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轻哼一声,“肯定是在夸老子是最强吧?”许久不见的自称又冒了出来。
呃……该怎么说群内有时候的确是在讨论五条悟,但是讨论的内容就不是他想的那样了,她为难地斟酌用词,好难解释,算了,她放弃了,统一口径说:“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那就说明我没有猜错。”少年得意洋洋地道。
完全猜错了好吗!!
简单地解决完晚餐,精力十足的白发少年还提议去唱歌的,霁初没有直接答应,而是低声询问夏油杰,“杰想去吗?”
五条悟伸出胳膊,直接勾住夏油杰还有霁初的脖子,“不要再磨磨蹭蹭了,时间可是不等人的!”
“快点把手松开啦!”霁初试图反抗但是无果,她感觉自己都要腾空了。
脚、脚要离地了啊!
“嗯……好像是从很遥远的低海拔地区传来的声音,啊呀,听不清,算了。”五条悟还在装胡涂,霁初也也被他浮夸的演技逗笑了,她侧过头看见夏油杰此时此刻露出的笑容是属于同龄人的笑容,那么开朗、又那么张扬。
好吧,看在任务对象都那么开心的份上,她这次就不和五条悟计较什么了(虽然每次被捉弄想要去计较的结果就是再次被捉弄)。
前提说明一下,霁初是不怎么会唱歌的,就算是见习神明也会有擅长的和不擅长的东西。
所以她在去卡拉OK的路上就已经做好准备,到时候就在旁边当气氛组就很好了。
但是事与愿违,才来到包厢手里就被塞了一个麦克风,她一脸茫然,点了点自己,“什么?我也要唱吗?”
她的表情实在是太呆了,五条悟嬉皮笑脸地说:“不然呢,你是来当观众的吗?”
“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啊,这多没劲。”
关键时刻还是需要夏油杰出场,他抽走霁初手里的麦克风,他对霁初说:“不要勉强自己去做不开心的事情。”
夏油杰,好贴心的任务对象,霁初从善如流地坐在位置上,手边是各种伴奏的乐器,她对自己观众的身份适应良好,尤其是在轮到夏油杰唱歌的时候更是卖力应援。
“你的偏心能不能不要那么明显啊。”五条悟用麦克风说话,房间里都是少年的声音在回荡。
和五条悟吃瘪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夏油杰的笑颜,霁初理直气壮地回答:“偏心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没办法隐藏的呀。”
闻言,五条悟愈发吃瘪,这还是她第一次那么成功的反击呢,好后悔没有用手机记录下来。
歌曲接近尾声,音乐越来越小,五条悟却极为突兀地冒出来一句,“就是因为当初去村庄的人是杰吗?”
“什么?”
“那个任务本来应该是我去的。”但因为前一天晚上玩新出的游戏打了一个通宵才把任务拜托给夏油杰的,所以他才会对夏油杰当初在群里说捡到的“那只猫”格外上心的,因为如果当初去的是他的话,那只猫也应该是他发现的才对。
所以不管怎么说,杰捡回来的猫咪也有一部分是属于他的吧?
假如只是猫咪还算好解决的,但带回来的却是一名少女,样子乖巧可爱,意外地讨人喜欢,但就是见到他总是想着逃跑。
真是让人恼火。
当初要是他去的那个小村庄,她现在依赖的人也会变成自己吗?有时候他也会这么想。
霁初当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因为即便当初来的是五条悟,她最在乎的也只是任务对象夏油杰而已,所以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没有让五条悟满意的答案。
回去的路上霁初已经抵挡不住睡意靠在夏油杰的肩膀睡过去。
五条悟也安静地翻阅手机里的短信,然后看都不看地全都删除。
“又是五条家发过来的?”
“嗯……是啊,又是想要给我塞未婚妻,又是想要让我承担起少家主的责任,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件事,我都怀疑他们每天什么事情都不干,只想着这些东西。”五条悟是盘腿坐在飞行咒灵脊背上的,他的手肘撑着膝盖,“很没意思吧,要是什么时候发条信息告诉我有哪个老头死了我兴许还会感兴趣一点。”
少年正是因为厌恶传统大家族的条条框框才跑到东京的咒术高专的,现在是更不可能再回到那个地方。
然而被少年视为烦恼的大家族却在某些时刻成为他能够如此张扬恣意的底气,尽管夏油杰曾经认为两人是处于平等关系的朋友,但家庭背景乃至实力的差距还是再一点点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咒术界高层都知道五条悟背后有五条家撑腰,而且他成为下一任五条家家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基于这一点他们也不敢太过于针对他。
可夏油杰不一样,父母都只是普通人,哪怕在表世界里也只是从事普通职业的上班族,就算他再天赋异禀,也被高层视为棋子,可以任意拿捏。所以在两人分开执行任务后,两人接到的任务也开始变得不同。
都是一级咒灵,但往往夏油杰的情况会更加棘手,有时候并不能做到零伤亡的结果,受伤的少年又得要被迫接受来自不知情群众的谩骂谴责。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平等的,人与人之间也鲜少存在平等。
正因为如此,才会显得少女的偏爱如此珍贵。
妹:人和小狗也没什么区别啊(认真)
小悟:你们原来是这种关系吗?(指指点点)
第30章
交流会几乎是转眼就到,之前的一段时间咒术高专的学生都在紧锣密鼓地特训,当然霁初是例外,因为她光是保持原有的训练量就已经很吃力了,难以想象要是再加大力度她整个人都得废了。
讨论群里都是在讨论不知道从哪里搜集来的京都校其他学生的术式情报,再逐一分析,霁初虽然有咒力,但没有觉醒术式,正是因为这点,导致她的咒术水平一直停在一个尴尬的位置,大概是临界于普通人和咒术师之间。
这不就类似于夹在麻瓜和巫师之间的存在吗?
