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妩看着眼前这一切,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忍了一会,掏出手机,镇静地把所有被弄脏弄坏的地方都拍了照片,留下证据,随便还拍了两位正在位子上打游戏的室友。
拍完后。
她心里这股火压着出不去,握着手机,头脑风暴,想着用什么法子能让自己出一下这口恶气,但又不能和她们正面动手,以免一打二,落下风,也防止她明天去学校告状,被倒打一耙。
思量再三,酒妩坐在梯子上,有点冲动地拨通了某个人的电话,并且按了免提,通话的音量调到最高。
对面接的很快。
他润冷低沉的嗓音从听筒里冒出来时。
言铃铃和应茵两人,瞬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打游戏的心思也全没了。
两颗静止的后脑勺大写的一句“她竟然连装都不装了啊?还敢明目张胆的和寻弋打电话,臭婊子。”
特别是言铃铃,头往后偏了一点,注意力全放到了酒妩这里。
酒妩故意放软了声线,“喂,是我。”
“我想搬家,你过来帮帮忙嘛。”
寻弋被她突然柔声柔气的语调弄得有点儿不习惯,耳芯子里酥痒难忍。
他有些莫名其妙,酒妩昨晚还跟他撇得那么干净,今天又突然打电话跟他撒娇。
他问:“出什么事了?”
酒妩:“有人欺负我。”
听听这委屈巴巴的小语气,这需要人依靠与帮助的脆弱语调。
寻弋忍不住某种情绪的浮动,嘴角勾起,笑了几声,才正经问她,
“谁欺负你了?室友?”
酒妩:“你来不来的。”
寻弋:“你等会,我马上过去。”
酒妩:“嗯。”
寻弋:“你要不先住我这儿,行李我开车帮你搬。”
酒妩:“叔叔阿姨不在家吗?”
寻弋:“我有自己的房子。”
“你上次不是来过么,那边没人。”
他话音落,言铃铃终于忍无可忍地把手机撂下了。
她脖子梗着,不用看正脸都能想象她现在的表情有多难看。
酒妩看着她俩的反应,和刚才打游戏时的悠然自得,判若两人。
她心里积郁的滞气在一点一滴地消散。
她继续撒娇道,“好……你快点来啊。”
少女空灵柔媚的嗓音像勾魂的咒语,带着一种平时没有的娇弱和撩拨。
寻弋明明知道,这肯定是她故意坳出来的,别有目的。
他还是听得眼眸失神,血气浮动,
“嗯,我马上到。”
第31章 皮鞭子
之后, 他们的电话一直保持接通状态,酒妩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边收拾东西。
言铃铃不敢在寻弋面前失态,所以一直很安静, 坐在椅子上, 一动不动。
床铺上的东西酒妩已经不打算要了,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她也不准备带走, 到时候去超市买新的就可以。
她只收拾了课本, 衣物, 和尚且还能用的电器和杂物。
所有的东西收好后, 装了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还有一个手提的行李包,和一个背包。
酒妩等了十来分钟。
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下来吧, 我到楼下了,寝室阿姨不准进。”
酒妩:“好,我把东西搬下去。”
寻弋:“你一个人行吗,小弱鸡。”
酒妩:“……”
“东西不多, 我分两次就能拿下去了。”
寻弋:“嗯。”
酒妩怕她把再把东西留在寝室里, 这两位疯子还要趁机搞一波破坏。
所以,她直接一次性把所有行李推到楼梯口, 寝室门也给她们关上了, 然后分楼层下去,每下一楼, 她把行李来回搬两次。
快走到单元口时, 酒妩已经累的出了汗。”
他站在单元门外等她,右边胳膊上好像还有伤, 缠了几层白色绷带。
酒妩把行李箱往大门推,他多走了几步,把箱子从她手上接过,然后依次放进后备箱里。
酒妩看着他手臂上缠着的绷带,才回想起昨晚,他说自己赛车出了事故,伤了手。
原来那不是玩笑话,是真的。
而她居然还叫他来帮忙搬家,他也真来了。
酒妩忽然有点儿愧疚,轻声问:“你手没事吧。”
寻弋已经把她的东西全放进了后备箱里,用力后的手臂,线条硬实,青筋鼓涨,冷白的皮肤下泛出隐隐血色。
他没回答她受伤的事,只说,“先上车。”
酒妩嗯了一声,上了车。
车开出西区寝室的院门后,酒妩说,“去北门对面的小区吧,我租了房子。”
寻弋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表情有点变化,语调也冷了几分,“你糊我呢。”
说要去他家,说自己怕死了,还跟他撒娇叫他快点来,又他妈都是唬人?
