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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BE后全员火葬场——起跃【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03 14:56:10  作者:起跃【完结+番外】
  还能干什么,自是已经知道了杀沈家的人是谁,她进宫来是替沈家报仇的。
  太子妃手捂住心口,流着泪,颤抖地问太子,“咱们这是要逼死她啊,你要让她怎么活......”
  太子脸色也是一片苍白,半晌才转过头看向封重彦,哑声问道:“封大人还有办法吗。”
  封重彦没答。
  太子便也明白了,他若真有办法,必不会让她进宫。
  “她要报仇就让她报罢。”太子妃看着封重彦,“恳请封大人,无论如何,都要替她瞒住身份,她不姓赵,她只是沈家的女儿。”
  太子脸色一变,“太子妃!”
  “我说得有错?”太子妃情绪忽然崩溃,冲着太子,一字一句呜咽道:“自古杀人偿命,天理如此,她不该报仇吗......”
  屋里虽没其他人,可封重彦还在,太子猛然起身,“阿嫣,莫要胡说!”
  “我早就受够了,十七年前,他要杀我的孩子,十七年后,还要来杀一回,这回是连命诛心了,那是我身上的血肉,我怀胎十月,在肚子里时,个个称他们为龙孙,一生下来,怎就成了灾星,不得不死了......”太子妃瘫坐在蒲团上,抬头扫了一圈金碧辉煌的殿堂,满眼绝望,喃声道:“这杀人不见血的牢笼,谁要爱谁拿去......”
  太子妃已然失了理智,封重彦不便再留,起身往外走。
  太子很快追了上来,面如土灰,“封大人......”
  封重彦对他弯腰拱手道:“殿下放心,臣今日什么都没听到,也没见过殿下和娘娘。”
  跟前的烛火陡然一亮,又回到了两年前,看到了那封沈壑岩给他的绝笔信。
  ......
  伯鹰亲启:
  雲骨的消息已被泄露,皇帝毒发,梁家小儿今日已登门,恐乃为师最后一封书信。
  生死一劫,早已注定,我死而无憾,唯有阿锦乃心中一结。为师有一不情之请,请永世隐瞒我的罪孽,我一身罪恶,已无力为自己开脱,唯恐她心念受损。
  带她去昌都,与太子和娘娘相认,父母在,有所依。
  我今日之死,乃医患恩怨所致,与赵家无关,切记!不可为我寻仇。
  —
  白日一场暴雨,夜里屋檐还在滴着残露。
  滴滴答答的声音脚步声被打断,桌上的烛火忽然倒向一边。
  有人推门。
  福安进来禀报:“主子,三娘子来了。”
  封重彦点头。
  很快跟前的珠帘被拂开,佛兰进来看了一眼他跟前的茶壶,笑了笑,问道:“兄长还没睡呢?”
  “嗯。”封重彦抬头问她:“怎么了?”
  佛兰坐在他对面,将手里的一块鲁班锁递给了他,“不知兄长可还记得,之前我从兄长处瞧见这锁,一时觉得有趣,便讨了来,原本是想拿来解着玩,可我脑子实在是愚笨,一直没解出来,今儿忽然发现里面似是有东西,且摇起来有动静声,怕是有心人专门赠予兄长的,不敢再占为已有,今夜过来,物归原主。”
  封重彦自然知道是谁送的。
  这样的锁,她曾做过不下百把,逗逗佛兰还行。
  倒是不知道里面还装了东西,封重彦接了过来,“好,喜欢什么,改日再补给你。”
  “多谢兄长。”佛兰等了他一日,夜里才知道他回来,忙赶过来只为还东西,不方便久留,起身辞别,“兄长早些歇息。”
  快走出去了,她忽然又回头,看着封重彦欲言又止。
  封重彦察觉到了,回头问:“还有事?”
  佛兰没去看他,硬着头皮道:“兄长能不能把沈姐姐找回来,沈姐姐挺,挺好,比荣绣好上千万倍......”
  她语气着急,说完脸都红了。
  本以为会被教训一顿,不知尊长,封重彦却意外地没出声,她赶紧溜走,刚拂起珠帘,又听他应了一声,“嗯。”
  —
  灌完三碗药后,凌墨尘终于出了一场大汗。
  沈明酥让冯肃替他换上干爽的衣衫。
  换好后,她才转过身,坐在床上,摸了一下他的脉象,平稳了不少。
  已过了半夜,冯肃怕她要走,待会儿要是再烧起来,他不知该如何应付,正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挽留,听她忽然问了一句,“他今日真淋了半日的雨?”
  沈明酥还是有些不信。
  就算是常人,也不会等那么久,别说是他凌墨尘。
  冯肃知道她是在怀疑,轻声道:“沈娘子也是觉得主子傻吗?”
