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两天了吧。”埃琳娜看着突然泄气的蓝宝忍俊不禁,却又意识到这样的行为不太好,却发现身边成熟的G突然嗤笑出声。
基娅拉是借着要去斯佩多家“监督斯佩多伯爵筹备与王女大婚”的名义,暂时回到了基里奥内罗家居住。
而基娅拉那个姐姐,向来对她都是有求必应的态度,即便基娅拉含糊不清地说要离开罗马城一段时间,也是为她准备好了衣物和钱财。谢匹拉只确认了基娅拉回来的大致日期,便不多细问地同意了帮基娅拉掩藏行踪。
“……她甚至准备了与我身形相仿的棕发女仆,让对方穿着我的衣服,每天固定去斯佩多庄园露面。”基娅拉向埃琳娜吐槽时的语气并没有多少对姐姐细心的感激。
埃琳娜一直都知道基娅拉对她姐姐的态度有些古怪,并不是说两个人不睦,谢匹拉对基娅拉的爱护并不比埃琳娜的少,只是埃琳娜也不明白基娅拉对谢匹拉为什么始终都是一个不咸不淡的状态。
有些时候埃琳娜也会想,或许是因为基娅拉自小就被养在王宫的缘故,她甚至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抢走了谢匹拉在基娅拉心中的位置,和基娅拉对谢匹拉的依赖和感情。
“……也只有像你这样头脑简单的小鬼才能活得这么轻松了。”
等到埃琳娜回过神的时候,G已经语带笑意地逗弄起抱着一桌子玩具起身的蓝宝了。
“哼,那今天乔托也没有带头脑不简单的你去啊!”蓝宝朝G做了个鬼脸,随后脚下生风地跑走。“本大爷不和你玩了。”
“……这小鬼。”G目送蓝宝宛若一只胜利的公鸡那样得意洋洋地奔走,原本还想佯装生气,却只是笑骂了句。
“你不会真的这样想吧,G.”可惜在场的另外一人,却抿唇轻笑着不愿放走这个话茬。
“当然不会。”男人有些无奈,越了解,越能发现看似温柔端庄的埃琳娜,其实也有着和基娅拉、斯佩多相似的一面。
不然怎么可能一直拿捏住那两个家伙。G心想,“我再不想也必须承认,在谈判方面戴蒙比我要强多了。”
“唉,我倒不觉得哦。”埃琳娜弯着眸子,“戴蒙这个人呢,会习惯性地把问题往复杂的地方去想,而很多时候呢,其实G你这样就很好了。”
“……听起来有点像在说我头脑简单。”他缓缓地。
“呵、没有的事。”哪怕心知对方是在开玩笑,埃琳娜还是配合着笑出声后,就正了正神色。“我只是觉得,戴蒙和G一样,都有着各自擅长的行事风格,也都有着短板。”
“正是因为这样,我们大家才需要在一起。”
“是啊。”G虽然知道乔托今天只带斯佩多一个人去和科莱奥洽谈就足够,但是他心里还是希望能够和乔托一起去的。
毕竟他们两个人去一直以来敌对家族的地盘,真的很危险。哪怕对方已经示弱,表明了愿意参与到彭格列家族的同盟中。
科莱奥家族长久以来都对西西里有着一种野心。与他们不同,科莱奥本身就是抱着统占这片岛屿的想法,从海的对岸过来。科莱奥也曾为了视作领土的西西里,与后来的外来者战斗。
只是当后继出现的同样抱有保卫家园的其他家族后,科莱奥家族并没有感到高兴,而是想要勒令他们就此解散。
但是敌人的数量不是单靠南方的防守就足够,后来渐渐的,科莱奥家族的枪口对准的不再是外部的敌人,还有岛内的其他人。
不过彭格列家族太过强大,或许是因为乔托的宽仁,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彭格列同盟,而科莱奥落到了孤立无援的境地,直到上一任首领去世前,他们仍然不愿意选择接受现在的局面。
现在的这位刚接过他父亲留下烂摊子的科莱奥,倒是没有那么冥顽不灵。科莱奥家族的新首领,在刚上位的时候,就向乔托发来了投诚书。而今天就是两方面对面谈判的日子。
小科莱奥并没有避讳他艰难的处境,毕竟那个家族大多数的上层人士,都还沉溺在要独霸西西里的美梦里,也不肯向现实低头。
所以才会是谈判,小科莱奥希望能够借助乔托的威势,教家族里的其他人学会屈膝。
面对G提出的这或许是个陷阱的说法,乔托却坚持如果他去的这一趟,能够将南方的困局打开,即使是陷阱也无妨。
科莱奥家族现在的生存,和南方居民的生存环境是息息相关的。乔托认为这是个用和平的方法解决这个难题的好机会。
一向喜欢和乔托唱反调的斯佩多,却出乎意料地同意了乔托的“烂好心”行为。
……虽然G觉得斯佩多想的是,和乔托一起过去,如果科莱奥家族心怀他想,直接把科莱奥家族就地剿灭。
乔托还很单纯地觉得斯佩多因为要结婚的原因,脾气和缓了不少:)
“轰——”
“……这是什么声音?”埃琳娜蹙眉看向了发出巨响的方位,可是只看到了城堡厚厚的墙壁。
“岚守大人!是敌袭!”
