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床头柜上…有吃的……有解酒药…”
酒妩坐起来后,看着寻弋片刻,摸索着伸手按开了壁上的小灯。
温暖的光辉一瞬点亮,酒妩眼睛被刺得微眯了下。
她低眸看了看,桌上确实有保温盒,打开来,里面装着皮蛋粥和小油条,都还是热的。
旁边的餐盘揭开铝盖,还有三明治和牛奶鸡蛋。
一板解酒药放在餐盘边,黑色的保温杯拧开来,里面的水也在冒着腾腾热气。
窄小的桌面,都要放不下这么多的爱了。
酒妩幽幽地盯着,像是发了呆,过了一会儿,她才简单地吃了点儿东西,药也吃了。
掉关灯后,她缩回了他的怀里,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脖颈,下巴。
寻弋的手放在她的后背上,像是下意识里的动作般,他轻轻地,很温柔地拍她的背。
外面是深秋的夜,夜风荡过,世界冰冷萧索。
她埋在他的怀里,深吸一口气,鼻腔里,五脏六腑都是暖呼呼地,耳边又听见他在说话,嗓声极低,
“你把我都熬睡了啊…酒妩…”
她情不自禁地弯唇,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喝醉了睡晕过去,导致他欲求不满才这样讲,
她小声调侃,
“年纪大了,早点儿睡也好。”
寻弋:“……”
酒妩抬眸看了看他,黑暗里虚影的轮廓也是她最熟悉的,他睡着了,不能再讲话了。
酒妩把脸往他怀里埋了一点儿,俏皮慵懒地喃喃,
“反正谢谢你做的晚餐了。”
“晚安。”
第126章 热浴缸
陈沉的事情发酵了半个月, 最终在他的所有通告一律停摆中,悄无声息地落下帷幕。
虽然没有确切的实锤,但从圈内反馈出的断交信息,这无异于坐实了那些丑闻是真的。
加上酒妩所在的古凰歌剧组, 也于绯闻爆发后的第十三天, 各大广告商与陈沉纷纷解约后,正式发布了更换男主角, 以及重新拍摄的公告申明。
之前在粉丝圈里喊着我家哥哥被冤枉, 还让路人叩头道歉, 抵死不承认的小粉丝们, 终于在这几天里,迎来了这最后一记回旋镖。
她们有的脱粉,还有的粉心不改, 依旧对关于她家哥哥□□的一系列捶死新闻全当作看不见。
一意孤行地说自家哥哥是被资本坑害, 被人暗算,合作商是趋利避害,有负面新闻,就会解约, 这不代表丑闻是真的, 陈沉自己也没有承认,我们就永远相信他。
粉圈内的坚守, 流量, 换不来那些已经坍塌的口碑和商务合作。
兴许也是吸取了请流量明星结果导致剧组停工的惨烈教训,导演新请进组的接替男主角的演员跟陈沉相比, 就显得十分乖巧礼貌, 活泼又天真,接地气得都不像个大明星。
丁昊比酒妩还小两岁, 北影在读大二学生,童星出道,曾有过十一年的演戏经验。
清眸白肤,笑起来一对小小的虎牙,开朗活泼好性格,像极了高中校园里又奶又帅,人缘和成绩都超级好的白月光班草。
酒妩跟他的合作比起跟陈沉搭戏,只能用极度顺利四个字来形容。
片场内,丁昊经常直接喊她姐姐,她也当他是小两岁的,亲密无间的弟弟。
“姐,你真有男朋友啊?”
拍戏候场的时间,他坐在宫殿角落的阶梯上,握着一把瓜子,慢慢地磕,一边悠闲地和她聊八卦。
酒妩低着头在看剧本,嘴里一根巧克力味道的棒棒糖,包得腮帮子鼓鼓的,回话模糊,
“嗯,当然了。”
全网皆知的事,她没必要藏来藏去。
而且她是走演员这条路出来的,现在也还在接少量的cos工作,不是靠粉丝流量捧起的少女系爱豆,她的人设因长相来看,定位也不是纯情小白花,背后也没有公司强制要求,所以,她完全有恋爱的自由。
丁昊:“你出道之前谈的吗?大学同学?”
