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就瞧着薛宛儿教李凤梅,就各种不爽了,看到她们昨个因为这事,被家里人骂,正幸灾乐祸着。
这不,又有把柄了。
薛宛儿在这么闹下去,铁定要被赶出门。
薛宛儿也不恼,就这样双手环抱胸腔,气定神闲的看着她。
倒是李碧兰义愤填膺的解释:“陶家二嫂,你看清楚再说。”
见这几人吵起来,走过来的蒋氏紧蹙眉头,李凤梅则是一脸纳闷。
这有人撑腰,俞桂香更是嚣张:“婆婆,大嫂,你看着小蹄子私自去接镇上的活儿,越来越胆大妄为,这样下去,迟早会惹出事来。”
蒋氏有些恼火,昨天的余气还未消:“够了,薛宛儿,你在搞什么名堂,别以为会打络子,就手伸那么长,这若是打坏了,你赔不起。”
“就是啊,弟妹,我刚在王家,还听王大娘夸你,你这样做不太地道。”李凤梅有些遗憾,她昨天是学会了,但是打出来松松垮垮的,王家人不买账。
她就还是选以前那种简单的打法,比较稳妥。
薛宛儿不理会,她想看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能发酵到什么程度,她示意李碧兰回去,这会都饭点了,她的家事自己解决。
李碧兰有些尴尬的走开,她过来就是想跟薛宛儿一起干活,老是掺和这家事也是尴尬,临走时,就说了句:“是镇上送货过来的,王家推荐的。”
一句话,就让这对婆媳,尴尬的想去找地洞钻下。
又被啪啪打脸了,蒋氏一张老脸挂不住,只得岔开话题,朝媳妇儿发火:“好了,俞桂香,还不赶紧去做饭,一天到晚就会搬弄是非。”
俞桂香:“……”咬咬牙,红着脸进去灶房。
这十几天,薛宛儿每天的日常就是打络子,之前那两箩筐的绳子编织成品后,只装了半个箩筐。
她全交了,五十个络子。
五个样式,价钱从十二文到十五文不等,颜色更是多彩,跟那些红彤彤的大红色,得以区别。
手工费共六百八十文,王家直接给了七百文。
若是这铜钱跟现代的货币兑换,七百文约等于七百块,一千文是一两银子。
也就是说一个月能挣一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不过这种贵络子不是常年都有,但偶尔打打,也是收入不菲。
收了这笔钱后,这短时间就没活儿了。
薛宛儿在家里干干家务,偶尔去山上看看草药,若是能采到草药,那就省了一大笔钱。
这半个月,由于她不怎么出门,加上休息规律,还调理了面部肌肤,现在皮肤白了不少,就连一脸的麻子也淡了下去。
薛宛儿照了照铜镜,现在脸上都是一些快消完的痘印,再过一个两月,就会彻底消失。
她梳了一个高发髻,插了根木簪子,整个人神清气爽的,看着精气神都不同了。
第18章 能入眼了
她就说这五官底子是有的,现在看起来就是个清秀的少妇,虽不扎眼,但也能入人眼了。
这会,大嫂李凤梅来敲门:“三弟妹,今个三弟会回来,你把房间收拾下。”
俞桂香正在擀面条,瞅了一眼那木门,不情愿道:“这多没活儿干了,还窝在房间里,自个相公要回来了,也不知道过来帮忙。”
薛宛儿出来洗菜,俞桂香已将面条擀好了,切成一条条的丝状,灶房里飘出香味,李凤梅在煎鸡蛋。
这对贫穷的陶家来说,还真是难得的奢侈,看来全家人对陶哲不止一点的优待。
这会,就听见院子里有道脆甜声音:“陶哥哥,你回来了吗?”
薛宛儿蹙眉,就见俞桂香擦了把手,就兴冲冲的迎出来:“呀,是林娇妹妹啊,好久不见了,自从你嫁去镇上后,难得看见你一回。”
林娇这两个字落尽薛宛儿的耳朵里,瞬间就跟平地炸起了响雷,原来是陶哲的青梅竹马来了。
她在村里听说过,这林娇是难得的美人,嫁去了镇上的富户,每次回娘家都是穿金戴银的,可是羡慕众人。
若陶哲两年前没有出来个私生子,人没毁容,这两人现在就是一家人。
李凤梅将煎好的鸡蛋盛出来,瞥见那院子里热络的两人,以及薛宛儿这眼神,安慰的拍着她的肩膀:“你别介意,那都是三弟过去的事了。”
这解释挺尴的,薛宛儿笑笑,她自然是不会介意的。
院里这会多了一阵脚步声,那道脆甜的声音又道:“陶哥哥,你回来了,一路辛苦了,看看你坐牛车满脸的灰,早就让你坐我马车了。你就是这么见外。这些是我带给你的,全都是你爱吃的。你现在重新去学堂了真好,祝你早日高中。”
林娇对陶哲的感情是复杂的,心里是有他,但又接受不了他从一颗璀璨的星跌落泥土里。
毕竟从小一个村长大,就算做不成夫妻了,她还是想关心他一下。
她原以为陶哲娶薛宛儿只是为了成家,可当看见他们甜蜜互动后,心里的那道天平不知怎么得就倾斜了。
“大嫂,陶哲回来了,可以下面条了,我来帮忙烧火。”薛宛儿说着,还没走几步,就见林娇走了进来,一副自来熟的样子:“陶家大嫂,这位是陶哥哥的媳妇吗?”
