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刚好的控制商讨结束的时间和离开的时间?
“嗯,他们也同意朕的想法。”上官治淡淡的道。
上官雪无奈的点了点头, 抿着唇不再说话。
在回去的马车上,上官雪低垂着眼眸, 一只手揪住披风的一角,挤出一丝笑容道:“皇嫂, 三日后, 我和你一起回齐国。”
慕容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从刚刚三人一起用斋饭开始, 他们的神色就不太对。
“雪儿, 皇上到底和你说什么了?”慕容烟担心的问道。
上官雪把和上官治的谈话内容和慕容烟大致说了一下。
慕容烟沉思了一会,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认真的道:“虽然皇上不应该用两国的和平威胁你,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你们的皇兄们真的是在替你着想。
子扶那边瞒着你先不说, 皇上和靖王多忙啊, 他们可以为了你赶到盛国的都城。
而且, 我虽然没有经历过后宫中的事, 但是家中的表姐是当今的娴妃,也时长听说过一些事。
因为当今的皇后不能生育, 但是皇念在发妻之情,不想废除皇后之位,那只能打破祖训,也就是说,未来皇子和公主只能从后宫中其他妃嫔的肚中来。
所以,我表姐说,后宫如今处处是争芳斗艳,为了得到皇上的宠爱可以说是煞费心机,甚至还不惜害人性命,栽赃嫁祸他人,也有许多落胎的。
皇后虽然在主持大局,但很多妃嫔的父亲都是朝中重臣,她也不能怎么动她们,只能尽力的维持秩序。”
她叹了口气,轻轻的搂住了失落的上官雪,接着道:“据我所知,盛国的皇子皇孙本就可以由不同的妃嫔所诞,连齐国那样的祖训都没有呢,你要是成为了皇后,就算祁褚很宠爱你,我也是极不放心的。”
上官雪心中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她的头靠在慕容烟的肩膀处,呢喃道:“我知道的,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放心吧,我没事。”
她一直是很相信祁褚的,但是,他没有告诉她皇位的事,让她原本的坚定的心,产生了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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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祁褚走进了膳堂,发现上官雪正用手支着头,一动不动的发呆。
他走了过去,抱住了她的头,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温柔的道:“雪儿,你怎么了,今日和慕容烟出去发生了什么事吗?”
上官雪看见祁褚,想起他瞒着自己的事,心中有些堵,本想推开他,但想起上官治的话,决定不能让祁褚发现。
她佯装没事的笑着,道:“我没事啊,就是今日上山有些累。对了,我还给你求了一个福袋。”
上官雪拿出一个靛蓝色的香囊,正中间用银针绣着一个‘福’字,放在了他的手中:“主持说这是开过光的,你带着身上就会一辈子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说这,她低头看了眼他腰带处,发现上面正系的当年自己绣的丑香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绣的那个你就取下来吧,太丑了,到时候大家都知道我针线活不好。”
祁褚虽然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但是也相信了她的话,觉得可能是有点累。
他接过香囊,但是并不打算将替换腰间的那个,而是放到了胸口处,道:“谁说的,我觉得你绣的是顶好看的!谁要是敢笑话你,我就处死他。至于这个祈福的香囊,待会我挂就在床头,让它保佑我们两个都平平安安的白头到老。”
上官雪瞧祁褚一本正经的模样,扑哧一声笑出声,给他夹了一颗青菜,打趣道:“你刚刚话让我想到了话本中纣王和妲己,不过,你倒是没有纣王年纪那么大。”
祁褚给上官雪盛了一碗汤,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她的话继续道:“就算你是危害苍生的狐妖,我也会做出和纣王一样的选择,永远爱你,护着你不受伤害。”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前日朝堂上的事,牵住上官雪的手,道:“对了,前日朝堂上那些大臣上奏说让我当皇帝,立刻就被我回绝了,今日他们又重新提起了此事,你觉得如何?”
上官雪心中的大石头渐渐的落了下来,原来他当时回绝了,怪不得没有和自己说。
她没有直接回答祁褚的话,反问道:“你不想当皇帝吗?”