酒妩:“嗯。”
丁昊喟叹一声,悠悠望天,“校园恋爱啊,真好啊,我也好想谈恋爱。”
酒妩轻描淡写地回,“你谈呗。”
明星的私人生活是以工作为轴心来运作的,越有名的艺人,越是如此。
丁昊年轻清俊,女粉丝众多,公司要求他立单纯无辜不懂爱的纯情奶狗人设从从成年到现在。
所以,他二十来岁了,以前的同学女朋友都有过几个了,他一次恋爱也没谈过,一张白纸,寂寞得要死。
丁昊:“我粉丝太多了,找不到正常人。”
“而且普通女生都是迷恋我的盛世容颜,还贪恋我千万资产,找个单纯喜欢我内在的人,太难了。”
酒妩眼神复杂地瞅了他一眼。
你这内在,那是挺难找的吧。
丁昊感慨了一会儿,侧头看着酒妩。
话题承上启下地,露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姐,你那边有没有女生合适的,给我介绍一下呗。”
他不提还没想起,一提酒妩脑海里还真浮现出了某个人的脸。
她的闺蜜,花季。
仔细想想,他俩确实年纪相仿,花季不爱钱,也不看颜值,从这几条来看,她和他的理想型倒挺符合的,就是一点,花季这种性冷淡型学霸,能喜欢他这个呆瓜恋爱脑吗?
酒妩斜眸睨着他,一双真心求帮忙的狗狗眼,湿漉漉地,祈求满含眸底。
撑了一会儿,酒妩还是心软了,想着先撮合一下他俩试试吧,不行就算了。
她问了他一句,“你今年多大?”
丁昊如实准确地回答:“下个月满二十。”
酒妩:“我有个闺蜜也是母单。”
“除了不是你的粉丝,不怎么看脸和钱之外,你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
丁昊掷地有声地说:“没有,我完全不挑,只要真心就行。”
酒妩掏出手机,打开了微信,好友列表一拉,打开了花季的个人信息页面。
最后一刻,酒妩还在犹豫,自己这样做,真的不会给花季添麻烦吗,她真愿意和一个大明星扯上关系吗?
丁昊眼巴巴地看着酒妩的手机屏幕,望眼欲穿,“姐,你先给我吧,到时候不合适再说嘛。”
酒妩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人还没认识上,瞅瞅这不值钱的舔狗样,“你真是,完全没有一点明星的包袱啊。”
丁昊:“要什么包袱啊,我天天不是拍戏,就是在剧组候场,粉丝和同学看我都带滤镜,正经拿我当个普通人看的人都找不到几个,我就想谈一段正常的恋爱,有什么错。”
“你不知道,我初中那些同学,人发朋友圈秀恩爱羡慕死我了。”
酒妩:“……”
嘴也挺唠叨,这么唠叨的人介绍过去,花季应该会打死她吧。
丁昊扫完码,一刻不停地填了备注,发送了好友申请,几秒钟的功夫,对面就同意了。
“哎,加上了,加上了,我一报你的名字,她立马同意了。”
酒妩看着他兴奋冲冲地在屏幕上打出了一大段自我介绍,准备发过去,表情颇有些无奈。
想到花季平声少言寡语,又喜欢安静的冷漠模样,酒妩把手搭在丁昊的肩头,用一种十分沧桑戏剧的语气,认真告诫他:
“兄弟,听我一句劝,你少说点儿话吧。”
丁昊像没有听见似的,露着小虎牙,傻笑着盯看手机:
“嘿嘿…发送…”
酒妩:“……”
————
剧组工作与考研学习紧凑地同步进行,北城的第一场雪落下时,是十二月中旬,酒妩的戏杀青了,剧组给她摆了一桌庆功宴,工作人员和粉丝送的玫瑰花堆了半张桌子,还有三层高的奶油水果蛋糕,大家都玩到很晚,第二天还有个人戏份要拍的丁昊都跟他们一起熬到了深夜。
从剧组工作里解放后,酒妩推了许多无关紧要的工作,全力备战十二月底的研究生考试。
一个白天常常是从清早抵达自习室开始,到夜晚十点半,图书馆闭馆为终。
接近考试的最后几天,北城的深冬愈发寒冷,路道上的树都掉光了枝叶,光秃秃地立在城市之中。
有时起了雾霾,天空是发灰的雾色,可见度极低,有人也看不清身影,生机凋敝,好像天地之间都流荡着一股沉闷的萧索之气。
夜晚,图书馆里响起了熟悉的闭馆铃。
酒妩收好书包从开着供暖的自习室走出来,一天又这样结束了。
她带好口罩和帽子,走到街道对面,拉开车门,坐进去。
