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失败了。
禅院甚尔的表情郁闷起来:“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他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看头?”
“可是我好奇嘛。”弥生幸叶指腹转了转,在他额头上无意识地点了几下,“甚尔,我想去看,陪我一起去看吧。”
“……你是在撒娇吗?”
“不是哦,我是在命令你。”她笑得像只要干坏事的猫,“不答应的话,就让你罚站,到时候樱花飘你一身,很痒的哦。”
……不用樱花就已经很痒了。
他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狗,不然为什么牙齿痒痒的?
禅院甚尔咂了下嘴,心脏也开始痒了起来,他甚至想直接把那根抵住自己额头的手指给咬进嘴巴里。
但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他突然听到了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还有模糊的对话。
【明天比赛……我也要去吗?】
【是的,家主大人说……该露露脸了……】
禅院甚尔眨了眨眼睛,越过弥生幸叶的脑袋,看到了一个表情惊愕的女人,和一个穿着蜻蜓和服的白发男孩。
小男孩看过来,目光在自己额头上顿了顿,苍蓝色的眼睛慢慢睁大。
不愧是六眼神子,就连惊讶懵懂的表情都显得那么冷淡。
禅院甚尔嘴角慢慢咧开,冲着他挑衅地扬了扬眉。
看什么。
我的幼驯染。
比赛的这一天天气很好,阳光暖暖的并不晒人,就连风都轻柔到让人昏昏欲睡。
弥生幸叶捏起腿上的樱花,也分不清它们是从哪边被吹过来的,主持比赛的族长们都还没有进场,她无聊地揉着花瓣,然后察觉到了一抹熟悉的视线。
她扭过头,京都候场区域里,甚尔穿着禅院家的训练服,两只手背在脑后,正在懒洋洋地看着她。
弥生幸叶把花瓣放在手心里,朝着他吹了过去,花瓣在空中飘扬了几秒钟,最后又重新落在了地上。
她噗嗤一声笑了,旁若无人地对他做着口型:【送你。】
禅院甚尔也跟着笑:【太少了。】
【贪心!】
【小气——】
弥生幸叶哼了一声,还想说什么,但是这种对口型太不方便,她仔细想着怎么让自己的话更简短的表达出来,结果还没来得及张开嘴巴,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就进来了。
她果然在五条家主的旁边看到了一个白发蓝眼的小男孩。
甚尔没有骗她。
五条悟今天真的来比赛现场了!
弥生幸叶惊喜地扭头,朝着懒散坐着的甚尔摆手,得到他同样的摆手回应之后,才开心地继续看那个传说中的六眼神子。
他没有跟着五条家主一起去台上,而是坐到了候场区,面无表情的小男孩看起来好高冷,就像是山上的雪一样,确实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神性。
其他家族也在窃窃私语,毕竟这算是他第一次公开出现,弥生幸叶看得正开心,结果对方突然朝着她看了过来。
哎?
弥生幸叶怔了怔,为什么感觉他冷冷的脸上,眼神那么微妙呢?
这之后又不小心对视了几次,一直到入场,她都没想明白,刚开始的时候还忍不住出神,琢磨他的目的,慢慢的沉浸进了比赛,就没有时间再多想了。
场地很大,咒灵躲得到处都是,只有把它们祓除,才能看到那些装着彩带的小盒子。
中间也遇到过其他家族的人来抢彩带,最后都被她反杀了,就是每次把别人的彩带拿走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想那些到处都是的监控。
而且还有一些是被术式隐藏起来的……
好别扭啊,观赛区那边都在说什么呢?
会评价他们选手的表现吗?
弥生幸叶其实也没怎么出现在咒术界的正式场合,这一上来就是这么大的场面,她还蛮不习惯的,一个人在林子里走来走去,从上午到下午,小腿肚又酸又疼。
她就忍不住想起甚尔。
“说了来找我的,现在比赛时间都没剩多少了,也没看到你。”
“骗子,大骗子,坏甚尔。”
“今天晚上回去,绝对不要再理你了。”
她揉了揉小腿,靠在树上没再继续走,开始委屈起来:“我好累,都怪你,要不是……唔——”
弥生幸叶正低着头发牢骚呢,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眼前什么东西一晃,她刚准备用言灵,结果就被捂住了嘴巴。
“唔?”
禅院甚尔凑在她面前笑得痞坏:“想我了吗?”
“唔!”放开我啊!
