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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不起......”
“？”
周嘉忱把小提琴放在一个不会踢到的角落，坐在床侧看着她，“拿你没办法。”
她不说话，只很淡地笑着。
安静不到五分钟，酒劲上来，又吵着要继续喝。
周嘉忱给她喝雪碧，她觉得不对劲，不高兴。半哄半骗说这是最新上市的新酒，她稀里糊涂地喝了两杯，这才没再继续发脾气。
楼底下的帅哥开始开演唱会，情歌一首接一首，还时不时喊邢易的名字，让她下来加入他们。
殊不知楼上隔音不错，她半梦半醒的根本没听清。嘴里时不时蹦出一些胡话，周嘉忱听了一晚上。
后半夜终于把人哄去洗澡，周嘉忱看了眼今晚的长沙发，心中暗喜。
结果等邢易洗完出来，包着浴袍钻进被窝后，露出一双眼。
光看那个眼神，周嘉忱就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小醉鬼又想干什么。
“合个影吧。”她说。
周嘉忱看她现在这样子，质疑：“你眼睛都困的睁不开了。”
“我可以的！”
手机拿过去，邢易坐起来，像没骨头一样，直直往前倒，下巴垫着他肩膀，“拍吧。”
周嘉忱不太会自拍，拿着手机随便按了两下，镜头还晃了几下，意外拍了个高曝光颗粒感。
等他洗完澡出来，这些照片已经被神智不清的邢易随便整理了一下发朋友圈了。
拉开评论区，底下非常默契清一色祝福。
“......”
这次的照片被当成官宣了。
明早起来，邢易肯定要崩溃。
周嘉忱坐沙发边上看手机，头发还向下滴着水。那条朋友圈很多人点赞评论，就连他自己也鬼使神差地点了那个小爱心。
抬头看到床上的人，他总有种占了别人便宜的心虚和不安，她一定会后悔今天来这个party，后悔喝这么多酒。
忽然，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和周嘉忱对视半响。
之后，声音真挚中带着不清醒，问他：“要上来一起睡吗？”
“！？”
第39章 宿醉
39.
连着醉两天, 邢易感觉自己身体都差不少。
早上醒来，她没睁眼，在床上烦躁地蹬了两脚。
不蹬不知道.......
猛然睁眼，把被子扯开了点。她刚才脚下触感, 蹬到了什么东西！！
阻隔挪开, 邢易在看到那张脸后, 瞳孔地震，猛地往后缩，差点直接滚下床。
“你你你......你怎么爬我床上了！！”
周嘉忱困的不行, 料到她一早定是这样的反应，不慌不忙, “你昨晚喝醉了。”
“我知道啊，那也不至于——”
说这话时他偏头看着自己，眸光中仿佛在讲：你确定吗？
“......”
邢易脸上表情非常复杂，指尖攥着被子, 大脑飞速运转许久，才破罐子破摔地问：“但我应该没对你做什么，我不会。”
周嘉忱冷哼一声，那笑意耐人寻味。
“？？”邢易直接跳下床，头皮发麻：“不可能吧！我只是醉了, 又不是疯了！”
其实她自己也没底。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周嘉忱坐起来, 伸手从旁边沙发上把上衣抓来，套上。等穿好衣服，偏头见她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慢悠悠补充：“你得对我负责。”
邢易嘴角抽动, 深深呼吸着，无声抗议。
这画面, 总觉得在别人的生活中一定常见，只不过需要性别对调一下。
“......”
他一早起来头发乱糟糟的，看着松弛又居家。步子清闲地晃去卫生间洗漱，邢易在那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等了很久才跟上去。
见她进来，周嘉忱自觉地往旁边让了让，还很顺手地给她拆了牙刷包装，挤上牙膏递过去。
她愣了两秒才伸手。
一早起来直接大脑反应归零，人都要傻了。
反而是周嘉忱时不时趁她不注意勾唇角偷笑。不是存心的，实在是她的反应太可爱。
男生喜欢一大早洗头，他在浴室洗的时候，邢易在外面化妆。对着镜子打完底妆和修容之后，拿着腮红心不在焉地拍。
身后浴室水声停止，邢易尽可能不多留意，不告诉自己的脑子里面是个男的在洗澡。
但......脑子里还是不合适地出现了一些画面。
她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像个变态。
“......”