平常来接她的人一般都是桃子,偶尔她抽不开身,寻弋的司机也会来接她一程。
酒妩闭眼捏着眉心,坐在后座醒神,指尖的冰凉,让她神志格外清醒。
司机沉默无声,载着她一路往前开。
回到家后,洗漱完毕,酒妩倒在床上看了一会儿手机就睡着了。
挺过紧锣密鼓的最后几天冲刺期,考试前一日,酒妩特意腾出时间,早睡了两个小时,养养精神。
第二天的考试她六点钟起,简单吃了点东西,七点就到了场。
教学楼前,寒风滚过,很多人瑟缩着脖子,还拿着书本背看。
八点钟开考,提前半个小时进场,警戒线一解,浩浩荡荡的人流一股脑涌进考场。
三个小时的考试,一连两天,考满四门。
酒妩的脑力和体力都被掏空了。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回家的路上她的身体疲惫,精神状态却出奇的好,趴在车窗边,看着枯燥乏味的城市街景,悠然哼歌。
桃子也笑眯眯地,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愉悦,“可以了,你考完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通告也能重新排起来了。”
“我们又可以赚大钱了。”
酒妩:“……”
是从考研党又变回了打工党是吧?
真悲催。
桃子:“唉,其实今年也没什么活了,就是年底有一些活动,然后还有一场跨年晚会。”
酒妩支着脑袋,不经心地问:“你不会接了吧,晚会。”
唱歌,跳舞,讲相声,她可一门都不会啊,上晚会干什么呢?出洋相吗?
红灯停下,桃子凑着她耳边说了一个数。
酒妩偏眼看着她,挑眉,“所以,你就接了?”
桃子吐舌,“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嘛,再说你拍一个戏累死累活这么久,录一场晚会就这么多钱不好吗。”
“而且,你想想,你妈和寻弋他家里人要是在跨年晚会上看见你,那得多体面。”
这,倒说的也是哈。
酒妩代入想了一下,要是她妈能难得夸她一回,该有多美好。
她忍不住美滋滋地弯了唇,成功地被桃子说服了,且没有一丝烦躁地,接受了自己要在除夕夜上展示她暂且还是一片空白的才艺技能。
到家后,酒妩和桃子打了拜拜,桃子虽然嘴上说给她排通告,这时候还是让她先好好休息,过一阵子再重整旗鼓。
酒妩走进家门,踢掉鞋子,放下背包,二话不说直冲浴室。
热水注满了浴缸,腾腾的热气直冲天花板,瓷砖上晕开一片热湿的霜雾。
她脱了衣服,慢慢躺进去,充盈漫过肩膀的热水将身上的冰寒之气都化开了。
她的指尖微微肿胀麻痹,肌肉的酸痛,肩颈的僵硬,也都在一点点地消散。
她脖子靠着浴缸沿,泡了没一会儿,就舒服得仰脖眯了过去。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家里有人来了,她仍旧毫无察觉。
浴缸池面,修长骨感的手指勾出一连小水花。
他勾唇,黑静的眼瞳盯着她,浅笑着喃喃低语,
“水都快凉了,还睡。”
“…”
酒妩柔顺的长发束成了丸子头,松松垮垮地顶在脑袋上。
有几缕不听话的长碎发落了下来,软软地搭进她的颈窝里,染了水汽,潮湿弯曲地黏贴在她的皮肤上,看着竟有几分慵懒性感。
雪白的颈子,纤细,泛红。
他幽眸微眯,指节不期然地落在上面。
从上往下,抚着喉管,一点点地往下滑。
粗粝的质感爬过锁骨,慢慢缓缓地,入进水面以下。
半晌过后,酒妩忽地一激灵,条件反射一般抓住了他的手。
她沉重的眼皮撑开了,看见面前的人是他,诧异与安心交融着,矛盾地沉进眼底,
“你怎么进我家了?”
寻弋看着她,玩味浅笑,眼底隐然一抹坏意迷离。
他声线哑低,平缓地说,
“我这不是,想你了么。”
话音落下,他微动了一下埋在浴缸里的,
手指。
酒妩的脸瞬时红透了,手紧着他的手腕,指尖不自觉用力扣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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