她直接踹了他一脚,露出来的眼睛喷火,腮帮子鼓来鼓去的,一直很努力的挣扎。
“知道你很想我了,不用那么热情。”禅院甚尔另一只手捋了捋她的刘海,感觉手心在发烫,“不可能放开你的,这样你就不能用言灵了。”
他任由她踩自己的脚,就是不打算把她放开:“我有话要和你说,还有东西要送给你,如果被你用言灵打断了,我会遗憾一辈子的。”
到底要干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弥生幸叶渐渐不再挣扎,目光疑惑地看着他,要不是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她早都用膝盖踢那里了。
不……还是不要了……
踢那里的话,对她来说还是过于刺激了。
弥生幸叶脸红了一下,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快说!
禅院甚尔笑了一下,把她的碎发别在耳后,静静地看着她:“说起来还蛮长的,还很矫情,不把你控制住的话,你绝对会用言灵打断我的。”
弥生幸叶瞪了瞪眼睛,突然想起来这里全程是有监控的……
啊啊啊——
她不想社死啊!别说了!甚尔你住嘴啊!
她直接伸手拽住他头发,眼泪汪汪的,把他拽得直吸气。
都说了嘛,玩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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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含营养液加更】
“等我说完好不好,到时候你怎么拿我撒气都没关系。”
禅院甚尔轻轻擦拭着她眼尾的水珠,看她眼睫毛弯弯的,又黑又长。
许是被沾湿之后有点重,撑不住上翘的重量,就只能随着他的动作,颤巍巍地晃来晃去。
……好可怜呐,幸子。
他没忍住加重了力气,指腹在她眼眶打转,没一会儿就摩挲出了淡淡的红痕。
弥生幸叶哪里顾得上他的动作,眼珠转来转去,手也拿了下来,一边拽着他的衣服,一边朝上指。
——有监控啊!
她真的好努力的想要给他传达这一个信息,拽他的头发,扯他的衣服,什么方法都用了,他才突兀地笑了一声。
那只在她眼皮上作乱的手并没有拿开,反而不再满足于眼眶,一直在她睫毛上轻轻地刮蹭着。
——好痒呐。
她眨着眼睛,控诉地看着他。
“不要这样看着我啊。”禅院甚尔眼神晦涩,声音低低的喑哑,让她心脏差点停跳,“你担心的那些,我都解决掉了。”
——可是……
她继续扯着他的袖子,想表达这里可能还会有被隐藏起来的监控,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手足无措地团团转。
……却被他轻轻抵住了额头。
——甚尔?
她茫然眨动着眼皮,可怜巴巴地压下眉毛。
禅院甚尔蹭了蹭她,像两只小动物的亲昵贴贴,安抚着慌里慌张的猫咪:“幸子,不要管其他的东西了,只看着我吧。”
她眼珠向上转动着,流露出困扰和羞怯。
——有人在看。
一想到这个,都没办法站在这里,甚至想挖个洞钻下去。
可是被他安静注视着,看着那双绿色眼睛里只有她,像是一朵白色的花不小心掉落进了水潭里,被水流温柔地卷着,向外扩散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水面之下有多波涛汹涌呢?花儿怎会知晓。
她只觉得那是太深沉厚重的视线,埋藏着很多她没法深究的东西,突然就让她觉得没必要,没必要在意那些无用的纷扰。
所以认真的听他说吧,听他再一次诉说自己的真心。
弥生幸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又顺着皮肤向上,摸了摸他的头发,目光渐渐柔软下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安安静静又深不见底的目光下,眼睛忍不住一阵阵的发热。
视线逐渐模糊,那双略显粗糙的指腹又缠了上来,她微微眯着眼,任由他暧昧地摩挲。
禅院甚尔没再贴着她,把头发捋到脑后,朝她痞气地笑了一下:“幸子真敏感,求婚也需要前戏安抚呢。”
——唔!
说什么浑话啊?
她脑袋轰一下炸了,眼前五颜六色的,就像是打翻了颜料盘。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吸了口气,被她拽得不由自主往她面前靠,感觉脑浆都要被拽出来了。
怎么那么喜欢拽头发呀?
行吧,看来以后除了床单,她还有其他的东西可以用力拽。
禅院甚尔舔了舔嘴角的疤痕,眼睛亮得像见了肉骨头的狗,把弥生幸叶看得呼吸一滞,还以为他会直接咬上来,啃她几口。
“不拽了?”
——我大度,不和你一般见识。
她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风呼呼地吹着,树皮有点硌人,后脑勺被抵在树上,不疼,就是有点难受。
弥生幸叶没忍住动了动,被他发现了,很快就把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脑后。
手掌被充当着垫子,指节摩擦着粗糙的树皮,他只顾得上掌心的温热触感,手指轻轻地拨弄着她的头发,想着怎么开口。
“你好像一直误会了,以为我对特级咒具感兴趣,其实并不是,我对这个交流会没有一点点兴趣,更加不想来参加这个莫名其妙的比赛。可是他们说这是一个大型相亲活动,每年都会有人从这里面找到伴侣。”
弥生幸叶眉毛拧了起来,眼神疑惑极了。
那些茫然一眼望到底,就好像是在问他:我怎么不知道呀?
