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在腰窝游移,隔着针织衫,反反复复擦动。
被吻得舌根酸麻,黎月筝的舌头下意识地躲了下,然而这样的闪避换来的却是更加凶狠的掠夺。
贺浔的手指插入黎月筝的黑发中,托着她后脑勺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按。
感受到手掌在自己的腰背上游移,逐渐环住身子往身前而去,黎月筝的手下意识摸索,想要抓住什么作为支撑。
“啪嗒——”
柜子上放的消毒液掉在地上。
巨大一声闷响惊扰了迷离中的两人。
贺浔在她唇上重重吮了下,暧昧的亲吻声响不轻,动静胶粘在空气中分外明显,让人面红耳赤。
而后,黎月筝看到贺浔弯腰从地上捡了一个蓝盒子,紧跟着又再次吻下来。
在他倾身过来时,黎月筝顺势攀上他的脖子,手臂勾住。
贺浔的手掌从黎月筝的腰背再到臀,顺着圆润臀线滑过她的大腿,最后拉过腿弯,手臂托着她臀下将她抱了起来。
黎月筝的双腿就勾在贺浔的腰胯上,唇舌纠缠,直到进了房间。
缠绵滚烫的雪夜,窗外的雪粒连绵不断,悄悄掉落在窗沿,冬雾弥漫,整个京西市积起一层薄薄的素白色。
室内衣料堆叠,零零碎碎散了一路。
来回撕扯,稍有急促。
交叠的人影倒在床上,宽阔的身躯跪伏在上面。
黎月筝的脖子仰起,腰肢浅浅勾起一个弧度。贺浔的吻一路向下,让她耳侧和锁骨都是潮湿。
针织衫被拨开,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感受到微微的凉意,又很快被温热的唇覆盖。
“贺浔。”黎月筝下意识地叫他的名字,声音逐渐变了语调。
后者没有很快应她,而是把手伸到她身后。几次三番解开未果,贺浔渐渐没了耐性,气息加重。
黎月筝看他一眼,忍不住笑出来,“到这儿就不行了?”
声音干净清透,在此刻更像是旱地里的甘泉,一股脑贴近贺浔耳边。
闻声,贺浔动作一停,从她身上撩起眼皮,“我行不行你不最清楚?”
边说着,在黎月筝惊诧的目光下低头,“太久没这样,手生。”
说完,像是生怕黎月筝听不懂她的暗示似的,又补了句,“以后不会了。”
过程实在是有些不易,黎月筝紧闭起眼睛,右脚抵在贺浔的靠近,声音很低,“等等。”
“行,知道了。”贺浔声音依旧平静,听着不像是有什么情绪起伏的样子。
结合起初他在玄关处的停顿,黎月筝刚要疑惑他是不是真的有所克制或者顾及,就见他退了退身子,手放在衬衫衣扣上,然后又随手丢在床脚。
紧接着,脚踝被推住,黎月筝看到他垂首。
黎月筝想说些什么,下一刻,剩下的话被她咽下。
窗外大雪纷纷,天光未亮,路灯下零散纷扬的雪花颗颗分明,星星点点落在地上。
悄无声息,唇舌温润。
许久之后,黎月筝躺在一边喘息着。
贺浔直起腰,手掌撑在她身体两侧,手背碰了唇角和下巴,继而又垂首一下下啄吻她的脸颊,唤她,“黎月筝。”
闻言,黎月筝轻轻睨他一眼,点头。
室内暖气烤得热,贺浔一言不发,只低头靠近黎月筝颈侧,细细亲吻着她继续着。
这个雪夜,天地一片白茫茫的颜色,漆黑的夜空都被映照得亮白,这个时候最是雪花盛大。
冬日的雪堆柔软,几阵狂乱的风刮过,在苍茫中作乱,雪粒四散纷扬,飘摇混乱,最后雪堆融化成水。
黎月筝被迫转了个身,那具带着熟悉气息的躯体从背后贴上来。
室内人声不足,唯黎月筝嗓眼失控。
反观贺浔,安静的像块石头,更别说现在背后拥抱这个状态看不到他的脸,黎月筝的眉毛微微蹙起,有些不悦他独自的沉默。
比起从前在这种事情上,贺浔的沉默有过之而无不及。
黎月筝用手推拒他要靠过来的动作,阻止他,“你不说话我只会觉得你是个机器。”
闻声,贺浔停顿半秒,而后在她耳边低低笑了声。他五指收拢,扣住她清瘦的腕骨,轻轻松松卸了她的力道。
“你想要我说什么?”
