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桃故作不屑地挑衅他:“你谁啊?得罪你就会死?臆想症吧你!”
何敬栾略感新奇, 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地等着别人求着他, 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被讽刺的情况, 心里居然觉得有点意思。他皱着眉,直勾勾地盯着傅书桃, 说:“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记住我的名字——何!敬!栾!同时, 我也是豪门何家的太子爷。”
傅书桃被恶心得一个激灵,在心里疯狂大喊:【救命救命救命!!这人好离谱啊, 太油腻了!】
趁着倒胃口的人离开正在加速吃饭的傅霜迟,正在跟晏百川聊天的傅时远,动作同时一顿。
他们听到了滋啦滋啦的声音,这是此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两人仔细辨认,滋啦声中突然传出来傅书桃的声音:“……救命……救命……”
桃桃出事了?!!
傅霜迟心里一慌,快步走到傅书桃之前站着的包厢,正要推开门,门就猛地从里面打开了,是同样面色难看的傅时远!
“桃桃去哪了?”
“卫生间。”
晏百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作为最熟悉这家店的人,见他们着急,他什么也没问,言简意赅地直接给他们指路:“这家店有两个卫生间,东南角一个,西北角一个,不知道桃桃去了哪个。”
傅霜迟和傅时远对视了一眼,一秒钟都没耽搁,同时转身,兵分两路去找人。
见傅霜迟有保镖跟着,晏百川赶紧跟上了傅时远。
*
而另一边,由于嫌弃意识过强,导致原本这个距离听不到她心声的两人探听到了一部分内容,造成了误会的当事人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傅书桃对此事一无所知,心里正在默默琢磨:【要不,还是拿拖把打他一顿吧,无缘无故来恶心我,挺欠揍的。】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后面的拖把,然后静悄悄地挪过去。
做好战斗准备!
对面的何敬栾见她没说话,以为是被他的身份吓到了,嘴角一勾,笑得得意:“你现在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否则……”
“否则什么?”高跟鞋踩在地上,满足你的吃肉要求就来扣群裙雾贰司旧〇把衣旧贰发出有节奏的踢踏声,也带来了傅霜迟冒着寒气的声音。
何敬栾本不想搭理傅霜迟,可惜之前妈妈说过:只要促成了这次联姻,她就转1%的集团股份给他作为奖励。虽然他不缺钱,但这个股份他势在必得,眼前这个女人,还是得敷衍敷衍的。
他随手一指傅书桃,说:“是这个女人特意来勾引我的。”
傅霜迟面上一寒。
【“装什么?跟着我不就是想巴上我嘛!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
【“那个呀,家族安排联姻的对象而已,放心吧她管不了我的。”】
傅书桃放完这段录音,看着目瞪口呆的何敬栾,笑眯眯地说:“都说了我遵纪守法,你怎么就不信呢?要是没有证据,我怎么可能动手?”
何敬栾看着傅霜迟的脸越来越冷,忍不住生出些心虚,强撑着面子回答道:“联姻不都是这样嘛……”
“都是什么样?”
“联姻不就是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你看看哪个豪门里不是这样的。”
【果然,烂人周边烂人多,潜移默化的影响太大了。】
“晏家就不是啊。”傅书桃默默举手,举例说明:“晏百川爸妈出了名的恩爱。”
何敬栾的思路突然卡壳,只能干巴巴地回了一句:“他们晏家是奇葩。”他说着,理直气壮地看向傅霜迟,“各自自由,你不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吗?”
“我不觉得。”傅霜迟冷声道:“如果我的丈夫胆敢做这样的事,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何敬栾脸上的肉抖了抖,这样的语气,让他想起了发怒的妈妈,这种女人都恐怖至极!他赶紧点头,“是啊,你要是忍受得了,咱们俩就结婚,忍受不了,我们就好聚好散。”
什么股份,什么财产,都不如潇洒快活来得好!
反正没钱了妈妈也不会让我饿着,但有一个跟妈妈一样的老婆,那真的是烦死了。
傅霜迟微微颔首,淡淡地说:“那就算了。”
“好的好的。”何敬栾猛点头,心里满是庆幸,逃脱升天!