其实她是见过的,印象当中那个黑瘦丑的小土妞,但薛宛儿这会一转身,看见那张清秀的脸,散发着年轻张扬的气息,她瞬间一惊。
她,她这变化不小啊。
将她的惊讶收入眼底,薛宛儿打量着她,穿着很花枝招展,脸蛋被胭脂水粉修饰的很精致,五官确实惊艳,妩媚类型的。
只不过这种打扮,这种妖媚的类型,像极了大户人家的小妾。
就是气质上不够大气。
双方眼神交流,薛宛儿也不输阵。
林娇感觉自己被忽略了,不由的提高了嗓门:“你的名声挺响亮的,十里八乡都知道。”
“彼此彼此。”薛宛儿漫不经心道。
“谁跟你彼此?你那是烂名声,我这可是好名声,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林娇晃着手腕上的玉镯子,得意的看着她。
“哦,是吗?名声这东西可是会变得。”薛宛儿轻描淡写,就见陶家人都回来了。
陶哲一脸的风尘仆仆,穿的十分书生气,若是忽略了脸上那道疤,还真是个翩翩的书生。
其实薛宛儿看习惯了,也不觉得碍眼,倒是林娇咋然近距离看见,吓了一跳。
可惜陶哲的眼睛里只有薛宛儿,根本忽略了她的存在。
“陶哲了不得,我听说他作了一篇文章,可是深受夫子的夸奖。”林母过来是接闺女的,看到这陶哲也是忍不住夸一番。
若陶哲还跟从前一样,意气风发,这门亲事她也不会拒了。
虽说有些遗憾,但若是他们村能出个做官的,那也是脸上有光。
蒋氏听了这话很受用:“难得见你们母女,不嫌弃的话,一起吃面条。”
“不了,家里的饭菜都做好了,这不喊林娇过去。”林母笑的意味深长,眸光停留在薛宛儿身上,又是一愣:“这是陶哲的媳妇吧,变化还挺大的。”
薛宛儿点点头,看家里人都到齐了,赶紧去盛面条。
一家人围在一起准备开吃,林家母女也不好久留。
面条十分劲道,洒上一点肉沫汁,加以青菜,还有金灿灿的鸡蛋作为点缀 ,可谓是陶家难得奢侈一回的食物了。
除了陶哲的这碗鸡蛋比较多,别人碗里就显得可怜兮兮,但大家也都不计较,谁让三弟读书辛苦,自然是要多让着点。
瞧见薛宛儿那碗连鸡蛋都没有,陶哲立马夹了一些过去:“媳妇,你多吃点。”
蒋氏的脸瞬间就沉了:“陶哲,你这是做什么?大家都省着给你吃,你倒好眼里只有你媳妇。”
“娘,您也赶紧吃。”陶哲这会夹鸡蛋给一旁的小奶包后,就将剩下的给蒋氏了。
他大口吃起来,就算没了鸡蛋,这面条劲道,也是好下口。
学堂的饭菜可以,但还是家里的饭菜香。
蒋氏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到底自己在儿子心中还是有份量的。
饭后,陶哲就拉着薛宛儿去了卧房。
看着这张明显好看不少的脸蛋,陶哲眼里满是惊艳:“媳妇,你脸上的麻子怎么淡了这么多。”
他发现薛宛儿就是耐看型的,初看不怎么样,后面越看越能发现她的美。
比如这双黝黑有神的眼睛,秀挺的鼻子,殷红的唇。
只是可惜了脸上的麻子多,皮肤黑,人瘦小,可眼下看她皮肤白了许多,虽然不是白的水嫩掐出水,对比之前嫩了不少。
薛宛儿被他这炽热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轻咳一声道:“我天天在家里打络子,都没出去晒过太阳,这捂白的。至于脸上的麻子,我自己摘了些草药调理的,没想到有点效果。”
女人如花,还是得精心呵护的,若是天天有干不完的农活,晒不完的太阳,吃不完的糙米,这再美的女人也经不起这等摧残。
第19章 我媳妇不丑
“我媳妇本来就不丑。”陶哲强调道。
他这段时间,每逢集日就会去镇上支个摊子,帮人代写书信,这也攒了点钱,他准备给媳妇买点东西。
“那个,你一个月就放两天吧,明天就回去吗?”
陶哲点点头:“嗯,明个集市,我带你去逛逛,就顺路去学堂了。”
薛宛儿点点头,正好她手里有一笔钱,明个要买些东西。
都说小别胜新婚,陶哲这眼神看着就像,这会捧起她的脸,在她耳边吹气问:“媳妇,你想我吗?我很想你。”
薛宛儿脸有些红,这个问题让她怎么回答?
