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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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凌墨尘的小马甲岌岌可危(加更)◎
他没问她原因, 必然心中已知此事,沈明酥没再说话,并肩同凌墨尘走在伞底下。
天气太热, 回到仙丹阁,沈明酥额头上又生了细汗, 正打算打一盆凉水洗把脸,凌墨尘忽然唤来了丹四,“烧点热水给她。”回头看向一脸疑惑的沈明酥, “衣裳脏了就换。”
沈明酥低头瞅了一眼衫袍, 还好,灰都拍干净了。
他是有洁癖吗。
丹四很快烧好了水,把桶提到了她房间, “师弟, 水好了。”进门却见她从袖筒内掏出了两个鸡蛋。
这还是早上她问自己要的, 丹四愣了愣,“师弟没吃早食?”
先前还有些饿, 后来被荷花池的热浪一熏, 没了胃口,“不饿, 中午一道吃吧。”
几人的膳食, 实则每日都由御膳房差人送来, 错过了点就没了。
院子里那小厨房, 不过是几人私下里偷偷打牙祭的地方,得下值后才能使用。
见离午食的时辰还有一阵, 丹四劝道:“师弟先吃一个鸡蛋, 垫垫底, 晚上我煮点粥, 弄几样凉菜给师弟开开胃。”
沈明酥笑着点头,“好,多谢师兄。”
丹四走后,沈明酥关上了房门,擦了一遍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裳,身上倒是凉爽了许多。
正拿布巾绞着头发,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沈明酥忙把头发拢在脑后,戴好青帽,“谁?”
“开门。”
凌墨尘。
沈明酥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整理了一下衣衫,打开门扇,凌墨尘手里端着一碗面,跨步走了进来,给她放在了桌上,目光瞟见她放着的两个鸡蛋,“我还以为你吃不腻呢。”
沈明酥这才反应过来,“国师的面是给我的?”
凌墨尘一笑,“不然呢?我闲得慌,特意来你这吃面。”
沈明酥有些受宠若惊,好奇问道:“行刑前的最后一餐?”
凌墨尘轻嗤一声,“那你吃完看看,能不能活到明日早上?”说完也没走,坐在了她对面的木墩上,把碗往她那侧推了推,“吃吧。”
沈明酥想说不饿,可人家都煮好了,她拒绝就是不识好歹,白糟蹋了粮食。
沈明酥没客气,面条意外是凉的,似是在冷水里捞过,里面配了几片牛肉,还有几根酸萝卜丝,很爽口。
“国师的厨艺了得。”沈明酥不吝夸道。
凌墨尘没领她的情,“那是因为你不会做饭。”
“每个人擅长的东西都不一样,像凌国师这般,样样都顶尖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国师才能成为国师。”她一通马屁,拍得一点都不脸红。
再埋下头,适才被她匆匆拢入青帽里的发丝忽然落了下来。
忙伸手去扶,手里却拿着筷子,对面的凌墨尘动作比她快了一步,在那团湿发坠入面碗之前,及时替她托住。
发丝还沾着水汽,触手有些微凉,一缕缕从他五指穿过,他又往上抬了几分,混着淡淡的紫藤香染进了他指尖,心口冷不防一悸,似被什么东西轻轻一扫。
凌墨尘似乎也没料到自己会伸手,面色僵住,沈明酥倒很平静,从容地从他手里拢过湿发,“多谢。”
那发丝滑出他指尖,只留下了满指的湿意。
凌墨尘收回手,目光轻瞟,一时不知道该往哪儿放,随后起身,“吃完再来。”
“好。”
走出门口,凌墨尘被扑面而来的热浪激得胸口发热,一路走过,直到丹房,手心那股湿意还是迟迟没消。
脑子里忽然闪过那道跪在荷花池边的身影。
沈明酥,你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
夜里丹四果然煮了一大锅粥,还做了几个凉菜。
见凌墨尘还躺在灯下的摇椅上没睡,沈明酥主动邀请他,“国师要不要也去吃一碗。”
凌墨尘摇头谢绝,“过午不食。”
“哦。”
沈明酥收拾完,正要走,凌墨尘忽然问她,“喜欢看荷花?”
“啊?”
“明日下朝后到内务府门前等我。”
沈明酥不明白他要自己去内务府那边干什么,正疑惑,便听他道:“明庆殿里的荷花开得更好。”
明庆殿。
那是正殿,宫中举行大典之地。
他要去看荷花?
凌墨尘见她立在那半晌不吭声,又问道:“知道内务府的路吗?”
路倒是知道,太医院那条路线她已经摸得很熟了,“知道。”
凌墨尘起身,替她吹灭了桌上的油灯,“吃完早点睡。”
—
翌日更热,夹杂着一股喘不过气的闷意。
一早起来,背心便生了一层汗,连风拂在脸上都是热的。
凌墨尘去了早朝,四丹准备炼丹的药材,沈明酥继续撵药,手里正摇着扇子,身后一道声音传来,“丹十可在?”