装装夹子也就算了,连话都是假的。
酒妩:“……”
“我气我室友嘛。”
“她们把我的东西弄的一团糟。”
“而且,这事儿跟你也有关系。”她语气可怜巴巴地,成功地,把他的关注点从她答应了要去他家却不能去,转移到了别处。
寻弋:“跟我有什么关系?”
酒妩:“你最近有收到骂你的私信么?”
寻弋说:“收到了,还挺多的,好像还都是你的宅男粉丝。”
酒妩:“我打个比方,我的室友就相当于是你的粉丝,我们俩有点儿什么的话,她们就会拿我出气,就像我的粉丝现在拿你出气。”
寻弋明知故问,“我们俩有点什么吗?”
酒妩知道他在装。
她抿唇,默了一小会后说,
“有点,谣言。”
“还不都是你做的好事。”
寻弋不讲话。
酒妩:“你还是澄清一下比较好,免得被我的男粉丝骂。”
“而且你不讲清楚,在学校里名声也不好,倒追听着丢人,你那么多暧昧对象听了也会误会的。”
她这几句话里的重点太多,澄清谣言,粉丝网暴,校内名声问题,怕暧昧对象误会。
寻弋如同条件反射一般,竟然把关注点首先放在了她最后一句话上,“说谁暧昧对象多了?”
酒妩掰着指头,帮他数,“露营的那个小姐姐,射击场的前台辣妹,还有沈羽,坐你机车后座的女生,这不都是。”
寻弋:“记得这么清楚,吃醋了?”
酒妩低哼了声,”你少自恋。”
寻弋解释:“露营的那个朋友都有男朋友了,我跟她是普通朋友。沈羽连朋友都不算,你知道的,是她追我,我没答应。射击场的那个女生也没什么,我第一回 去她那儿玩还是高一的暑假,她跟我二叔关系好,我在她眼里只是个小孩。”
酒妩:“还有一个呢?”
坐他机车后座的女生。
寻弋说:“我妹也是女的。”
酒妩:“……”
原来如此。
车厢里陷入了安静。
汽车经过北区的三楼大超市,酒妩出声叫了停,“在这里停一下吧,我要买点东西。”
她需要床上用品,还有基本的洗漱用品,不然今晚上回出租屋,连觉都没法睡。
“你在车上等我就好,十分钟。”
他嗯了声。
酒妩下了车,慢步走进超市大门。
校园里夜风轻浅,树影横斜过车顶,虚遮住路灯,落下摇晃的碎光。
他心里有点儿热燥漂浮着,懒懒地点了根烟。
酒妩不知道,他今晚本来在家里,澡都洗完了,游戏打到一半,一接她的电话,听说她被人欺负了,语气可怜巴巴地,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能依靠似的,听得他心里又痒又担心,二话没说,直接开车过来了。
结果,他人是来了。
酒妩不是要去他家,撒娇也是为了气室友,还让他赶紧澄清那些谣言。
寻弋表面上吊儿郎当,不怎么在意,其实心里明镜儿似的。
酒妩叫他来,拿他当工具人罢了。
火星燃尽了,垃圾桶在两米外的路口,寻弋用手指把烟管按灭了,扬手将熄了的烟头扔进桶里。
酒妩提着一大袋生活用品,和一包被褥从超市里走了出来。
幸好现在是夏季,温度高,她只买了一床薄薄的被单和床垫已经足够。
东西不多,她放在了车后座上,然后坐回副驾驶。
十分钟后,车停在了北门小区,六单元楼下。
她租的是筒子楼,比较老旧,在六层。
房屋里的装修,她之前看过,其实做得还不错,跟新房一样,有阳台也朝阳,房租在北城市中心来看也不算贵,但是唯一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它没有电梯。
寻弋手抄口袋,瞅了一眼这楼,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他垂眸看着她,有点担心,“你不然还是住我家?”