脚步出来，邢易实在是脑子乱，把化妆刷往桌上一丢，凳子赚九十度面向他：“谈谈。”
周嘉忱擦头发的手随之停下，“行。”
安静两秒，她语气崩溃：“你昨晚为什么这么听话啊？我都醉了......能做什么好事吗。”
“你也没干什么。”周嘉忱仔细回想后这样回答，“你说了一晚上胡话，只是最后让我跟你一起上床睡而已。”
一起、上床睡，而已！？
“而已！？”邢易伸手捂着眼睛，遮掩尴尬，“你心是真大，既然这样也不用什么负责了，你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吧？”
“？”周嘉忱抬了抬眉，失笑后说：“不能。”
“......”在这等着她呢。
“那你想怎样？”
“我想你负责。”他说，“认真谈的那种。”
邢易连眨了好几下眼，不可思议地发现这场棋局发生反转。明明之前是他喜欢自己，一直要追。结果一晚过后，变成邢易要负责了。
这桥段，感觉哪里怪怪的呢？
“可是，”邢易低头思索，“谈恋爱之后就不能来这种聚会了。”
周嘉忱：？还没玩够啊
“谈恋爱感觉很麻烦啊......”邢易陷入无形焦虑当中，这种认真来的她还没试过。
周嘉忱看着她，一头长发随手扎了个低丸子，显得休闲又慵懒。就是一张小脸皱着，十分苦恼。
“好了。”他不想看她这样，最终还是没要逼她，“实在不想就算了，我自己吃点亏。”
“......”
非要加后半句。
如果他不说后面，邢易真的就要说好了。结果非要不经意地补一句，显得自己十分可怜，激起别人的内疚。
邢易妆化了一半，口红现在没涂，有点丢气色。手机上弹进来很多信息，都来不及看。
“对了，还有——”周嘉忱看她拿手机想起来，提醒说：“你昨晚发了个朋友圈。”
邢易感觉自己后背发凉，哆哆嗦嗦按开密码，看到朋友圈入口99+的小红点，她已经想晕倒。
硬着头皮点进去——
配文是一个开心的表情，底下九张图，还有两张是周嘉忱和自己的自拍......
她以前几乎不发朋友圈，所以这种单独带了个男生的......底下评论999也是可以理解。
情况有点难以扭转，邢易彻底懵了。
邮轮已经停靠在岸边，陆陆续续有人离船，上路面去玩儿。
手机上朋友圈评论多的回不过来，因为发的时候很懵，连组都没分，宋云乔一早看到立刻就发信息来问。
“周嘉忱，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好像不得不——”
她抬头看着他，显然还处在不知所措的状态边缘。
“没有这么复杂。”周嘉忱起身走到她旁边，认真地看着她：“和我相处不舒服，完全没有任何感觉，我来帮你澄清。”
“邢易，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他眼眸很深，语气有耐心，只是她也能看出来，周嘉忱有点急了，他迫切需要得到这个答案。
到底只是二十多岁的少年，没办法要求他任何事情都有条不紊，任何事情都严格控制不允许脱轨。
令她感到混乱的是，他这句话问出来，她不想否定，不想说“不”。
当下她只确定自己不想错失这个机会，却没办法保证这样的依赖源自于爱，所以不管说什么，都会亏欠一方
周嘉忱定定地注视着自己，目光灼灼，她心跳怦然加速。
这个问题，他不作任何引导。尽管看出她的局促，周嘉忱也没在她回答前说任何话。
邢易拧开矿泉水喝了两口，慢慢平静下来。人生做不出完美的选择，她这样想。
其实在很久以前，她和周嘉忱学期前差点在一起那次，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对他的喜欢。
但那件事给她当头一棒，冷静过后，邢易好像没有了那样强烈的冲动。
“我对你有点感觉。”她这样回答，“但是，没有第一次那样强烈。”
“有感觉就不是坏事。”周嘉忱看着她，低头轻轻握住她手腕，“再给我一个机会，邢易。”
“我还以为你的表白会很大场面。”她略显失望，“不耗光你一半零花钱，有点遗憾呢。”
周嘉忱笑：“花了部分。”
他指了指昨晚随便放在角落的那个纸箱子，“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邢易微讶：“你买了什么牌子？我真怕你乱花钱，不合适能退吗？”
“你见过的，你喜欢，我不会退的。”
邢易正要过去拆，周嘉忱手没松，把人轻扯了回来，低啧一声，“分清主次，易易。”
“什么......”
