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白荷看完也惊呆了,所以郡主就是这样整孙将军的,找劫匪劫人家的未婚妻。
等等,孙将军的确有成家的打算,所以他的未婚妻就来了,原来他的话是这个意思!
孙将军不是回应她,而是又一次的婉拒。
简白荷把信折好,重新塞进信封内,整整齐齐的装在一个匣子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别人嫁娶都那么容易,怎么到她这里就那么难呢?
还有孙将军,拒绝她一次还不够,居然还跑来拒绝她第二次。
想想还是有点生气的。
……
公主府中,外面人声嘈杂,郡主则自己跪在祠堂内,跪了小半天,眼泪都要流干了。
谁也不知道,她为了让简白荷有机会嫁给孙叙,付出了多大努力。
祠堂里只有冷冰冰乌漆漆的牌位对着她,膝盖底下也仅仅有很薄的垫子,外面听见她爹正在给她求情。
“孙将军也说不与她计较了,她毕竟还小,那边也赔罪了,就算了吧。”
邵平公主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不行,她今天都敢雇人行凶了,明天是不是要亲自杀人了?你少惯着她。”
“倒也不是惯着,我就是想女儿不是这样的人,她肯定没想着要伤人,三哥那边的人过来问了两次,妹妹也叫人来打听了,还是别闹的太大。”
邵平公主冷笑:“我那个三哥就想着看我的笑话,见到我女儿跋扈成这样,他能笑三年!再说她,前段时间才烧了灯会,不到一个月,杀人放火她就占齐了,给我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起来。”
听见外面说话声越来越远,跪着地上的郡主又呜呜呜的哭起来。
她只后悔一件事,那就是找来扮演劫匪的人居然骨头那么软,随随便便就把她说出来了。
况且她根本没打算弄伤那个谁的腿,她就是让一群混混做出前面路上有山贼的样子,好让那个谁绕道走远路,多走个十天半个月。
怎么会这样?
一想到刚才,她被压着去给孙将军赔罪,孙将军那副不屑搭理的模样,她心里就气的巨疼。
郡主的丫头推开门,偷偷摸摸端来一碗莲子汤来。
郡主哭累了饿的慌,端起来咕咚咕咚喝了,肚子凉飕飕的才想起来问:“怎么是冷的?和冰块一样。”
丫头说:“她们,她们不让郡主在祠堂吃东西,这个是早上剩的我偷摸端出来的。”
郡主咬牙切齿,随即又满怀希望的问道:“那我表哥那边怎么说的?”
丫头也快哭出来了,她就没带来一个好消息,“世子爷叫您别闹,说挺喜欢简大娘子的,要是简大娘子答应,他没有不娶的道理。”
郡主一气急,肚子里绞痛,好像莲子汤正在里面翻滚。“疼,我肚子好疼。”
丫头惊慌失措,赶紧跑到外面去找人。
……
十月二十一日,简家,周石曲又来了。
他说十一月中就要回去办事,再见面就应该是年后了,这样的话,简家两个姑娘都会被叫出来见见他,也算做是辞别了。
简白荷不得不出来晃一圈,好在真是只是晃一圈,趁着他和简老爷子说话,简白荷就捏造出一个和秦照水有约的谎言,带着简青枝一块出了简家。
到秦家门口喊出秦照水,秦照水出来的时候脸色蜡白,一头钻进马车里,“小荷,你来的太是时候了。”
简白荷给她整理好乱糟糟的衣裳,“怎么了?”
秦照水脸上一片麻木:“我哥哥包雅间的事,被我爹知道了。”
简白荷不明觉厉,包就包呗,虽然有点玩物丧志的嫌疑,但秦少惟本就没什么志向,又清闲,并不值得太惊奇。
秦照水欲言又止,最后贴在她耳边说:“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我悄悄告诉你,大前年,我哥哥迷恋一个唱戏的,差点跟着人家跑了,此后我爹听到他去戏楼,就要拿标枪扎他。”
简白荷狠狠惊讶:“那还能补救吗?”
