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人畏罪上吊,留下血书承认私心作祟,嫉妒羲贵妃,故从云州商人那里买来蛊毒芸芸。
如妃作为景仁宫主位妃位,有失察之职,被萧炫罚俸半年,犯事宫人一律杖毙,余下之人全部打散,交由内侍监处理。
萧炫还抛下一句狠话,“朕平生最恨后妃借着争风吃醋肆意谋害人命,倘若再有下次,抄家灭族!”
傅知雪听后眉头不松反而紧蹙,她与刘美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至于如此陷害设计她?
“嬷嬷,你是否觉得此事结案得太过容易?”
崔嬷嬷的想法与傅知雪的不谋而合,然而她们下人如何认为不重要。
“主子,不论背后真相到底如何,刘美人既然已死,便死无对证,有皇上此次的敲山震虎,那些躲在背后的人不会再贸然出手,定会消停一段时日。”
第71章 大结局(上)
几日之间, 后宫妃嫔连连犯事被罢黜被罚,震惊朝野。
不仅如此,还有风声传出, 那些未被承宠过的低位美人悉数要被送去皇陵守墓,惹得人心惶惶。
有胆子大的人跑到延春宫去跪求皇后, 皇后对外称病不见客,她们不得不转而去寻王贵妃。
王贵妃声称她管不了此事, “诸位妹妹, 本宫虽担了协理六宫事务之权, 但管不了传言,诸位妹妹不如先行回去,若此事当真, 再去求皇上也不迟。”
王贵妃可不想趟浑水,况且后宫少了争夺圣宠的人,于她只有益。
众人咬牙切齿, 想找太后求助, 奈何太后一直卧床养病,等闲人无太后宣招进不去宝慈宫。
有人背后骂羲贵妃占尽圣宠, 还将其余人赶尽杀绝, 未免太过霸道,会遭天谴。
于是乎,妖妃的名号不胫而走。
也有人看透本质, “与羲贵妃无关,皇上想缩减开支,拿我等先开刀而已。”
后宫妃嫔外加东宫一众妾氏人数众多, 伺候的宫人也多,偌大的宫廷想要维持下去, 每日要耗上千头猪羊。
说句难听的,宫里的人自然越少越好,大周开国至今,也不是没有先例。
有人愤愤不平,“既如此,东宫那边也该一视同仁。”
羲和宫上下一片太平,傅知雪也懒得理会外边的风言风语,她若是妖妃,萧炫便是昏君,左右有萧炫陪着,她怕啥。
自打出了金带钩□□一事,傅知雪每日装扮一切从简,金银玉石能不戴就不碰,手腕上只有一窜紫楠佛珠,发钗金簪多是荣王妃的旧物。
偶尔兴致高昂时,她会请石榴用红绳给她编发,如此一日下来,头皮也不会坠痛。
萧炫晚膳前过来正好撞见她在拆编发,还阻止她别拆,夸她打扮得好看,犹如二八年华的少女。
傅知雪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给他留了脸面,也不当众点破。
果不其然,稍晚泡汤沐浴时,她被萧炫掬在怀里狠狠欺负了一通,要不是顾及她腹中孩儿,他指不定还会更凶。
回到塌上,傅知雪精疲力尽,囔囔着喊饿,萧炫唤人去给她备夜宵,手也不闲着,继续给她擦拭半干的长发。
傅知雪侧躺着枕在床沿,惬意地阖上双眼,“皇上,您可把臣妾害惨了。”
此惨可不是指适才的厮混胡闹。
萧炫轻声一笑,又换了一条干帕子,不紧不慢擦拭她的发尾。
“明日一早朕拟个旨意,保证无人再敢诋毁于你。”
无人诋毁?
哼,皇帝都有背后言呢!
傅知雪撩起眼皮,抬起左手拄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盯着萧炫。
她故意问他,“皇上,臣妾又要晋升了?”
萧炫怕她手酸,干脆一把抱起她,特地避开她的腹部,让她坐到他怀里。
“娇娇当真冰雪聪明,朕要封你为皇贵妃,如此这后宫无人再敢任意欺辱陷害你。”
皇贵妃!
与皇后同享金册金宝的权利!
傅知雪愣住,见萧炫表情严肃认真,她说不激动是假的,更多的是难以言说的心情。
自打她处心积虑接近他,他看在眼里不点破,随着相处与磨合,他几乎都在包容她的任性。
思及此,她忍不住落泪,“皇上,臣妾何德何能承担您的这份恩情?王贵妃如妃姐姐……她们比臣妾做得更好,也更适合。”
倒不是她矫情,她真的觉得这辈子最好的运气便是遇到了他。
萧炫舍不得把人弄哭,本意是让她高兴的。
他垂首吻去她的眼泪,柔声劝哄快别哭了,容易伤眼。
“她们固然再好也无用,朕自幼时至今,你是朕唯一倾心之人,不能娶你当妻已是朕的遗憾,封个皇贵妃算不了什么。”
唯一倾心之人!
