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帝是不希望陈衍再跟其他世族有往来,至少明面上他不允许。
各世族若是在顺帝下达命令的情况下,继续坚持跟陈衍有所往来,这就等于是跟顺帝唱对台戏。
世族啊,别管他们心里怎么瞧不上皇族,怎么认为皇帝不过是一个名号罢了,该给皇帝留的面子还是得留。
要知道皇族手中的人可不少,当真让皇帝一点面子都没有,接下来要是皇帝发疯,他们如何是好?
如果不是非要闹得鱼死网破不可,其实世族们是不想跟皇帝把争斗闹到明面上的。
所以,顺帝下达这份四皇子禁足府内,不许任何人出入四皇子的诏令,各世族定会遵守。
当然,顺帝这也是帮陈瑾扫清了障碍,好让世族们明白,比起陈衍,顺帝必须是站在陈瑾这一边的。
“乌兰的事拖得够久了,你既然早有准备,现在是时候收网了。”顺帝吩咐完后,更是将另一件事吩咐下去。
“陛下放心。”司徒晋一看京中的事有顺帝给陈瑾撑腰,谁要是想不给陈瑾面子,这都上升到不给顺帝面子了。
依他如今的权势,可没有这份让人必须要给他面子的本事。技不如皇帝,那得老实地认了。
“朕给你权利,让你去驿站瞧瞧,毕竟乌兰此次进京,本是为同大齐联姻而来。乌兰使臣尚未离去,朕已经将康乐许配于你,你若是不去看看乌兰的使臣,未免显得大齐有失风度。”
顺帝拧着眉头颇是为难地开口,落在司徒晋和璐王的耳朵里,都想问问顺帝:陛下你这是要搞事,这是要搞事对的吧!
明知道人家乌兰前来是为联姻的,你这没等他们走,就给陈瑾和司徒晋赐婚!现在竟然还让司徒晋这个未来驸马,跑到乌兰人的面前。
你是想让司徒晋到乌兰人的面前耀武扬威吗?
别管心里犯多少的嘀咕,对外,他们都是一致的!
“话送到,接下来,你该往哪儿去,不用朕再提醒你了吧?”顺帝一眼瞥过司徒晋,司徒晋立刻作揖应下道:“臣明白。”
司徒晋和璐王一道得了顺帝的令离宫,在宫门口前,司徒晋恭敬地与璐王作揖,“送璐王。”
“司徒公子年少有为,莫要辜负皇上的信任才是。”作为长辈,在司徒晋进宫前璐王可是跟顺帝畅聊一番了。
心知眼下的大齐算是到了生死关头,小小的一个乌兰不算事,可国家的继承人啊,一个弄不好,国都要毁了!
可是顺帝的儿子就那么几个,原本最有希望的人,随着越发不像样,也就让顺帝从心里开始决定舍弃这一个。
“璐王,既然四皇子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另外两位皇子定要小心。”司徒晋原本是不打算多说话的,看情况不说不太行。
璐王本来打算打个招呼直接走人的,毕竟各自留下点印象就成。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融洽到适合深入交谈的地步,璐王还有事要办。
结果司徒晋那么一提醒,按理来说这样关乎皇家的事,最不应该过多参与的反而就是各世族的人,可这看看陈瑾,完全不拿自己当了外人!
“璐王?”璐王一迟疑,司徒晋可得再接再厉,话都说出口了,要是不能让人记在心上,岂不是白说了?
“我原以为你会想多看好戏的。”璐王一看这不作声都不成,好吧,那就说吧!
司徒晋轻轻一笑,“在璐王看来,世族难道就想要天下大乱?”
谁人不想天下太平,站在世族们的立场,凭自己的才华能让这个国家繁荣更进一步,正是表现他们的大好机会。
一手毁了一个国,再建一个全新的王朝。不能否认,确实会有人存有这般狂妄的念头;但若不是天生反骨的人,又或者是迫于无奈,无容身之地,断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司徒晋一分析,说得在理的话,讲理的人自然是愿意听进去的。
“倒也是。”璐王认同一句,璐王道:“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欲令天下大治,先安其内。陛下膝下四子,大皇子早逝,四皇子被夺爵禁足,另外两位皇子,无论他们有没有夺嫡之心,四皇子必不可不防。”
人若是有防备,接下来有何安排也就可想而知。
璐王不能否认司徒晋提醒得没错,“说得不错,你的提醒我都记下了。”
其实有些话相互不过是没有说出口而已,也是一时没有提防起来,但对人心这回事,大家都是有数的。
“告辞。”言尽于此,相互告辞吧。
璐王笑了笑,这便离去,司徒晋当下赶往驿站!