G扶住了因为地面震荡而身形不稳的埃琳娜,正准备去查看外面突然哗然的原因,已经有人先一步进来汇报了情况。
“你先去吧,G.”埃琳娜的脸上不见任何慌乱,她的镇定连带着让慌乱的家族成员也镇定了下来。
雨守一早就提着鱼竿说要去海钓;晴守一周里六天都驻扎在他的教堂里;云守长期外出,未归;雾守与首领都在科莱奥家族……
除了孩子心性的雷守,现在彭格列城堡里能够领导作战的只有G一个人。
毫无疑问,彭格列家族过于丰富的成员构成,和一直以来干部们无事都格外自由的行踪不定,在这个时候就暴露出了问题所在。
“我去找蓝宝,我们一起待在安全的地方,你放心吧。”王女对着神色为难的男人点头。
“博努奇,你留下来保护埃琳娜和蓝宝。”G没有犹豫的时间,他做出此时最好的安排后,咬牙离开。
“科莱奥家族绝对不止这么点儿人。”斯佩多手杖点地,步伐优雅地走到了瞳孔变成橙金色的金发男人身边。
“我倒想看看,你还能布置出什么后手。”他俯视着跪倒在两人面前的失败者,尾音上扬。“Nufufufu……看到了吗,乔托。”
“有些时候,你给再多的机会,也教不会一条不听话的野狗。”
“术士……真是强大的力量啊。”面上戴着血渍的男人突然发出了笑声。“咳、咳咳……不过,我也不算完全输了,彭格列家族。”
“你们就不好奇,科莱奥家族那个从不露面的术士在哪里吗?”他死死地盯着瞳孔骤然紧缩的两人,一场战斗之后,身上和脸上都没沾上任何污浊的彭格列首领、彭格列的干部也会因为他这个手下败将的一句话而神色大变。
年轻的科莱奥眼底满是快意,被那位狠厉的术士剥夺了呼吸的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其实根本不需要人来逼迫,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他的谋划全盘托出。
“当然存在……我们家族的术士当然是存在的……”他眼神涣散,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他就在你们的总部,哈哈、哈……”
“咦?起火了吗?”在甲板上骚扰阿诺德的基娅拉抬手盖在额前远望,“阿诺德,阿诺德!你看一下啊。”
“……我怎么感觉那个方位有点熟悉。”不知道有没有叫动男人,基娅拉自言自语着。
“……”原本打算趁着回彭格列的这段时间,在船舱里汇总情报,却被基娅拉再次强硬地拽出来晒太阳,听着女人那些“英国男人再不晒晒太阳就要秃了的”言论,阿诺德依然面沉如水。
“确实。”英国人随意瞥了一眼,很快就给出了答案。“那是彭格列总部。”
唉,埃琳娜的死其实真的很冤的。
因为彭格列真的很强大,带给了其他势力危机感,而彭格列的理念,包括她本人都是理想主义者,在势力绝对强大的情况下,对敌人也是非常克制,造成了局势占优,让人恐慌又不觉得会因为和彭格列为敌,要遭受到惨烈的报复,也是典型的人善被人欺。。真的有这方面的原因,就比如换成白兰带的团队,在大环境下,除了已经消灭的死敌,他是不允许存在摇摆方的。
第113章
Chapter 113
快些……
再快些!
男人这才发现,他们来时走过的路原来有这么长。
得知今天这出请君入瓮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奇袭彭格列总部,斯佩多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留在城堡的埃琳娜。
哪怕是乔托的脸上,此时也是无比凝重。
才死在斯佩多手下的小科莱奥,直到咽气时瞪大的眼睛里也没有任何的惧意。小科莱奥十分平静地接受了他无法杀死,乃至于不曾伤害到一直以来的仇敌,彭格列家族首领一丝一毫的事实。
又或者说,从一开始小科莱奥就没有抱着要将乔托·彭格列留在科莱奥家族的打算。
科莱奥家族的目的,只是想要报复彭格列家族。
与人为善的乔托在死者濒死前的狂笑中,就意识到了这件事情。
他们跑出科莱奥家族古堡的大门,斯佩多以一种强抢的方式拦下了路上的马车,在车夫的惊呼里恍若未闻地用手拉拽,拆掉车辕带翻身上马。
稍慢一步的乔托只来得及扯掉固定斗篷的盾形金属链,上面的系扣镶嵌着颗大小可观的蓝色宝石。这是他现在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埃琳娜和基娅拉去年送给他的礼物。
等到事后他会来找车主赎回。乔托对着车厢里不曾得见真容的主人道了句歉,学着斯佩多刚才的情形,用力地夹住身下的马腹。他不太会骑马,尤其是充作拉车的两匹棕马,都没有配上可供踩踏的马鞍。
“小姐?”
