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享受这个追逐的过程,也享受对方因她一点点变好的过程。
因此她“吃东西”讲究细嚼慢咽。
只不过今天换衣服的时候,霍玉兰站在卧室里面,评判了一下自己刚才迈步的行为,可以称之为“急切的流氓”。
不行,这样显得太不优雅了。
而且她的前男友们,每一个都是自己扑上来的,不是霍玉兰主动的。
她像个伪装成猎物的猎手,最知道怎样能让猎物“一击毙命”。
这次还没开始放钩子就想起锅烧水了……
难道因为她死之前,已经空窗一年憋着了吗?
霍玉兰穿上衣服,在卧室里面把她的“人皮”披好,照镜子笑了下。
弯起的双唇甜美丰润。
不知道是不是相由心生,她现在的模样,和她之前已经有六七分像了。
眼睛圆圆的,有点轻微的眼睑下垂,让她看人的时候显得格外没有心机。
眼睛黑白分明,静静注视着你的时候,你简直能从眼睛望入她心中,像一捧清澈沁凉的秋水,捧在手心甚至能看见自己的掌纹。
可她的个子又实在不矮,并且不是那种骨瘦如柴的消瘦,而是骨肉匀停,纤秾合度,没有攻击性,很容易让人有好感。
二姐曾经说,霍玉兰这张脸要是出去骗人,能把人骗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拥有这种亲和度的她,在sos心理咨询所看病的时候,排队时都被当成过心理医师,对方跟她对话,把自己的老底都快掏出来了,才发现她也是来看病的,好震惊地问:“你有病?”
不过霍玉兰不喜欢骗人,她像她的眼睛一样,黑白分明,喜爱和厌恶一目了然。
她把自己的头发撩了一下,肩膀上随意垫了条毛巾,要是吹且得吹一会儿,她的“粉玫瑰”该等急了,跑了怎么办。
霍玉兰从卧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牧引风的双手正撑在轮椅上,显然是要挪动身体离开。
看吧,要跑!
霍玉兰本能地加快了脚步,绕过沙发,在轮椅的另一头,行云流水地用家居拖鞋卡住了轮子,手在轮椅的扶手上一撑,“老公,怎么要走?”
“我穿好衣服了。”她的手指和牧引风抓着轮椅的手指并没有挨上,而是隔着足以感受到对方体温,细看却根本没有碰上的距离。
牧引风正要手臂发力起身,被霍玉兰倾身靠过来的体温一熏蒸,立刻屏住呼吸,退回了沙发上坐着。
两个人都住在主楼,洗漱用品是由专人统一采购,原身从前不住这里,因此霍玉兰身上的沐浴液味道,和牧引风每一天洗漱的时候闻到的都一样。
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味道从别人的身上闻到,就让牧引风有些不能适应。
他坐回去后脊背紧贴在沙发上。
霍玉兰只超出了“正常社交”距离一瞬间,很快就退开了,把拖鞋也勾了回来。
然后整理了下肩膀上的毛巾,对牧引风笑了一下说:“你想喝点什么吗?”