像是故意膈应她似的,贺浔的声音恶劣,“像你一样故意说不好听的话气我?”
尾音落下,黎月筝的头差点磕到床沿上,她低呼出声,“贺浔!”
窗外的光线洒落在床脚,雪雾朦胧。
“叫我干什么?”贺浔在她的头碰上去之前把她拽回来,贴着她耳边,声音低缓,“想怎么来?你说,我照做。”
黎月筝咬住下唇,额头上渗了层细细密密的汗,突然后悔方才那句对他的控诉。
贺浔在她身后抱着,一只手臂垫在她头下,收拢按住她的肩膀,让她紧紧靠在自己胸膛上,没能有半分退离。
“你知道我想你想了多少年吗?”
贺浔吻她的耳后和脖颈,动作未歇,“还跑不跑了?”
“贺浔……”黎月筝口中叫着他的名字,锁骨上的汗珠向下滚落。
身后的人像是被她触发了什么开关,一触难停。
“把我像狗一样扔掉。”贺浔的喘息深沉,“以后能别这样了?”
贺浔的声音低醇有磁性,明明是冬夜,却像是夏日里加了冰块的烈酒,上瘾糜烂让人晕眩迷醉。
黎月筝的下巴被他扣住,转过去同他接吻。
后半夜,屋外的大雪变成了雨加雪,狂风骤起,卷起地面最上层的雪花,打落在街角和树干。
凌晨的时间,房间内温度未降。
黎月筝对着床头,双手按住,肩胛的月牙胎记在昏暗的房间影影绰绰,支离破碎。
贺浔跪在她身后,手掌贴住她清瘦的肩胛骨,俯身下去吻她肩后的小月牙,舌尖轻轻勾勒,模样痴迷。
“贺浔…”黎月筝腰间酸软,眉头轻拧。她用力了一把,转过身,发泄般地伸手扯住贺浔的头发,毫不手软,一点没在乎他疼不疼。
然而贺浔只笑,顺着力道朝她吻过来。
屋外风雪交加,贺浔贴近黎月筝耳后,“抢到手了。”
男人的话声在黎月筝的脑子里过了几圈才清晰意思。
几个月前他们在贺氏重逢那天,黎月筝曾问过他一个问题。
[各路媒体对您归国理由猜测不易,贺总可以给个准确答案吗?]
当时贺浔的回答是,抢人。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贺浔就已经存了这样的心思。
还真是辛苦他后面道貌岸然装了那么久。
枕头歪在一边,就连被子也掉在地上。空气升温不停,周围和身上都是湿漉漉的。
黎月筝的眼角冒出生理性眼泪,滑落到脸颊和鼻梁,被贺浔一点点吻掉。
长夜漫漫,贺浔连声唤她的名字。
“黎月筝,黎月筝…”
到了后来又换了称呼,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称呼。
“两两,两两…”
……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了,若不是贺浔的出现,黎月筝几乎都要忘了她曾有过这样一个名字,曾有过那样的记忆。
延水县是一场大雪纷扬满是霜冻的梦。
刚离开延水的几年里,黎月筝常常会希望徐素兰从未带她去过那个小县城。
可她也有挣扎,唯一的犹豫是贺浔。
意识迷离间,她听到贺浔问她,“如果我们没有重新遇到,是不是真的完了。”
喉间微微哽塞,黎月筝没回答。
只是偏过头,把唇轻轻贴上贺浔捧着她脸颊的手掌。
目光触及黎月筝的动作,贺浔没了话。好半晌,埋头在她颈间厮磨,动作更重。
“你累不累?”
“……”
“还行。”
“商量个事儿。”
“嗯?”
贺浔把黎月筝抱到自己腿上,“我明天不去上班。”
“?”
黎月筝没懂他的意思,只能隐隐感觉到些不对劲。
“我们多来几次。”
第53章 后怕
前一夜几乎没怎么睡, 黎月筝后来意识模糊,只记得自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条鱼,被贺浔抱着去了浴室, 放进水里, 然后全身都被他擦洗过。
根本顾不上羞赧, 舒服中带着些脱力的疲惫感,只想倒头就睡。
黎月筝的床不大,睡两个人不算宽敞, 位置刚刚好。
这些年的习惯使然, 黎月筝喜欢贴着床侧睡觉,一伸手就能碰到床头灯的地方, 会让她有极大的安全感。
只不过现在有了贺浔。
撩开被子躺进去,黎月筝下意识往边上的方向靠,奈何腰上一条手臂搭上来,阻了黎月筝的动作。
刚要入睡, 整个人就被拉进怀里。肩背磕上坚硬胸膛, 让黎月筝清醒了半分。
被褥下, 黎月筝身上单薄的衣衫没什么阻隔的能力。
可以清晰感受到变化和异样。
迟钝地想了想, 黎月筝还是转过身去,枕着贺浔的臂弯,微微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好半天才憋出句话, “要不…你出去睡?”