“既然不联姻,我们俩就算是陌生人了,对吧?”
“当然。”正中何敬栾下怀。
“如此便好。”傅霜迟的冷眼蓦地扫向他,“那就来算算你刚刚欺负我妹妹的账吧。”
何敬栾心底一凉。
傅霜迟的声音里含着怒火,比起刚刚的不动声色,看得出来她此刻才是真的生气。
他心里有些奇怪,你自己的事情还没有你妹妹的事情重要吗?
而且,他的视线不由得转向傅书桃,心想:这姑娘怎么会是傅家人呢?她刚刚一点都没透露出来啊!
傅书桃翘起了嘴角,眸中却满是煞气:【你这样的人渣,怎么配得上我二姐?世界书上,我从四哥房间逃出来,就是何敬栾捡到了药效发作的我,欲行不轨之事,结果挣扎的时候失手将我推下了楼,我才死的。你最好祈祷这辈子没做过这样的事,否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绳之以法的。二姐这场联姻,我肯定得给她搅和掉。】
傅霜迟一愣,原来桃桃经历过这么多吗?她有些心疼,冷笑一声,“何大少,欺负到我们傅家人头上,呵——我会将此事告知我父亲的。”
“你威胁我?”何敬栾跳脚,让我妈知道了就该收拾我了!
“不是威胁,是告知。”傅霜迟语气越发寒凉。
何敬栾狡辩道:“我就是看你妹长得好看,才顺便搭个讪,这点小事你也要告家长?该不会是看我觉得你妹妹更好,嫉妒了吧?”
【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么低级的挑拨离间,我二姐是绝对不会中计的。】
傅霜迟当然不会多想,这么个垃圾,狗都不要,实在没有争夺的必要。
傅书桃觉得自己得再添一把火,冷不丁插了一句:“二姐,他说想包养我。包养是什么意思啊?”
傅霜迟面色更沉了,像是挂在屋檐的冰凌,人从下方走过,都带着几分暴烈的凉气,还要提防着冰凌断裂被扎伤。
何敬栾:“……”
傅家这些人全都是告状精吗?
不!他们还有愣头青!
傅时远刚奔过来就听到这话,怒气上头,一脚就将挡在走道前的何敬栾踢了出去,栽倒在拖把旁。
何敬栾气得面红耳赤,一边挣扎着站起来,一边大吼了一声:“谁从屁股后面干的我?!”
傅时远嗤笑:“你这样的,谁要从后面干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傅霜迟瞪了他一眼,当着桃桃的面,乱说什么呢?
傅书桃这次是真的没懂,一脸懵。
何敬栾转过头来,一看是傅时远,瞬间炸了,“你敢打我?”
两人都是豪门的公子哥,一直互相看不顺眼,却也能维持住家族的体面,保持表面上的客气。
现在,被踹到了臭烘烘的拖把边,还有什么体面可言,他恨得牙痒痒,都想直接掐死傅时远了!
傅书桃继续挑拨:“四哥,他刚刚跟我说,得罪了他的人都会死。”
【狗东西,让我四哥来骂你!】
傅时远翻了个白眼,嘲讽道:“你当自己报丧鸟呢?”
何敬栾向来欺软怕硬,敢跟没权没势的小姑娘这样抖威风,但面对傅家人,说这话也没什么底气,他们家的生意,说起来还没有傅家做得大,只是背后有人,靠着大树乘凉爽。
正想着怎么脱身,就在人群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何敬栾赶紧喊了一句:“我在这里。”
他的保镖见他去卫生间迟迟未回,怕出事找了过来,闻言赶紧靠了过来,护在何敬栾身前,一脸警惕地看着众人。
有保镖在,何敬栾好似瞬间有了底气,挺起了身板,肚子撑得更大了,颐指气使地说:“我们走!”
“走?说得倒是轻巧。”傅霜迟淡淡一笑,“何大少不给我妹妹道个歉再走么?”