“我屋子里有气泡水。”
洗完澡喝点气泡水,滋滋啦啦人生美满。
两个人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平静而正常地对话过,牧引风像不能适应自己习惯的香气来自另一个人一样,也不能适应这样“普通朋友”一样的交流方式。
好在霍玉兰给足了他尴尬的时间,转身自行去倒了两杯气泡水。
一杯放在牧引风前面,另一杯她站在沙发边上直接一饮而尽。
然后坐下,爽快地叹息了一声。
“我们确实应该好好谈一谈了。”霍玉兰开诚布公,直接切入主题。
洗不清的事情,先认错。
“婚外情的事情是我的错,我罪大恶极。”
牧引风看向霍玉兰,眼中带上些许探究。
可是他恐怕不知道自己长成什么样子,看过来的探究眼神,一点也不像是审视。
或许因为这屋子的灯光过于明亮,牧引风的纯白色却长度非常引人嫉妒的睫毛,在他的那双美丽的粉宝石眼睛上下闪来闪去。
真是像……让人想一把抓住,狠狠捏个满手白色鳞粉的调皮蝴蝶。
霍玉兰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迹,压抑了一下心里略显“变态”的想法。
顿了顿,起身道:“灯光不舒服吧,我去换成暖光。”
换完了灯回来,牧引风的眼睛总算是不闪来闪去了。
他看着霍玉兰,微微仰着头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自己的身前,拿出了一副在商场上谈判的架势。
霍玉兰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跟他谈判的。
压迫感确实有,但是引人犯罪的感觉更加强烈。
幸亏牧引风是庞大的牧氏企业继承人,没有乌七八糟的人敢把心思乱发散,要不然他真的是在外走路都很危险的类型。
偏偏还站不起来……这buff直接叠满了。
霍玉兰从前最喜欢刷小说电视剧,死了一遭才知道自己的世界也是小说。
男主角……果然不同凡响。
霍玉兰见牧引风不喝水,直接拿过他面前的杯子,也一口干了。
然后偏头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嗝,这才回头看牧引风说:“有点渴,不好意思。”
牧引风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他开口道:“继续说。”
这把大提琴成精的嗓子……绝了真的。
霍玉兰坐直,收敛心绪,伸手掏了下耳朵,觉得里面进水了,痒得很。
她在牧引风的对面坐直,又微微倾身看着他,无比诚挚地问道:“我想问问你,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你最终想要个什么结果?”
系统还以为她在浴室又照镜子,又是对镜子笑,出来时还挂着一副渴得要死的样子,是忍不住要扑人了。
结果她一敛容,竟然还真的和牧引风“谈”起来了。
“什么结果?”牧引风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重复后,轻嗤了一声,嘴角迅速弯起,又快速落下。
他也不知他想要个什么结果。
他现在脑子里乱得很,他特意吃过药才来的,可是现在似乎药力还没上来,他觉得有点头疼。
那根本不能算是一个笑,可是霍玉兰看着他的双眼,视线扫在他的嘴角时微微一凝。
“对,得有个结果。”
霍玉兰说,“我背叛婚姻这无可辩驳,但我当时不知道那份文件是没有对外招标的,我是被人唆使胁迫才会偷窃的。”
“因为我做的事情,你对慕家怎么打压我都认。要是你愿意,我可以配合你走司法程序,揭露背后唆使的对象,承担我泄露文件的罪责。”
牧引风:“……你是要去蹲监狱?”
系统也卡顿了一下。
怎么有种从恋爱节目,直接转到法治栏目的感觉。
霍玉兰竟然认真地点头说:“只要你想,我就去。”
牧引风微微拧起眉,他似乎没有想过,事情还能这样解决。
系统也很少见在小说世界里面,用正常的思维方式去解决问题的。
可这个世界,对霍玉兰来说就是正常的,是她从小长大的世界。
她甚至知道从这别墅区跑出去后怎么进山,怎么找到徒步的驴友和补给站,也能伪装成驴友,在没有监控的山里,藏在林子里过好久。
可以但是没必要啊。
她处理问题的方式,一直都很“正常”。
也不会因为一段剧情,就把牧引风当成什么穷凶极恶的精神病患者。
牧引风看着霍玉兰问:“你背后唆使你的人是谁?”他其实已经查到了。
他想看看面前的人会不会说实话。
他倚靠着沙发,姿态却并不闲适,整个人都显得很冷漠戒备,可是他不知道自己那双宝石一样的双眼这么注视一个人时,会让人浑身发热。
霍玉兰微微顿了顿说:“我父亲,慕景龙。”
牧引风的眉尾微微一动。
“我手机在你那里,你大概没找到确切的证据,但是你把手机还给我,我想套点证据出来不难。”
说到这里,好像她的花言巧语,都是为了要牧引风把手机还给她。
霍玉兰又赶紧继续说:“你可别误会,我不是要找什么杰瑞汤姆的,我只是实话实说。”
她看着牧引风逐渐阴沉的神色,说道:“我大错特错,我把鱼目当珍珠,没发现真的珍珠一直就在我手中。”
牧引风怎么可能因为这几句“花言巧语”就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洗心革面了?
牧引风的一双眼睛微微弯起来,眼中依旧没有笑意,因为特殊的瞳色,像两把带着血色的弯刀,更显凌厉,他看着霍玉兰说:“你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子?”
