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就这样,日子过久了总觉得日复一日,每天都差不多,有点无聊。”
沈宜甜愧疚了,以前裴裴不用加班的时候,都会来找她,现在她总想着谢医生,有些忽略好友:“接下来我们跟原来一样吧,你想过来就随时过来,谢医生也很忙,我让他不要来了。等他忙过这段时间,要不要我们三个一块儿吃顿饭?”
裴裴除了她,也没什么朋友,她有意多陪一陪。
裴羽自从决定支持她之后,就改了态度:“见见也好啊,不知道谢医生愿不愿意,要是愿意,让他也带个朋友来,不然我在你们俩中间像个电灯泡。”
她当然不会告诉沈宜甜,她主要是想看看谢医生愿不愿意让他的朋友知道她的存在。
沈宜甜没多想答应了,她确实怕裴裴不自在,人多一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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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的约定结束后,沈宜甜恢复到自己步行去开店。
走路去的第一天,竟然还有点不适应。之前搭谢医生的车,他的车里一直很温暖,今天走过跨江大桥的时候,清早的江风吹来,她缩了缩脖子,拢紧了大衣。
短短五天,气温又降低不少。
到了店里,她的早餐也恢复成了简单的面包。她吃蔻裙四儿尔二伍九伊丝企整理之后上传欢迎来玩面包当早餐有好几年,前几天那种费心费力的早餐才吃了几天,居然开始觉得面包单调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决定以后还是吃面包。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她懒,也喜欢睡懒觉,那种奢侈的习惯还是不要养成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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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轩观察着谢医生,觉得他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
以前谢医生在实验室,工作起来总是忘记吃饭,但现在不了,到点就有电话打来,然后他就会停下手里的活儿,出去拿盒饭吃。
盒饭还不是普通的盒饭,一看就特别补,周轩实在是没忍住问他:“谢老师,这该不会是……我们未来师娘送的吧?”
“不是,店里订的,你需要吗,我可以把店长电话给你。”
周轩一时松了口气,一时又深觉感动,妈妈,他出息了!谢老师居然跟他说了那么长一句话,还那么温和!还要把店长的电话给他!
这一感动,他就没留神,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其实我那天在医院停车场看到,您在车里吃早餐来着!一看就是家里做的,吃完还跟人打电话……”
说到一半,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但是迟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谢老师又开始看着人不说话。
周轩苦了脸:“您愿意听我解释吗……”
谢景和淡淡地给他一个眼神。
周轩收到,立马灰溜溜地想跑,可没想到谢老师居然说了一句:“后来是在跟我妹妹电话。”
“哦哦哦,妹妹,我懂的。”周轩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撤了。
“……”
谢景和按了按眉心。
周轩自觉探知了谢老师的秘密,基本确定他是真的有情况了,更要努力劝说裴羽放弃。但他也不能把谢老师的私事往外说,只好十分委婉地让人来洗牙,到时候他再口头上暗示几句,让她知道自己没戏。
对方是律师,不能留下什么证据免得给谢老师惹麻烦,这点他还是懂的。
他现在几乎每天日常一问:“裴律师来洗牙吗?”然后每天被拒绝一次。
一开始被拒绝还有点小伤心,后来都被拒绝习惯了,还自我安慰,他又不是真的非要给人洗牙不可,他是为了劝人回头是岸啊,被拒绝损失的人又不是他,有什么好伤心的!
于是这天,裴羽终于答应过几天有空去的时候,他还问:“裴律师,你是不是打错字了?”
裴羽:“……”
再三确认裴律师真的要来找他洗牙,周轩那个高兴劲儿,简直比当年考上大学还激动。
他一激动,自己都没注意,居然窜到了谢老师旁边,对上他的眼神,心凉了半截,颤巍巍地说:“我家里人说我是属兔子的,从小就能窜……”
一边说,一边心虚地低下头。
可是他没想到,谢老师的手机还放在桌面上,他就又不小心看到了谢老师在聊天……
这次他看清楚了,对方的昵称是“甜心小姐”。
噢,原来是甜心小姐!
而不是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小姐。
这个名字就正常多了嘛。
周轩看着谢老师把手机收起来了,心里正在回味“甜心小姐”这个名字,就听到谢老师说:“星期天中午有空吗?”