夏天的午后是气温最高的时候,好在学校里随处可见自动贩卖机,霁初记得夏油杰不喜欢太甜的饮料,因此在前往训练场的路上给他准备了冰镇过的乌龙茶,她站在自动贩卖机前,犹豫着要不要给五条悟也带一瓶,不然他又得嚷嚷着不公平,那真是太烦人了。
“你是要去夏油学长那里吗?”身后传来另外一道轻快的声音,有点熟悉,回过头一看,原来是灰原雄,他热情地对她打打招呼,“我刚才还在训练场看到夏油学长了。”
“嗯。”
说起来霁初和咒术高专的其他学生不算多熟悉,有些也只是点头之交,但这样她觉得似乎不太好,因此她又说:“我听杰说你们这次去了海边做任务。”
灰原雄本来就是话痨,现在被霁初这么一提他就滔滔不绝地说起在海边发生的趣事,“那天的天气非常好,海景很漂亮,我和七海还捡了很多贝壳回来,虽然他觉那都是没用的东西,噢、对,我们还在海滩上发现一只搁浅的小鲨鱼。”
说着,他兴致勃勃地打开手机,翻找其中的照片,应该是同行的七海建人给他拍的,还拍了个他把鲨鱼放归海里的视频。
“怎么说呢,不管是拯救人还是拯救动物都非常让人有成就感。”他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
霁初在与禅院甚尔的国外旅行途中也看过不少海景,那都是她第一次看到的关于人间的景色。
“只是现在学长可能也不太想去海边吧。”毕竟才经历过星浆体事件,夏油杰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生命在他面前消逝,那幅画面的冲击力足以在他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嗯?为什么这么说呢?”她微微蹙眉,在这一刻,她似乎触及到夏油杰刻意在她面前隐藏起来的过往,又似乎是即将触碰到真正的夏油杰。
灰原雄也皱起眉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失败了,然后任务对象在他面前死去,不过好在学长已经走出来了。”
不,直觉告诉霁初,夏油杰根本就没有走出来,他还停留在那个失败的任务中,不断地否定自我,不断地、近乎凌迟地一次又一次地审判自我。
想到这里霁初的脸上再没有笑影,她拿在手里的乌龙茶包装表面渗出一些水珠,带着几分凉意,她又往自动贩卖机内投入几枚硬币,随意地为五条悟挑选一罐桃子味果汁。
告别灰原雄后她走向训练场,从一开始的快步走,到后面变成小跑,就这么跑到室内训练场的门口,只是想要尽快见到他,然后告诉他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他的错。
没顾上自己极为不规律的呼吸,她推开门,看见正好训练坐在一边休息的夏油杰,她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要让才十六七岁的少年承担这些,无论是生在禅院家的禅院甚尔也好,还是身为咒术师夏油杰也好,他们都早早地被剥夺孩子的权利,被迫成长。
这就是高危世界吗?这明明就是病态的世界好么!
喘息着向他走去,少年察觉到不对劲,已经先一步向她走来,刚才在来的路上还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但是真的见到本人的时候却又莫名其妙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冒出一句废话,“这是给你买的乌龙茶。”
其实乌龙茶拿在手里的时间太久,都已经没那么冰了,她的掌心还残留着剩余的水珠,“我觉得……”
“我想你苦恼的事情,有时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说出来了,她又接着说,“杰根本就没有错,没必要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夏油杰拧瓶盖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他还像往常那样想要揉一揉少女的头发,但是被她忽然抓住手,她肯定是在紧张的吧?眼睫都在颤抖,眼睛眨个不停,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一层可爱的绯红,柔软的手抓住他的手掌,是用双手捧着的。
感觉自己好像就是在自说自话,说不定会被当成奇怪的人的吧?她正踌躇着要不要收回先前的话,夏油杰却只是说:“你知道了?”
“嗯,知道了。”不光是知道了,而且她这才明白为什么那样温和的人最后会因为叛逃而死。
“这个是给我的吗?”
