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霜迟看着他们相亲相爱的样子,颇为不爽,挤兑道:“虽然私生子在法律上有继承权,但人总该有点廉耻心,你说对吧,傅岁安?”
傅岁安抬起眸子,眼神泛着清冷的光,“你问你爹呢。”
傅书桃大为震惊,甚至都忘了嘬嘴里的糖。
【火药味这么浓?难道……他们不知道三哥他妈妈是被渣爹骗的吗?渣爹一边选择了联姻,一边说自己是单身去追她。当小三这事不是她的责任,纯纯是渣爹的错啊!你们俩可别打起来呀!】
傅霜迟:!!!
傅岁安:!!!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然后火速分开。
这事根本没人说过啊!
傅岁安猛地想起妈妈跳楼的那一晚,克制着发抖去回忆这个场景:长发及腰的白裙女人,痛苦又绝望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从别墅的顶楼跳了下去。
如果真如傅书桃所说,她不是被舆论击溃,而是被爱人欺骗,陷入愤怒与自责的漩涡中,才选择了自杀……那罪魁祸首就是傅长庚,他当然不会自曝其短!
傅霜迟也产生了一丝怀疑,但很快就散去了。
比起傅书桃的不知道从何得来的消息,她还是更愿意妈妈这个当事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妈妈可是亲口说过,那个女人曾经挺着孕肚到她面前耀武扬威的。
更何况,父母结婚的时候,肯定有新闻出来的,傅岁安他妈妈就没有看过吗?也许起初是被欺骗,但是后来呢?
病房里陷入了沉默。
傅长庚被那句“你问你爹”刺激得颇有些心虚,轻咳一声,说:“我没什么事了,你们要是忙,就先去做你们的事吧。”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已经关上了,人去房空。
傅家六兄妹凭借异常的默契,在30秒内,将病房清空了出来。
独留傅长庚一个人,对着一排椅子出神。
“老爷,回家吗?”刘管家走进来问。
傅长庚摇了摇头,“先不回,演戏演全套,起码在医院住一晚。”
*
一出病房门,傅宜谨和傅霜迟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回公司了。
傅岁安也急匆匆地走了,他想去查一查当年的真相。
傅午溪不舍地问:“桃桃,你要回剧组了么?”
傅书桃点点头,“我的戏份再有七八天就拍完了,下周末我们就能在家里见啦。”
“这么快?我还以为要拍四五个月呢!”
作为投资人的傅时远很有话说:“这部剧我们先拍了第一季,所以时间短一些,更何况,傅书桃只是个女二,没有那么多戏份的。”
“好吧。”傅午溪看起来有点失望,“那什么时候才能在电视上看到你啊?”
“大概要到半年之后吧。”
“半年?这么久?”
傅时远叹了口气,“已经是用过钞能力的极限了,算很快了。”
傅午溪不自觉地跟着叹了口气,颇有些担忧地问傅书桃:“你的剧要过这么久才播,会不会对你的人气有影响啊?”
傅书桃不解:“人气?等我拍完了戏,就能拿到工资了呀,其他的都不重要。”
傅午溪作为一个追过星的小姑娘,对娱乐圈的了解比她多一点点,欲言又止,委婉建议:“你要不要去签个经纪公司啊?事业还是要规划一下比较好吧。”
“经纪公司是干什么的?”傅书桃好奇。
傅时远知道她了解有限,尽量简洁地给她描述:“相当于一个中介,帮你找活选活干的。”
傅书桃眼睛一亮,语出惊人:“那我想开一个经纪公司。”
傅午溪愣住,第一反应是看向傅时远,谁知他也是一脸懵,只觉得她异想天开:“什么经纪公司?你又没名气又没钱的,别做梦了。”
傅书桃想起自己的存款余额,瞬间有了底气,骄傲地说:“我有钱!我问过剧组的武替老师了,他们的工资不高,我给得起。”
“武……替?”
