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你弄的不好。”江景既轻笑一声,问:“做好了吗?”
“好了。”映兮把手机壳翻过去,又把自己的手机倒扣在桌上,摆成一排让他对比:“是一样的。你看可以吗?”
江景既看向桌上那只新的手机壳,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名字以及“平安顺遂”几个用毛笔写的字,黑色细线缝制的防震套,深灰小羊皮,右下角绣着一只小熊猫,布局配色很简洁,但又极有故事感的一幅国风图案。
阳光照在金丝线上,透着低调的光泽,字画跟完成它们的主人一样内敛漂亮。
他侧眸看手机壳边的针线篓子,底下叠着厚厚一塌纸,他抽出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他的名字。
他之前只是随手一指,其实并没仔细看过映兮的手机壳,没想到是手工制作,还这么复杂。
“弄了多久?”江景既问。
映兮笑一下:“没多久。”
“还不久啊?”外婆拿着碗筷走出来:“我九点钟买菜回来她就坐那了,弄了整整一个上午,动都没动一下呢!那不是手机壳,那是兮兮的爱心!”
“辛苦了。”
江景既抓起映兮的手,面不改色心不跳,语气如常:“你的爱心,我很喜欢。”
映兮的脸骤地一红,想抽回手,看到笑吟吟走过来的外婆,不得不放弃抵抗,任江景既握着她。
她别开脸,小声说:“你喜欢就好。”
江景既拿起桌上的手机壳,低头套上,大小正合适。
映兮看了看她自己的,又仰头看了看江景既那只,总觉得手机壳上的刺绣小熊猫有点不同,她踮起脚尖:“你那只小熊猫好像不一样。”
江景既转过手机,让她看。
“哪儿不一样?”
映兮凑近,仔细对不了一下:“耳朵,鼻子,眼珠子,它们长得不一样。”
两只小熊猫都很可爱,熊猫眼也都黑得很一致,江景既没看出来哪儿不一样。
“是不一样。”外婆给他们答疑解惑:“兮兮那只是母的,叫花花,阿既那只是公的,叫草草。”
映兮:“……”
江景既:“……”
外婆很喜欢这座院子,今天出太阳,索性把餐桌也搬到了外面,她把饭锅端出来:“那些针线先放那,吃完饭再一道收拾,鱼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
映兮的手又被江景既握住了。
她试图挣脱,江景既反而握得更紧,就这么若无其事地牵着她坐下。
映兮紧张到连呼吸都快不会了。
江景既捏了捏她的手指。
映兮怔怔然偏头,用眼神表示疑问。
他身子斜过来,侧头在她耳畔低声说:“做戏做全套。”
映兮明白过来他为什么牵她手了。
他说的有道理。
外婆没那么好糊弄,如果真跟江景既保持之前那种“不熟”的相处状态,外婆一眼就看出来了。
到时再让她把真的未婚夫找过来,事情败露,麻烦就大了。
现在虽然是演戏,但起码外婆高兴了,老人家开心最重要。
还是江景既想得周到。
映兮回握住他的手:“委屈你了。”
“……”
“嗯。”江景既撇开脸:“知道就好。”
看到小两口这么恩爱,外婆高兴得合不拢嘴,都不忍心打断他们了,边笑边盛汤:“阿既能吃辣吗?”
映兮抢答:“他爱吃酸的。”
江景既:“……”
“那正好,”外婆说:“红烧鱼里有酸菜丁,我去拿个勺子给你。”
“谢谢外婆。”
江景既手肘撑在桌面,支着下巴悠哉哉侧头看映兮,又捏了一下她软软的手指。
映兮茫然:“你不是爱吃吗?”
江景既很轻地挑了下眉,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
捏一下手指,就是爱吃的意思?
