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惊诧出声,“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在骗我吗?”
“干嘛骗你。”烟淼走出卫生间,路过一个男人时脚步停住。
野草懒散地靠在墙上,嘴里衔着支烟,正垂眸玩手机。
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衬衫,皱皱巴巴的,没有像在台上表演那样敞开露`肉,但也只系了中间两颗。
“表姐,有点事,先挂了。”
烟淼垂下手机,倒退两步。
眼前忽然被盖下一片阴影,男人停止玩手机的动作,吊儿郎当地抬了抬下巴。
顾青说她摸过很多男人的腹肌,四块,六块,八块都有。她说八块太窄小紧绷了,六块手感最好,尤其是带人鱼线的。
脑海里隐隐约约闪过他在台上搔首弄姿的画面。
嗯。
六块,带人鱼线。
烟淼只在坐机车抱住段一鸣时隔着衣服触碰过腹肌,在医院摸上闻泽那回也是裆部。
她内心斗争了会儿,大着胆子问:“我能摸一下你的腹肌吗?”
野草垂下手,看了她半晌,取下嘴里的烟。
“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
烟淼摇头:“不是。”
野草微妙地笑了下,撩起衣摆叼在嘴里,手指间的烟猩红地燃着。
“摸一次两百。”
光线晦暗,加深了腹肌分界线。但袅袅升起的烟雾又将淡铜色的肌肤染模糊了。
烟淼问:“能便宜点吗?”
野草轻嗤一声,“不讲价。”
烟淼色迷心窍地点头:“好,你说多少就多少。”
手臂抬至半空,视线蓦地被高大身影挡住。
闻泽扳过她肩膀,面色沉得怵人,看样子是听见她和野草的对话了。
烟淼先开口:“你刚刚说——”
“让你做什么都行是吧?”
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现在也不应该讨论这个。
闻泽认真回应:“我说过话从来都作数。”
烟淼下巴撇向野草,言简意赅:
“付钱。”
第40章 不追了
“付钱。”烟淼伸出手指, 迫不及待道:“我要摸五次。”
闻泽抓住她手,五根手指被捏得紧紧的,“想都别想。”
烟淼甩开他手, 呵声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说话作数?”
几句话的功夫, 回头看去野草已经走了。
再次错失良机, 心有不甘的烟淼迈脚去找,心说大不了自己出钱。
闻泽仗着自己长得高,挡在她跟前, 挡得严严实实, 密不透风。
他低声警告,“烟淼, 适可而止。”
“你管不着。”烟淼略过他继续往前。
闻泽右手搭上她肩膀,左手掰过下巴,这次的力道比刚才要重。他用虎口将她晶莹红润的嘴唇捏成O型,“再说一遍。”
“说就说——”即使腮帮被人钳起, 烟淼仍口齿清晰地吐出这几个字来。
“你、管、不、着!”
这一瞬间, 闻泽发现自己又失格了。
尤其是在看见烟淼因为痛而蹙了下眉的时候。
他松开手, 在心底轻叹口气。
“一定要摸?”
烟淼重重点头。
闻泽环顾一周, 男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语气很轻,但也很冷,透着无可奈何不知该拿她怎么办的挫败。
“摸我的。”
烟淼定定地看着他。
“不比他差。”
烟淼忽地笑了, “就这么自信?”
闻泽脸上没太多表情,“嗯”了声。
烟淼视线下移,“衣服撩起来。”
他们站在较为逼仄的过道,一端连着卫生间, 一端连着大厅。
身后不时有人路过,视线投来一道又一道。
“换个地方。”闻泽说。
烟淼问:“你想去哪儿?”