酒妩:“我已经租了,而且这个房子里面装修还不错,外面有点老而已。”
寻弋:“太旧了,不安全。”
酒妩:“公安局就在旁边五百米。”
寻弋:“行吧。”
酒妩以为是他不耐烦了,不想搬这么多东西上楼,她说:“辛苦你了,行李箱我拿,这个包我背着,你……”
“不用,你把后座那点儿东西拿上去就行,剩下的都我搬。”
酒妩:“但是…”
寻弋有点儿不屑,她居然会担心他的体力行不行,“谁跟你似的,脆皮娃娃。”
酒妩:“……”好的吧。
她拿了从超市买的东西,背着书包,先一步上了楼。
用钥匙打开房门,里面的布局一眼就能望到底。
右侧往里,是一间洗浴室,左边则是一个长形的房间,房间靠墙摆着一张床板。
房间尽头有一扇落地窗,窗外面又有一个瘦长的阳台,可以晾晒衣服。
全房面积,估计不过二十个平米。
酒妩把手里的杂物放在地板上,从塑料袋里拿出新买的拖鞋换上。
她把大门虚掩着,先去房间里铺床。
几分钟后,她床铺好,寻弋也进了门,他一次把两个行李箱,和一个行李包都拎上来了。
酒妩把倒好的水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对他说:“你快进来休息一会儿吧。”
说是休息,然而房里除了一个放东西的破桌子,就只有一张床板,连个正经坐人的地方都没有。
他把她的东西都撂在门边,走进来,用手背蹭了一下脸上的汗。
酒妩把刚铺好的床拍了拍,说:“你坐这儿吧。”
他站在床前,点漆的眼睛低俯,盯着她。
酒妩正乖巧地坐在床铺上,仰着脸回看着他,等他过来坐下。
她长发披肩,冷艳的眼瞳在昏暗的顶灯下慵懒撩人,还有点儿乖软的,仿佛能予取予求的感觉。
他喉结动了动,撇开眼,坐了下来,呼吸乱重。
酒妩:“你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坐了片刻后,酒妩要把水拿给他。
她一低眼,就看见鲜红色的液体从纯白纱布里渗透出来。
“你手流血了。”
寻弋淡淡看了眼,低声说,“用力猛了,估计伤口裂开了。”
酒妩:“怎么办?”
寻弋:“不管它,我回家再上点药就好。”
酒妩有点儿内疚,他要是不帮她搬东西,伤口也不会流血。
她站起身,从行李箱里面翻出一个更小些的手提包,拉开拉链,在里面翻找,“我包里有纱布,先帮你缠几圈止一下血。”
说来也巧,酒妩包里有那么多纱布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哪天受伤,而是为了cos角色做配饰用。
她找出一叠白纱布,坐得离他更近了一点,低着眼,帮他慢慢地,一圈一圈地缠。
少女身上的幽冷浓郁的花香钻入肺腑,细软柔长的发丝在他的手腕骨骚乱。
周围的空气寂静一片,两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寻弋看着她细白的手指在缠绕纱布,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他静黑的瞳孔顺着她的指尖,手腕,手臂,锁骨,脖颈,一点点上移,直到看见了她那双专注又带着心痛的眼睛。
寻弋心口微动,盯着她,一时再挪不开视线了。
酒妩缠了四五圈,把血迹都盖了进去,再给他简单打了个蝴蝶结收尾,“好了。”
“你回家再解开搽药,然后再缠起来。”
寻弋:“嗯。”
酒妩:“喝水吗?”
寻弋:“不用。”
酒妩:“好,那你再坐一会儿。”
看他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酒妩言语之间也很客气,毕竟,她叫他帮了忙,态度当然要温和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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