  沈明酥尴尬一笑,她可没那么说。
  冯肃沉默片刻,便缓缓地道:“五岁那年,主子等他的父亲回来,等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等来的却是一碗毒药。”
  沈明酥一愣。
  “后来主子又等,等他的母亲来接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春暖花开等到了大雪纷飞,有一天终于得知,他的母亲也早已走了,他每日望着的那个方向,早就没了他的亲人,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唯独他不知道。”
  “再之后,主子又等,等一人为他敞开门,拥他入怀再喂他一口热汤,可等到双肩落满了雪,眼睫结了冰,也没能等到。”
  “后来在七月的一场雨里倒是等到了,等来的又是一罐骨灰。”
  冯肃看着床榻上的主子,无比痛心。
  认识他的人都想让他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时刻都在提醒他要去复仇。不认识他的人,个个都羡慕他的风光,想成为他。
  可没有一个人看到他内心的挣扎和煎熬。
  他只要想一个家。
  有一个他能等到的人。
  “主子已经很久没有等过人了,几年来,沈娘子是第一个,可一旦他等了,便会固执地等到最后,因为他不相信,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会对他失约。”
  可即便是没有等到,他也不会怪罪谁。
  若今夜他能熬过去,沈娘子没来,等过了明日,一觉醒来,他对沈娘子,依旧会和从前一样。
  他的笑容和他的轻松,都是一道一道自愈后的伤痕而堆砌。
  冯肃知道主子和沈娘子之间,早晚会有一场生死较量,可不知为何,此时却想沈娘子能多陪他一会儿。
  想让沈娘子再赴一场主子的约,不再食言。
  沈明酥一面听冯肃说着,一面看着床上面色苍白之人,很惊讶他言中所说之人,会是他。
  因他从一开始给她的印象,与冯肃口中之人完全不一样。
  但父亲常同她说,人不可貌相。
  她并非有意要忘。
  只是也习惯了回头时身后再无人。
  油灯才刚添了灯油,层层柔光笼罩在他脸上,病容夺走了他面上所有的神情和伪装,仅仅只是一位平常的患者。
  沈明酥回头同冯肃道:“你去睡吧,我守着,天一亮你过来换。”
  适才沈明酥是如何救治的凌墨尘,冯肃都看在了眼里,知道她不会害他,两个人熬着确实费神,起身道:“麻烦沈娘子了。”
  冯肃走后,沈明酥又替凌墨尘用热水擦了一阵额头。
  几回探手,见其没再发热,应该是稳定了,长松一口气,后半夜实在抵不住困意,便趴在他床边睡了过去。
  天麻麻亮时,凌墨尘睁开了眼睛。
  记忆停在了冯肃焦急唤他的那一刻,知道自己八成身体出了问题,动了动,想抬手,胳膊却没能抬起来,袖口似是被什么东西压住,眉头一拧,转过头,便看到了枕在他身侧的一张小脸。
  脸上的黄泥已被擦去了大半,抹去的地方肤色如雪,两种颜色成了鲜明的对比,成了一张大花脸。
  凌墨尘眸中露出诧异。
  她怎么在这。
  抬头扫了一圈,没见到冯肃,目光又回到了床边人身上。
  作者有话说:
  宝儿们,今天先更这么多,大姨妈来了,影响了我脑速,下午看看还能不能多写,能就加更哈。(评论红包继续~)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去看花吗◎
  仙丹阁的长衫都是宽袖, 被她以襻膊绑住,挽至小臂,手指头还搭在他的胳膊上, 摆出把脉的姿势。
  屋内弥漫着一股药味,床头的一盏油灯已枯尽, 青色的天光朦胧地映在她脸上,面容熟睡,眉间却带了些淡淡的疲倦。
  确实是沈明酥。
  多半是见自己迷昏, 冯肃束手无策, 叫过来的。
  应该是守了一个晚上。
  趴得太久,青帽都被蹭掉了一半,松散的青丝几缕挠在她眼睛上。
  不痒吗。
  瞧了一阵终究没忍住, 右侧的袖口被压住, 凌墨尘没再抽, 微微翻身,伸出左手, 小心翼翼地碰过去, 手指头谨慎地捻起那几根发丝,正要替她拂开, 底下的一双眼睛轻轻一颤, 忽然睁开。
  凌墨尘来不及扯回, 神色僵住。
  “醒了?”沈明酥没没注意他的动作, 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人还是迷糊的, 手已经探了过去, 碰到了他额头, 不烫了, 长吐了一口气,“可算好了。”
  凌墨尘收回胳膊,“多谢。”高热后喉咙有些干涉,声音也嘶哑。
  沈明酥听出来了,起身道:“我去烧点水,你刚退热,四肢会很酸软,好好躺着,既然醒了,我把药也一道热了,待会儿还得继续喝。”
  没等他应,沈明酥转身便提着茶壶,去了小厨房。
  丹四刚起来,见她蹲在炉子前吹了半天,烧出了一堆浓烟,也没见冒出个火星子,吓了一跳,“师弟怎么了?”
  沈明酥正愁没人烧火,招手道:“师兄过来帮忙烧下火。”
  听沈明酥说凌墨尘病了,丹四很是震惊,“国师也会生病?”
