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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夫君九千岁(双重生) ——南园赤松【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05 14:39:25  作者:南园赤松【完结+番外】
  本书名称: 我的夫君九千岁(双重生)
  本书作者: 南园赤松
  文案:
  前世,冷宫妃子蓝芷从路边捡回一只受人欺负的小太监,给他吃喝,教他写字。两人在冷情的深宫中,从相互取暖,到相知相许。
  谁知,表面白嫩可人的小太监,实则是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踩着后宫各位娘娘,一路爬到一人之下的司礼监掌印,亲手将蓝芷送上殉葬之路。
  张荦冷冷甩开跪在脚下的人:“咱家的出身,从小就知道仰人鼻息,察言观色。来到娘娘身边,努力讨好取悦,只是为了在这宫里,更好地活下去。”
  重来一次,蓝芷不再懦弱怕事,誓要手撕渣男,可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呢……
  月黑风高,小太监溜进她的闺房,手捧皮鞭,恭敬地跪在地上:“请姐姐疼我吧。”
  女主软怂菟丝花为爱彪悍 × 男主彪悍小奶猫因爱软怂
  内容标签: 年下 美食 励志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蓝芷,张荦 ┃ 配角:兰芷,张阿牛 ┃ 其它:权宦养成指南
  一句话简介:小太监的五十度灰
  立意:即使身处黑暗,我亦是你触手可及的光。
第1章 重生
  艳阳正好,冰封一个冬季的长河消了冻。碧蓝晴空下,漫天飞舞的白色纸钱亮得反光。
  钦天监择了百年一遇的吉时,将大行皇帝下葬。
  昏暗无光的大堂内,挤着一群孝服女子。
  她们或是正值妙龄,或是美貌绝色,都曾居于大殷(yān)国最受荣宠的女眷之列。此刻,无不花容失色,掩面哀恸,绝望地吃着她们在人世间的最后一餐饭。
  而后,几个太监将她们赶去一间幽闭的大屋子,屋内没有别的东西,只有整整齐齐摆着的四十三张木床,木床之上悬着四十三条白绫。
  身后的门“嗵——”地关上,女子们的哀嚎愈演愈烈。
  在她们之中,兰芷的反应实在算得上平静,不哭不闹。将死之人的脸,单薄得如纸一般,无喜无悲,俨然一副行将就木之态,只一双布满血丝的乌瞳还留着几分生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门。
  她的心中不再悲伤,却还是被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她不是不怕死亡,只是更怕那个人,连她最后一面都不愿见。
  “滚快点!”太监不耐烦地将一个满脸泪痕的小宫女推到木床上。
  小宫女约莫豆蔻,连封号都没有,仅被大行皇帝临幸过一次,就得殉葬。
  不仅是她,这间屋子内不乏曾经风光无限的宠妃,那些太监从前只配在她们脚下摇尾乞怜,如今却照样对她们颐指气使。
  大殷国法,‘凡后宫幸者,除有子分封,或母族世勋,皆随君殉葬。’
  兰芷缓缓踏上木床,揪扯着白绫,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大门,迟迟不愿就范。
  身旁的太监踢了她一脚,不耐烦地吼骂:“磨蹭什么,当心误了吉时!”
  兰芷膝上挨了一脚,吃痛地瘫跪在木床上,本就宽大的孝服,像个硕大的麻袋,罩下她瘦瘠的身子。
  她颤颤巍巍地伸手,极力撑着自己绵软的身体,乌黑的眸一刻也没离开过大门,那股劲儿似是要把这门盯穿。
  终于,大门洞开。
  霎时,她乌黑的眸中闪过柔光,玄色的飞鱼锦服,饰金的三山玉冠,映入眼帘。
  张荦缓缓走进屋,墨眉扬峰,薄唇轻抿,看不出表情的脸,白瓷般清冷,带着一种拒人千里之态。
  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太监们,此刻个个乖得跟孙子一般,哈腰行礼。
  兰芷瘫跪在木床上,早就忘了起身,只是久久地凝望着他。
  你是来救我的吗?