他说:“人少的。”
烟淼说:“旁边就有家酒店。”
人声鼎沸的店内忽然像是被按了静音键。
再喧嚣吵闹的声音也被隔绝在两个人的世界外。
“去吗?”烟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笑。
“烟淼。”他叫她名字。
每次都是这样, 不高兴了就冷着声音叫她名字。
“去不去。”烟淼催促。
他可以容忍烟淼一些无厘头的话以及莫名其妙的行为,但他不是什么柳下惠。
去酒店开房的行为超出了两人目前关系的界限。
“酒店不行。”他说。
“只是摸你一下而已,怕了?”烟淼今天没有化妆,只简单涂了个口红。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眼皮自带细闪。她这样微妙地笑着望过来的时候,似有一层旖旎笼罩在两人身上。
男人总是禁不起激将法。
但闻泽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他有自己的底线。
“激我没用。”
“你自己说喜欢我,自己说给我摸,自己说让我挑地方,”说到这,烟淼停了几秒,“现在捏捏扭扭不愿意。”
没等闻泽开口,烟淼又道:“装什么清高?”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闻泽。
他一声不吭地拉着她到了隔壁酒店前台,拿着房卡刷开门进去后才松开烟淼。
房卡都没来得及插上,屋内一片漆黑。烟淼什么也看不见,只是知道有人欺身靠近,有温热的呼吸扑在额间。
接着,她的手腕再次被人拽起。
摁在坚硬滚烫的肌肤上。
他的手掌很大,完全包裹住烟淼的小手,力气重的得让她没有任何逃离的机会。
压着火气道:
“满意了吗?”
周遭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烟淼看见他身形轮廓,闻泽则看清了她睫毛轻颤的动作。
掌心被烫得发汗,烟淼哽了哽喉咙道:“不满意。”
空气又凝滞了几秒。
“上床满意吗?”他问。
烟淼回答:“比只摸满意。”
衣袖拂过她耳垂,“啪”的一声,灯打开,烟淼被光线刺得眯起眼。
这段时间里,闻泽整理好了衣摆,背身走到床头柜前。
那上面搁有一个圆柱体形状的透明盒子。
闻泽的宽肩窄腰挡了大半,只露出一个小角。但烟淼很清楚地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咔哒一声。
电子锁打开。
在拿出里面的小盒子前,闻泽忽然转头,冷不丁问了句:
“烟淼,你把我当什么?”
烟淼依旧靠在门上,闲闲地道:“便宜货,免费的鸭。”
……
烟淼从酒店出来时,忽然想起自己的包没拿,她回到烧烤店内。
出来时碰上站在马路牙子上的野草。
他换了一身衣服,深灰色圆领卫衣配浅灰色休闲裤,从背影看上去一副三好青年的模样。但实际上嘴里叼的烟表明他并不是什么好学生。
烟淼走到他旁边,“借个火。”
野草没看她,从兜里摸出个打火机丢她身上。
“再借支烟。”烟淼又说。
野草终于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来,“我说——”
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下,“搭讪的手法未免太老土。”
烟淼接过烟咬在嘴里点燃,无所谓地道:“老土就老土吧。”
她现在脑子乱糟糟的,就想抽根烟,找人说说话。
“还摸吗?”野草收起手机。
烟淼没反应过来,“摸什么?”
野草哼笑一声,“钱给得够,哪里都可以摸。”
他眉梢是吊着的,没有舞台灯光模糊,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假。
烟淼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喃喃道:“已经摸过了。”
手指蜷了蜷,上面仿佛还残留有温度。
野草收起笑容,继续看手机。
“你下班了?”烟淼问。
野草敷衍地“嗯”一声。
“下班了还不回家?”烟淼又问。
“美女。”野草眉眼里攒一丝不耐,像是得知烟淼不是目标客户后,露出冷漠的真面目。“付费陪聊。”
烟淼很久没抽烟了,猛地呛了一下,断断续续地道:“你很缺钱?”
