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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好些秘密◎
闻言,Bill没有做出一丝惊讶的反应，反而侧着身，对着钟慈微微弯了个腰。
“夫人，请您原谅初次见面时我的失礼之处,恕我眼拙,当时我并不清楚您尊贵的身份,言语冒犯了您,还请您宽宥。”
“夫人？”钟慈震惊,转了一圈脑袋,不确定地问,“Bill先生您是跟我说话吗？”
Bill恭敬地点头：“是的，夫人。”
钟慈顿时不知所措地摆着手：“错、错错错了，我不是鹓族人,Bill先生您认错人了。”
Bill却意味深长地说：“只要您被羽主大人找回,作为属下，我,我们，所有鹓族都不可能再认错您。”
听到这里,钟慈不纠结夫人不夫人了，更在意：“羿修就是您口中的羽主大人？”
Bill左手抵在右胸上,语气虔诚地说：“是的，他是我们鹓族的首领,我们至高无上的羽主大人,只有他有资格拥有带『羽』字旁的姓氏。”
羽字旁，羿？
牙穿老先生,姓和名都带着一颗『牙』；海悔老先生,海每医生,姓和名都带着一个『母』。
鹓族的鸟人们这是都有强迫症么？
可为什么羿修不叫，羿羽呢？
思及此钟慈汗颜，好奇心更重了，却也觉得看见了一丝曙光，她急忙问：“您可以告诉我羿修生病的原因吗？”
Bill摇着头，抱歉地说：“不能。这是鹓族的最高秘密。”
哦豁，又吃了一碗闭门羹。
鹓族的鸟人们怎么都这么守口如瓶呐！
没辙了，钟慈只好试探着打听起其他事情：“Bill先生您一直都在羿修身边吗？”
Bill又摇摇头：“只有修行在一中劫以上的鹓人才有资格服侍在羽主大人身旁。”
“请问您贵庚？”钟慈问。
“两中劫。”Bill想想，换算成人类的时间单位又说了一次，“674岁。”
“……”
钟慈被吓到了，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等头晕过去后她才又问：“既然有中劫，是不是也意味着有小劫、大劫，甚至大大劫？”
“没有大大劫。”Bill对此到不做任何隐瞒，爽快地说，“1小劫≈人间13.48年；一中劫=25小劫，也就是一中劫≈人间337年，而一大劫=25中劫。”
钟慈这回吞的口水更多了，一口气把咖啡杯里的咖啡全喝干了，然后直奔主题：“羿修今年多少岁？”
须臾，她加了一句：“您别告诉我这也是保密内容，不可说。”
Bill双手一摊，耸耸肩，say sorry。
闻言，钟慈擦汗，只好摆烂：“Bill先生我不提问了，您把能讲的边走边跟我讲一遍吧。”
Bill却面带笑容地反问她：“夫人您想听什么呢？”
钟慈干脆就从这句话问起：“您为什么要叫我夫人？”
“您是羽主大人的妻子，因此我们都需要尊称您为夫人。”
“我是上辈子跟他就结了婚，做了夫妻吗？”
“不止上辈子。”
“那是多少辈子？”
“夫人这个问题就属于保密内容了。”Bill摊手。
可恶，看来鹓族的保密资料完全取决于羿修的意志，但凡他自己不想说的，便会要求其他鹓族人不许对外透露。
而且很明显，羿修这么做就是故意针对她钟慈的。可恶，可恶！
“好吧。”钟慈轻叹一口气，“不过，还是请您叫我Aly或者钟慈吧。”
说完这句话，钟慈随便问了一个可以知道也可以不知道结果的问题，想把天继续聊下去：“那么，海圳目前有多少鹓族人？”
Bill没有隐瞒，立刻回答：“至少大两千。”
“这么多？”
“其实这个人口数已经算少的了。”
“那多的有多少？”她这话说得有点绕。
“人口最密集的城市在旧金山，大约六万多。”
“旧金山？”
“近百年的时间里，羽主大人为了发展TRC的动画事业，常驻在旧金山，因此旧金山被族人们视为新的王庭。”
“……”
所以，TRC的创始人Colin Redmayne真的如钟慈猜测的那样根本就是羿修本人。
“可是，他为什么英文会姓Redmayne呢？”
“这是羽主大人随便取的姓，并无深意。”bill平和地微笑。
想了想，钟慈继续问：“那他的名字，中、英文名字里，哪个才是他的真名？”
“自然是中文名，也就是现在印在DP名片上的那两字。”说到这里，Bill微微鞠躬，“请恕在下不能直呼大人的名讳。”
“明白了。”钟慈点头，“羿修的牛津腔很地道，在去旧金山定居前，他是在英国生活吗？”
好吧，她这是故意绕回老问题，昨天在羿修家里，他不肯透露，所以现在试一试，能不能撬开Bill的嘴从他这里打听点什么。
“Sorry.”