推开马车厢门的年轻女人有着与面前这座住宅的主人相似的外貌特征,科莱奥小姐是被她的兄长送走的,只是她在登船离开的前一刻又威胁着车夫送她回家。
科莱奥小姐看着两个抢走马匹匆忙离去男人的背影,捡起了挂在车厢外把手上的珠链,想到了面容英俊金发男人,他与做下的野蛮行径又有着完全不同的礼貌态度。
只是性格有点儿娇蛮的科莱奥小姐在车夫注意到之前,隐去了唇边的笑意。或许她可以向哥哥询问下对方是谁。
“进去吧。”科莱奥小姐有一种自信,像那样的人,她哥哥不可能不认识。
“都这么久了,西西里的局势还是老样子。”得到阿诺德回答的基娅拉有些无趣地放下了手。
她脸上适才看到黑烟时的那点儿惊奇,都随着知道彭格列总部遭受袭击这件事情后消失不见。无数洁白的浪花随着轮船的前行在海面漾开,朦胧的金色光晕亲吻着基娅拉的半张脸庞,落后半步的阿诺德看着伏在栏杆上漫无目的低头观察的女人,淡色的瞳孔一片幽邃。
“怎么了?”基娅拉察觉到了阿诺德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枕着交叠的手臂,从善如流地偏过头。“是不是沉迷我的美色,无法自拔了?”
“……”阿诺德注视着她的眼睛,那里面好像有他的身影,又好像其实什么都没有。“你可以告诉他。”
“什么?”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阿诺德说的话,脑后坠在帽檐的粉纱被海风扬起,就像是海上跃动的波光那样飘忽不定。“这是彭格列的内部事务,你要我插手。”
“……以云守夫人的身份吗?”
基娅拉没有在阿诺德的脸上找到她想要的情绪变化。其实在刚认识的时候,阿诺德虽然表情很少,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做派,但是跟阿诺德接触过几次后,基娅拉就已经能够分辨出英国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下属于活人的心情变化了。
至少在外部的帮助,和本人精准的判断力下,基娅拉这几年的纠缠从来都没有真的惹怒过阿诺德,从此处就可见一斑。
就比如现在,基娅拉结合上下语境就能明白阿诺德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了。“我知道……”
“你是觉得我一点儿都不在乎乔托他们可能正在面临危险。”基娅拉越是和阿诺德相处,就越觉得这个男人性格有趣。
世人眼中看起来不近人情,冷酷傲慢的英国人,实际上非常,非常的在乎身边的人。恐怕阿诺德在意的那些人里,也没有几个觉得他很在乎他们的安危。
而且不仅如此,他还会理所应当地将他的关切和在意套在她的身上,用他的方式在衡量她这个人。
“虽然心慈手软的过分,但是能够这样自以为是的宽容下去,不也是一种自恃强大的表现吗。”所以有些绝对会成为感情上的危机、障碍的时刻,基娅拉会用上她的诡辩技巧,“难道你认为乔托他们在西西里上还有敌人?”
“真过分啊,阿诺德。”基娅拉托腮望着一言不发的金发男人,似真似假地抱怨道。“明明你也不觉得那些跳梁小丑能够引起什么,却还要要求我担惊受怕。”
“如果真的到了需要为了这份仁慈付出代价的时候,你早就会去用你的方式来解决这样的难题。”她是真的这么想的,所以说话时的语气和口吻都笃定的令人信服。“哪里还用的着我来多说什么……”
“好羡慕乔托啊。”基娅拉黯然神伤地,“在我坚持不懈却驻足不前的时候,就已经轻而易举地夺得了你的真心哦。”
阿诺德:“……”
“……”不管再相处多少年,或许他都不会在基娅拉时不时冒出的惊人之语面前做到无动于衷。
毕竟每当阿诺德以为他已经习以为常,能够泰然处之的时候。
基娅拉总是能够又一次地拔高他忍耐力的上限。
“我没有兴趣当谁的父亲。”阿诺德冷静地反驳了基娅拉给他贴上的“默默守护”、“保护欲旺盛”、“真爱乔托”等标签。
“那你现在是要当坏爹地了。”基娅拉做了个很讶异的表情。
阿诺德:“……”
“我错了。”基娅拉抢在对方恼怒冷笑之前,毫无负担地做小伏低起来。
纯良地就好像刚才不屈不挠撩拨阿诺德的那个人不是她那样。
阿诺德抿唇转头,不再看她。
对于基娅拉给出的回应,阿诺德仍然地察觉到了其中微妙的违和。
相信彭格列的强大,而不会担心彭格列总部遇袭。这是基娅拉的答案,这个女人之后还狡猾地连带着恭维了他。多么率直和简单的逻辑,可是阿诺德的大脑里还是坚持着一直以来对基娅拉的看法。
按照剧情发展的常见套路来看,恐怕也该要遇到那个足够动荡的转折点了。基娅拉捧着脸,戴在手套外的黄宝石戒指两侧的羽翼剐蹭过颊边,安静地遥望着岛上火光闪烁的方向。
亲人,恋人,或者就是身边并肩而行的同伴。
……不过那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事物毁灭给人看嘛,基娅拉甚至已经在好奇理想化的乔托会不会在重大的变故中性情大变。
这样才符合所谓的最大黑手党家族的壮大之路吧。
那张被阳光笼罩的脸上,突然失去了身为观众的悠闲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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