祁褚摇头,吃着碗中的饭,面露犹豫之色:“我从来没有想过当皇帝,在那个位置上,要做的事太多了,一点不自由。比如尤其是各种宴会,我就是最为烦躁的,而且皇兄他有子嗣,虽然没有被封为太子,但是按理应该就是他才对。
今日他们重提,坚持要让我坐上那个位置,还列举了一大堆的理由。”
上官雪心中有了数,脑海中浮现出今日上官治和慕容烟的话,装作开玩笑的试探着:“那当上了皇帝也有许多好处啊,首先,你看,住处变大了不少,从前只有宁王府,那后面可是大大小小几百个宫殿呢。
而且,按照盛国的惯例,每年都要选秀女,你就可以拥有三千佳丽和整个后宫,她们每个人每日想着法儿的让你开心,比如,你坐在榻上,左边一个美人给你喂个葡萄,右边的美人给你锤着肩膀,这样的生活,岂不美哉?”
祁褚越听越不对劲,眉头越来越紧,他打量着面前神色如常的人,猜到了她的小心思,憋着笑道:“今日这菜做的不好,太酸了。”
上官雪尝了一口,味道很正常,有些疑惑的问道:“哪有酸味?这些菜味道挺不错的啊。”
祁褚扬起嘴角,煞有其事的解释道:“这酸味是刚刚才加上的,应该是某人的醋坛子打翻了,雪儿,再尝尝呢。”
上官雪听懂了祁褚揶揄自己的话,放下了筷子,强装镇定,用警告的眼神盯着他:“祁褚!你说谁的醋坛子打翻了?”
他将凳子往她那边挪了挪,立刻诚恳的‘认错’道:“是我的。”
她怎么感觉他这话有种一语双关意思?
祁褚扶住了她的肩膀,让她看向自己,郑重其事的道:“雪儿,就算我当上了皇上,这诺大的后宫之中啊,也只会有你一个人,没有什么左美人,右美人的。我对你的誓言,这一辈子,都作数。”
上官雪想起齐国的皇后的情况,对上他的墨色的双眸,认真的问道:“要是我不能生育呢,若你是皇上,定是需要有人来继承皇位的,那时又怎么办?”
祁褚笑出了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生育能力。
若我真的当上了皇帝,就算你可以生育,但是不想生的话呢,到时候,就从皇室旁系从挑一个好苗子培养就行啊。再不济,就选个贤臣做就行。
自古以来,什么样的情况都出现过。
而且,血脉这个东西吧,与我而言,远没有眼前的人重要。
你对于来说,是这世上最重要的存在,比我命还要重要,若你因那个皇帝之位而感到不开心,那我就不坐了,那群老臣们又能拿我如何?”
上官雪眼眶渐渐的湿润了,她抱住了他,头靠在他的胸口,听见了剧烈跳动的心跳声,道:“祁褚,你真傻。皇位的事,你自己做决定就好。”
她会尊重他的每个选择,也相信,若她和他说了今日之事,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皇位。
但是,她也不想他因为自己放弃想要的东西。
纠结又矛盾。
她想告诉他未来即将发生的事,但是想到上官治的威胁,又将话咽了下去。
“祁褚,我们明日出去泛舟好不好?”想着过几日就要离开了,上官雪很不舍,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久一些。
祁褚有些奇怪,不太确定的问道:“泛舟?雪儿,现在是冬日,湖面都结冰了。”
“啊,这样。”上官雪有些失落,接着道:“我原本想着,当初我约你的时候正好是祭祀大典,你没能出来,此后,我们也没有再外出玩过了。不过没事,既然这样,就算——”
话还没说完,祁褚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笑着对她道:“没事,明日我们就去泛舟,我有法子。”
上官雪从怀抱中起身,有些怀疑的看向他:“真的吗?你要怎么做?”
祁褚打算卖个关子,明日泛舟再和她说,便没有直接回答,嘱咐着:
“明日下朝之后,我们直接在清湖处见,你记得多穿一些,前些日子我送你的那件白色狐裘正好可以派上用场。湖面寒气重,你千万别着凉了。”
第65章 回齐国3
第二日, 上官雪起床后,随意用了些早膳, 便出发前往清湖。
在路上的时候,她一直很存疑,祁褚真的能让冰湖一夜之间融化吗。
待念儿扶她下马车的时候,她对面前景象所惊讶:
远远望去,波澜无痕的湖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雾,带着些朦胧的美感,几只白色的飞鸟, 正张开着双翅,盘旋飞翔, 时不时的发出一声清脆的叫声;
走近一些,会发现湖水清澈见底, 鱼儿正欢快游来游去, 一群鸭子中混入了几只鸳鸯, 正在低着头捕食。
此时, 一位老翁戴着蓑笠, 手持船桨,站在船尾,笑盈盈的看着她。
上官雪缓缓的走向前, 快到船边时,祁褚竟然从船蓬里走了出来, 笑着朝她伸出了手。
按往常下朝的时间, 以及从金銮殿到这距离, 就算是骑马而来, 也绝不可能此刻就到。
她狐疑的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中,踏上了船, 正准备想问他的时候,却被他用力一拉,入了温暖怀中。
“怎么样,还满意吗?”祁褚偏头亲了她通红的耳垂一下,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上官雪也抱住了他,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就松开了他,快速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就害羞的跑进了船蓬之中。
祁褚摸了摸唇角,笑了,他掀开船帘,弯腰走了进来,装作不满意的模样道:“雪儿,你每次亲我都不认真,短短一瞬,还没回过神就结束了。”
她坐远了一些,怕他又像之前一样,非要什么‘补偿’,然后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但祁褚还是径直坐到了她的身边,身子向她倾去,想要吻她。
上官雪见状,立马用手捂住了他的唇,道:“祁褚,这不是在府中,船上还有别人!”