果然，鹓人都是铁嘴一张。
这时他们已经踏入一家高档咖啡厅的包间，Bill边从手提包里取笔记本电脑，边绅士地向钟慈解释这家咖啡。
她讪讪地笑了笑，礼貌地问：“我可以点纯净水吗？我怕再喝一杯咖啡，晚上就睡不着了。”
“当然可以。”
就着这个话题，钟慈又切回鹓族秘事：“Bill先生您有喝过红玉草汁吗？我的失眠顽疾就是喝它治好的。”
“喝过。但我每年最多喝3-5杯。”
“呃——”钟慈忙问，“您是不喜欢这个口味吗？”
Bill遗憾地摇头：“玉红草是赤族献贡给羽主大人的高级补品，在下品级不够，没有资格享用，为数不多喝过的玉红草汁，全是羽主大人恩赐。”
闻言，钟慈差点惊掉下巴，心想，“有句话说出来可能会招鹓族人恨，前段时间我天天都喝玉红草汁，当饮料喝，一天至少两杯。”
不过，此时她更关心：“赤族？他们也是鹓族人吗？”
Bill摇摇头：“赤族虽然本体动物是红翅雀，但也是羽主大人的臣民之一。”
钟慈眼皮一跳，忙问：“昆仑山那儿的条件，我看网上的资料，蛮艰苦的，赤族是被流放过去的吗？”
“不是的。”Bill摇头，静思几秒，才问，“Aly小姐是否知道玉红草的来历？”
钟慈也跟着摇头，照实说了：“不太知道。我只在网上看过一点点的资料，说是红玉草只在昆仑山旁的『赤县洲』生长。”
Bill浅浅微笑：“正是这个原因了。上一代的羽主大人，也就是修先生的父亲把昆仑山脉生活的红翅雀点化成仙，让他们成为昆仑的司农守护神。”
“司农？言下之意，还有其他司职咯？”钟慈抓住重点。
“其实，在昆仑地界拢共就只有两个神族，一个是赤族，一个是昆凌族。”这次不等钟慈追问，Bill径直往下解释。
“很久以前，王庭还在天界，地上各路神仙登天庭觐见羽主大人时需要浊洗仙衣，好让纤尘不染，因此老羽主‘发明创造’了一种优雅的浊洗方法——『风洗』，也就是靠风力洗尽铅华、洗尽尘埃。只不过，这股袪尘之风只在昆仑山的唯一高地，昆陵才有。”
Bill最后给出重要信息：“因此，昆凌族司风。”
钟慈犹如听神话故事那样消化着这番话，静思一会儿后，她认真地说：“虽然今天头一次知道昆仑山的高地叫昆凌，可我学过一些地理知识，知道山尖的面积通常都很小，昆凌族的人口多吗？那地儿够他们住吗？”
“他们后代蛮多的。”Bill面带微笑，“不过，留守在昆凌山上的昆凌族大部分都是修行在一中劫以上的中年人，年轻点昆凌后辈早满世界跑，像阵风似的。”
听见Bill最后这句比喻，钟慈心里咯噔一下，忙批评道：“他们不会在各个国家、各个地区制造不同风力的台风吧？这可行不得噢。”
听出她的误会，Bill连忙解释：“小姐您误会了，昆凌族司风，这些小辈主要从事面向B/G端（商业和政府）的工作。”
B/G端，听起来有点高级噢。
钟慈连忙追问：“具体工作内容是什么呢？”
Bill还蛮自豪地说：“这些小辈主要为各个国家的高校或大企建造风洞重点实验室，同时提供技术指导，他们中不乏世界知名的科学家。羽主大人曾多次夸他们昆凌族，为人类社会贡献不少力量，号召其他族脉向他们学习。”
“呃……”
钟慈接不上话了，并且也为自己刚才的误会感到鼠目寸光，无比羞愧。
这时，杯侍者端进来咖啡，Bill的电话也打开了，他点击进入Halyc绘图软件，调出标记好的作画询问钟慈。
*
在咖啡厅与Bill告别，钟慈婉拒了他的接送，自己转身去了公交站坐车。
回到家，她边洗澡边总结今天发生的这两件事。
甘峻丽的挑衅让钟慈想明白了一件事，为了不让余香不让甘峻丽这种宵小再回踩自己一脚，她必须快速成长起来，变强变大。
而要打败这些恶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她要在动画行业，至少是海圳动画行业里冒头，成为翘楚。
只有成为翘楚，她才能拥有一定的话语权、拥有一定的地位。
因此，她必须得有至少一部口碑票房皆好的作品，而口碑和票房都要求她要具备杰出的动画制作水平，所以她不能丧了。
从结果倒推过程，钟慈清晰地梳理完思路，内心的斗志忽然就被点燃了，她恨不得马上开始设计画稿。
可是出了浴室，她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还在羿修卧室内，而她昨天刚发完誓，再不跟羿修有工作之外的往来，再不去他家里。
眼下，一天都还不到，她不会就准备缴械投降吧。
不行，只要羿修一天不坦诚相待，这个立场就坚决不能动摇。
思及此，钟慈看了眼墙上的挂钟，20：33分，立刻想到一个办法。
她不能自己去羿修家，但可以请海每医生明天去羿修家问诊时，帮她把电脑带出来呀。
电话响了一分多钟才被接通。
“钟小姐你好。”听筒那边是海每略显疲惫的声音
