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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雅跟叶语做过一年的同桌，对叶语的奢华浪费已经免疫了，拿了手边的一块提拉米苏给唐水，田小雅耸耸肩：“管他们呢，咱们负责吃好吃的就行了。”
是啊，哥哥做的饭难吃死了，唐水觉得自己这几天肯定瘦了，唐水按了下电话手表看时间，才四点，祈祷五点能开饭，再晚她可能要吃到鼻子里去了。
“小水，你得帮我一个忙啊，”田小雅掀开自己那块的桌布，里面有个方笼子，“我昨天买了个这个小玩意儿，我妈不让养。”
“啊!大耗子！”唐水立马把脚收到凳子上来。
“这不是大耗子，是龙猫，”田小雅解释，“又退不了，扔了也不行，我认识的人里，就你最有爱心，你哥也不管你养小动物。你养吧，给孩子口饭吃就行。”
田小雅买的还是只丝绒黑，真像大耗子，唐水想拒绝，大黑耗子可没小黑狗可爱，而且养小动物也费心力，需要很大的责任心，她完全没心理准备。
田小雅说她反正带来了，唐水如果不要，就把它留在这儿，聚餐结束让酒店服务生看着办吧。
化妆室内，叶语对着镜子补妆，一边嘲笑道：“哥你不热吗？”
叶树打扮地像美式男高，深蓝色的衬衣配一条红格纹领带，不羁贵公子的气质立显。叶树跟自己的两个朋友交代：“一会儿如果有人闹事，立马给我赶出去。”
“要闹事的是你吧，”叶语轻轻嗤笑，“你还没死心呢？”
“说好那俩兄妹咱俩一人一个的，你半路逃跑还敢说我，”叶树啧一声，“还没到手呢，死心什么。”
叶语站起身，高挑出众的身材和气质绝佳，脖颈上 一条闪耀的钻石项链，红唇轻启：“李星的心思全在唐水身上了，他跟唐水从小一起长大，别人根本融进去，你还做梦呢。”
“唐水跟李星没那种关系！”叶树说道。
“算了……，随你便吧，你在这儿准备吧，一会儿李星打你才活该，我先出去了。”
泳池里水温正好，唐水没下水，脱了鞋在泳池泡脚，正在跟游泳池的里面的女生嬉闹，“我不下去，你可不许弄湿我衣服，没换的不说，我现在不方便下水呢。”
唐水未见其人，先闻其味，叶语的香水一直是浓郁的玫瑰味，唐水转头，叶语果然站她身后。
“你……越来越漂亮了。”唐水光着脚站起身，由衷地夸赞，“太亮眼了，所有同学都能一眼锁定你。”
叶语穿着高跟鞋，右手一杯细高脚酒杯香槟，微微欠身跟唐水浅拥，红唇“吧唧”在唐水脸蛋上印了一下，在唐水耳边道：“宝贝儿，你才是今天的主角。”
第42章 数字
经过两年多的相识，叶树终于理解夜盲症了，叶树没让唐水把饭吃到鼻子里，五点半就让服务生在露天顶棚上搭上了纱幔和灯珠串。
荧黄色的灯光温和足够多的灯串保障了唐水的可视范围能锁定在长桌里面。
叶树要表白。
唐水被服务生请到长桌的最东边落座，灯珠向西延展，纱幔随着微风轻曳，连演奏曲都变了曲目，浪漫而引人遐想。
因为看不见黑暗，所以在唐水的眼里，这些这些荧黄色的灯珠是无穷无尽地铺在她眼前。
唐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刻想起了那年在山上，那少得可怜的两点星星萤火。
李星不在，唯一的阻力也没了，叶树对自己的信心又增加了一分，“星哥没来，树哥该上位了。”
可是表白靠信心没用。
叶树抱着一大捧红玫瑰向唐水这个方向走来，下面已经有同学开始小声惊呼，拿出手机拍照和录像，叶树脸上是期待和忐忑。
唐水可是看过电视、见过大场面的人。
接下来的场景唐水大概知道叶树要作什么妖了，唐水凭借记忆指了指一个方向，“那边是泳池吧？”
“嗯嗯，是。”下面有人应和道。
难道泳池里一会儿会放烟花？众人不禁期待。
其实也不用期待，市区内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叶树早打听好了，别说告白了，就是今天结婚也不行。
叶树站定到唐水面前，把花往前递了一些些，唐水站起身，正冲着叶树，还笑了：“叶树，今天是叶语的主场，谁要是抢了她的风头，你放心，我一定帮她把那个人推到泳池里清醒清醒。这么漂亮的玫瑰，该给更对的人。”
还没开始就拒绝了，这就么迫不及待嘛，叶树说不出的心酸。
“那个，”叶树顿了顿，“今天是我妹妹叶语的回国聚会 Party，你能献花给她吗。”
唐水接过鲜花，冲叶语眨眨眼，叶语立刻高举香槟，跟同学们社交起来，她今天见到老同学很开心，见到她哥吃瘪更高兴。