“我是你的谁？”
邢易感觉自己今天晕乎乎的，好像酒劲还没过来。周嘉忱很犯规地干扰自己，用指腹缓缓磨她手腕。
“你——”邢易语气微顿，忽然脸微红，笑了。
“暂时是男朋友吧。”
第40章 偏爱
40.
邢易早猜到她总有一天还是会和周嘉忱走到这一步, 只是没想到过程这么drama。
他们在一起以前有很多行为早已越界，真正确认关系后，心情还是会有点变化。
比如但外卖时，会下意识问他要不要一起。朋友组局, 会问去的都有谁有多少异性。
似乎跟之前每一次谈恋爱都不一样, 邢易会去主动关注他最近忙什么, 接触了什么人。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开学前。
邢易找房子的事情一直拖到假期最后一个星期，期间周嘉忱一边忙着处理ML的事情，一边每天要做研究搞项目, 有的时候还会受远在国外的父母所托，去见一些人应酬。
他的确一直都很忙, 只是邢易以前不知道他具体在做什么，现在全都知道了罢了。
终于抽出时间，周嘉忱一早就开车到她家门口。邢易父母看到他，请他进去喝茶, 被正好出来的邢易拦下，借口今天很忙，改天再说。
宋云乔一直在赔笑，时刻找机会对他好，只是周嘉忱十分客气, 并不受用。
上车后, 邢易一吸气就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
之前执着于问品牌和序号，现在不需要。周嘉忱多买了几瓶，直接送到她家里。偶尔有时候心情好, 她会故意和他用一个气味。
同样的气息, 看上去好像亲密一点。
“昨晚你发给我看的那几套都还可以，不过要具体看周围的环境和住户。如果邻居不好, 会住的很难受。”周嘉忱说完，转头看她一眼。邢易靠在副驾驶座位上闭着眼，一个劲点头，却累得不吱声。
周嘉忱微愣，在红绿灯下停好后，伸右手摸了摸她手背。
凉凉的。
看她眼底乌青，昨晚肯定又熬夜了。最近她一直在看国内外的提琴比赛，但偏偏白天不看，非得晚上看，导致精神不太好，周嘉忱看着觉得心疼。
到了小区附近，周嘉忱把车停好，邢易也睁开眼，看了看四周。
“我打电话给中介。”她低头翻找电话，周嘉忱则大致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小区设施。
首先他一个外来车可以随便进，小区就有一定的隐患。周围人很杂，有小孩也有很多工人，附近应该有一些施工工地。
联系上中介，对方很快过来。是一个身量不高的男士，面上笑意夸张，说的话也十分圆滑，让人找不出错处。
第一间房在三楼，位置不高，但没有电梯。到时候搬家过来得累够呛。
进门后，邢易明显闻到一股潮味。南港的天气本来就潮湿，这间房子的朝向也不好，窗户很难对流通风，邢易在里面待了没有5分钟就放弃了这一套。
接下来的第二套，在一栋拔地而起的高楼中。附近有南港最大的游乐场，这一栋大楼里全都是各种各样的民宿，租户穿插在其中。
旅游旺季时，楼道中来往的人很杂，邢易考虑到安全和噪音的问题，也没选这个。
一天下来，总共看了五六套，好像每一间都多少有点问题，最终也没有心仪的房子。
回到车上，邢易精疲力尽，直接把副驾驶放倒，疲惫地躺在那里。周嘉忱看着她，低笑出声：“要不要给你去买点喝的？”
“直接回家吧。”
“哪个家？”他只是尽到一个司机的职责，但邢易听后，却发觉自己有点太自然。
在问出这个问题以前，她根本没有任何怀疑。这个“家”，默认是周嘉忱住的房子，而非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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