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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围在暖暖的毛毯里赏雪还是很惬意的，两个人互相依偎着，陆生加奈躺在景光的颈窝，半闭着眼：“总觉得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诸伏景光：“肯定可以的。”
十分钟，半小时。
两个人一直互相靠着依偎着小憩。
檐廊下，夏油杰走到去而复返却没有靠近的五条悟身边，站了有一会儿，什么都没说。
另一边，伏黑甚尔靠在栏杆上看似随意地坐着，实际上却是在盯着夏油杰。
“大小姐还真会给我找麻烦。”
伏黑甚尔分了点神在陆生加奈那边，看着气氛温馨的小情侣，他都没想到，大小姐这份感情居然能持续半年这么久，而且看起来还能继续持续的样子。
曾经妻子的模样在脑子里一晃而过，伏黑甚尔移开了目光。
“悟，怎么不过去？”
夏油杰不想一直吹冷风，外面的雪飘飘散散，如鹅毛散落，漫天都是白雪和苍茫。
五条悟想了想，“不想当电灯泡。总觉得，现在过去破坏那个氛围是要遭雷劈的。”
夏油杰：“……”
他还以为悟终于发觉，他对加奈学姐过于有好感呢。
陆生加奈今年这半年能把公安四课推进的那么快，五条悟最开始的那一手，起了决定性作用。
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不理解五条悟为什么要帮陆生加奈。夏油杰甚至也怀疑过，会不会是悟这家伙感情迟钝，一直没发现自己的感情啊。
实际上，自从发现陆生学姐和那个名叫诸伏景光的男人彻底在一起后，五条悟还是没什么反应后，夏油杰就知道，他想多了。
那么只剩下“想看看加奈学姐能走多远”这个理由吗？
“你就那么看好她？”夏油杰问。
五条悟：“还行把，试试又没损失。”
“你回来到底是想干嘛？”夏油杰问。
五条悟：“就是突然想起天元提过的一件事。算了……反正明天加奈也会去总监部和那些老头子会面，明天再说吧。”
说完，五条悟翻墙就走了。
夏油杰又看了那两个互相依偎的身影好一会儿，转回了自己的房间。
伏黑甚尔见夏油杰回去，他看了依偎着小憩的两个人一眼，也回去了。
第108章
陆生加奈和诸伏景光依偎着小睡了大概三个小时。
醒来时，天色已晚。
“今天好堕落。”
陆生加奈伸了个懒腰，“感觉我今天一天一直在睡睡睡。”
“因为你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明天加奈是要约见咒术总监部的人商量明年财政预算……对吧？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陆生加奈知道景光这是怕她危险，她点头道：“可以。”
第二天，陆生加奈带着保镖伏黑甚尔和景光一起去了结界咖啡厅。
夏油杰被她留在了家，随便他是回盘星教，还是去外面钓鱼钓羂索。
半年的时间让陆生加奈不像一开始对夏油杰那么充满敌意了。
毕竟这半年里，夏油杰除了一直在观察公安四课的进程，偶尔祓除祓除咒灵（居然真的听她的话没吸收咒灵球！），种种安分守己的迹象，让陆生加奈没办法一直维持着敌对状态。
尤其目前有名叫羂索的老妖怪反派在，共同的敌人在那里，夏油杰也没再天天猴子，反社会，短暂的和平共处还是能做到的。
没准这是消灭千年老妖怪的战力之一。
不过，在陆生加奈的预计里，那个千年老妖怪她打算用集束弹地毯式轰炸看看。
未来可能会启用重型热武器这点，她已经和内阁申请过了。
结界咖啡厅许久未开，陆生加奈总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过去她在咒术总监部面前一直处于弱势地位，两方会面，要么她去咒术高专，要么她在结界咖啡厅对那些老家伙发出周会商谈邀请，结果老家伙们只派小辈过来。
这一次，终于轮到那些老家伙主动来她这里了。
这是立场的变动，话语权的变换。
一辆辆看起来昂贵低调的车陆陆续续停在了结界咖啡厅的门口。
一群看起来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从车上下来，进了结界咖啡厅。
过去陆生家开的是茶室，对于这群老头子们来说，茶室可比咖啡厅顺眼太多了。
可惜，陆生加奈接手后，才不惯着他们。
一名，两名，三名……七名。
咒术总监部会见室木格门后面的七个人全部到齐，这次谁也没有派自家小辈过来。
一名老头子不满地想要冷哼，但想到即将面临财政缩减的事，他硬生生把那声冷哼给吞了回去。
“陆生课长，人已经齐了吧。”