映兮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她扭头,往厨房方向偷瞥一眼,在他耳边压低声音:“晚上回去你列一份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的清单给我,刚才外婆问起我都不敢吱声,只能跟她说你不挑食。”
江景既招招手,示意她附耳上去。
映兮侧耳,脸颊贴近他唇边。
江景既在她耳畔低声说:“你的也列一份给我。”
他声线沉哑,声音苏得撩人,映兮的耳膜快要被他这低音炮轰炸得痒死了。
她忙直起身子,揉揉耳朵:“嗯。”
第一次跟男生牵这么久的手,映兮紧张得手心快要冒汗。
她偏头,压低声音提醒:“你牵着我的手,我不好拿筷子。”
江景既“嗯”了一声,松开她的手,长腿一伸,不牵手,跟她膝盖贴在一起。
映兮:“……”
“再买几套情侣装,”江景既再靠过来:“更像一些。”
映兮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小白鞋,点点头:“你先付钱,别买太贵的。”
江景既:“嗯。”
“兮兮,你帮我掐点葱。”得知江景既爱吃酸,外婆又开了灶,加了一道番茄炒鸡蛋,这菜快,三分钟就准备起锅。
映兮挪开腿:“好。”
外婆在院子的角落摆了两只花盆,花盆里种了葱,才三天就长出两寸脆嫩脆嫩的葱苗,映兮没直接拔,轮着掐了一小截,让它们再长出来。
江景既伸手接过,拿去厨房,拨开水龙头冲洗,取下案板,切成小段给外婆备用。
外婆见他一双手干净漂亮,以为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懒公子,没想到这么接地气,心里更欢喜了。
鸡蛋是外婆从老家千里迢迢带过来的,外婆家的鸡蛋都是专门攒着给映兮吃,出门时怕那几只鸡饿死,就送去给邻居养了。
映兮说:“以前只有我能吃到外婆攒的鸡蛋,你是第一个吃上的。”
江景既拿起筷子:“很荣幸。”
“乱说,阿既是你的未婚夫!”外婆说:“当然要把你的鸡蛋分他一半。”说着舀了一大勺鸡蛋番茄到江景既碗里:“多吃一点,瞧你瘦的。”
“外婆您也吃。”
江景既看了一眼炒鸡蛋上的葱段,撞了撞映兮的膝盖,映兮立刻接收到他不吃葱的信号,伸出筷子夹走葱段。
“这孩子,怎么还跟阿既抢吃的。”外婆见状笑道:“兮兮爱吃葱,煮面炖汤都喜欢加。”
江景既扯了下唇角:“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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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兮跟他打配合:“他习惯了。”
接下来,江景既碗里的葱段全被映兮夹走。
辣椒碎也夹走。
香菜夹走。
青椒丝也夹走。
她记住了,江景既不吃香菜跟葱。
江景既也记下了,映兮爱吃香菜跟葱。
第25章
第二天, 江霆东跟林绛云拎着大包小包来看映外婆。
胡同巷子里挤满了豪车,戴墨镜的保镖开路,剩下两名保镖及四名助理从车子后备箱拎出礼品袋, 规规矩矩地排成两排, 富豪探亲的排场震撼路人。
红漆大门打开。
小老太太探出颗头,左边瞅瞅, 右边瞅瞅, 又推了推老花镜,一脸好奇:“你们找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外婆!”林绛云热情地笑着打招呼:“我们是来看您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映外婆见她长得面善, 看了看她旁边的中年男人,问:“你们是?”
林绛云:“我是映兮的准婆婆!我叫林绛云。”
外婆怔了几秒, 盯着她的脸瞅了瞅,惊喜万分:“你是阿既妈妈!?”
林绛云:“对!”
外婆赶紧打开门:“快进来快进来,你们来就来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真是客气。旁边这位是阿既爸爸?”
“是。”江霆东拎着礼品进门, 客套道:“外婆, 初次见面, 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
“这还小心意呢?你们太客气了!”
林绛云抱歉道:“您来这么多天,我们一直在忙都没来看您,好不容易周末他挤出时间, 带些礼物来给您赔罪是应该的。”
江霆东:“是啊外婆, 是我们招待不周。”
外婆摆手:“哪里的话, 阿既天天都来陪我呢!”
“阿既, 每天都来陪您?”