对她来说,陶哲就像是一个朋友吧,这感觉还是有些奇怪。
她对陶哲就是感激,没什么男女之情,但也会关心他,担心他,这就是报恩心态,跟其他无关。
“我……”回答不上来,薛宛儿选择落荒而逃,陶哲看着她那狼狈样,嘴角上扬,媳妇这是害羞了,他赶紧追了出去。
看这两人和谐的身影,蒋氏怎么看就怎么碍眼,盯着薛宛儿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吃了。
真是死心不改的小蹄子,陶哲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勾yin。
两人在村里溜达了一圈,傍晚,就看见陶浪挑着个扁担回家。
他垂头丧气:“这天气越来越热了,东西也没卖几个,真是累死个人。”
在灶房里忙碌的婆媳走了出来。
“儿啊,累坏了吧,瞧你出了一头的汗,赶紧擦擦。”蒋氏看见二儿子每天早出晚归的,着实辛苦。
“娘,马上就要六月了,我不想再去出去了。”陶浪大口喝水,麦色的肌肤由于在外奔走,现在都变得黑黝黝。
“说什么呢?”蒋氏横了他一眼。
“娘,等天气热起来,肯定要晒一层皮,更何况现在走街卖的东西少了,还不如集市去镇上摆摆。”陶浪大吐苦水,这挣钱也太难了。
最近多了个货郎,走得的地方跟他一样,这生意更难做了,今个才卖出去一根木簪。
薛宛儿心想,在哪都挣钱难,在这里完全是靠苦力的,肯定难。
印象中,这一家子人都还挺能吃苦的。
“你不想出去了,陶哲去学堂,你大哥下地,那家里就靠着几个娘们挣钱吗?”蒋氏急道。
“这不都指望着三弟?困难是暂时的。”
“你……”
“娘,反正从明个开始,我隔三差五出去。”
蒋氏见说不通,直接恼了:“随你。”
“娘,不是儿子偷懒,实在是这货卖不掉。我这一天到晚的走,鞋都磨破了几双,这若是有钱挣,苦也能吃得。”
“行了,你别说了,不去就不去吧。”蒋氏拂袖进屋,薛宛儿见这一面,和陶哲对视了一眼。
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压力是挺大的,以前陶哲会去打猎,会做鸡笼,现在少了一份劳力,更是显得这个家拮据。
想到到手的络子钱,薛宛儿按照大嫂跟二嫂上交给蒋氏的比例,多给了五十文,也就是三百文。
蒋氏平淡的接过,倒也没多说什么。
次日是赶集日,薛宛儿起得比往常早一点,瞧见陶哲早起来了,正给小娃娃洗脸,看见她来了,将早饭端出来。
“他们还没吃呢?”薛宛儿看见这早饭没动。
“嗯,我们要去镇上得早点,一会我将几个鸡笼带去卖了,二哥也会去。”陶哲道。
薛宛儿点点头,那她积攒的草药,除了自己必用的,剩下的都拿去卖,这些草药中,晒干的蒲公英是最多的。
而陶浪则是带着他的那些女儿家家的用品,什么木簪子,胭脂水粉,香胰子等等。
都准备好了,薛宛儿看见眼巴巴的小豆丁,就跟陶哲说要带上他。
陶浪嗤鼻:“弟妹,我们去镇上是挣钱,带孩子做什么?”
这二哥真是,管的真多,薛宛儿道:“不能带吗?”
挣钱是他,她是想带小包子去逛逛的。
“随你。”陶浪见这一家子人腻腻歪歪的,看着就碍眼。
想当初他刚娶媳妇那会,也是甜如蜜,但也不是这样腻歪。
这成亲时间久了,看自家媳妇少了以前的心神荡漾,不过他还是觉得俞桂香风韵犹存,比薛宛儿好看多了。
村口等牛车的人挺多的,他们这一行四人就占据了一辆牛车,早早的去了镇上。
到了镇上,陶浪这挑货郎,就边走边吆喝去了。
而陶哲一家子,先去了杂货铺将鸡笼卖了,四个鸡笼二十文,这家店是常收鸡笼的,见陶哲好久没来了。
笑道:“陶哲,现在不靠鸡笼谋生了吗?”
“是啊,现在要去学堂,做鸡笼的时间少了。”陶哲笑笑。
“读书好啊,读书有出息,这是你媳妇吧,呦,你家娃娃都这么大了。”
陶哲将小娃娃抱起,又紧牵着薛宛儿的手:“嗯,那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一家三口走在街上,虽不说是风景线,但这独特的搭配,还是惹人注目。
看陶哲这身板,高大挺拔,走路有劲,但从背影看,是位美男子,可是从正面看,就大煞风景了。
这街上人多,薛宛儿说什么也不肯牵手,但怕直说让陶哲没面子,就拿小包子当挡箭牌。
“豆丁,你下来吧,你爹都抱着你走了一路。”
小豆丁一听这话,挣扎着下来,于是乎,薛宛儿牵着小豆丁,就不用直接触碰那双厚实有力的大手。
陶哲没说什么,只是眸光幽深的看了她几眼。
到了药店,薛宛儿将背篼里的草药给卖掉,得了三十五文,买了一副银针,还剩下十文。
陶哲一愣:“媳妇,买银针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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