乌兰国的人对于一直装病的假太子,一看大齐朝廷派人来,自是慌乱不已。
“我们太子重病不愈,你们的大夫不是已经禀明你们大齐皇帝了吗?大夫都说了要静养,一定要静养,你们怎么就听不懂?”
乌兰国中也有将大齐的语言说得极顺的人,一通反问于司徒晋,也是希望司徒晋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解释。
司徒晋冷笑地道:“今日无论如何,乌兰太子都必须出面。”
跟这群人絮絮叨叨有何用处,司徒晋奉顺帝的命令前来,就是要跟这些人撕破脸皮的。
莫不是以为装了那么久,他们大齐愿意陪他们演这一场戏,也是为了让大齐有更多的时间准备,就因为他们想一直拖下去,大齐也得陪着他们拖下去?
决定权一直都在大齐的手里,这一点要让乌兰国的人明白了!
“你,你们......”一看情况很是不对,乌兰国的人迫切的想将人拦住。这里可是大齐的地盘。
“将他们全都看住,从现在开始,驿站内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尤其是他们乌兰国人。”司徒晋一声令下,果断利落,掷地有声地表明,大齐在面对他们乌兰国人的态度是何等的强硬。
“你们不能如此,我们是乌兰国的使臣,是奉我乌兰国王之命前来大齐,同大齐议和的。
“你们大齐如此无视我乌兰,就不怕挑起两国的战事?”
使臣嘴皮子确实算是不错,唬人有那么一套。
司徒晋在边境准备的事早就可以操办起来了,眼前的所谓使臣到现在都想在他们大齐国内使障眼法,真当大齐是傻子。
“若说挑起两国战事,你们是不是更应该交代交代,你们的乌兰太子何去何从?”
要说各自的把柄,司徒晋早就捏着乌兰国的把柄在手了好吧。
身为一国太子,前来大齐联姻结姻,这其中的道理谁跟谁不清楚?
先有乌兰太子在大齐国内,大齐国的大臣家中,与随行侍女欢好,这等有失礼数之事在先;再有乌兰太子装病,偷偷离开大齐京城的事在后。
乌兰想拿大齐的把柄,将过错全都归在大齐的头上,痴人说梦。
“我太子,我太子自然是在驿站中养病。都说你们大齐国力强盛,样样都非他国可比。看看你们的大夫,我国太子病重许久,一直不见好转,这就是你们的国手?”
倒打一耙的本事,很多人都是无师自通的,眼前的这一位赤脸质问。
第056章 领人
司徒晋不慌不忙, 对于这人说一句话看司徒晋几眼,无异于在告诉司徒晋,究竟这人, 到底有多心虚!
“你不必心急,若是你们乌兰国的太子在这驿站之内, 我便跪下与你们乌兰国太子赔礼。”司徒晋语气中透着果断不容拒绝地放话, 也是告诉这一位别再多废口舌了!
“司徒公子, 到处搜了,没有发现乌兰太子。”就争执的这会儿功夫,人都找完了, 四下查看完毕,绝对没有发现乌兰太子!
意料中的答案, 司徒晋看着已经显得慌乱的乌兰人,走了过去道:“诸位也不必绞尽脑汁想理由, 你们的太子早就离开大齐的京城。”
此话落下, 乌兰国人全都看向司徒晋, 最想知道的是,司徒晋他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们乌兰国太子离开京城的那一刻起,我们大齐已知。他能安全离开大齐国内,回到你们乌兰,多亏我们放行。”
不用他们问出口,司徒晋爽快的告诉他们,究竟什么时候这群人暴露了。
这也让以为一切都在他们乌兰掌握之中的人震惊了!
“你们,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那一位震惊过后,更是打从心里发颤。
他们所做的一切若是大齐全都知道, 甚至配合无比,那意味着什么?
“将计就计。”司徒晋心情算是不错, 无论如何他和陈瑾的婚事成了,只要这桩婚事能成,任何事都不值得司徒晋心急。
“将使团关入大牢,听候陛下发落。”人得看起来,从现在开始不能让他们再跟外界接触。
“不,你们大齐岂能如此算计于人,你们不能这样。”叫喊的内容听起来怎么透着一股无力呢?