傅知雪深受触动,凝视着萧炫的俊脸,很想说些什么,忽而哽住。
萧炫见她眼里蓄着泪水,未免她又哭,忙转移话题道:“太后那边,你无需担心,宝慈宫上下被朕的人看守着,崔昊那边也传来好消息,银月可以治傅晋鹏的腹疾,你家人的案子也有了进展……当务之急,娇娇养好身子,年底顺利生子。”
傅知雪嗯了一声,是啊,一切都在萧炫的掌控之中,她所求的,他都替她办到了。
她只恨当初未能早些遇上他,若当年先遇到了他,或许一切皆会改变。
翌日,羲贵妃被封为皇贵妃的旨意一下,立即在前朝后宫引起轩然大波。
御史台率先坐不住,联合礼部一同上奏,声称羲贵妃一无显赫的家世,二未诞下皇嗣,三是于理不合,不该越过王贵妃等人先行被晋升为皇贵妃。
“恳请皇上三思,自我朝立国以来,还未曾有后妃晋升为皇贵妃……”多数是死后被追封的。
如今中宫娘娘还活得好好的,皇上便迫不及待封羲贵妃为皇贵妃,无疑是在落皇后的脸面、太子的脸面。
萧炫不惧御史等人的参奏,来一人辨一人,来十人辨十人,直言羲贵妃协助他惩奸除恶,挖掘前朝宝藏,破了真假交引,于社稷有大功劳,且已怀有身孕芸芸。
御史等人不服,妄图继续上奏,萧炫也绝,抛下一句,“若是朝中文武百官皆只有一妻遣散所有妾氏,朕便收回旨意。”
一句话堵住了御史等人的悠悠之口,一个个脸色精彩纷呈、青白交错。
京官们的后院里一妻一妾的少之又少,更多的是纳了几房小妾。
后宫那边更是闻者流泪听者气愤,大抵除了娴妃心平气和,旁人皆是怒气冲冲,羡慕嫉妒恨。
“羲贵妃凭什么?!她都已经是贵妃了,皇上作甚还要封她为皇贵妃?!这让皇后娘娘的脸搁哪里?!”
皇贵妃等同于副后,可瞧羲贵妃独宠六宫的架势,地位已然跃居皇后之上!
如此一来,东宫太子地位说不定要不保。
延春宫。
太子萧元祁得知父皇要封傅知雪为皇贵妃,一早便来了延春宫给薛芙梨请安,母子二人端坐在更为凉爽的西偏殿里叙话。
萧元祁小心翼翼觑着薛芙梨的脸色,她脸色看着有些憔悴,眼下敷了一层厚厚的脂粉,显然昨夜未能安寝。
“母后可是觉得孩儿不中用?”
但凡他当初在东宫多叫人看顾一下傅奉仪,或许也不会额外生出这些事端。
薛芙梨不愿见萧元祁为难,她强颜欢笑,“本也怨不得你,都是阮菀的错,若不是她对傅知雪太过心狠手辣——算了,多说无益。”
紧接着话锋一转,不忘叮嘱萧元祁,月底阮菀流放出京,他千万别节外生枝,若是被萧炫知晓,免不了又是一顿训斥。
萧元祁张了张嘴,最终口是心非点头,“嗯,孩儿知晓了。”
碍于傅知雪身子不便,册封大典一切从简,全程在羲和宫举行,晚宴也摆在了羲和宫,只邀请了娴妃如妃等人出席赴宴。
加封皇贵妃第二日,十三名未受宠的低阶位份的美人被悄无声息送出了宫,名义上送去了皇陵守墓,实则萧炫替她们更换了姓名,重新许了人家,还送上一笔数目不小的遣散费。
一夜之间腾出六七座宫殿,原先伺候的宫人也悉数放出了宫,内侍监的人去各殿清点贵重摆件,随后登记造册收入库房。
此事交由王贵妃与娴妃一同督办。
东宫那边有样学样,几日之后也遣散了一批未承宠的妾氏,令人意外之外的是,崔玲儿也在遣散的名单之内。
崔玲儿出宫之前,被带到了羲和宫。
傅知雪并未多劝,赏赐了她一盒珠宝首饰,又问她会不会后悔。
崔玲儿笑着摇头,“娘娘,我早就盼着这一日了,太子殿下心里没有我,他一直惦记着阮菀,我可拉不下脸皮去求恩宠,与其待在东宫与人争风吃醋,不如出宫行走天下,见一见世面。”
崔玲儿的一番话勾起了傅知雪的深思,她被萧炫娇宠至今,早已没了当年行医走天下的鸿鹄之志,而今怀有身孕哪都去不了,只能困守在一方宫廷里。
说不遗憾是假的。
“玲儿,本宫敬佩你,望你日后繁花似锦,所求即所愿。”
二人话别半个多时辰,之后傅知雪令身边的宫人亲自送崔玲儿出宫。
东宫葳蕤轩。
柳昭训即将临盆,萧元祁准她搬进了葳蕤轩,东宫一众走了那么多人,如今只余薛良娣、夏良娣、秦良媛等几个老人。
夏良娣自打阮菀被废后,人谦卑了不少,平日里也爱窜门了,与薛良娣没事能唠嗑几句。
柳昭训搬进葳蕤轩后,三人还会叫上秦良媛凑一桌麻将,谁能想到之前四人明争暗斗,这会儿能心平气和凑成一桌打牌呢。