牧引风能隐忍多年,拉拢股东,把牧元蔓赶下台,从牧元蔓那里把一切都抢过来,还把她送到了疗养院里面,他又怎么可能像他的外表一样苍白脆弱,可怜兮兮?
“别着急。”牧引风收敛了笑意,微微仰着看似白鹤般脆弱易折的颈项,把狠话说得像是优雅的大提琴独奏:“无论是慕家还是你,我都会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换成别人被牧引风这样看着,加上他的病态苍白,还有异于常人的瞳色,就算不害怕,心里也会觉得诡异。
但是恋爱脑不一样。
霍玉兰表现得像是被“吓住”一样,实际上是看着牧引风这样“发狠”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支拿在手中的玫瑰刺扎了手指。
心里“嘶”了一声,手指尖都麻酥酥的,却没有半点害怕。
毕竟谁会害怕一支“玫瑰”呢。
霍玉兰顿了顿说:“别生气嘛,你如果觉得把我锁住比较解气一些,这‘私刑’我也认。”
“你说吧,要锁我多久才会消气?”
系统简直想把霍玉兰的脑子挖开看看,里面都是什么!
才总算是阴差阳错地跳出了“被囚禁饿死”的剧情,她被人家威胁了一下,就骨酥肉麻地自己回头往坑里跳了!
霍玉兰还十分为牧引风着想地说:“不过你要是想继续锁,得先把钥匙拿过来,我是错骨位挣脱的手铐,你这次可以铐紧一些,我总不能把自己的手砍掉逃走。”
牧引风微微抿了下唇,看着他这个从前几乎从未认真看过的妻子,一时间竟觉得她和昨晚幻视中的她感觉一样,陌生无比。
“你喜欢被锁着?”
“我只愿意被你锁着。”霍玉兰接话。
牧引风想到了这个女人从昨天开始的异常之处,想起了莫宁说“她别是被你锁出了什么毛病吧?”
牧引风却觉得不然。
有毛病的人眼睛怎么可能这么清澈,说话这么有条理?
但是牧引风认可莫宁说的那句“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看了面前的恨不得把双手举到他面前,让他立刻铐住的女人,又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啊……”
声音没什么起伏,但是微微拉长的“啊”字的尾音,却让霍玉兰酥了半边身子。
她很想接一句:“不,我只是觉得你很好干。”
但是霍玉兰必然不是那种禽兽。
她摇头道:“我只是想要在你我之间,寻求一个解决的最佳办法。”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相互折磨下去。”
霍玉兰说完之后顿了下,轻声道:“我不怕折磨。”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看牧引风自我折磨。
牧引风的神色因为这句话骤然一肃,抿过的唇看上去都艳了三分。
霍玉兰又微微后退了一些说:“我们坦白来说,结婚之后,我不是没有试图好好地和你一起生活。”
“但是……你一直太过冷漠,像支冰封在冰面下的玫瑰,我根本暖不化你,也触及不到你。”
霍玉兰没有说谎,原身确实在结婚的最开始有主动讨好过牧引风。
毕竟牧引风的肤色看上去再怎么白得过分,眼睛也和正常人的不一样,大白天出门还必须要打伞。
可他无疑是个非常有能力有手段,年轻英俊又有钱的主。
原身的父亲慕景龙,还想过让自己的女儿生一个牧氏继承人,准姑爷一看就像个短命鬼,只要生个继承人,牧家就都是他们的。
可惜慕景龙的算盘落了空,牧引风被迫结婚后就出国深造,根本没和原身在一起待过,哪怕一天。
回来之后接手家族企业,原身这个妻子想要见他一面,要排到一个礼拜,甚至是半个月之后。
原身也是个人啊,而且是生长在还算是大富人家的女儿,心高气傲,得不到自己丈夫的感情深受打击,身边还一直有追求者,走上这个结局是必然的。
霍玉兰先承认完了自己的错误,转头就把硬茬子掺在软话里面递上来了。
牧引风迷人是迷人,但是他们之间确实不破不立。
“我作为你的妻子,找你要预约到半个月后,还没有你的私人通讯号码,”霍玉兰看着牧引风,说道,“我这么年纪轻轻的,丈夫又没死,要给你守活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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