咒术总监开口道。
陆生加奈点头，“我知道你们过来是想干什么的，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讲废话，财务省明年的财政预算已经制定的差不多了，你们就算想抗议也来不及吧。”
其中一名老头子不爽道：“预算预算，这说明这只是预计金额，不代表实际拨款。陆生课长，你想让普通人祓除咒灵想法很好，但也没必要削减我们的支出吧。”
“就是就是。我们总监部有大量的窗口和辅助监督，咒术师要养，你们一下子把明年的预算砍了三分之二，还让不让我们生活了？”
“财务削减，导致咒术师收入减少，祓除咒灵本来就是危险的活，那么点钱，还有生命危险，到时候咒术师们不干活了，影响的不还是你们普通人的生命安全吗？”
“陆生课长，我们其实根本就不是敌人没错吧。你没必要对我们咄咄相逼。”
陆生加奈用小手指挖了挖耳朵，脸上露出微笑：“总监部的各位，时代在变化，就连财务省每年都要用不同的方法进行财务预算，以确保对这个国家下一年度财政支出预估的准确性，咒术界也不必一直都遵循着老传统不是吗？或许，我们可以换种资金分配方式。”
陆生加奈明明是笑着，说出的话却直至中心，极为致命。
咒术总监部一直不改变，很大原因是他们吞进去的利益并不想吐出来。
“财务省每年的财政预算都是根据上一年度你们提供的款项支出来判断下一年的支出。我从财务省调了最近五年你们总监部上交的费用报告。”
说到这里，陆生加奈掏出五个年度的报告抖了抖：“里面的猫腻不少啊，未成年咒术师的任务报酬和成年人等同，但我找高专的校长和学生问过，他们的收入明显是成年人咒术师的三分之一。那么……剩下的三分之二哪里去了？”
一时间，在场的七个老家伙没人说话。
“还有抚恤金，当年的高专学生殉职后，他们的家庭只收到了极少的钱……数目明显和你们上报的不同。这手法也太粗糙了吧？是因为你们确幸没人会在意这个，没人会管？”
陆生加奈把手里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摔：“说实话，我并不想和你们来回掰扯钱的问题。这种后勤方面的事情摆到明面上会相当难看，但……这不能成为你们压榨高专学生，还有普通人出身的咒术师的理由吧？”
“封闭落后，党同伐异。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你们在自私的为着各自家族利益争算计的时候，有多少年轻人的青春被毁了？！”
“十五六岁的孩子，本身三观就还未健全，他们根本想不到，他们赚的钱只是他们应得的三分之一，甚至就连校长都对这种事蒙在鼓里。也是可笑，东京校的校长真心觉得，学生的工资比成年人少很正常。”
“大量的任务交给孩子，你们从中赚取差价……”
陆生加奈看到这些报告的时候都被气乐了。
“既然你们的财政不清不楚，所以我建议，明年对你们的拨款采取先审后拨的模式。”
本来一直不说话的一位咒术总监部的老爷子终于忍不住了：“陆生课长，你怎么能？！你凭什么这么做！”
陆生加奈微笑：“我为什么不能？在诸位为了各自家族利益，不顾普通人出身咒术师们死活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在他们用金钱，用分配任务控制术师，维护自己的地位和利益的时候，就该预料到这一天。因为所谓的利益啊，就如同农场主每天固定发放的饲料，饲料不是天生天长，如果农场主有一天忘记或者不再喂养了，下面的动物再怎么勾心斗角排好位置，能争到什么呢？
这其实很细思极恐的。陆生加奈并不想动用这部分权利。
陆生加奈讲究的是打一棍子，再给甜枣的政策。
“所以，各位咒术总监部的大人们，你们该好好想想，是否还要继续封锁技术，只关注自身利益了。如果你们继续这样下去，那么我们只有进一步削减针对你们的支出。”
“至于祓除咒灵，咒术师们还是很爱国的，他们现在明显觉得，和公安四课合作比听命你们总监部要更划算一些。”
陆生加奈只用半年时间就实现了对咒术总监部的权利架空，除了那些古老家族她无法撼动，独立的底层术师反而是最先倒戈的。
这些倒戈的咒术师壮大了陆生加奈手里的人才储备，越来越多的咒术师发现，现在再投奔普通人官方，再也不会出现那种，因为人手不足，任务很多很危险的情况了。
愿意成为顾问进行驻守的，就分配到国内各个地区城市作为驻守术师，可以申请轮岗。
崇尚自由，想祓除的时候就祓除咒灵，不想的时候就想好好生活的独立术师也可以通过官方的咒术师任务网选择性接任务。
每完成一单，只要在任务网上提交了完成，审核通过后，祓除咒灵的佣金几乎立刻就能到账。
这种事情极其方便，再也不用和臃肿办事效率低下的咒术总监部打交道，赢得了许多独立咒术师的心。