世事难料。
转眼到了月底,前太子妃阮菀流放出京。
这一日,太后抱着阮菀所生的闺女登上了宝慈宫最高的一座楼宇,站在高处眺望西北方向。
“莞儿,你此去恐难以再回京,路上定然凶险万分,若实在撑不住就不妨屈服吧,哀家会替你照料好孩子……”
京城西北城门外,有一行人早早等候在林子里。
第72章 大结局(中)
西行流放全靠步行, 无囚车可坐,此一别便是千里之远,又是西北苦寒之地, 多数流放之人耐不住折磨,猝死在途中。
烈日炎炎, 阮菀着一身囚服,一个多月的牢狱生活把她折磨得不成人形, 早没了昔日的颐指气使。
她昨日勉强得了机会沐浴洗漱一番, 洗去一身油腻, 只为了今日能再见一面萧元祁。
远处林子里有人策马而来,端坐在马上的不是旁人,正是阔别多日未见的萧元祁。
时光荏苒, 一去不回头,他还是风流倜傥的太子殿下,她却成了阶下囚。
阮菀顿觉自惭形秽, 无颜面对萧元祁, 可又舍不得不看他,此去一别, 天高地远, 终难相见。
萧元祁身边的人去打点负责押送的差役,差役们有眼力见,他们给萧元祁施礼, 而后领着其余流放的罪犯去了别处等待。
萧元祁跃下马,走向阮菀,太多的话语想说, 真到了离别这一刻,却如鲠在喉。
还有什么可说的, 正如母后所言,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兑现不了的承诺还不如不说。
二人相顾无言。
须臾,阮菀抬头,率先打破沉默,“太子哥哥可怨我?”
一声太子哥哥勾起了萧元祁儿时的回忆,记得当年她还未满五岁,便被太后带进了宝慈宫,幼时的她活泼可爱,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长大后胆子却逆天,心也越来越狠。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他害了她,若她不曾进宫,或许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萧元祁避重就轻,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塞到阮菀手上,“西北路远,我托人在沿途备了寒衣与银两,将来若有赦免机会,我会为你周旋一二,你且保重。”
“孩子……她在宝慈宫一切安好,你无需操心。”
父皇正值壮年,羲贵妃盛宠在身,十年之内,阮菀绝无机会回京。
手中银票沉甸甸,压在心头难以呼吸,阮菀沉默半晌,随后把银票塞进腰间里侧的暗袋里。
她眼巴巴地瞅着萧元祁,央求道:“太子哥哥再抱一抱我好不好?”
萧元祁拒绝不了她的乞求,二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又是夫妻一场,如今劳燕分飞,个中滋味难以言喻。
他近前一步,张开双臂主动抱住她,“保重!”
阮菀泪如雨下,狠狠地抱紧他,而后猛地踮起脚尖强吻他。
萧元祁颇为意外,本欲推开她,到底心软没拒绝,也罢,临别之吻满足她便是,往后余生各自安好。
奈何意外徒生,萧元祁察觉不对时为时已晚,他骤然推开阮菀,双腿踉跄几步,弯腰朝地上吐出一口黑红色的血!
身边的人见状,立即拔剑奔来,“殿下!”
阮菀被推倒在地,嘴角不断溢出了黑血,她一脸癫狂,疯狂大笑,“哈哈哈——萧元祁——我死了也要拉你当垫背——”
“西北苦寒之地凭什么单要我一人去承受?!若不是为了你,我本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萧元祁眼前阵阵发黑,身边的侍卫二话不说护住他的心脉,给他喂了一颗解毒丸,不待他的吩咐,刷地背着他跃上马,向皇宫方向疾驰。
阮菀视线越发模糊,对着马蹄声方向大笑不已,而后戛然终止,哐当一声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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