祁褚坐起了身子,有些不满足,但还是依了她。
船慢慢的朝湖中前进着,留下了几道长长的涟漪。
“祁褚,你究竟是做了什么,能一夜之间让冰湖变的如此生机勃勃?而且,你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了呢,我以为我来的挺早的了呢!”上官雪欣赏着湖中景色,眼里闪着光,好奇的问道。
祁褚搂住了她,低头把玩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扬起嘴角道:“盐可化冰,我昨夜命人将湖面洒满了足量的盐。除此之外,我觉得光是看光秃秃的湖,没什么意思,所以就让人寻了些鸭子、鸳鸯、鸟什么的。
至于早朝,我今日提前了半个时辰,加上他们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上奏,也就早早结束了。”
上官雪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用心,捏了捏他的脸,道:“早朝本就是卯时,你还提前半个时辰,我都可以想象到那些大臣和我皇兄看你的眼神,定是十分幽怨的。”
他抚上了她的后颈,让她靠近了自己的脸一些,然后用鼻尖轻轻的蹭了蹭她的,在她的唇上啄吻了一下,宠溺的道:“那怎么办,谁让我是一个对你‘色令智昏’的人。”
上官雪顺着他的话,开玩笑的道:“那若有一天,我也像褒姒一样,让你为我做类似烽火戏诸侯一般的事,你又会如何?”
祁褚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神色真诚的道:“那我确实可能会做出和周幽王一样的事。”
上官雪掐了一下他的腰,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向他:“祁褚,你可不能这样,你要明事理一些!”
祁褚帮她把狐裘的带子系紧了些:“遇上你的事,我确实很难恢复理智,只能靠夫人你在我的身边指引我了。”
上官雪听到‘身边’一词,想起后日就要离去,心中泛起了一层难掩的难过。
她怕祁褚察觉,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转头看向了平静的湖面,心绪稳定了些。
忽然,船夫唱起了悠长的调子,仿佛与水天相接,别有一番意境。
一曲结束,上官雪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走到船尾。
祁褚见状,将船帘挂起,两人靠在一起,坐在船内离船夫最近的位置。
上官雪笑着冲船夫鼓了鼓掌,问道:“你刚刚唱的是什么呀?”
船夫看船到了湖中央,便也挂起了桨,摸着胡子乐呵呵的道:
“老夫在湖中划了一辈子船了,便也就知道一些这湖的一些传说。刚刚唱的歌,名为情人谣,正是此湖的一个动人的故事。”
上官雪来了兴趣,一只手支着头,目光期待的问:“可以和我们讲讲这个故事吗?”
船夫望着雾气缭绕的湖,思绪仿佛飘了出去,慢慢悠悠的讲述着:“从前啊,有一位富家小姐,正在此湖泛舟,听到了扣人心弦的琴声,探出头去,发现是一位白衣少年郎,正独自一人在湖中抚琴。
她命人划了过去,与那少年郎攀谈了一会,便是结识了。
那少年郎是一名书生,喜欢在湖中抚琴来去除心中的杂念。
从那以后,富家小姐便对那琴声念念不忘,日日来湖中听少年郎抚琴,成为了他唯一的听众。
富家小姐通过琴音,听出了少年郎心中所想。一曲结束后,两人往往相聊甚欢。
时间一久,富家小姐和少年郎彼此心生爱慕,互许终身。
富家小姐的家人知道后,因瞧不起少年郎白衣的身份,便不让他们再见面,直到他取得功名后,才准许两人在一起。
少年郎苦读了好几年,终于取得功名,再次上门提亲的时候,却发现富家小姐的家早已没落,几番打听后,得知富家小姐被山匪掳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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