  她心下大慰,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仅如此,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心中的欣喜,远大于这种宽慰。
  因为,是你,来救我了。
  你终究是舍不下我的,对吗?
  忘不了那些饥寒交迫里我们给予彼此的温存,忘不了我曾握着你的手一笔一划教你写字,忘不了你我之间十年的生死相依。
  那可是整整十年,于二十出头的她来说,几乎半生的岁月,叫她如何忘?
  纵使他成了手握权柄的司礼监掌印,她却沦为冷宫里的弃妃。
  纵使宫里人都说掌印能上位,因为他与苏贵妃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纵使他们说掌印大人心狠手辣,双手沾满了血,早就不是她的小太监了。
  兰芷却对自己说,只要他愿意回来,这些都可以不在乎。
  于是,她生平第一次去争宠。她曾经那么不屑的事,都愿意为了他去做,只以为站得高一点,张荦万一回头,能看到她。
  她甚至推开了湘王祁溯,硬是踏上了张荦亲手铺就的殉葬之路。
  他想要她死,她不信,她要用自己的死亡,赌一次他的回头。
  然而,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此刻,任是兰芷心中波涛汹涌,张荦仅仅瞟了她一眼,就转了身,好像只是不小心误入了这间屋子,好像只是与眼前的人素昧平生。
  原来,她不止是一个皇帝不要的弃妃,连太监都不要她。
  顿时,兰芷无力的身体,回光返照般涌上一股劲儿。
  她冲了上去,抓住了张荦的衣角,趴跪在他脚边,嘴角酝酿着噙起一抹笑。
  “听闻掌印在外置了宅,娶了妻,我想在附近住下。望掌印念在旧情,救我一命,掌印放心,不会打扰你,你甚至都感觉不到我的存在。我就想远远看着你,好不好?”
  他没有回头,语气轻蔑又嫌恶,“娘娘就这么喜欢咱家?”
  兰芷觉得眼前有些看不清了,不知是门外的光太强烈,还是眼眶被泪模糊。
  还记得,你说过,就算满目黑暗,你也会在我一伸手就能触到的地方。
  我就这么喜欢你吗?
  兰芷没再回答了,我有多喜欢你,你不仅半分不知,甚至还十分鄙夷。
  “时至今日,娘娘还不知咱家是什么样的人吗?”
  张荦冷冷甩开她揪着的衣角,“咱家的出身,从小就知道仰人鼻息,察言观色。来到娘娘身边,努力讨好取悦,只是为了在这宫里,更好地活下去。”
  兰芷眸中仅余的一点光暗淡了下去,即使到死,你也要来对我说这番话,是怕我带着对你的妄念,来世也要纠缠你吗?
  怪我没保护好自己的心,让它太过喜欢你。
  大殷康平二十五年,帝葬,四十三名妃嫔,委身蹈义,殉身彰节。
  *
  “打死你个手脚不干净的!王公公的东西,也敢偷!”
  “没刚性的怂崽子!”
  朱墙角,两个太监正对一个蜷缩的小身影恶语相向,拳打脚踢。
  兰芷被吵闹声惊醒,一个激灵睁开眼,揉了揉昏涨的头,“红药,红药——”
  她唤了两声,并未有人应,还是午憩时间,这丫头定是睡熟了。
  兰芷环了一眼昏暗的周遭,她住的屋子在院落的最后排,即使是一天日头最好的时候,房间里也难照到光。
  她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在榻板上探了半天,才够到鞋,又缓缓摸到桌边,倒了一碗冷茶。
  凉秋时节,几大口冷茶下肚,她的脑中忽然清明起来,这?这是哪里?她不是应该随帝殉葬了吗?