沈明酥扭头,便见那日在甬道上遇到的那名名叫‘阿月’的宫女立在门槛外。
沈明酥愣了愣。
阿月似乎也认出了她,对她一笑,“主子让奴婢送些冰过来。”
沈明酥那日听到了她和另外一名宫女的谈话,知道她口中的主子是谁。
她脸上的妆容都化成了这样,连荣绣都没认出来,她想不明白赵佐凌是怎么认出来的,东西送上门来了,她总不能让人家抬回去,沈明酥起身迎到门槛,阿月身后的几个太监,很快将冰块挪到了屋内。
“替我多谢你家主子。”见她额头有些汗,想必是一路过来,热出来的。
仙丹阁外面的那条甬道有多长,沈明酥见识过,笑着招呼道,“妹妹进来喝杯茶再走吧。”
热浪从脚底扑过来,阿月脊背一僵,眼前一阵晕厥,痴痴地立在那,忘了回应。
沈明酥转身去倒茶,茶水温好的,温度刚好,不冷不热,等她捧着茶杯回过头,门口却已经没有了人。
沈明酥一愣,知道人走了,手里的一杯茶便也自己饮了。
有了冰块,屋里凉快了许多,昨夜热得睡不着,此时倒是昏昏欲睡,最终还是抵不住困意,索性趴在桌上睡了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听到一阵雨声,睁眼一看,屋檐下已经开始滴起了雨线。
怪不得早上那么闷。
趴得太久,四肢发麻,沈明酥起身活动了一番,抬头一瞧,御膳房送午食的人到了,提着一大一小两个食盒从旁边的长廊而来,到了门前,身上还沾着雨水,笑着把手里的两个食盒递给了她,“仙童接一下吧,脚底脏了,小的就不进来了。”
沈明酥接过食盒道了谢,回头招呼四丹用饭。
除了五个仙童的饭菜之外,凌墨尘的餐食是单独装好的。
丹一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食盒,忽然问:“国师呢,怎么还没回来?”
怎么还没回来.......
沈明酥脑子灵光一闪,终于想了起来。
——“明日下朝后到内务府门前等我。”
她竟忘得无影无踪。
忙丢下手里的碗筷,回过头,却见到了外面的瓢泼大雨。
这么大的雨,不可能还去看荷花,应该是被别的事情耽搁了。
习惯了不被等待,也渐渐地融入了不喜欢等待的那一类人中,便也不再相信真会有人去等。
沈明酥又坐了下来。
上午躺了那么一阵,午后也没犯困,吃完饭后专心撵起了药。
一落雨,天色暗得很快。
沈明酥开始分配着药方,药量马虎不得,打算起身去掌灯,刚抬头,忽然看到门前站着一道人影。
那人一身被浇透,衣衫发丝都在滴水,身后的天色婚暝,脸也跟着一团阴沉,一双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国师?”沈明酥一愣,忙搁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他跟前,越看越狼狈,疑惑地问他:“国师出门没带伞吗?”
凌墨尘没应,看着她震惊的神色,便也明白了,唇角凉凉一笑,忽然问她:“忘了?”
沈明酥神情逐渐凝固。
他真去了?
从早上等到这时候?
凌墨尘慢慢地从她质疑的脸上挪开了目光,从容地拍了拍身上的雨水,从她身边走过,走去房间。
沈明酥没想到他还会当真等,一面追上他脚步一面解释道:“刚开始是忘了,等想起来,见下了雨......”
确实是自己忘了,没啥好解释的,道了一声,“对不起。”见他没什么反应,心头很是愧疚,不断同他搭话,“你吃饭了吗?我让丹四给您热热?”
凌墨尘始终没应。
沈明酥一直跟到了房门前,脚步被挡在了门槛外,看着他进屋后转过头来,一张脸尽量笑得和善,“要不,我去给国师煮碗面?”
凌墨尘神色淡淡,双手扣上门扇,把她关在了门外,“不必。”
沈明酥看着跟前的门板,一个头两个大,知道他在气头上,自己说什么也无用,那就等他睡上一觉,消了气,明儿她再去赔罪。
回到丹房,把剩下的药包完,已经过了亥时。
今日下雨,人容易犯倦,四丹早已歇下,沈明酥锁上丹房,回到了自己房间,正准备脱衣睡觉,外面有人敲门,“沈娘子......”
