盈,杏子眼中碎了亮晶晶的祈盼。
  他反而不自然地偏头,将目光避开。
  温禧就更近一步,追问一个肯定的答案:
  “时祺,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百试百灵的撒娇。
  他往哪儿侧目,她就偏往那里站。余光中温禧玉润冰清,眼瞳皎如日星,盛在一汪凛凛秋水里。
  他现在将整张脸别开。
  “你把剧本拿来给我看看。”
  少年勉强点头。
  “好,我保证就将电影放在课程作业上提交的,绝对不做其他的用途。”
  温禧举着三指摇晃,虔诚地发誓。
  -
  第二日时祺便被温禧拽上去,跟剧组报到。
  看见两个人站在一处,吴荻热泪纵横,立刻来了灵感。
  剧本的主要情节全靠温禧主动抖落的秘密。她贡献了时祺擅长弹钢琴的重要情报。
  机缘巧合,吴荻撰写的剧本原本就跟音乐息息相关。
  故事中的男女主被卷入一场凶杀案,共同发现藏在钢琴里的秘密,多年后再重逢,两人通过琴谱为媒介实现双线穿越,折腾出许多啼笑皆非的故事。
  恰好,女主如她一般,对高岭之花般的男主一见钟情,使出浑身解数倒追。
  但刚开拍的时候,就遇到难题。
  时祺拒绝在公众场合下弹钢琴,无论她再怎么样循循善诱,或者费尽心思地与他解释,说只要随便弹一首曲子就好,后期甚至可以帮忙配乐。
  他依然拒绝。
  “你明明弹琴弹的那么好,为什么不肯在公众场合里弹琴呢?”
  与剧组不欢而散,温禧不解地在身后问他。
  “公主,你改行去学心理学啊,这么好奇别人的秘密。”
  回答多了,时祺索性换成调侃的口吻,半真半假将话题绕开。
  他欲穿马路,将手不耐地撑在脑后。虽一脸散漫,乌黑的眼却时刻警惕着周遭车辆的情况。
  “我对心理学不感兴趣。”
  温禧一本正经地回答他的问题,时祺大步流星往前走,似乎存心不让她有机会跟上来。
  “我当初还在胜利巷救了你。”
  温禧小声抱怨。
  没想到却字字都落在时祺敏锐的耳间,他拧起眉,反而让她哑口无言:“你是希望我给你报救命之恩?”
  “没有。”
  少女老老实实地低头。
  她飞快地用小碎步跟着他的步伐,蝴蝶结中跟鞋在路上啪嗒作响,一时忘记看前面的路。
  南江大学占地面积广,学生出行的时候习惯骑电动车。现在又正赶上下课的时间点,电动车风驰电掣,四处乱窜。
  他们身陷在危险的车流之中。
  眼看着一辆电动车正朝着她的方向疾驰而来。
  呼啸的电动车擦身而过,温禧将要失去平衡之际,却被时祺眼疾手快向自己的方向拉住,他回撤力道,惯性让她撞在少年硬朗的肩膀上。
  距离被倏然拉近,有清浅的皂荚香顺着鼻尖涌来,像极了他给人的感觉。
  温禧心有余悸。却一时难以分辨这颗心究竟是缘何而悸动。
  “好好看路。”
  等他平复下来,时祺说。
  “现在我也救你一命,就不要再跟着我了。”
  好呀,亏她还心心念念,英雄救美,原来是在这等着她。
  时祺漆黑的眼里透着无可奈何,他将黑色连帽衫的帽缘拉起来,试图遮挡自己的余光,让自己心无旁骛地赶路,不去理会身边雀鸟般的小公主。
  -
  温禧又跟了一路。
  “你就非要招惹我?”
  他头疼,终于在转角处停下来。
  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有,我没有。”
  温禧高扬起自己的脸,不愿认输,去迎他的目光。
  但她明明是有理有据。
  “你当初答应我要给我弹琴。”
  最后是温禧心一横,摆出早就准备好的杀手锏。
  “是。”
  “我想提前用掉这次机会。”
  她一板一眼,手拿把掐他曾经的承诺。
  “大小姐,当初我答应的是会在你生日时演奏,说过的话我自然会去做。”
  时祺将尾音拖长,又是一惯漫不经心的模样。
  “有一个称呼我一直想纠正你很久了。”
  “我叫温禧,温――禧,不是什么大小姐,也不是什么公主。”
  温禧反驳。
  “你就把我当你的朋友好吗?”
  原来她把自己当作朋友。
  可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诶,你别走啊。”
  -
  不知不觉,她已尾随时祺到了胜利巷。
  时祺停在其中一栋居民楼下。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筒子楼,灰白墙体上的裂痕明显,痕上钉着字迹歪斜的门牌。美化环境的绿植已多时无人打理,顺着墙壁野蛮地生长。
  楼道边瓜果蔬菜的残尸已堆叠如山,散发着浓郁的恶臭,成群的果蝇寻味而来,如进甜蜜家园。
  “我回家,你也要跟我回家?”
  时祺一手撑着墙面,好整以暇看她。
  “没有。”
  温禧的脚乖乖地往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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