  她忙点了灯,提到镜前照看,铜镜映出一张叩扣群司二而2伍九仪死七搜集这篇文加入还能看更多吃肉文小巧的圆脸,唇不点而朱,眉不描而黛,乌黑的眸子清澈得像两湾浅溪,还未染上这尘世的纷扰。
  兰芷抚上了带着点婴儿肥的面颊,认出了十年前的自己。
  彼时的她入宫做了几年的宫女,刚当上皇帝的才人。
  “呜呜——”
  “还敢不敢偷东西了!”
  “没根没腚眼的下作坯子!”
  外头的太监还在叫嚣,嘴里跑满污言秽语,丝毫不觉得这些骂别人的腌臜话和自己有半点关系。
  “呜,呜呜——”
  兰芷一耳就听到这嘈杂中几声断续的呜咽,低沉、无助,还带着几分可怜。
  这声音似曾相识,又恍如隔世。
  她垂眸默了片刻,深吁一口气,推门出了院子。
  走道上,正在训人的两个太监年岁不大,宫里的主子娘娘大多只远远看到过几眼,并不认识兰芷。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素雅长衫,秋香色暗纹马面,身上不饰金玉,却自带一股卓然的气韵。
  两个太监见了她,愣了片刻,立马意识到,怕是惊扰了里头的惠妃娘娘,引得娘娘跟前的大宫女出来警醒了。
  两个太监忙跪下,一顿求饶卖惨。
  墙角那个蜷成一团的小身影显现出来,邹巴巴的低等太监服,衣上还零散地布了几个脏污的脚印。
  兰芷随口训了几句,两个打人的太监就求爷爷告奶奶,灰溜溜地离开了。
  朱红的宫墙那样高,小太监缩在墙角,小得像只路边野猫,不起眼。
  他双臂抱膝,抬头窥了一眼兰芷,见她正垂眸望着自己,忙怯生生地移开眼,埋头到臂弯里。然后便藏住大半张脸,只留一双葡萄般的黑眼珠子从臂缝内,谨慎地偷偷打量。
  还真像只不谙世事的小奶猫。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任人欺辱的小太监,会是日后登高一呼的司礼监掌印。
  兰芷望着十三岁的张荦,觉得陌生,又触动心扉。
  她转身朝院内走,小奶猫忽然扑到她脚下,抱着她的裙边,哆嗦道:“姑姑,求你救救我吧。”
  前世的兰芷弯腰抚了抚小奶猫的头,将他带进院子,替他梳洗,得知他几日没吃饭,还将自己的饭食给了他。
  可是现在,重生的兰芷却滞在原地,一动不动。
  有些记忆太过清晰,甩开的飞鱼服摆,冷淡的眼神,轻蔑的话语。
  小奶猫轻轻摇了摇她的裙角,“姑姑,我没有偷东西,是他们栽赃。宫中偷窃是大罪,我若回去,怕是就没命了。姑姑,我刚进宫,还未分宫室,你人美心善,好心收了我吧。”
  兰芷狠狠扯掉了他手中紧攥的裙角,乌黑的瞳子直勾勾瞪着他,明明该是一双秋水般的少女明眸,却给人一种子规啼血的清怨之感。
  小奶猫被这眼神盯得发怵,心中没来由地砰砰直跳。
  谁知,兰芷面上忽然一松,嘴角泛起一抹温煦的笑,向他递出一只手。
  他怔了片刻,颤颤地握住这只手,借力站了起来,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噤。
  “进来。”兰芷撂下两个字,转身朝院内走。
  他猫着身子紧跟兰芷的脚步,“多谢姑姑。”
  听到这称呼,兰芷冷不丁一转身,他差点迎上去撞个满怀,惊慌地向后连退两步,鼻尖轻嗅,似乎还留着点她怀中的草木清香。
  “我不是姑姑,永宁宫,兰才人。”
  小奶猫心中犯嘀咕,他进宫没几天,只知道皇后早逝,永宁宫有个代管六宫的惠妃娘娘,何时竟还有个名不见经传的兰才人?