叶语转了一圈回来接过鲜花，又“吧唧”一口：“我也喜欢你。”
美食不可辜负，唐水还没喝过酒，以前哥哥经常拿果酒骗她，一点度数都没有。
叶树在她身边一杯接着一杯地灌自己，唐水给他留了面子，同时也直接拒绝了她，“别喝了，你喝好几杯了。”唐水用胳膊肘戳叶树。
“我……高兴啊……”叶树说，“好高兴……”
酒劲还没上来，不过叶树就是想借机问：“唐水，你是不是不懂喜欢啊，你也没喜欢的人是不是，你拒绝我，是因为你不懂，是不是，如果是的话，我就不那么伤心了。我……我可以等你懂了以后…”
我不懂吗。
“我懂。”唐水又捅了叶树一刀，但是想起那人，她也还不开心，于是唐水和叶树干起杯来。
“哥哥，来接我…”唐水迷迷糊糊给哥哥打电话，那些灯串已经重影了，“我在…，我在哪儿啊…？”
唐盏给她骂了一顿，这么晚了不回家，在外面喝起酒来了。
“不接你，你自己跑回来。”唐盏扔下这句话，挂了电话。
叶语之前就安排好了，不想回家的可以住这个酒店一夜，晚上酒店里也很热闹。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年们，大部分家里都不允许通宵疯玩儿，尤其是女生，陆续结伴归了家。
“我走啦，唐水。”田小雅跟唐水告别。
唐水随便冲着一个方向摇摇手：“拜拜。大耗子。”
唐水知道哥哥肯定会来接她，也起身去酒店大厅等。
彭书宇扶着唐水，唐水提着笼子，一步三晃。
偌大的水晶吊灯挺晃眼，唐水适应了好一阵。
视线逐渐清晰，她一定是喝多了，不然为什么会看见李星。
和狗。
他们就站在吊灯底下，整个大厅最亮的地方。
“汪！”李星松了绳子，唐星星飞奔而来。
李星和彭书宇打了招呼，“走了，星哥。”彭书宇也朝唐水摆摆手。
唐水正自顾不暇，唐星星对唐水手里提的那玩意儿敌意很大，龇着牙怒吼。
唐星星虽然是中小型犬，在龙猫面前还是挺大只的，又仗着唐水多年宠爱，极力威胁笼子里的小东西。
李星把笼子放车筐里，拨了下铃铛。
唐水此刻非常没出息地想坐上自行车后座。
“去加悦澜湾。”唐水从兜里掏二十块钱，冷淡道。
李星看到那张二十的纸币，神色微怔，转过头冲着车头，不再看唐水。
唐水把钱塞李星兜里，坐上后座，“出发吧，李师傅。”
一辆自行车上四个生物，两对互看不顺眼。
唐星星的狗绳被绑在车座上，以往都是跟在后面跑，今天它一度冲到最前面，冲着前筐吠叫。
“叶树今天又作妖了。”唐水装作无意地提起。
“嗯。”李星声音更淡，“我看见群里有人发了。”
所以你也不问，是根本就不在乎嘛。
俩人心中那根绳越来越拧巴，拧得对方难受，自己也难受。
唐水决定无限期延长这次冷战。
四个轮子比两个轮子快，他们到家的时候，唐盏已经进门几分钟了。
“牛奶呢？”唐盏没找到，就问李星。
“我去煮。”李星开火热牛奶。
唐水换好鞋，提着笼子不知道放哪，放地上唐星星就叫。
“唐水你过来。”唐盏冷着脸叫她。
吹了一路的晚风，唐水已经清醒点了，唐盏严令禁止说过不让她喝酒。
唐水把笼子放餐桌的凳子上，小声道：“哥哥。”
“我没喝多。”唐水又说。
“一口都不行！”唐盏怒斥她，“我跟你说过的，你忘了是吧。”
“喝点酒又怎么了，我又没乱跑。”唐水也不服气了，哥哥这次对她也太凶了，唐水反驳道，“别的同学也喝了。”
“我管他们喝不喝，唐水你……”
“还烫着，”李星说，“等会儿再喝。”
唐盏很久没有真跟唐水生过气了，唐水还没彻底清醒，不知道看唐盏脸色，也不服软，李星看在眼里，把热牛奶玻璃杯放到唐水面前，想制止哥继续训斥唐水。
“我不喝你煮的！”唐水伸手朝李星方向挥了一把，玻璃杯被打翻，牛奶几乎全部洒到了李星的右大腿上，顺着膝盖往下流。
李星楞是忍着没吭声，唐盏这下真顾不上骂妹妹了，拽着李星去卫生间冲冷水。
“你傻了，刚煮出来的牛奶你不疼？你不说？”唐盏关上卫生间的门，去脱李星的长裤。
“哥……”李星拽着裤子不让唐盏动。
“你害臊什么，”唐盏皱皱眉，转身去拔花洒头，调到冷水的那边，“那你赶紧自己脱，快点的。”
红了一片，唐盏蹲在地上，顺着大腿和膝盖那块自上而下给李星冲凉水，冲了大概两分钟，“我自己来吧哥。”李星说。
“站直待着你的，”唐盏第一次嫌李星磨叽，“大小伙子跟你哥有什么不好意思。”
唐盏蹲得腿疼，半弯着腰给李星冲了足有半个小时。
冲冷流水及时，李星的腿没起烫伤泡，不过通红一片是下不去了。
冷水停了就疼，唐盏明白那滋味，他被工作室的饮水机烫过一次手指，那么一小片都疼得不行，更何况李星现在腿上这一片。
“你自己拿着再冲一会儿，”唐盏把花洒递给李星，“我去给你买药膏。”