秦照水摇头,“我看不能,他回去必定被打个半死。”
三人漫无目的,最后简青枝看见了个卖甜茶的小摊,要去吃,她们才从马车上转移下来,到小摊上闲聊。
简白荷没吃,只要了一碗茶,秦照水和简青枝一人一大碗甜茶,抡着勺子往嘴里灌。这样看她俩才像是姐妹。
这个小摊位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做的,碗里用料很足,汤水还可以续,小摊面朝着不远处的码头。
简白荷看看天色,想到周石曲还要一两个才能离开,嘴里说道:“时间过的真慢啊。”
秦照水不满,“哪里慢了,我还想过的更慢一点呢,明年我可要嫁人了啊。”
简白荷目光希翼,“要不你不嫁了,来陪我。”
秦照水立刻改口:“那算了,还是过快一点吧。”
简白荷哼了声,就知道她会这样反应,她目光望向码头,刚刚来了一艘货船,似乎载着很多的货物,蓝天白云下,卸货的劳工们都涌了上去。
落在最后面的,有气无力的两个人,怎么有点眼熟呢?
简白荷放下茶碗,仔细看过去,但距离太远,而且那两个人被抽了鞭子,很快挤在人堆里搬货了,再想辨认已经寻不到。
有点像是程解厄兄弟俩。
从让他们离开简家后,简白荷就不知道他们的行踪了,但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去码头干苦力吧?而且程解厄那个身板,未必能扛起来货。
应该是看错了,简白荷这样想着。
喝完了甜茶,三人又不知道做什么了,简青枝和简白荷统一战线,都不想太早回家,简白荷是不想面对周石曲,简青枝则单纯因为和周石曲不熟,爱玩。
在附近又给简青枝买了个糖人吃,太阳将将要下山,这时候秦照水又说:“我得去告诉我哥哥一声,今晚让他别回家了,明天等我爹消消气,能少挨点打。”
简白荷:“好,一起去吧。”
三人调转方向,坐上马车去军营。
身后,码头正在卸货的人群中,有一个矮小的影子费力抓着一袋货物,转身往回走,眼睛不知道看到什么了,忽然呆住了,扔下货撕心裂肺地往前跑,“简家姐姐,简家姐姐!是我啊!”
简白荷根本没听到,她的马车渐行渐远。
那个人影还没等跑下码头,就已经被监工拖了回去,另甩了两鞭子:“好好干活,别耍滑头。”
另一个高瘦的影子也跑了过来,脸上全是灰泥,“是简大娘子来了吗?她在哪里?”
矮个子的崩溃的哭,“走了,她走了。”
高瘦的人也傻在了原地,他原本手里拖着一箩筐货,箩筐掉下去,手还维持原样,“走了,走了……”
监工过来把两人一推,甩着鞭子,威风凛凛道:“赶紧干,晚上卸不完没饭吃,再拖拖拉拉的,信不信老子把你们嗮干了蘸盐吃?老子说的就是你们俩姓程的。”
第20章
简白荷一行人来到军营,还是一样进去,一个在门口收拾刀的瘸腿老兵帮她们去叫秦少惟。
但这个瘸腿老兵走的真慢,一条腿直勾勾的拖着,让人怀疑他什么时候能走到,但既然已经托他去了,简白荷她们也只能在原地等会。
西前方传来一阵鼓声,简白荷侧头看过去,发现是一群光着膀子的军汉,正围着一只黑猪。
秦照水眼睛发亮,踮着脚尖:“这是在干嘛呢?”
不过她看的不是猪,而是军汉们被汗水浸没,闪着水光的肌肉。
简青枝惊呼:“好大的野猪。”
这只黑猪头上的毛像是一根根竖着的钢针,皮厚而黑,四肢粗短,獠牙瘆人。被困住军汉当中,已经展现了凶像。
这时候简白荷才认出来,敲锣的人就是旻南,他大大咧咧的站在包围圈里边,脱去上衣的背能看见骨头印子,扎着黑色的腰带,下身棕色长裤。
旻南:“听着我的号令!谁先把猪弄死,谁的队里就加餐,每日更新来抠抠群四二而儿无酒幺死启还单给他一条猪后腿吃!”