司徒晋并不理会,只管让人将人押下去好好地看管。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些人留着他们。
驿站这里的事,很快传到陈瑾的耳朵里,陈瑾一直都在等这方面的消息呢,现在总算是来了。
“乌兰入大齐不是想求娶公主,同我们大齐交好的吗?这乌兰太子早就离开京城,竟然还让人假扮他还在城内,这是另有所图!”陈瑾这边静心等着消息,传消息的人说完话,一旁的人都各持己见。
莫忧鼓起小脸蛋,完全是因为想到乌兰这般做事有何意味,更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人。
容未觉得有必要让身边的小丫头们都得长长心眼才是,“我大齐自建朝以来,多年同乌兰交战,从不间断。一直都是乌兰侵我大齐,对我大齐烧杀抢掠,无恶不做。
“所谓停战联姻以令两国和平,话听听也就罢了,他们若是能止战,便无须所谓的联姻。”
不得不说,有见识的人和没有见识的人,看问题的重点总是不同的。
“自古以来,联姻合盟者不知凡几,所谓姻亲,利益不曾冲突时自是亲;一但涉及利益,尤其关乎一国之大事,谁又愿意后退一步。”容未亦是饱读诗书的人,这其中的道理,她有数。
陈瑾闻之笑了,“姑姑说得没错。自古联姻啊,都是在平和的局面上锦上添花。大难来时,又有什么结盟是牢不可破的。
“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话那是伟人们总结的,陈瑾拿来应个景,却也是最贴切不过。
容未见陈瑾通透,懂得其中的道理,亦好奇陈瑾究竟要怎么样让各世族的人都愿意跟她合作。
“陛下下令四皇子禁足四皇子府,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四皇子府。”容未到现在都不知道陈瑾的底牌是什么,如何来提醒。
意料中的事,陈瑾并不意外,一个陈衍够让顺帝对陈衍失望了,关于长乐的事,来龙去脉既然都已经由璐王传达,孰是孰非,顺帝心中有数。
越发对陈衍失望,越是让顺帝不愿再给陈衍任何的机会。
“世子和王妃一直想见公主。”在陈瑾府上还有两个极为重要的人,陈瑾已经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也拿到这两个人的口供,现在需要的是顺帝决断,究竟如何处置这两个人?
“不见。”陈瑾之所以把这两个人弄到公主府上,为的就是从他们的嘴里,拿到他们伤害长乐的证据,眼下既然已经得到,陈瑾在没有要见他们的理由。
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容未既然前来传达,也回去回复。
“公主,耿总管来了。”陈瑾不想见四皇子妃马氏和陈荡,这会儿有人来禀,耿固来了。
一天的时间,耿固来了公主府两回。第一回 ,送人,第二回,该是要人!
“请。”陈瑾知道他为何而来,自不曾怠慢,命人请耿固进来。
“公主。”耿固很快走了进来,恭敬地立在陈瑾的面前,唤一声。
“耿总管前来,是父皇有所吩咐?”陈瑾直言不讳,耿固亦知陈瑾不喜欢拐弯抹角,跟顺帝在一块,也不需要陈瑾拐弯抹角。
耿因垂拱而道:“公主,陛下让奴来一趟,将四皇子妃和世子带回宫去。”
来意不出陈瑾所料,陈瑾没有亲自把人送进宫,是因为不适合。
顺帝会派人来拿人,大抵也是因为他们父女间的默契。
有些事陈瑾可以查得,却不能太过赶尽杀绝,反而落得跟陈衍成为同类人。
“有劳。”陈瑾等的就是顺帝把人赶紧的接走,好在亲爹总是靠谱的,这些事也得是顺帝出手才能解决。
“陛下让奴提醒公主,可不能一出宫就不想回去了。公主尚未出嫁就把陛下丢得一干二净,若是嫁出去了,怕是记不得陛下了。”耿固只是代传顺帝的话。
陈瑾一顿,好吧,虽然她这出宫不过才两日,也是事情太多,她就算想进宫禀告,事情没有完全办好办完,那也不能回去吧?
“耿总管帮我回去跟父皇说一声,明日我一定回宫。”陈瑾眼下是不想再动,这一天天的忙活下来,不容易。
耿固垂拱应下一声是,却也叮嘱陈瑾道:“公主小心。”
有些人未必不会狗急跳墙,陈瑾在外头还须得小心。
“好!”耿固也是操心陈瑾会吃亏,才会提醒陈瑾小心,陈瑾心领了。
而此时耿固的义子耿昌将马氏和陈荡分别带了上来,陈荡急忙地唤一声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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