唐盏抓上手机就出了门，根本没注意到缩在餐桌旁的唐水。
唐星星也不敢叫唤了，窝在沙发边上，新来的大耗子还没安置，唐水找了个箱子，把笼子放在里面，就没再管。
唐水把玻璃碴子扫走，牛奶没喝就醒了酒。
李星现在卫生间没声音，唐水过去听了听，只有流水的声音，她也没出声。
唐盏很快就回来了，看了看站在卫生间门口的唐水，让唐水回自己屋里待着。
“哥，帮我拿条长裤。”李星擦了擦腿上的水珠，垂着眼说道。
“拿什么长裤，你这腿现在穿不了裤子，回屋抹药去，身上不还有一条内裤，你又不是裸奔，怕什么，”唐盏说，“唐水没在客厅。”
抹药李星能自己来，唐盏给他关上大卧室的门，然后去找唐水算账。
唐水闹了好几天，唐盏一直忍着她，今天唐水喝酒已经够让唐盏生气了，她还耍脾气烫到了李星。
“你到底闹什么。”唐盏问。
唐水坐在床尾抿着嘴不说话，唐盏说：“去给李星道歉。”
“我不去，是李星不对，”唐水执拗着，“我烫了他一下，那也让他烫我一下好了。”
唐盏彻底没了耐性，气道：“也烫你一下，你不怕疼是吧，我多久没揍你了。”
上了高中唐水就没挨过唐盏的打了，她长大了，唐盏对她的耐性也多了。可这不代表唐水这几天能一而再地挑战唐盏的底线。
“啪、啪……”唐盏用力揍了唐水屁股几巴掌，唐水想忍，可她忍不住，太疼了，没几下就疼得她哭出来。
哥哥狠了心打她，下手很重，按着唐水的腰继续教训她，唐水只哭，也不认错。
“哥，哥，别打了，”李星听到动静药都没抹，赶紧穿上裤子来拦，“别打唐水。”
唐盏被气得太阳穴突突跳，唐水趴在床上哇哇哭，李星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唐盏决定先处理那个听话的，拉着李星回大卧室，让他赶紧抹药。
“天这么热，穿短裤也行，你穿长裤得把药蹭没了，捂着好得慢，”唐盏看着那块烫伤的地方，“你这得掉层皮，且得疼好几天。”
唐盏叹口气，坐到李星书桌前的椅子上，“唐水这几天真让人费心，是被我惯的，”唐盏自省，又道，“还有你，你惯得最多。”
“骂也骂了，打了打了，让她自己反省吧，”唐盏也烦心，“你别真跟她过不去，她就是气人，其实心里在乎你。”
唐盏的话让李星更加愧悔，如果他没那么倔强，哄一哄唐水，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儿了。
他何尝不知道唐水是最好哄的人。
“不是唐水的错，她该和我生气，”李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腿上的那片红，烫伤的地方开始泛起疼痛，“如果你知道了，你也生气，所以我不想说。我也不敢说。”
唐盏终于在李星这找到俩小人矛盾的突破口了，说：“没事，你好好说。”
“哥，如果你生气，怎么对我都行。”李星沉闷道。
打骂都行，别把我送走。
“哥，我……，我错了。”
折腾了半天，唐盏快被气笑了，答应李星，只要不伤天害理，他都不生气。
李星拿出那个笔记本，打开密码锁，低着头交给唐盏。
唐盏也终于知道唐水这么闹，又什么都不说的原因了。
除了扉页和那页小纸条，笔记本里密密麻麻记着李星在这个家的每一笔开销。
第43章 约定
唐盏沉默了很久。
相比唐水当时质问、不解，唐盏的反应让李星更难受。
唐盏是什么人，也能让李星给整沉默了，李星就没见过他哥被人堵得说不出话来。
唐水那张叨叨的小嘴是大概是有一部分唐家真传，唐盏也不例外，在家把他俩一直当小孩，经常逗他俩玩儿，对外已经能独当一面，毕业以后靠着自己的才华和高情商成为了优秀摄影师和工作室小老板。
唐盏往后翻了下，最后几页还有之前三家的，但是时间太长了，只记了个大概。
唐盏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李星嗫喏着叫他：“哥……”
唐盏的笑有点无奈：“你叫我哥，是因为我比你大几岁；还是和唐水叫的是一个意思。”
李星拘谨地站起身，站在唐盏身侧，他内心拧得难受，除了再叫一声哥，他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唐盏看上去并不生气，那是什么呢，心寒吗，还不如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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