沈明酥还以为是四丹,打开门一看,却见到了冯肃。
冯肃站在门外,脸色着急,颇有些走投无路,别无选择的无奈,“主子发了热,还请沈娘子帮忙瞧一眼。”
若是外伤冯肃还能处理,可这发热,他不敢乱来。
主子身上还有余毒。
这些年主子都是自己替自己治病,今日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回,且护心丹对高热无用。
找沈娘子总比去太医院好。
沈明酥愣了愣,想起他今儿是怎么回来的,忙跟在冯肃赶了过去。
凌墨尘已换了一身衣裳,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双颊也被高烧烧得通红,沈明酥上前伸手一探,烫得吓人,顾不得那么多,挽起了他的衣袖的裤腿,同冯肃道:“打一盆温水来。”
温水端来,沈明酥让冯肃替他不断擦拭四肢,自己又匆匆返回丹房抓好药,把药包交给冯肃,“赶紧煎成水,五碗水煎成三碗,煲两回,晚上汤药不能断......”
冯肃没动,欲言而止。
沈明酥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沈娘子会把脉吗?”
沈明酥狐疑地看了冯肃一眼,指尖搭在了凌墨尘的脉搏上,屋内灯火安静,没有半点声音,片刻后沈明酥脸色慢慢地起了变化,终于明白了冯肃的犹豫,转头道:“放心,药能用,药性很小,主要在于水,今晚多饮水。”
冯肃点头,这才放心去煎药。
沈明酥摊开他的手脚,不断用温水擦他的手掌和脚底。
半个时辰后冯肃煎好了药。
沈明酥让冯肃扶凌墨尘起来,自己来喂,她曾这般照顾过封重彦半年,早就有了经验,勺子抵在凌墨尘的舌根,一勺一勺地逼着他吞下。
一碗药喂完,凌墨尘额头终于有了细细的汗珠。
沈明酥松了一口气,起身轻轻地剥开他的衣襟,只见其心口的位置,有一团明显的淤青,这是剧毒入过骨髓的症状。
沈明酥眸色一怔,不由看向他。
他到底是谁,为何会中如此剧毒。
—
封重彦今日去了一趟东宫,傍晚才回到府上,刚下马车,乔阳便迎了上来,低声禀报:“主子,万才牙行那边查到了消息。”
封重彦脸色一正,“说。”
“找到了那对流民的名字,男的化名为凌枫,女的叫林柔。”
封重彦褪下肩头的披风,交给了福安,偏头问:“青州人?”
乔阳却对他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古怪,“不全是。”
封重彦看向他。
乔阳道:“凌枫应该是宫里的人。”
封重彦脚步突然一顿,慢慢地停了下来,“什么意思?”
“此人面部烧伤,但据属下打听来的消息,倒是与一人极为相符。”乔阳道:“十七年前,太医院的那场大火把当夜当值的太医,全都烧死在了里面,无一幸免,其中便有一名太医,名叫顾玄之。”
作者有话说:
宝儿们,晚上好。凌墨尘为何会等,下章会解释。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流沙慢溢◎
顾玄之。
太医院......
封重彦吩咐卫常风, “明日找崔大人,把他的资料调出来。”
“是。”
回到静院,仆役正添着灯, 封重彦歇得晚,亥时才会入净房, 仆役照常往他书案上放置一盏灯火。
封重彦今日却没去书案后,坐在矮几前,倒了一杯茶水, 慢慢品着。
一到夜里, 他习惯一人静坐。
今日在东宫熬了一日,上午替赵佐凌讲学,下午被太子叫去了殿内。
一进去太子妃也在, 双眼因流了太多泪, 又红又肿。
太子看向他轻轻叹了一声, 封重彦便明白了,两人今日找他乃为何。
江十锦的身份好查, 一查便能查到他身上, 江十锦是他的未婚妻,沈家的长女沈明酥。
沈家也好查。
沈壑岩, 十七年前太医院的一名太医, 太医院失火后, 他也染了一场重病, 因无法再会诊,被皇帝罢免了官职。
十七年后, 沈壑岩被灭家, 凶手乃前朝人所为。
这些是对外宣布的消息。
实际原因, 太子和太子妃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十七年前的那场大火是怎么来的,皇帝为何要肃清太医院。
他需要一批新人,对前尘往事,对那场大火一无所知的人。
沈壑岩曾跟过顺景帝出征,自然在被罢免的名单之内,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把沈明酥带出昌都,神不知鬼不觉地养到了十六岁。
沈壑岩却死了,又是所谓的‘前朝人’。
哪里有那么多的前朝人,太子妃岂能不清楚是谁,查了那么久终于查出了她的身世,可那真相却让她当场晕厥了过去,已经断断续续哭了好几日,此时身子也虚弱,看到封重彦进来,眼里又有了泪。
太子这几日怎么安抚都无用,只好找来了封重彦,问他:“她如今人在哪儿。”
“宫里。”封重彦没多说,只道:“她的性子随了娘娘。”
都是刚烈之人。
太子妃一怔,她来宫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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