“啊?有。”
“跟我一起出去吃饭。”
“啊?好。”
谢景和看着他不是很聪明的样子,有点怀疑让他去是不是个错误。但已经说了,也不好收回,示意他没事可以走了。
那边沈宜甜正在店里跟裴羽说:“谢医生答应了,到时候他也会带上朋友,他说带我们去吃养生私房菜。”
裴羽:“……他可真够养生的。”
“医生平时太辛苦了嘛,我想着你平时也很辛苦,去补补也好才同意的。不然跟他说换别的?”
裴羽:“不用了,到我们这个年纪,确实也该补补。”毕竟是喊出“要求青春损失算工伤”的法律行业,裴羽近来觉得自己好像都快长眼纹了,是该把养生安排上。
沈宜甜说:“裴裴,谢医生的朋友,肯定跟他差不多年纪,没准长得也不错,你那天也打扮打扮吧。”
裴羽回她:“虽然我对男人不感兴趣,但是长得帅总比丑好,至少对眼睛友好。”
“当然,打扮是必须的,没准发展成当事人呢。”
沈宜甜表示了对她的佩服,不愧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工作的事业型女强人。
到了星期天早上,裴羽先去了趟医院洗牙。
不论周医生医术如何,真是敬业,原来他这天并不上班,是为了给她洗牙专门来了一趟医院。
她倒不觉得感动,只觉得周医生这份上进心还不错,有点像刚工作时的她。
“网上说洗完半小时能正常吃东西,没错吧?”裴羽问。
“没错,不过前三天尽量避免生冷刺激、过辣过烫过硬的食物。”
裴羽放心了,养生菜,肯定不会有这些。
洗完牙,周医生的服务好到亲自送她下楼,堪比私立医院,出了医院,他还继续送。
裴羽觉得不对劲了:“你跟着我干嘛?”
“那个,上次你不是请我喝咖啡吗,下次我也请你喝咖啡吧。”给人洗完牙,他都又有胆子去喝咖啡了。
“不用了。”裴羽冷淡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是想跟你说关于谢医生的事,在医院不太好说。”周轩在心里对谢老师说了声抱歉,但裴律师也不是医疗系统里的人,就容他小小地出卖一下吧。
那位让谢老师总是对着手机露出笑容的“甜心小姐”,他实在没胆子说,但还有他可以说的:“上次我跟你说的不太准确,其实吧,我们谢医生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裴羽环抱起双臂,下颌微仰。
周轩接受到她的眼神,继续说:“真的,我给你看,他给甜品店老板娘点赞呢。”
他拿着手机,翻啊翻,翻出那条柿柿如意蛋糕的朋友圈:“你知道那个老板娘有多漂亮吗?当然我不是说你不漂亮啊,但是那个老板娘吧,真是又甜美,又可爱,像水蜜桃一样的人间小甜妹,跟裴律师你……”
裴羽懒得继续听他的废话,一挥手:“以后不用再跟我说了,没兴趣。”
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留下周轩眼巴巴地看着她的背影。
无情的女人,早知道不跟她说谢老师的事了。知道说这些他需要多大的勇气吗!
裴羽开车到今日宜甜,等会儿她们一起去那家约好的养生私房菜。
沈宜甜发现裴裴今天不太对劲:“你想跟我说什么?好几次看你欲言又止的。”
“没什么。”裴羽几次差点把周轩今天在医院门口的事说给沈宜甜听,越想越觉得好笑,但她得忍住不能说。
没法解释为什么明知道周轩技术不好,还去找他洗牙。
裴羽忍得很辛苦,都把书架上最枯燥的法理学拿下来读了,好不容易忍到可以出发去吃午餐的时间。
沈宜甜坐在她的副驾驶上,感觉很奇妙,两只手揪着胸前的安全带:“明明只是见朋友,莫名有种要见家长的感觉。”
裴羽也认真起来,把周轩的事情扔到一边:“虽然是见朋友,确实也该郑重对待,尤其男人都重面子。”
车在餐厅前停下,沈宜甜走下车,挺了挺背:“嗯,放心吧!”