  兰芷背过身去,继续朝院内走,嘴角似笑非笑,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我不是姑姑,是你姑奶奶。张荦,本姑奶奶回来找你了。’
第2章 小太监
  宫灯初上,夜色将临。
  氤氲的浴桶中,如描似削的玉体若隐若现。兰芷眯眼靠在桶边,脑中神思飘飞。
  那是前世,她将小太监拾回来的第一天。
  那时的她并不比现在活得松快,脸上总是一副恹恹的神情,歪在长榻上,漫不经心地翻着书。
  小太监饿了好几日,兰芷便将自己的晚饭赏了他。
  一碟小菜,一个馒头,一碗薄粥,宫里最普通的宫人都比她这所谓的娘娘伙食好。
  虽然简单,却是小太监进宫以来吃上的第一顿饱饭。他感动地跪在兰芷面前,又是磕头又是诉衷肠。
  “小时候,奴才也总吃不饱。后来,爹将奴才卖给村里的地主,换了一担粮。奴才并不怨他,在地主家里为奴,至少能有口粗粟吃。不将奴才卖了,全家都会饿死在那个冬天。从此,奴才便以为这世上只要有口饭吃,就不会活不下去。”
  他望向没精打采的兰芷,一贯小心谨慎的眼中,放出幽光。
  他实在想不明白,再不济,兰芷也是皇帝正儿八经的才人,比他一个吃不饱饭的小太监好多了,怎么从认识她以来,就只见她凝锁眉头,一点没有二八少女该有的朝气。
  她并未抬眸,盯着书,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姓张,只有个乳名,叫阿牛。听说在宫里,主子常常会给奴才们赐名。”
  张阿牛?
  兰芷看了小太监一眼,他葡萄般的眼珠子闪着光,似是很期待自己能有个齐整的名字。
  “荦,原为杂色的牛,卓荦不群,意为超凡脱俗,你就叫张荦吧。”
  “ luò?”小太监垂首小声嘀咕着。
  “不会写吗?”
  小太监讪笑地挠了挠头,“奴才没上过学,不认字。”
  兰芷没再与他搭话,搁下手中的书,眼神从小窗飘向远方,重重的宫墙,一墙赛一墙高,就算是满宫灯火通明,也照不见远方,那里黑如深洞,死寂不见底。
  张荦见她这副样子,小心翼翼地探问:“娘娘,似乎不开心?”
  兰芷目光呆滞,叹息道:“君门一入无由出,唯有宫莺得见人。”
  张荦不懂诗文,但也大抵猜到了她的意思。
  宫女与太监不同,太监若混得好,有了积蓄,还能在外置办家宅,宫女们一入宫非死或病,出不了宫门,若是有人熬不住,寻了短见,会受罚鞭尸,家人还会连坐流放。
  有些家境不错又深得主子欢喜的,或许能由主子做主许个人家出宫,这算是幸运的了。更多的都是白头宫女老死宫中。
  另外有些成了皇帝的女人。后宫佳丽三千,真正站在顶端的只有寥寥几人,多数像兰芷这样,既没有显赫的家族支撑,又没在宫斗中左右逢源,不过是被皇帝遗忘,残喘度日。
  张荦打量着兰芷的神色,斟酌道:“圈在这小院里,娘娘若觉得闷,可以找点事做。”
  “什么事?”
  张荦歪着头,眼珠子乌溜一转,“不然,娘娘教我识字好了。”
  教一个小太监识字?
  这宫里没人会在意一个奴才识不识字。兰芷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才会愿意教一个初识的小太监识字。
  只是,她困在这小院,唯一的婢女红药也不待见她,每日闷到自说自话,与疯了又有什么区别?
  思绪拉回眼前。
  兰芷用手掌舀起一捧水洒在香肩上,又呆看着水珠沿着凝脂般的玉臂,迅速滑落,然后再舀,再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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