  沈明酥一愣,瞌睡都被他惊醒了大半,一手指弹在他额头上,苦笑道:“真以为你们国师是神仙?”
  丹四摸了摸额头,傻傻地笑了两声,蹲身吹着火炉里的火,边吹边道:“我是觉得国师那么厉害,怎可能会生病。”
  “只要是人都会生病。”沈明酥正色道:“所以啊,你们以后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被人家叫一声仙童,真就以为自己成仙了。”
  “好,师弟说得对。”
  药刚热好,冯肃便来了,接过她手里的药碗,“小十公子去歇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熬了一宿,沈明酥确实有些累。
  已经退了热,凌墨尘应该没什么问题,沈明酥把药碗递给了冯肃,交代道:“有点烫,但能入口,让国师就着喝下,能出一身汗更好。”又道:“两个时辰喝一回,我让丹四煮了一些粥,待会儿好了,再给国师吃一些。”
  这场风寒说到底,和她有很大的关系。
  冯肃道:“好。”
  “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脸上的妆容已经花了,适才因染了草木的黑灰,丹四才没看出来,沈明酥回屋洗了一把脸,换下衣衫,补好了妆容。
  后半夜趴了那一阵,胳膊有些酸,揉了揉,倒去床上,一觉睡醒,已是午后。
  夏季的雨不同春季,来得快去得也快,地面上的水汽还没干,头顶又是一片艳阳。
  收拾好去了丹房,却意外地看着了凌墨尘,正坐在案前配药,申请专注,似是昨夜压根儿就没生过病。
  沈明酥一愣,走过去,脸凑在他跟前,细细看了一眼他面色,还是能看出病容,“国师不多休息?”
  凌墨尘往后仰了仰,避开她,“一场风寒,躺一夜就够了,还要躺多久?”
  嘴巴硬,嗓子却出卖了他,沙哑得如同铜锣。
  沈明酥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要个个病患要都像国师这样,天下的大夫估计得气死。”
  凌墨尘清了清嗓子,不再理她。
  昨儿确实是自己不对,沈明酥正式同他道歉,“对不起啊,我是真没想到国师会等我,还淋了雨。”
  凌墨尘一笑,想说话,想起来嗓子,酝酿了片刻,还是败在了她目光下,开了口,“无碍,这不是被你治好了吗。”
  “还没好。”沈明酥问他:“喝粥了吗?”
  “嗯。”
  一场雨后,凉爽了不少,即便是艳阳也没之前那么热,偶尔几道虫鸣声落在耳边,凌墨尘见她坐在那没打算干活,便问道:“之前谦虚了,医术不错,救过不少人?”
  大病她不会,但像这样的风寒,她治过不少,“数不清。”
  “封重彦也是你救的。”凌墨尘抬头看她,“他配合吗?”
  “比你配合。”
  凌墨尘笑着附和了一声,“是吗。”
  沈明酥没再答。
  仙丹阁的药材被她薅得差不多了,再薅下去,多少有点过分了,今日没什么事,沈明酥静静地坐着,转头看向屋外,暴雨后殿内的那一树紫藤,不仅没有凋零,反而越发明艳。
  忽然想起冯肃昨夜的话。
  ......
  “因为他不相信,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会对他失约。”
  沈明酥回头,看着凌墨尘,“国师,咱们去看紫藤吧,紫藤比荷花好看。”
  凌墨尘手中药勺一顿。
  沈明酥继续游说,“你瞧,紫藤花多好啊,枝叶碧绿,花瓣淡雅清丽,一身傲气凌然,又不惧酷暑暴雨,默默守在这,为人遮阴乘凉,还能供人观赏,多无私的花。”
  她也是临时一通瞎编乱造,也不知道有没有说到点子上,亏欠的总得还,“桥市南边有好大一片紫藤林,要不明日咱们去看罢,我等国师下朝。”
  回过头等他答复,却冷不防地撞进了一双眸子里,那瞳仁如浓墨一般深邃,像是一道漩涡,随时都能把人卷进去。
  沈明酥一愣,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国师不喜欢啊?”
  凌墨尘眸子里的迷雾一瞬敛去,恢复如常,转过头,轻嗤道:“失信的人,话不可信。”
  沈明酥:......
  既说了出来,便不能再度失信,“明日国师准我出宫,我休沐,不见不散。”
  凌墨尘一笑。
  两日了,她是该去找稳婆了。
  —
  今日封重彦又来了东宫,继续为赵佐凌讲学。
  赵佐凌有些心不在焉,几度神游,目光偷偷往边上一位宫女脸上使着眼色。
  那宫女倒是机灵,借着添置茶水上前,瞟了一眼他跟前的宣纸,随后退下,悄悄地走了出去。
  赵佐凌松了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在书页上。
  “世目杨朗,沉审经断......”封重彦似是并没有察觉,慢慢地踱步到他跟前,忽然停下,同他伸手道:“拿出来。”
  赵佐凌心头一跳,想要去护,封重彦却抓住他胳膊,往上一抬,从他的书本下抽出了一张宣纸。
  赵佐凌脸色一变,“先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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