随着他一声令下,血气方刚的军汉们便朝着野猪进攻,随着野猪的跑动,军汉们的包围圈也不断移动,他们不以身体和野猪接触,手里的刀寻找机会不断往野猪身上砍。
没过多久,野猪身上已经鲜血淋漓,发疯的四处乱撞,它的皮太厚,砍了数十刀也没死,反而越发凶猛了起来。
地上全是血迹,猪飞溅出来的血,以及人踩上去,踩出来的无数血脚印。
简白荷拉着简青枝退到角落里远远的看,她不确定是不是安全。
更没想到的是,秦照水好像被吓坏了,她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满脸苍白的扶着墙,下一秒就要晕过去。“血,我怕血。”
简白荷赶紧过去捂住她的眼睛,让她缓一缓。
简青枝在那边喊:“阿姐,来这边吧。”
就在这个时候,野猪兽性大发冲破了包围圈,背上插着一把长刀,狂奔过来。有一个军汉被撞伤,抱着身体在地上打滚,一部分人围过去查看他,没有及时留意到野猪在往几位姑娘的方向冲。
拐角处,单留着一个木头做的小栏门,旁边是洗澡的屋子。
秦少惟刚好这时候到来,要推开小拦门,他是低着头的,走了没两步就听见好多人在喊他,一抬头,魂差点吓飞了,一只硕大,小山一样的野猪正往他这里冲。
他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面目狰狞地跳起来,野猪跑过去,秦少惟正好倒坐在了野猪身上,那把插在野猪身上的长刀就立在他面前,他吓的发出一阵阵哀嚎。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众人都惊呆了。
简白荷惊呆之余,也拽着妹妹和秦照水远离了野猪的奔跑范围。
……
简白荷这次来军营,总应该是来找他的吧?
孙叙在房间内踱步,想到一定是那天他的话,简白荷领悟到了,越想,越觉得自己那天做的对,不由窃笑起来。
简白荷来找他,他当然不能打击了简白荷的劲头,孙叙再次把要办的事情推开,整理起自己的仪表。
好在他已经预备着今天,在里面穿了一件华贵的勾线麒麟服,这几天一块穿的很热,孙叙也坚持没有脱下来,现在把外面的衣服往下一扒,又是一位英俊有品的将军了。
就是鞋子美中不足……
孙叙皱眉左看右看,决定故技重施,喊外面的人:“把旻南叫过来。”
等待了半天的鞋子也没来,传话的人过来说:“将军,旻副将弄来一只黑野猪,正带着大伙杀了加餐,现在脱不开身,等收拾了野猪他就过来。”
哪得等到什么时候去?要是简白荷又走了呢?
孙叙挥退传话的人,心里想的是旻南太坏事了,这种大事面前,找他借双鞋子也找不到。
在房间里稍微等了一会,孙叙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恍然发现上一次这样的流程,等着等着简白荷便自己走了。他这次决定出去看看,说不定能遇见简白荷。
走出房间,此刻军营里应该开始烧饭了才对,却没有丝毫的炊烟升起,十分安静。孙叙心里咯噔一声,大步流星往外走,才看见人都聚集到了西面那个空地上。
原本能容纳几百个人的地方,被围的水泄不通,孙叙随手抓出来一个人,沉声问:“怎么了?”
那个人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扶着腰防止笑晕过去,“将军、你快看啊,秦先生骑猪了。”
孙叙:“?”
他接替那个人的位置,凝目一看,顿时惊愕,目光里透着浓浓的不理解。
秦少惟没命的叫着,野猪想要把他翻下来,但他知道此刻下来一定会被愤怒的野猪踩死或者顶死,于是死死抱着猪屁股上的长刀,被野猪带着跑遍了整个圈子。
秦少惟慌乱的看不清周围的场景,也是因为野猪转的太快,他头晕目涨,一片白茫茫中,他好像看见了自己妹妹,还有和他相熟的简大娘子,还有简大娘子的小妹妹。
还有……还有很多的人,放眼望去全是人头。
还有他十分敬佩的孙将军。
秦少惟又迸发出了力量,撕心裂肺喊道:“将军,救命啊!”
孙叙健步如飞,从野猪身上拔出长刀,野猪剧痛低吼,被激怒回身撞他。这时候秦少惟也被甩飞出去,只瞧见孙将军已经跨坐在野猪背上,直接用长刀插入野猪眼眶。
像是好刀没入了豆腐,野猪的眼眶直接浸没在血水中,同时听见刀刃磨在头骨,滋啦啦毛骨悚然的声音。
反复搅动,白花花夹杂浑黄的液体从眼眶里流淌出来。
没多久,野猪倒地,砸起一阵尘土,身体在地上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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