咒术总监部被权利架空就如同远处即将到来奔腾的洪水，他们明知接下来注定会被洪水淹没，会被彻底架空，但大势不可挡。
这已经不是只是把陆生加奈杀掉就能解决的。
就像高速发展的科技树，明明十几年前还是BB机大哥大，现在已经是触屏手机的世界了。
马上临头的下一年度财政拨款，让他们深刻意识到，时间在流动。
他们再也无法封闭一切，按照过去的规章来办事了。
在来结界和陆生加奈会面商谈的前一天，咒术总监部的上层们曾经有过谈话。
“过去政府又不是没卡过我们的财政预算，只要我们不祓除咒灵了，他们不还得乖乖把钱送过来，甚至还要多支付一些作为赔礼。”
对现状还是很不敏感的笨蛋，世袭的，腐烂僵化的老家伙不以为然的说。
但在场的人并不是所有的都是笨蛋，并且没有敏感性。
“XX，你还以为现在和过去一样吗？要是没有公安四课，我们确实可以那么做，但是有公安四课在，我们拒绝祓除咒灵的话，只会让上边的人更加发现，哪怕没有我们，咒灵公安四课同样可以解决。情况不一样了啊！”
真陷入那种境地，他们会更加被动。
一直没开口的咒术总监终于开口了：“陆生课长，你到底想要什么？”
门口一辆辆价值不菲的车辆陆续离开，陆生加奈长出了一口气。
她搬了搬僵硬的脖子，看了眼一直转头看向外面街边积雪的伏黑甚尔。
“甚尔君在想什么？”
伏黑甚尔回头，“没想到上层的老家伙们，和地下街区抢食的野狗没有区别。”
在发现大势不可改后，他们开始对目前他们掌握在手里的东西，进行了锱铢必较般的利益交换。
首先就是咒具制造和咒具眼镜这两项对于现在公安四课，会更上一层楼的两项封锁性技术。
陆生加奈主打的就是这两种东西我们现在并不是特别需要了（才怪！），发现咒灵有具有看见能力的“窗口”，祓除咒灵有投靠过来的咒术师和灵感强的公安警察。
虽然平日里具有“看见”能力的非术师是少数，一旦陷入咒灵攻击范围，灵感稍微过的去的还是能看见的。
陆生加奈就是用二级三级咒灵在警察系统和防卫省筛出了大量灵感强的人，转入公安四课。
他们平时虽然看不见咒灵，在受到咒灵敌意攻击的时候，都可以看见。
这些人成为了咒术师们的助力。
咒术师祓除咒灵不再是单打独斗了。
陆生加奈种种举例，试图证明，那两项技术对她来说，已经不是必要的了。
当然。咒术总监部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两项技术要是真那么不必要，他们也不至于严防死守，一直封锁不让别人染指了。
两方人马你来我往，一番极限拉扯，咒术总监部封锁了许久的咒具制造，包括咒具眼镜的制造终于大面积放开给陆生加奈这边了。
陆生加奈所代表的非术师官方，可以用采购的名义大量购买。
大脑直到现在也难以用科技研究个透彻，国家实验室那边，数年来都无法研究出究竟是什么原理让非术师们大脑会自动屏蔽咒灵们。
那些是能造成山体坍塌，大楼墙壁破碎的，具有实体伤害的东西，并不是完全的幻想产物。正常来说，应该可以模拟出咒力炮弹之类的对它们造成伤害，但可惜的是，一直毫无进展。
由负面压力这种虚无缥缈的情绪凝聚的咒力，想要科技模拟出来，太难了。
陆生加奈始终清楚，她公安四课其实做的工作和过去咒术总监部相差的并不多。
唯一的区别就是，公安四课可以被检察院搜查本部进行廉政监察。这样可以避免再出现咒术总监部那种为了各自家族利益内部腐败现象。
开放咒具制造和咒具眼镜只是第一步。
让咒术界重新融入到普通人世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陆生加奈听到伏黑甚尔的话笑了，“所以，也不要太把他们当回事。人类自古以来，抱团都是为了生存和利益。对利益的追逐没有什么高贵和优雅，只有死咬不放，如最原始的野兽一般。”
“禅院家追求力量，何尝不是在追求力量带来的利益。无咒力的你在他们看来，无法祓除咒灵就无法带来利益，真是……”
陆生加奈笑着摇头，“甚尔君，你不会到现在还看不清这些吧。”
伏黑甚尔没有说话，他其实早就看清了，但一直拒绝接受。他老是自称自己和术师相比就是野猴子，这何尝不是一种对于强权的自贬，一种刻在他身体内的禅院家的烙印。
咒术界权利的变动是大势所趋。
哪怕是自千年前由阴阳师转为咒术师，代表着咒术界最保守一派的加茂家也不得不承认，时代变了。
这个国家的非术师在反贪腐廉政制度上走了七十年，他们有丰富的经验针对咒术界各种容易滋生利益腐败的地方进行针对性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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