两人都傻眼了。
“嗯,我觉得他们的工作技术含量很高,但是很危险,又很没有保障,如果开了个公司,应该会更规范吧?”傅书桃不确定地问,“你们懂这个吗?我之前在网上查了点资料,但是我看不太懂。”
傅午溪摇了摇头,不太懂这个方面。
傅时远眼睛一转,出了个主意:“要不,你回剧组问问晏百川,他知道的比较多。或者,你问问二姐,她妈妈开的就是经纪公司,她估计也比较了解。”
傅霜迟最近在准备PK战,傅书桃脸皮虽厚,却也不好意思给她拖后腿,不过晏百川倒是可以问一问。
但她一回剧组,还没来得及问,就被拉去化妆拍戏了。
晏百川的钱包急速缩水,赶进度赶到飞起,他倒是精力旺盛,其他人都被折磨得够呛。
而傅书桃,也遇到了自己职业生涯的第一个难题——感情戏。
晏百川给她讲戏:“云昭这个人物,后期是有成长的,转折点就是她喜欢上了楼清风。所以,你看着楼清风的时候,眼神要带着一点欢喜,是那种见到了喜欢的人的感觉,不能再跟之前一样,眼睛里没有情绪。”
傅书桃为难:“喜欢,是什么情绪啊?”
晏百川想了想,指着自己说:“就好比,我是一个烤鸭,你看着我——”
傅书桃看向他,努力地把他想成一个烤鸭,再一看晏百川今天身上穿的棕色外套,确实挺像烤鸭皮的,没憋住笑出了声。
见她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晏百川又可气又可乐,用剧本轻轻敲了敲她的头,凶巴巴地说:“记住没有?快演示给我看一遍,马上就要拍了。”
傅书桃收敛起笑意,认真起来,注视着晏百川的眼睛,嘴角慢慢地翘了起来,眼睛蓦地一亮。
晏百川在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就是我的云昭!
他赶紧说:“就按这样,没有问题,你真是一个天才!”
傅书桃美滋滋且毫不谦虚地收下了这句夸奖,我可不就是一个天才么!
然而一到镜头前,她的爱意没展示出来,杀气倒是很明显。
NG了两次之后,晏百川急了,大喊了一句:“桃桃,烤鸭!”
傅书桃的眼睛马上转了过来,亮晶晶的,好似真的盛满了爱意。
“过!”晏百川长舒了一口气,这个镜头,终于艰难地完成了!
镜头过了之后,全场瞬间哄堂大笑。
偏偏傅书桃没有这个自觉,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眼巴巴地问晏百川:“晏导,烤鸭呢?”
晏百川也没忍住,笑了出来:“等你杀青了,我带你出去吃。”
“好!”傅书桃满口答应。
【嘿嘿,今天薅到了一顿饭!】
傅时远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只有一句话评价:“男人最喜欢画饼!等真的带你去了再说吧。”
事实证明,男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
晏百川带着傅书桃去了,顺便还带上了傅时远。
“这家餐厅是我姐推荐的,她说这里的烤鸭一绝。”晏百川扶着门,让傅书桃往里进,一边给他们介绍。
“千洛姐介绍的,那肯定很好吃。”傅时远颇为认可,跟傅书桃解释:“我们三个聚餐的时候,每次都是我和周九渣出钱,晏二狗负责找吃饭的地儿,他姐姐推荐的店味道从来就没差过。”
这样说着,傅书桃更期待了。
虽然他们来得晚,店里的人依旧很多,很是喧闹。
傅书桃还挺喜欢这种氛围的,感觉像是回到了在禄阳观的日子,大家争着抢着吃饭,感觉特别香。
谁知晏百川一转身,带着他们进了一个包厢。
傅书桃笑眯眯,也好,挺清净。
烤鸭一端上来,环境就不重要了,外脆里嫩,肥而不腻,吃起来唇齿留香,傅书桃搭配着一杯百香果汁,一个人直接干掉了半只烤鸭。
她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打了个饱嗝,“真好吃呀!下次姐姐介绍的饭店,川哥你也同步分享给我一份吧!她好厉害。”
晏百川忍俊不禁,“有机会介绍你们俩认识,肯定很有共同话题。”
桌上还有好些菜,傅书桃望美食兴叹,她觉得自己得去趟卫生间,偷偷地松一松腰间的扣子。
说干就干,她起身,说:“我去趟卫生间。”
晏百川放下了筷子,作势起身:“你对这里不熟,需要我陪你去吗?”