林绛云跟丈夫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茫然。
“对呀。”外婆高兴地说:“他每天下课都帮我送兮兮过来。”
林绛云了然:“原来是这样。”
外婆指指院子里的茶几:“你们先坐, 我去给你们泡茶。”
“诶,好。”
江霆东看了看院子里的绿植, 转头对妻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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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既把这儿收拾的还不错。”
林绛云:“招待外婆有点简陋了,我爸那边大些,刚修缮过。”
江霆东:“算了吧,这俩老人家遇上了,怕是得吵进医院。”
想到大儿子的所作所为,林绛云心虚地点头:“还是阿既想得周到,这样既接待了外婆,又避免了一场闹剧。”
“唉,是啊。”
“阿既妈妈,阿既爸爸,来,喝茶。”
“谢谢外婆,外婆您坐。”
“哎哟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呢,来到这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样,别客气!”送完茶,外婆又拿着果盘切水果去了。
院墙外。
收到风声从便利店请假火急火燎赶回来的映兮,跟离队开着超跑飞奔下山的江景既头挨着头,并肩趴在门缝上,目睹着这一场鸡同鸭讲误打误撞的跨服聊天。
在江景既得知父母要来探望映外婆时,就通知了映兮,两个人一起往回赶,但还是来迟一步。
院子里。
林绛云小声说:“这是阿既的宅子,我们哪敢当自己家一样。”
江霆东:“就你儿子那个臭脾气,他的地盘就是私人领域,谁来谁遭眼刀子。”
林绛云拎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花茶递过去:“这宅子不是你妈留给他的嘛,当然由他说了算,你妈就疼他。”
江霆东接过:“那还不是因为你爸不疼他。”
看到二儿子这么为这个家着想,把映外婆接到祖母留给他的私人宅子居住,林绛云跟江霆东都有些愧疚。
江霆东知道老太太是江景忱擅作主张接过来的,他本来想拦,没有拦住,只好从当地安排了一名医生同行。好在老人家身体康健,路上没出什么状况。
两口子说话声音太小,映兮听不见。
这种情况下,越是对里头的情况未知,映兮心里就越慌,她扯扯江景既的袖子:“你爸妈为什么那么小声,不会是听出什么来了吧?”
江景既表情镇定,安慰她:“别怕,有我。”
“对哦,不是有你吗。”
旁边的小姑娘转过头来,目光由上至下,从他的肩膀巡视到腰腹,最后落到他的手臂上,像是在对他的体格爆发力进行评估。
静了几秒,她突然说:“你能把我举起来吗?”
江景既:“……”
情况紧急,映兮顾不上太多了,抓住他的袖子,一脸期待:“你可以的对吗?”
江景既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两秒,垂眸瞥一眼她的小身板,站起来转身就走。
映兮:“?”
二公子有校草包袱,不肯跟她同流合污偷听墙角?
她探头看了看门缝里两口子的背影,飞快爬起来,追着江景既,小声叫他:“江景既,你去哪?你帮帮我呀!”
江景既停在院墙外,仰头,侧脸高冷,淡声说:“找个绝佳的位置。”
映兮:“……”
这人怎么单独行动。
江景既找了处干净的位置,那几块砖平滑,映兮趴上去也不至于蹭伤手。
选定位置,他站直身子,手掌撑着墙。
“上来。”
映兮望着少年瘦高的身形,仰视他的肩膀,弱弱地提出要求:“你可能得先蹲下。”
江景既侧眸看了眼小姑娘的发顶,从善如流地蹲在她跟前。
他低下脖颈:“来。”
映兮伸手,拍了拍少年结实的宽肩,正犹豫是直接踩上去还是坐上去的时候,小腿一紧,江景既圈住她的腿窝,把她扯到他肩上,骤然起身,大手掌住她的腰,再将她往上一送。
“呀——”映兮低呼:“你慢一点!我恐高。”
院墙大概有三米高,映兮坐在江景既肩上还差一点,她豁出去了,双手扶着墙壁,踩到他肩上,腿一蹬,站直了。
江景既:“……”
她管这叫恐高?
他抓紧小姑娘的脚腕,默默撑住她。
站起来后视野瞬间开阔,映兮往下低了点,弓着腰隐匿自己。
看清院子里一片和谐的面貌,映兮稍微放心了些。
江景既仰头:“要不要进去?”
映兮说:“不要。”
江景既:“为什么不要?”
映兮觉得这会儿进去可能更容易暴露:“不如先暗中观察一下,再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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