果然是笨蛋幸子。
禅院甚尔笑了一声,想到当时听到这些话的心情,没法再游刃有余下去了,表情肉眼可见的烦躁起来:“你要参加,想要那把游云,我没有理由阻止你,那就只能跟着你来了。毕竟我还没死呢,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其他狗男人勾搭?”
——其实游云是想给你的,不然我对这个比赛也没有兴趣。
可是她嘴巴被捂着,也没有办法说出来。
只能看着他,鼓了鼓腮帮子,像是在无声地安抚他。
禅院甚尔很受用她的在意,低低笑了两声,刚才的烦躁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你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的,我在教堂里祓除的那个一级咒灵吗?”
弥生幸叶眨了眨眼睛回应他,看起来还是很茫然,似乎不太明白怎么又和那个咒灵扯上了关系。
禅院甚尔的眼神逐渐幽深了起来:“咒灵不重要,重要的是地方。”
他深深的呼了口气,在她头顶上缓慢用指腹蹭弄着头发:“那天晚上祓除完它之后,我在教堂里坐了很久,一直在想我好喜欢那里,我什么时候能把你带过去……想看到你穿婚纱,想听到你说我愿意,更想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亲吻你……幸子,我真的想了好多好多。”
——不要再说了。
她呜咽了一声,呼吸急促起来,热到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就连脸都更红了。
那双眼睛又开始变得湿漉漉的,就像是想把人吸进去溺死一样。
禅院甚尔爱不释手地拨弄着她的头发:“那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我没想说到最后的,可是就像我说的那样,忍不住,见到你之后就什么都忍不住了。”
……说想他,说担心他,说着所有亲密的话。
他怎么忍得住。
“可是我后来一直在想,那天晚上真是太失败了,怎么能什么都不准备就和你求婚。”
“但是没关系,我已经想到了弥补的方法。”禅院甚尔舔了舔嘴角的疤痕,看着她的视线滚烫,“不是把交流会当成大型相亲活动吗?那我就在这里,再向你求一次婚。”
“幸子,我一直在等着改姓。弥生甚尔很好听吧?我小时候可是练了很久的【弥生】,绝对能把它写得很漂亮。”
嘴巴上的手掌终于挪开,压迫的体温还没有完全散去。
不管是脸颊还是嘴巴,都好像还没适应这突然的自由,有一种难以分辨的禁锢感。
弥生幸叶屏住呼吸,张了张嘴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傻傻的叫他:“甚尔?”
“紧张的都不会说话了。”禅院甚尔揉了揉她的脑袋,并没打算得到确切的回应,“不是说一回生二回熟吗?你现在应该有经验了才对呀。”
“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也许是他的眼神和动作不再像刚才那样压迫感很强,弥生幸叶后怕地摸了摸胸口,语气也开始自然起来,“我好慌的。”
“那送你个礼物压压惊?”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她还没有看清楚,就感觉脑袋上一重,好像被他放了什么。
弥生幸叶没有拿下来,顺着摸了一下,发现是个花环,只不过后面长长的一大串,还缀了好多柔软的布,古古怪怪的。
她捏了捏,感觉手感还挺熟悉:“是彩带吗?”
“差不多。”禅院甚尔打量着她,表情特别满足,“但是我更愿意叫它【头纱】。”
弥生幸叶的手顿了顿,像是烫到了一样,赶忙拿下来:“头……头纱?”
“是啊。”禅院甚尔给她调整了一下角度,有些可惜的说道,“没办法,等你穿上婚纱还要好久,可是我真的很想看到你那时候的样子,就只能勉勉强强的用这个代替一下了。”
虽然比较简陋,但是他觉得还挺有意义的。
——胜利给你。
——爱意也给你。
彩带随风起,白发晃了眼睛。
阳光从树叶间照下来,在头顶上打下一个又一个硬币大小的光圈。
弥生幸叶按住头顶的花环,仰着头看他:“我很喜欢。”
喜欢谁?
他还是头纱?
禅院甚尔笑了一下,看着她湿漉漉的暖黄眸子,克制着没再去触碰她:“喜欢就好,以后争取送你一个真的。”
弥生幸叶抿着嘴没说话,摸了好半天头上的花环。
比赛已经接近尾声了,再去找彩带也没有意义,最后这段时间还不如散散步。
两人并肩同行,衣服簌簌作响,踩在青草上的脚步声沙沙的,气氛静谧又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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