傅书桃摇了摇头,“我自己去就好。”
晏百川闻言,看见傅时远微微颔首,才坐了下来。
等傅书桃一出门,傅时远抬眸看向晏百川,奸笑着说:“你不对劲!你什么时候对女孩子这么殷勤过?去趟卫生间还怕她走丢不成。”
晏百川一脸正色,反驳道:“不是我殷勤,是你们傅家养孩子太粗糙了,你是男孩,自生自灭就算了,桃桃是个姑娘,怎么不好好呵护呢。”
傅时远皱着眉,满脸嫌弃,“你就装吧!”
晏百川这下是真的疑惑了,“你跟桃桃关系挺好的,怎么就这么放心她一个人呢?”
傅时远挑眉,得意洋洋地说:“那是你不知道我们家桃桃的战斗力,就你这个体格,她说掀翻就掀翻了。”
晏百川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忍不住讥讽道:“难怪你谈那么多对象都失败了。”
傅时远反唇相讥:“说得好像你谈过一样,嘴上头头是道,行动唯唯诺诺。”
晏百川轻声说:“战斗力再强,遇到麻烦的时候也会希望有人陪在身边的。”
傅时远:“……”
不知道该说晏百川考虑周到还是乌鸦嘴,傅书桃还真遇到了点麻烦。
傅书桃刚从包厢出来,就看到傅霜迟坐在大厅里吃饭,对面坐着一个男人。
【咦?好巧呀,二姐也来这里吃饭,但是她对面那人是谁啊?】
傅霜迟吃饭的动作微微一顿,不动神色地扫了一圈,就看到了站在包厢门口的傅书桃。
傅书桃并不知道被二姐看到了,不然她铁定要兴奋地打个招呼。
她现在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二姐对面那个男人身上,看着他圆鼓鼓的像怀孕五六个月的肚子,傅书桃倒抽了一口凉气,突然冒出一个神奇的想法:【不知道他站直了,能不能看到自己的鞋面?】
傅霜迟呼吸一滞,竟然也开始顺着她的思路思考这个问题。
傅书桃默默观察了一会儿,两人并不亲近,而且那个男人嘴上一直说个不停,举止有些油腻,二姐的反应却很淡。
她突然反应过来:【哦,这就是二姐那个联姻对象吧?唉,二姐受苦了!跟这个联姻对象坐在一起,美女和野兽一样。这人还不如她身边的保镖好看呢!】
傅霜迟顿觉难堪,也觉得母亲离谱,这样的男人,在她嘴里居然是五官端正?她看了一眼自己最近新换的保镖,洗洗眼睛。
傅书桃看了一小会儿,就默默地离开了。
谁料刚出卫生间,就撞见了二姐对面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何敬栾。
何敬栾是冲着傅书桃来的,笑得一脸恶心:“小姑娘,我瞧你躲在角落看我好久了,怎么不主动来找我?只要你主动,我们就会有故事,而你还会有钱哦。”
傅书桃双眼睁大,一脸懵懂:“有钱?有什么钱?”
何敬栾面上露出得意,“包养你的钱啊。”
“包养?”傅书桃疑惑地歪着头:“你再说一遍?”
何敬栾不屑地笑了一声,“装什么?跟着我不就是想巴上我嘛!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
傅书桃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轻声说:“可是你对面刚刚坐着一个女孩子。”
“那个呀,家族安排联姻的对象而已,放心吧她管不了我的。”
“但我管得了呀。”
一个拖把猛地朝何敬栾的脸冲了过来。
第19章 搅和相亲
泛着腥臭味的拖把, 好像湖里翻白的死鱼散发出来的味道,何敬栾心里拼命地想要逃走,迟钝的身体却不支持那么复杂的动作。
来势汹汹的拖把却乍然停住。
这一个猛刹,让拖把头停在了离他鼻尖不足一寸的地方, 臭味扑鼻而来。
何敬栾这下是真的痉挛了!
他干呕了一声, 还得控制着身子往后躲, 拒绝跟近在咫尺的拖把头亲密接触。
“嘿嘿嘿, 你别怕啊。”傅书桃笑得甜滋滋的, “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会随便打人的。”
何敬栾鼻子里哼了一声,却不敢动, 只说:“你先把这个脏东西放下!”
傅书桃挑了挑眉, 轻巧地将拖把放下来, 塞进了保洁阿姨的小框子里, 看起来乖巧极了。
何敬栾往后退了一步。他身后就是过道, 可以随时夺门而出, 不会再被堵在卫生间门口的墙角, 才敢兴师问罪:“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家里是干什么的吗?你得罪了我,就不怕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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