“……”
贺浔盯着她那认真的神情,险些气笑,“怎么这么没良心,自己爽了就要赶人?”
闻声, 黎月筝喉咙一噎。
她本意真不是那个意思。
“我没——”黎月筝还没说完,又被贺浔堵上唇。
很短暂的一个吻, 用力却不辗转,在空气中留下清脆的吻声,津液胶黏。
而后,贺浔把黎月筝抱进自己怀里,手掌搭着她的腰身,撂下两个字,“睡觉。”
这样近的距离,黎月筝能清晰闻到贺浔身上的熟悉的气息,清淡泠冽,氤氲着和她身上一样的沐浴露香,是方才在浴室,贺浔亲自给她擦抹上去,后来又蹭到了他自己身上。
已经连着好几天,黎月筝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不是彻夜难眠就是噩梦连连。
此刻躺在贺浔的怀里,黎月筝却有种许久未曾出现过的安全感。
困意很快袭来,慢慢加重黎月筝的眼皮。
彻底睡着前,黎月筝依旧能感受到贺浔按在自己肩后拥着的力道,五指扣住,好像生怕黎月筝在他的睡梦中跑掉一般。
半梦半醒,回忆和现在交织,黎月筝意识到贺浔自己在自己头顶落下的吻,郑重又虔诚。
今夜,是个好眠夜。
-
前一晚下了一整夜的雪,第二天清晨居然还出了太阳。
日上三竿,窗帘抵挡不住刺目的光线,雾蒙蒙地照进室内。
睡梦中,黎月筝感觉到有头凶恶的野兽咬住了自己的小腿。奇怪的是,却并不感到疼痛感。野兽跪伏在她脚下,身上的绒毛蹭的她有些痒。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兽,明明气势凌人,实际反而过分好脾气了些。黎月筝的踢踹他不在乎,甚至还能翻过来舔两下。
甚至在她单薄衣衫半褪的时候,还能因为怕她着凉,叼住衣角给她往身上盖了盖。
最后,野兽来到她颈间,咬住了她的喉咙,却并不致命。
黎月筝是被吻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伏在自己身上的人影。
原来梦里的那头野兽是贺浔。
难怪,对她这么温顺。
颈窝和脸颊潮湿一片,被子堪堪遮住身体,还有一半被贺浔拉拽着。被下空荡,能清晰感受到湿润。
贺浔的头颅抵在黎月筝的颈窝上,嘴唇轻轻厮磨她颈上的软肉。
至于梦中毛茸茸的触感,自然是贺浔的头发。
悠悠转醒,意识渐渐回来,黎月筝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喉间若有若无发出些睡醒的呓声,气氛静谧温吞。
“醒了?”贺浔轻轻吻她一下,微微坐起些身子,低眉看着她。
“嗯。”黎月筝的声音还有些黏,许是昨夜眼泪掉得多,鼻音还有些重,“现在几点了?”
眼前的光亮还没有完全适应,黎月筝的眼皮半遮,头斜靠在贺浔手臂上,被子掉落在胸口处,露出的锁骨线条平直清晰。
贺浔的指背轻轻蹭了两下她的脸颊,回答她:“快十二点了。”
空气沉默了几秒,黎月筝突然猛地坐起身,捞过手机就去看。
[11:52]的字样明晃晃出现在她眼前。
“这么晚了,怎么不早点叫醒我!”黎月筝盯着手机低呼,匆忙翻看工作群的消息。
贺浔的视线淡淡扫过黎月筝白皙的身体。
背很薄,脊沟平滑流畅,皮肤白腻得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奶冻。靠近右肩的地方有弯小巧的月牙,旁边的皮肤也不清白,是夜里贺浔缠着那里不放的结果。
她坐起来的动作急,尽管按着胸口处,被子还是顺着肩膀掉下了一半,圆润若隐若现。
贺浔紧紧地注视着她,不动声色地把黎月筝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昨天不是都说过了?我今天不去上班,你也不用去公司,多睡一会儿有什么关系。”
想来,贺浔的心机深沉对她都体现在了这个地方。
昨夜旖旎之时,贺浔却反复问她今天的工作安排。虽然是工作日,但不会强制打卡去公司,在家也能完成写稿和剪片子,今天她又没有额外的采访,所以更加方便了贺浔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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