“海医生你好，这么晚打扰你不好意思哦，”钟慈礼貌地道着歉，然后直切主题，“我想请你帮个小忙，明天你去凤凰街问诊结束后，能帮我把电脑带出来吗？”
闻言，海每轻笑一声，调侃道：“钟小姐和修吵架了吗？听起来，似乎已经闹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了？”
“的确吵架了。”钟慈也不隐瞒，言简意赅道，“是我提出从今以后不会再去他家，也不想理他了。”
“昨天的事儿？”海每问。
“嗯。”钟慈点个头，“我狠话都放出去了，但这才过了一天时间，我总不能这么快就打自己脸吧，所以求求海医生帮个忙，帮我把电脑带出来。”
“嘻嘻。”
对面的海每笑出了声，片刻后，她愉快地说：“修先生昨晚被我父亲扣在梧弦医院了，这次至少要扣他两周时间，所以这段时间他家里都不会有人。”
海每话说得这么明白，钟慈听了心里头那是一阵窃喜，连忙向她道谢，然后又随便聊了几句，有护士找海每，电话就挂断了。
刚挂断电话，钟慈立刻换掉睡衣，穿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运动装，头发也来不及吹，将就着半干的湿发，钟慈出门了。
没错，行动已经开始。
她的目标是：凤凰街29号，羿修的别墅；
她的任务是：趁羿修不在家，拿回自己电脑。
出门打好车，十几分钟后，钟慈就出现在翡翠岛屿的保安室，幸好今天值班的不是刘队长，否则他一定会“热情”地关心起她和羿修关系修复进展。
完成智能门人脸识别后，钟慈站在前院望了眼，果然整个别墅房间的灯都没亮，看来羿修是真的没在。
第一次“做贼”，钟慈的内心即紧张又兴奋又莫名感到难过，算了，别想这么多，拿回电脑就好了。
换好拖鞋，她如是告诫自己，速战速决。
蹑手蹑脚走到二楼楼梯口，她没急着去三楼，而是先去二楼书房看了一眼。
书房门是敞开着的，里面一大片的黑黢黢，只有窗户那因为有月光和路灯照进来，要亮一点，没人，很好。
退出书房，钟慈继续蹑手蹑脚往三楼卧室走。
卧室的门是关着的，她先弯腰低头去看门底的缝，有没有光亮透出来。
毕竟，不拍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羿修临时回来了，那她推门进去，岂不被逮个正着。
毕竟，羿修可以用瞬移术，二十几分钟，从梧弦医院回到凤凰街29号，时间完全够了。
没光。
没人。
钟慈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轻轻扭动门把手，一点一点把门打开，然后先伸出半个脑袋向内张望，只有被风吹动的纱帘，其余地方都是静止的，空无一人。
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说时迟那时快，钟慈一掌把门彻底推开，两条腿大咧咧迈进去，方向非常明确——左前方，秘书柜。
看见自己心爱的电脑，钟慈像好久没见到孩子的母亲，抱起电脑亲了一口，然后就拿起一旁的双肩包，把电脑放了进去。
拉好拉链，背在肩上，钟慈心满意足地转身。
结果，刚转过身就跟身后的东西撞了个满怀，她没感觉出身上哪儿被撞疼了，而是顿时生出一股森寒之意。
她，她她她撞的不会是一只鬼吧？！
正当她吓得不敢睁开眼去瞧这个撞她的东西时，一股熟悉又好闻的鸢尾雪松窜入她的鼻腔，紧接着头顶传来一道低磁动听的声音：
“慈慈，是我，对不起，撞疼你了吧。”
Shit！
竟然是羿修，他竟然真的从医院瞬移回来了！
第35章 算是和好了
◎我们算什么关系◎
钟慈嘴角猛抽了几下,在羿修的搀扶下站稳身子后，她立刻出声命令道：“你转过身，闭起眼睛，就当没看见我。我必须严格履行昨晚的话。”
“慈慈。”羿修非得没转过身,反而抓住了她的两只手,“你不要生我气了,我知错了！”
“你根本没有道歉的诚意！”钟慈气得去踩他的脚,羿修分明就把她当成拿颗糖就能哄好的小朋友啊。
羿修也任由她随便踩,就是握住手死不放,等她发/泄完怒气以后,立刻将她拥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哀求道：
“慈慈,我告诉你我的病因,你不要再生我气了，好不好？”
“不好！”钟慈双手抵在羿修的胸口,固执地说，“从昨晚起,我已经不想知道你的任何一件事。”
羿修没有生气，只是说：“那我换个赔礼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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