白发少年从霁初的身后冒出来,一勾手抽走霁初手里的桃子味果汁,这款果汁里面还能吃到桃子果肉,他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喝了一口,他弯腰仔细观察霁初的脸,得出结论,“干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啊?很逊哦。”
还好她没有哭出来,霁初抿抿唇,“我才没有哭,喝了我买的果汁你就连一句道谢都没有吗?”
“嗯……那谢谢你啦?”说着,这家伙还用大手揉乱她的头发。
简直就是恩将仇报,她想要反击回去的,但没成功,因为五条悟早就预判了她的下一步动作,直起身子,笑容极为欠抽,“欸,想要摸我的头发你还不够格呢。”
这家伙!
被五条悟这么一打岔,刚才的话题也没有再继续下去,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往年的交流会,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参加交流会了,但对于霁初来说可是初次体验。
“就是类似于运动会啦,你难道没有上过学吗?”五条悟已经喝完果汁,稍微一用力易拉罐就被捏扁,再被他团成一团,他随手一丢,精准无误地投入远处的垃圾桶。
实际上还真的没有上过学的霁初沉默了,见习神明当然没有上过学啊!然而她的沉默落在其他人眼里就变成另外一种意味。
夏油杰有调查过霁初的过往,出生在小山村,然后就在那一块小小的地方上长大,可以说是从来没有接触过学校的,他向五条悟递去一个眼神,后者难得有几分心虚,但他从小到大就没真正安慰过别人。
毕竟他作为五条家的神子降生,自出生以后就众心捧月,哪里会让他去安慰别人。
“喂……你真的没有去过普通的学校吗?”明明是想要安慰少女的,但是一开口就变成了其他的话,但好在不是变成挑衅的话语。
“嗯没去过。”
“噢,其实我也没去过。”从小他就是在五条家内接受教育的,反正家族为他聘请的都是最优秀的教师,但他的确没有经历过普通的校园生活,“我以前也都是在家里学习的。”
霁初也能理解,因为禅院直哉也是这样的,似乎大家族的后代在获得地位和权力的同时也必然地损失一些东西。
作为三人中唯一上过普通学校的夏油杰说:“那你们想要去普通的学校看看吗?”
五条悟和霁初异口同声道:“想啊!”说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相互大眼瞪大眼的,那画面怪滑稽的,夏油杰也忍俊不禁。
东京也有不少中学,但是他们对学校的布局都没有那么熟悉,经过思考,他们还是决定去夏油杰曾经就读的国中看看,那一片他也很熟悉。
不过交流会举办在即,霁初还在担心时间会不会不够,“这样真的不会来不及吗?”
五条悟满不在意,“大不了就缺席嘛,反正都是参加过的活动,能有什么新的花样呢?”
对此夏油杰也是持赞同态度的,好在从东京前往夏油杰老家的车票很充裕,而且花在路上的时间也不算太多,在偏远路段他们就会直接用飞行咒灵,这样一来极大地缩减了路程时间。
霁初也很好奇夏油杰以前就读的学校是什么样子的,还会有老师认出他来吗?他以前也有加入过什么社团吗?在还没有进入咒术高专正式成为咒术师之前他作为普通孩子的生活又是怎样的呢?
坐在列车靠窗的座位,车厢内冷气打得很足,她的一双小腿一前一后地摇晃着,透露出主人的好心情,五条悟因为车厢内人太多六眼会自动收集信息,他在上车以后就直接戴上墨镜,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心情很好?”夏油杰问。
“是啊,我等下就能看到杰以前念书的地方,说不定还能从别人口中知道你以前的事情,嗯……感觉这样好像和更近了一点,当然很高兴啊。”霁初有时候就是直球选手,她能够把那些直白到让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话语一本正经地说出来。
“那些事情也不是那么有趣,而且你如果真的想知道也可以问问我。”
“你忽然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因为我想要知道的东西很多很多。”关于任务对象的信息知道得越多对她的考核就越有帮助欸,于是她语气郑重地说,“我想知道关于杰的一切。”
列车穿过隧道,车厢内的旅客下去一批后又上来一批,五条悟无聊得拿出游戏机,霁初只是无意看了一眼,他就问:“想玩?”
好吧是有点无聊,听歌都已经听腻了,夏油杰也在补觉,他近期的训练量也增加了不少,今天更是才训练完就直接打包行李踏上旅程。
少年人都是这样的,想到什么就去做,不会像成年人那样被约束在条条框框内。
霁初瞄了一眼小憩的夏油杰,“你小点声,他在睡觉。”
五条悟也看过去,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变小很多,“我说,你要不要玩游戏啊?”
虽说的确是让他声音小一点,但是也没必要凑到她的耳边说话吧?他刚才吃掉一整袋的水果糖,现在说话呼出的气息都是甜滋滋的,好像还是桃子口味的水果糖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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