随即听到傅书桃的心声:【二姐真好,还记得给我讨回公道,最爱二姐了!】
傅时远一听这甜得腻人的话,忍不住去看傅霜迟脸上的表情。
嗯?什么变化都没看出来。
不过,之前没仔细看,二姐今天腮红好像涂重了一点。
那边,何敬栾“嗤”一声,不屑地说:“想要道歉啊,也行,打得过我的保镖再说吧。”
傅时远眉头皱了起来,讽刺道:“何敬栾,你可真不要脸。你保镖是专业的,让我们跟他打不是必输嘛。
何敬栾不以为耻,还洋洋得意地说:“那就可惜咯,你们拦不住我。”
傅书桃眼睛眯了起来,微微一笑:“如果打得过他,何大少就跪着跟我道歉吗?”
“当……不是!谁说要跪着给你道歉了???”
傅书桃眨了眨眼,神情无辜地说:“你道歉,是我们打的赌,但打赢了他,我们是胜者,应当有奖励,所以我们附加一个条件,就是让你跪下,这也不过分吧?”
听着好像没什么毛病。
何敬栾犹豫了一瞬,思考过后,十分自信地点了点头。这个保镖可是妈妈千挑万选找来的,这几个大少爷大小姐,绝对不可能打得过他。
傅书桃缓缓勾起了唇角,正欲上前,就被傅霜迟一把抓住了,她喊了一声,“凌嵘,你来。”
傅书桃听到这个名字,精神一震:【凌嵘,这不是那个暗恋二姐的保镖吗?最后为二姐挡刀而死,好可惜啊。】
傅霜迟瞳孔微微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凌嵘,他暗恋我??还给我挡刀而死??
一个高个子的寸头男人从傅霜迟身后走了出来,眼神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冷静地扫过众人,看起来十分不好惹。只是目光撒向傅霜迟时,微微停顿几秒,随即不动声色地挪开。
傅霜迟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底一懵,同时心生警惕。
凌嵘是自己清退了上一波有问题的保镖之后新刚招回来,认识不到十天,他就暗恋我?怎么觉得那么奇怪呢?
看来回去得再好好看一下他的背调了,她完全不记得自己跟他有过交集,现在都有点不确定他的目的了。
傅书桃这才恍然:【原来刚刚那个跟着二姐的帅哥保镖就是凌嵘啊,是真的帅啊!】
傅霜迟听到这句心声,隐隐松了口气,如果凌嵘是坏的,桃桃肯定不会是这种反应的。
何敬栾一见有保镖在,立时反悔了:“不行,说了是你们中间的人,不能随便叫人。”
“他是我的保镖,一直站在我后面,你没看到而已,不代表他不在。”
凌嵘站的位置,是在拐角处,虽然何敬栾看不见,却离傅霜迟很近,有什么危险能立马顶上,同时也能看住侧后方来人,时刻保护她。
傅霜迟声音不大,威胁性却很强,“何大少这是想耍赖么?这要传出去,你本来就臭的名声,可就更差了。”
何敬栾看了看四周,虽然时间晚了,卫生间门口没什么人,但场地太小发挥不了,这正是他的机会。
“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换场地吧。”出去就逃走,谁还敢强行把我拉回来道歉么?
晏百川对这片熟,提议道:“楼上有个拳击馆,电梯可以直达。”
“那正好。何大少,怎么说?”
已经被围住了,真想走,就只能打一场了。
何敬栾被逼到了这里,只能咬咬牙,点了头,不过凌嵘看起来没有自己的保镖高大壮实,他自觉还是有胜算的。
何敬栾不知道的是,对于高手而言,体型和力气都不是最重要的。
不过,很快,他就会知道了。
看起来人高马大肌肉发达的保镖,在凌嵘手里没有撑过10分钟,就已经爬不起来了,何敬栾暗暗骂了一句:“真没用。”
但是打输了,骂人也无济于事,何敬栾看到对面几人直直地看着他,不由得觉得膝盖开始疼了。
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蠢钝,刚刚被怒火冲开了脑仁,怎么就信了傅书桃的邪,一步步被他们傅家人带进了坑里呢,现在这个膝盖还真是弯不下去。
道歉,可以;
跪下,不行。
跪下去了,丢的就是何家的人,回去被妈妈知道了,肯定会被竹条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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