第20章 山药南瓜糕(二)
谢景和带上周轩, 前往餐厅。
他开着车,余光瞥见周轩今天一直缩着头,跟以前每次操作出问题一样:“你又干什么了。”
“这您都能看出来?”周轩浑身一震,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他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如果他是罪犯, 一定是最怂那种,不用多说就全自己招了,“谢老师,我对不起你,就是上次你帮忙拔的那个阻生齿……她是甜品店老板娘, 您知道吧?”
“嗯。”
周轩看不出他的表情,心更虚了,可也只能继续说下去:“其实……那天她也加了我好友, 所以您给她点赞, 我看到了……”
谢景和目光微动:“然后呢?”
“我刚才告诉了别人……”周轩的忐忑到了极点, 万分后悔起方才的所作所为,他一见到裴律师,真跟中蛊了似的,“应该没关系吧, 谢老师?”
“没关系。”
“那就好!”周轩猛地松了口气,“我就说,您肯定是大大方方给人点赞的!没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对吧?”
谢景和:“开车需要安静。”
周轩闭嘴了。
谢景和很准时,到的时候比约定提前了十分钟, 在门口稍等了一会儿,就见沈宜甜从车上下来。
他情不自禁带了笑意, 向她走去。
自五天卡到期之后,又有些天没有见面, 虽然一直有联系,可人真真切切的站在面前,更轻易勾起内心深处的悸动。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她面前,两人只是互相看了一眼,他就很快转向她身边的裴羽:“这位就是你的律师好友吧?”
“你好,我是……”裴羽话未说完,就看到跟过来的周轩,清了清嗓子,“裴羽。”
周轩也已经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谢医生要一起吃饭的对象,居然是裴律师!
难怪上午裴律师根本没兴趣听他说,因为人家很可能知道得比他更多!不愧是律师,居然还真能有办法跟谢医生搭上,要知道,谢医生就连带他单独出来吃饭,也是破天荒头一回……
就在他满脑子“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的时候,谢景和已经自我介绍完,对沈宜甜和裴羽说:“他是周轩,我朋友。”
又格外对沈宜甜说:“你认识的。”
“嗯,周医生好……”沈宜甜努力不去想那次惊心动魄的拔牙经历,也就没注意到裴羽和周轩的不对劲。
四人一起走进餐厅。
中午餐厅里人不多,安静宽敞,很快有人迎上来,领他们走过仿江南园林的石板路小径,到独立包厢。
这真是曲径通幽,雅致到了极点,别说周轩和裴羽,就连沈宜甜也没来过这样餐厅。
一路上景观太令人惊赞,一时大家都把各自心里纷繁的念头忘了,倒真像朋友聚餐似的自然很多。
里面是一张十五人座的大圆桌,室内空间很大,旁边居然还有一张双人沙发。
沈宜甜还分神思考了一下,在餐厅包间里放一张小沙发的用意是什么,饭吃一半过去聊会儿天再继续吃?
这念头一闪而过,就开始上菜了。
身着樱草紫裙装的女服务员先给他们一人面前放了一盏仙草雪燕羹,瓷白小盅底下燃着小火,晶莹的雪燕上点缀了翠碧的仙草。
“不愧是养生私房菜。”裴羽说。
沈宜甜低头喝了一口,滋味清甜甘润。
桌上有一些提前摆放好的凉菜,雕刻得十分精美,她夹了一朵百合造型的花来尝,之前做了那么多天南瓜山药糕,她一口就吃出来,是山药泥做的。
正巧周轩也夹了朵百合:“这是什么做的,味道还挺不错,谢老师你也尝尝?”
谢景和吃了一口,周轩又追问:“是什么?你们尝出来没?”
裴羽说:“不知道,反正能吃就行。”她对食物向来是这个态度。
要不是抱着“养生”的念头,对她来说,吃这些花里胡哨的,还不如吃一顿烧烤。
“谢老师呢,你知道吗?”
谢景和别有深意地看了沈宜甜一眼:“是山药。”
圆桌很大,他们每人隔了两个座位落座,可即便他们之间隔了两个座位,沈宜甜的心也颤了一下。
几天没见,她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对谢医生的免疫力,好像又失去了作用。
“山药?不会吧,感觉不像啊,老板娘,你觉得是什么?”周轩看起来真的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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