“缺,”野草头也不抬地问:“你给吗。”
“实不相瞒,我不是富——”烟淼闭上了嘴,因为她看见从酒店出来的男人。
她以为闻泽会生气地走过来,黑着脸将她从野草身旁拎走。
但是他没有。
他只淡淡地看过来一眼,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随即走向停在路边的库里南。
烟淼掐灭烟,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
小半个月过去了,天气越来越暖。
寝室内,顾青在穿衣镜前试着九块九包邮的裙子,冷晓雪埋头学习,张佳宜在厕所蹲坑。
四个人只有烟淼瘫在床上。
大家享受着悠闲的周末。
“闻泽又获奖了。”张佳宜拉开阳台遮光帘,从外面走进来,举着手机对着靠近门的床位说:“新发表的论文上了顶刊。”
“还参加了——”
“亲爱的宜宝。”烟淼坐起来,支出脑袋叹气,“你这样很毁我看剧的心情。”
张佳宜“哦哦”两声,“我就是上厕所的时候看见官媒在推送,我不是故意的。”
“没有下次。”烟淼比了个打`枪的手势,“再犯击`毙你。”
烟淼再次躺下,没几分钟收到近代史老师的电话,让她去一趟办公室。
提交的论文到现在还没出成绩,吓得烟淼赶紧下床换衣服。
“完蛋,不会是要挂我吧?”
“有可能。”顾青将衣服挂进衣柜里,“谁让你叫一个学数学的指导近代史论文。”
烟淼:“张佳宜说他不偏科。”
顾青:“那他也是学数学的。”
烟淼坐在椅子上弯腰穿鞋,“真挂了我绝不放过他。”
“你打算怎么不放过?”顾青若有所思地问。
烟淼买的休闲牛仔裤腰有点大,但她喜欢这个版型,她边扣皮带边说:“拿皮带抽他。”
顾青没想到,“你居然喜欢s`m。”
烟淼拎着包,顾青又说:“但闻泽肯定不是个m,拿小皮鞭抽你的可能性更大。”
烟淼睨她一眼。
顾青比了个心:“祝你好运。”
烟淼战战兢兢到了近代史老师的办公室。近代史老师是一位五十多岁的戴着无边眼镜的女人。
她头发规整地挽在脑后,既有老学究的严肃,也有属于人文学科老师的慈祥。
“章老师。”烟淼礼貌地叫了声。
“烟淼是吧?”章红惠抵了抵眼镜框,“找你来是为了论文的事。”
心里咯噔一下。
短短半秒钟,烟淼问候了闻泽祖宗十八代。
“论文写得不错。”章红慧说。
烟淼坠下的心脏回归原位。
“最近有一个国家级红色征文,你的题目不错,内容也还可以。”章红慧说:“拿回去再修改修改,一周之内发给我。”
烟淼根本不想参加什么破征文,只关心一件事。
“我的期末成绩……”
章红慧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图,“定稿了再说。”
烟淼没有拒绝的余地,憋屈点头。
出了办公室门,烟淼又在心里臭骂了闻泽一顿。
干嘛教她写得这么好,还不如乱写呢,麻烦死了!
不过说起来,烟淼有小半个月没见到闻泽了。
那晚之后,两人像是断了联系。
虽然他们什么也没做,但她狠狠地侮辱了闻泽。
正常男人都受不了被人说成便宜鸭,何况是高高在上的闻泽。
不再来纠缠她很合理。
星期晚上志愿者协会在教学楼开会,本周有下乡活动,地点在一百多公里外的静安福利院。
“这么远?”有成员问:“以前的活动不都在市内或者周边吗?”
郭敏学姐说:“所以这次是自愿参加。”
有人想参与,但嫌太远,“能不能改在市内,我们学校旁不就有个敬老院吗?”
“A市福利机构的志愿者太多,每天都有志愿队伍去,根本不需要我们。”郭敏学姐顿了顿,又道:“这次的活动拉到了赞助商,可以购入一批文具,所以我们几个部长决定去更远、更需要我们的地方。”
“怎么去啊?”成员问。
郭敏回答:“统一坐大巴车去,早上去晚上回,费用全由协会出。”
小也去了英国看展览,这周不上绘画课,烟淼举手报名,除了加活动分,她本身也喜欢当志愿者,加之好久没呼吸到大自然的新鲜空气了。
之后的几天,烟淼精心准备绘画公开课,又自己掏钱买了十几本绘画书以及二十套绘画工具,满心期待周末的到来。
周四的时候,群里紧急通知——
活动取消了。
烟淼当时正在食堂吃饭,看见消息筷子掉在地上。
她问学姐:“这么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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